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生存的代價
被六杆子彈上了膛的長槍瞄著，神和尚熟視無睹，仍然半步不退的逼視著趙德漢。
不足三秒，趙德漢率先認慫，豆粒大的汗珠順著額角滑下。
因為他知道，即使自己的手下能當場擊斃這個和尚，他也絕對有能力在被擊斃之前秒殺自己。
趙德漢並不想死，像這種“殺敵一千，自損八百”的買賣他是萬萬不會做的。
考慮再三，趙德漢識趣的將手槍扔到吳鳴腳下，自己乖乖舉起雙手，並吩咐手下：“都把槍放下，出去。”
老大的話，誰敢不聽。很快，鄉勇們繳槍離場。
毛九也想跟著溜，吳鳴一把攔住：“你不能走。”
沒辦法，毛九隻好退回屋裏，老實坐下。
控製住場麵，吳鳴拉過三個女人，按坐到沙發上。之後又就地取材，拿了三瓶純淨水和一些零食扔給她們。
神和尚背對著吳鳴他們，問道：“譚曉，魚蕊，盧靜，你們相信我倆嗎？”
“相信。”幾乎沒有猶豫，三個女人異口同聲。
“那好，我想知道你們以前來過趙德漢的辦公室嗎？”神和尚繼續問。
三女麵麵相覷，仍然照實回答：“來過。”
“除了你們之外，還有哪些鄉民來過這裏？”
“尹家姐妹、蘇阿姨和她女兒、劉家的紅紅姐、李家嬸嬸……這些人好像都來過吧。”盧靜回答說。
“呦，來過的人還挺多。”吳鳴笑道。
“哎，沒來過的人更多。”魚蕊沒走心，順嘴接了一句。
“很好，魚蕊妹妹，麻煩你去通知一下那些沒來過這裏的鄉民，就說鎮長大人要請他們來參觀參觀，順便發水發糧。吳鳴，你也陪她一起去。”神和尚稍稍退了半步，背著手吩咐道。
魚蕊吐了吐舌頭，不敢去，奈何吳鳴推推拉拉，硬是帶著她尋門串戶。
每到一家，吳鳴也不管裏麵住著誰，門簾一挑，直接扔下句“鎮長辦公室發福利，去晚了沒有啊。”
然後起身走人，轉奔下家。
許多人連吳鳴的影子都沒瞧見，光聽到一句通知，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不過人們都是本著“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的宗旨，先去看看再說，是真的更好，是假的大不了挨幾句罵唄。
所以沒多大會兒，倉庫裏的各個格子間都湧動起來，密密麻麻的鄉民們聚集到趙德漢辦公室門口。
門口的鄉勇眼見來了這麽多人，也有點緊張，想聽聽鎮長指示，又不敢進去，隻得不住的朝辦公室裏張望。
趙德漢自身難保，哪還敢隨便發號施令，無奈的朝著門口搖搖頭，叫他們別管了。
很快，吳鳴領著魚蕊通知完最後一批人，打道回府。
進了屋，吳鳴馬上站到趙德漢身後，替下神和尚。
神和尚背著手溜達幾趟，突然開口：“各位，此次叫大家過來主要有兩個問題。”
“第一個問題，我想問問各位鄉民，鎮長大人給你們吃過這些東西嗎？”神和尚指了指堆放在辦公室牆角的物資。
鄉民們順著神和尚的手看過去，頓時不淡定了。雖然沒出現暴跳如雷大吵大鬧的，但各種交頭接耳聲卻是一浪高過一浪，層出不窮。
“這？鎮長怎麽有這麽多吃的？”
“他藏了這麽多東西，還整天跟我們說沒吃的。”
“真沒想到，趙德漢居然是這樣的人。”
“哼，天下烏鴉一般黑。要不是趙德漢手裏有幾條破槍，我早去幹他娘的了。”
“這倆人是誰啊？”
“他們就是在鎮子口幹掉七隻喪屍的好漢呀。”
“哦哦，看來啊，這惡人就得有惡人降。”
……
看過眾人的反應，神和尚很滿意，微微笑道：“嗬嗬，趙鎮長身為一鎮之首，看來還沒領悟到以民為本的道理。既然如此，小僧就鬥膽替他積累一些功德。希望他今後能洗心革麵，也希望各位鄉民們能給他一次改過的機會。好了，請各位自覺進來領取物資吧。每次三人，謝謝合作。”
維持秩序的隻有吳鳴和三個女人，卻一點也不忙亂。
其實吳鳴有點存心想把趙德漢的存貨敗光，故意多發多派。可是到了最後，那些堆疊的物資居然還剩了一多半。
因為盡管鄉民們都很餓，卻沒人擁擠喧嘩，更沒人惡意哄搶。每個人都規規矩矩的進屋領東西，給什麽接什麽。沒有人多要，也沒有人嫌少。
“這他娘的也太自覺了吧。”
看著這些麵黃肌瘦的勞苦大眾，吳鳴打心眼裏佩服他們的自製力，轉臉瞧瞧和尚，兩人相視一笑。
眾人皆有食物，回歸原位。
神和尚繼續：“現在我想請教大家第二個問題，那就是咱們這位鎮長大人有沒有老婆？”
“沒有。”
“以前有，現在沒有了。”
“對，他老婆被喪屍咬死了。”
“哈哈……”
也許是吃喝有了著落，鄉民們心情一片大好，在兩位恩人麵前不再拘謹，紛紛開口附和，嘩聲陣陣。
不管他們態度如何，神和尚要的隻是答案。
“眾所周知，鎮長大人沒有老婆，那這些東西又是誰的？”說著，神和尚抄起趙德漢辦公桌上的茶杯，淩空擲出。
茶杯恰到好處的落在席夢思床墊上，借著勁勢將抱枕推到一邊。
原來，這抱枕下麵藏了許許多多的女式內衣內褲，交織纏繞在一起，非常礙眼。
明眼人很容易看得出，這些衣服的尺碼、材質各不相同。
看到這些東西，許多人氣的發出磨牙聲，卻出乎意料的沒人講話。
吳鳴像是發現了新大陸一般，三步並成兩步跑到床前，手持純淨水瓶挑起一件蕾絲內衣，調侃趙德漢道：“哎呦，趙老哥，這玩意兒該不會是你穿的吧？”
趙德漢滿臉尷尬，不知如何回答。
神和尚忽然發現，譚曉她們三個女人在麵對這些東西的時候，都默默的轉過了頭，而且人群當中也有不少女子眼眶紅潤，似是哭了。
“哎，喪屍固然可怕，但是如果過的日子比喪屍還可怕，那喪屍又算得了什麽呢？”神和尚自言自語的發了句感慨，又像是說給在場人聽的。。
“和尚哥哥，你說得對。你和吳鳴哥哥都是好人，我現在就告訴你們，趙德漢他不是人，他就是個豬狗不如的畜生。”譚曉不知受了什麽刺激，沉悶片刻，突然像觸電一樣彈起來，指著趙德漢破口大罵。
“自從前任鎮長遇難，趙德漢當上代理鎮長之後，他便仗著手中權利，隔三差五的來逼迫我們姐妹供他泄欲取樂。他口口聲聲說什麽保我們平安，供我們吃喝。結果事後他根本不提這些。我們姐妹扛不住餓，找他理論。哪知這個禽獸不如的東西居然變本加厲，恬不知恥的要我們去伺候他那些手下。為了換一口殘羹剩飯，我們不知要捱過多少人的糟蹋和摧殘。後來我們才知道，這個王八蛋根本沒有什麽好心眼。三個多月的時間裏，他不知用這種手段玷汙了多少鄉民姐妹，甚至連老人和孩子都不放過。久而久之，這裏就在潛移默化中形成了一條不成文的規定，那就是任何女人想要索取吃喝用度，都必須付出被這些混蛋蹂躪的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