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七十一章 長痛，不如短痛

  隨著時間流逝，整個封禪台所在，都陷入了一種爭分奪秒的緊張狀態。


  期間申凱帶領姜天依，來往於各個地域中，一方面互通有無，一方面掃蕩萬族的神祗、王者，給人族一方減輕壓力。


  但整個古界的地域太過廣大，彷彿一個真正的宇宙般浩瀚。


  就算乘坐造化之舟，短時間內他也不可能走遍蠻荒每一處地區。


  所幸肖揚一群人在封禪台的修復工作，終於有了成效。


  在放棄整體性的修復后，他們著重與幾個功能，一處一處以符文重新完善。


  只需要該處的損耗率降低到一半以下，那麼封禪台殘存的機制帶動下，就可以緩緩自我復甦。


  也因此，肖揚等理道修士經過商討后，第一個修補的區域就是封禪台的傳遞波動。


  一方面他們可以藉此讓整個古界的人族修士察覺到，從而趕往封禪台。


  另一方面，他們這裡的人數畢竟有限，只要趕來的人當中有理道修士，數量增加下，封禪台的修復工作也能提升。


  而眼下，越來越多的人族修士趕到，並且當中時不時有理道修士加入修復，也驗證了肖揚的思路。


  緊接著，他們第二個主攻的方向，是封禪台的氣運鎮壓系統。


  人族在此處的必然是精英，原本就算萬族聯軍也能一戰。


  但由於古界對人族一方的天然壓制，導致幾乎每一處戰場都是人族在被動挨打。


  不需要多大的加持，只要能夠抹平彼此的地利和氣運差異，人族修士自然就可以發起反攻。


  剛剛又掃蕩了一圈周圍的申凱，此刻正在造化之舟上，看著下方浩大的封禪台中，時不時有人影浮現。


  當中伴隨著部分功能恢復，空間層層疊疊增加，彷彿包含了千百個小界般複雜。


  無數趕來的理道修士正在當中搶工，爭取能更多恢復封禪台。


  「我能感覺到，此刻這片古界的大勢，正在被逐漸扭轉。」


  「雖然並非一蹴而就，但這種逐漸逆轉的天平，溫水煮青蛙下，足夠把古界中的萬族給活活拖死。」


  聽到身邊姜天依的話，申凱微微點頭。


  只是看著他的神情，仍然沒有輕鬆多少，姜天依有些不解的問。


  「怎麼了？」


  「總感覺，你對眼下正在好轉的戰局……反而不樂觀？」


  輕舒一口氣，申凱知道自己的情緒瞞不過姜天依，老實的皺眉說道。


  「你們可能還察覺不到，但在我的感知中，現世乃至這片古界的種種規則，伴隨封禪台的逐步復甦，更加混亂了。」


  「我一開始想的，是因為永世戰場上的大戰，導致存世之基發生暴動，影響到現世。」


  「但此刻想來，卻又相對太平和了些……」


  「我突然有種想法，封禪台的復甦，總給我一種導火索的感覺，越是接近完成……越是會有什麼可怕變化。」


  但偏偏這也只是申凱自己的感覺，沒有確實的證據。


  哪怕強大修士的感覺有時候就等同於真正答案，但他總不能這種情況下拉住眾人，說封禪台一旦修復好，反而死的更快。


  「如果你的感覺為真.……那我只能想到一種解釋。」


  「萬族的聖賢有什麼後手，它們擔心封禪台徹底復甦后，人族的永恆階級會得到加持。」


  「因此，在這種壓力下，它們不得不擴大戰火，從而引發永世戰場更加激烈的連鎖反應……」


  姜天依並沒有反駁申凱，反而順著他的話思考。


  畢竟小心駛得萬年船，再加上還是申凱的感覺，不得不讓人警惕。


  「嗯，這種可能確實有。」


  「但還是那句話，永恆之上才是真正左右勝負的大局。」


  「哪怕有著你所說的這種風險……我們也只能加快進度，將賭注壓在人族眾聖身上。」


  就在申凱和姜天依分析種種可能時，一股浩然氣息流動起來。


  「是人道氣運在復甦，比一開始預想的還要快一點。」


  感受虛空中流動下，彷彿華章、又似乎音律的氣息，申凱微微握緊拳頭。


  此刻場中但凡人族修士，莫名有種思維、意志等等提升的感覺，彷彿卸下千斤重負般自在。


  「這還只是一絲人道氣運的流露，對於永恆之下的改變就這麼大了。」


  神色振奮起來，封禪台中的眾多理道修士也流露出興奮和喜悅。


  眼前的景象證明他們的思路完全正確，此刻人數眾多下，萬眾一心的開始下一步修復。


  然而申凱在目睹場中越來越濃郁，逐漸有聖歌鳴響的華章，心中的悸動卻反而越來越嚴重。


  最終，一縷帶著不朽和聖道波動的氣息，自雲霧般的氣運中升華而出。


  這絲氣機蜿蜒之下，順著修補了部分的封禪台頂部，朝著一處冥冥所在傳遞。
……

  永世戰場中，逆帝臉色蒼白，在數名萬族聖賢的圍剿下多次聖軀粉碎。


  而另一頭的佛門聖賢和七殺卻一臉凝重的樣子待在長河一頭，絲毫沒有過來幫手的意思。


  或者說，眼下他們似乎在做什麼準備，硬頂著時空長河的偉力，根本無從他顧。


  然而就在場中最激烈的戰鬥時，自下方維度，有一縷似有若無的不朽氣息升騰而上。


  看到這絲氣息的瞬間，人族和萬族聖賢臉上都是變色。


  不同的是，萬族一方有著戲謔和諷刺，而人族一方則是沉重和苦澀。


  「沒想到，堂堂的人族眾聖，最後竟然需要下界人族支援。」


  「哈哈，不過無妨，他們大可以出手，哪怕下界人族大獲全勝又如何？」


  「逼到這一步，反而更加證明了你們已經黔驢技窮。」


  「只要我等將你們鎮殺，回過手來便可將你們的子孫屠戮殆盡！」


  沒有理會幾名萬族聖賢的嘲諷，烈帝一邊廝殺一邊對逆帝傳音，嚴肅的說道。


  「董先，你還沒想通嗎？」


  「能傳來這縷氣機，至少證明封禪台的功能在恢復，下界的人族恐怕真的要扭轉過來戰局了！」


  「一旦他們大獲全勝.……我等的布局，就真正白費！！！」


  「他們是為了人族，難道我等就不是？」


  「長痛，不如短痛……」


  烈帝的話讓逆帝臉色幾度變換，似乎心中在經歷什麼激烈掙扎。


  最終，被一名萬族聖賢擊飛后，逆帝喋血跪倒在時空長河一角，努力透過重重阻隔，看到下方封禪台景象。


  當中無數人族修士眾志成城，試圖修復封禪台支援眾聖的景象，讓他悲涼的笑了笑。


  「罷了。」


  目光轉到另一頭的申凱，看著他眉頭緊鎖的樣子，逆帝將手中一件事物取出，透過無盡長河、億萬阻礙傳遞下去。


  「人族眾生，哪怕在萬族古界中也能扭轉戰局……」


  「但他們永遠也不會想到……斷送這一切的，居然會是自己族群的聖賢。」


  「這是……何等的諷刺.……」


  心中最後的執念，似乎伴隨著手中投下的事物，徹底斬斷。


  一滴淚水滑落後，逆帝與烈帝匯合，一邊開啟九清四理的布局，一邊投入其餘人族聖賢所在的長河中。


  隨後，前所未有的可怕變化被開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