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四十章 最後的征途
「你，當真要獨自征戰六大人理中的一個？」
聽到妻子擔憂的話，申凱輕輕點了點頭。
他看向下方，氣旋化為的天梯上，有著彷彿數之不盡的沉默軍隊正在登梯。
「放心，如今的我，又豈是區區一個人理能奈何。」
「比起我，正視自己的弱小，卻又直面恐懼的他們，才更讓我敬佩。」
看著站在金橋上，整裝待發的無數軍隊，當中有壯年，也有著老弱婦孺，申凱目光深邃。
「我為人皇。」
「只要揮下的眾生，能為我展現出他們的意志與價值。」
「那麼我自當做出回應，帶領他們勝利，並且活下去。」
同樣回首，看著那窮盡星空的浩大軍隊，姜天依沉默了片刻，輕輕點頭。
隨後，楚笑走了過來，平靜的看著申凱。
「陛下，你獨自征戰一條人理，我沒有意見。」
「只是.……這六大人理的先後主次，是否再斟酌一下。」
「我不在意犧牲，但討厭情報錯誤之下，毫無意義和價值的犧牲。」
聽到楚笑的勸告，申凱輕輕搖頭，似乎主意已定。
這也是他自人理征戰以來，唯一一次與對方意見相左。
伴隨著人理征戰近十載，他們無數次的分析與討論后，越來越確定一點。
玄清道祖所鐘意的人理，必然有其特殊性。
可即便是這六大人理中，也一定存在一個前後主次區別。
或許對方認為，只要是這六大人理獲勝，哪一個存在都沒關係。
但當中，一定會有一個，是祂特別青睞的。
而那位隱藏作為後手的皇者，也最有可能，藏身在那個玄清最為重視的人理中！
按照楚笑和肖揚等人的意思，玄清最為鐘意的，應該是三大體系誕生的那三道人理。
畢竟，其存在根本，就關係到一種足以誕生出永恆與聖賢的道路。
可謂是具有強大的底蘊、可能和前進動力。
因此，他們認為那名皇者，必然隱藏在這三大人理中。
最有可能的，莫過於光武與王莽相爭時，文道誕生的那段歲月，畢竟玄清是正牌的文道聖賢！
然而對此，申凱則提出了不同的想法。
他認為似玄清這般存在，既然想要徹底打破一切，就不會再吃回頭草，妄圖從三大體系所在的人理上進行改變。
畢竟，這三大體系本身沒有錯誤，確實個人走到極致后，能真正誕生出聖賢存在。
既然如此，在原本完善的根基上，再過多精雕細琢，又有什麼意義？
基於此，申凱認為，玄清更多可能選擇了如逐鹿之戰、帝國解體、萬族戰爭這樣的人理。
因為其本身涉及到的，已經不單單是人族內戰，而是與仙魔、萬族等存在爭鬥。
在這種情況和環境下誕生的人理，才有可能開創出玄清想要的未來！
但，這三大人理中，究竟玄清最鐘意的是哪一個，申凱也不敢肯定。
故而，在預先計劃中，他將現世最後的全部兵力做了分流。
時間緊迫，必須同時進攻這六大人理的情況下，他選擇了三大體系誕生的人理為副，另外三個為主。
也因此，申凱將大部分軍力，派往了帝國解體和萬族戰爭中。
而他自己擇中，獨自前往逐鹿之戰的人理線。
面對申凱的乾綱獨斷，楚笑倒也沒有什麼意見，只是臨行前還是在思考當中的可能性。
畢竟，申凱的判斷多少有些道理，卻依舊沒有足夠的證據支撐。
而看出了他們的想法后，申凱只是帶著複雜的神情說道。
「有時候，你們不能用過於理性的思維，去考慮玄清行事的風格。」
「身為一個純粹的理想主義者，這位昔日的文道聖賢，絕對是感性大於理性。」
「而論起對祂的理解……此世，又有誰，能超過和祂最為相似的我呢？」
「所以，雖然只是一點點的猜想，大部分都只是感覺，但我也依然選擇這種分兵路線。」
面對申凱的堅持下，楚笑與肖揚等人也只能遵從。
當現世大軍已經集結的差不多后，申凱看向已經去到另一座金橋的姜天依。
「你主攻的新明帝國人理線，雖然有著肖揚他們在，是幾大人理線中軍力最強的一路，但也任然有可能，隱藏著那名皇者。」
「若有危險，第一時間傳訊，我會立刻趕過來。」
「千萬.……不要逞強！」
安靜的點了點頭，姜天依久久望著申凱的面容，帶著驚艷的笑容下揮手道別。
目睹一支支軍隊穿越金橋，徹底進入天體背後的人理線中。
申凱最後回頭，望了一眼現世宇宙。
此刻，除了那些十歲以下，連童子兵和些許戰力都算不上的兒童外，整個現世宇宙幾乎廖無人煙。
一種孤單和寂靜，籠罩在星空之下。
「若此戰失敗……他們的一切都會徹底消亡.……連文字或者所有記載都徹底清空、蕩然無存.……」
「所以，玄清，我絕不會輸！」
心中彷彿又升起了宛若少年時，登上寒凜山脈的決絕。
但這一次，並非為了自己，而是那無數相信他，付出征戰人理的眾生。
申凱輕輕握著手中那枚姜天依當年縫製給自己的鯉魚吊墜，一步跨越金橋，徹底進入人理線中。
距離他上一次破開霧牆，進入人理線戰鬥，距今已經過九年。
但如今伴隨著修為更進一步，以及存世之基修復下，僅僅剩餘最後六大人理。
因此他跨越不同境界線的難度，比起過去要小太多。
短暫閃爍的無窮光怪陸離，以如今半步永恆的本質下，也能夠真正看透。
其本身，就是存世之基的重要組成部分，將無數虛幻的歷史和支流雜糅組合而成，誕生出全新的可能性。
將這些無用的信息量隨手排開后，申凱一步跨越光陰下，距離這條人理線的門戶越來越近。
與此同時，他感受到了一股遠超過去經歷過的人理強度。
在僅僅只是接近門戶時，就帶著莫大的排斥和陌生，萬道法則重組下，徹底有別於現世。
「可惜，你終究也是人道大世界所化的人理。」
「世界觀與萬道組成相差再大，能大的過混沌中，那些徹底不同的世界？」
沒有任何攻擊，申凱的本體彷彿化身為一片片存在，宛若時間線上的蠕蟲般。
最後再短暫的延伸下，重新匯聚為他。
就在這一步之間，申凱已經本能一般的解析了這條強大人理線的萬道，並且調整到最佳狀態。
大羅的本質，就是在無量混沌中，能夠一切時空永存，適應不同的世界觀和組成。
哪怕還只是半步永恆的情況下，申凱也不懼一條人理的排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