第七百七十章 各有心思
此刻封禪台所在的遼闊地域中，肖揚等人緊張的修復工作正在進行。
場中但凡主修理道的王者、神祗都在火速計算，負責自己所在的位置。
然而巔峰時期的封禪台屬於永恆階級範疇，代表了人族巔峰時代的霸權。
任憑肖揚等人每一個都是理道中的頂點精英，此刻也有種心神疲憊的感覺。
工程量實在太過浩大，不亞於以非永恆向永恆階級發起挑戰。
其他還在此處的神祗雖然做不好計算和修復，但至少還可以打打下手什麼的。
不知道過了多久，申凱一臉無趣的從虛空中走出來，看著頭也不抬的肖揚等人問道。
「還沒修復好？」
正在緊張計算中的肖揚手指微微抖動，險些將剛才計算的結果抹去。
他瞪了申凱一眼，連忙將剛才的結果保留下來，一邊開口。
「你以為是你戰鬥還是吃飯，這麼一會就能修復完畢，那就不是封禪台了！」
「要是你真這麼閑，就回去再找那條蛇打一場。」
聽到肖揚的埋怨，申凱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解釋道。
「我倒是想。」
「可惜那條蛇看著塊頭大，沒想到居然是個玻璃心，最後居然自爆元神.……」
「看來這種聖賢的子孫還是不能找，一看就是自出生起就優越感過強，受不了半點挫折。「
「要慢慢打，還是得找那種有著百折不撓道心的人，這樣哪怕我虐他個幾十萬次，也還是有重來的勇氣，可以多打發些時間。」
無語的看了一眼申凱，肖揚將手頭的工作忙完后，微微嘆息一聲，認真的說道。
「之前我們還是太樂觀了。」
「說句老實話，眼下的封禪台，就憑我們這群永恆之下的存在，根本不可能完全修復。」
臉色稍微嚴肅起來，申凱知道肖揚雖然這麼說，但既然沒有放棄，應該還有后話。
果然，仔細環顧四周后，肖揚微微思索一番，下定了主意。
「全部修復不可能，時間上也不允許。」
「因此，我覺得可以採取逐層推進的方法。」
「我們每修復好封禪台的某一處，就先將那裡的功能開啟。」
「這樣一處處下來，不但封禪台的自我恢復機能可以運作，並且持續不斷的波動下，同樣可以吸引古界其他人族的注意。」
「至於最後，能完成到多少……老實說，我也不能肯定。」
摸了摸下巴，申凱也知道，眼下肖揚等人確實是儘力了。
哪怕是他懂得理道，恐怕也好不到哪去。
畢竟，破壞和修復，不可能完全划等號。
眼下肖揚的建議，可以說不是辦法的辦法。
「既然如此，咱們兵分兩路。」
「你們這邊繼續持續修補封禪台，我這邊作為最強火力，遊走封禪台周邊的地域，隨時支援人族。」
主意拿定下，申凱直接帶著姜天依，兩人乘坐造化之舟離去。
原地的文道神祗氣的抖動鬍鬚，他才剛想教導申凱一番，就被對方一溜煙跑了。
「呵，你覺得，如今的他，還需要誰來教導嗎？」
就在文道神祗心想，下次一定要攔住申凱，好好說道時，肖揚低沉的聲音傳來。
「他若真感興趣的，不用你教就會自行領悟，目前不感興趣的，你又憑什麼去說教？」
「說到底，如今的他，無論是道路或者實力、心性，要不了多久，恐怕連聖賢也沒資格當他的老師，更何況你。」
聽到肖揚饒有深意的話，文道神祗臉色有些陰晴不定。
他不確定，眼前這個面色陰暗的小鬼，是否看穿了自己的心思。
反觀肖揚，則是一邊忙於手頭的事務，一邊老神在在的說道。
「永世戰場上的勝負，還真說不好。」
「但無論如何，人族這一次都必然元氣大傷，即便戰勝了，恐怕永恆階級也會長時間閉關。」
「毫無疑問，接下來相當長的一段歲月，整個人族自第一次萬族戰爭后的堅固格局，將會面臨一次大洗牌。」
說道這裡，肖揚微微停頓，抬頭掃了一眼吞咽口水的老者，森然一笑。
「那麼老前輩，您能回答晚輩一個問題嗎？」
「在晚輩看到的推演戰局中，永恆階級面臨長久閉關，人族三大機構各有損耗。」
「但越是亂局，越需要安定人心，因此人皇之位必不能久曠。」
「問題來了.……自人族定鼎以來，人皇之位向來都是由永恆階級輪流擔任。」
「難不成，大家在這種局面下，還要選一個閉關不出的人皇？」
聽完了肖揚的詢問，文道神祗微微閉上眼睛，緩緩拂過自己的長須后開口。
「後生，人皇必須由永恆階級擔任，不過是人族定鼎的這數十萬年才成型。」
「但在那最初的歲月里，人族壓根就沒有永恆階級時，人皇.……自然也不是永恆階級。」
意料之中的回答，肖揚對於這方面的認識早就瞭然於心，剛才不過故意反問。
此刻他帶著意味深長的笑意，沖老者點頭。
「那您覺得，如此萬古未有的亂局下，人皇之位無法交予永恆階級，又會給哪位六階神祗呢？」
知道眼前的小子已經徹底看穿了自己心思，文道神祗長嘆一聲，不再是一副老好人，而是露出深邃目光看著對方。
「他還早了點。」
「老夫承認，無論實力、器量、心思、資質，他在六階神祗中無人能出其右。」
「但，他還是年輕了，人皇之位很多時候，可不是看單打獨鬥就行……」
絲毫不意外的點了點頭，肖揚收斂笑意，慢條斯理的說道。
「沒錯，但說到底，接下來的人皇也不過是倉促上任，強行被逼著調理人族清濁。」
「我敢斷言，僅僅只是撫平人族永恆階級不再后，暴露的種種矛盾，就足夠對方心力憔悴。」
「因此，等那個倒霉人皇下台後.……就是他的時代了。」
看著眼前不過三十多歲的肖揚，文道神祗莫名有種背後發寒的感覺。
都說黃金大世出天驕，怎麼連心思都如此可怕？
還沒上台的人皇，卻已經在對方心中下了判斷，不過是為申凱鋪路罷了.……
「你，當真對人族至尊，沒有半點敬畏啊。」
老者的話讓肖揚啞然失笑。
「我只會臣服於絕對的力量和野心，問題是，一個倉促上任的吉祥物人皇，憑什麼得到我的敬畏？」
「申凱不同.……曾經與他為敵的我，比任何人都更清楚，他的成長和無限的未來。」
「而做他的謀臣，我能省下很多心力，也可以更好的復興家族，甚至還不必擔憂狡兔死走狗烹的下場。」
「畢竟，論起對他底線的了解，我自信整個宇宙包括永恆階級在內，不會超出十個人，當中必定有我。」
「因此，我永遠可以在他的底線前方，肆意發揮我的智謀與野心，他有這種氣魄。」
說完后，肖揚轉身再度忙碌起來，只是隱隱傳來的聲音讓老者陷入了深思。
「稍微提醒你一下吧，老人家。」
「比起做一個口空白牙，只會賣弄心術和口舌的帝師。」
「他更加欣賞有能力，又能真正做實事的人。」
「若你想真正得到他的信任，這一點務必牢牢記在心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