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2章
這真是我為你寫出的文字。
每一件服飾我都寫得出它的美目流盼，
每一個小點綴我都能用清新的旋律模擬出它的秀妍，
我沒有撒謊，
我隻是在你不朽的夢想裏伴你一起成長。
※
終於到了項目提案會的那天。
前一天晚上林芊花幾乎興奮得睡不著。說起來她也不是那種沒見過場麵的菜鳥，原來她做房地產文案的時候，項目開價都是成百上千萬的，那時候的提案會基本都在五星級的酒店召開，那時候她除了前幾次的提案會有些許緊張之外，根本沒有現在這種期翼與惶恐。這一次她真的是激動了，她反複猜想徐一帆看到她的文案後是什麽反應。
他是頷首微笑表示滿意，還是微皺眉頭表示異議？
林芊花早晨到達C&C公司的時候，穿著一件月白襯衣，外麵套了件紅色的小外套。不知道是林芊花一番又一番心潮起伏的緣故還是衣服配色的緣故，總之顯得林芊花的臉色有些潮紅。
“早，芊花。”
雖然薛海輝來公司基本都在九點之前，但今天才八點多一點點，林芊花似乎有點意外，竟忘了對他說早。
薛海輝其實是因為今天LAN項目的提案，所以特意提前來公司的。上一次徐一帆的“準時”給了他很深刻的提醒，他覺得徐少並不像風月場上傳說的那樣，他是個很有風範的商人，是個值得他薛海輝結交的合作夥伴。是以薛海輝特意早起來公司再仔細查看下項目提案會的相關準備。沒想到這麽早就遇到了林芊花。彼時林芊花一身白裏透紅，臉上甚至帶著些不太正常的紅暈……薛海輝看得一陣情緒湧動，吞咽了一下口水，小聲問道：“芊花，吃早餐了沒？”
“啊，剛吃了一個豆沙包。”林芊花意識到剛才自己的走神，有點不好意思地用手擦擦嘴角。卻不知道此時這種小動作在薛海輝看來是多麽地……誘惑。所以，在她說完這話後再抬起頭時，嘴角便接觸到一抹柔軟的溫熱。
許是意識到這是在公司，薛海輝隻是蜻蜓點水般地輕吻了一下。
迎著薛海輝閃亮的目光，林芊花後知後覺地滿臉飛霞。
“早！”
“早，影兒。”林芊花勉強一笑，她有點緊張李影兒有沒有看到或者感覺到什麽。
薛海輝對李影兒略微點頭示意後便接著對林芊花吩咐到：“所有的提案文件再檢查一下，盡量不要出差錯，細節上我們要做到專業。”
提案時間是下午一點。
C&C公司的LAN項目組提前吃了中午飯之後，便由公司的司機開著兩輛本田出發了。
等快要到達目的地的時候，林芊花這才知道徐一帆的畫伊公司是多麽的氣派。以林芊花曾經在房地產公司呆過的經驗來看，這公司的選址簡直就是黃金福地。也是，隻有徐一帆那紅豔豔的高幹背景才有本事在這個中心地帶撈得一席之地吧。
薛海輝在車上給項目組的成員一邊介紹徐一帆的公司情況，一邊分析畫伊公司的公關重點對象。在畫伊公司徐一帆是管公司一些大方案的走向以及公司運營模式在應變市場變化時的一些變化與決策，總而言之其實他隻是個幕後的操作者，很少在商場上衝鋒陷陣地露臉。與他相比，周陌這個副總顯然要忙碌得多，無論是公司法務公司行政甚至是很多對外的業務他都要管。所以，在畫伊公司這邊的公關重點其實除了徐一帆之外，更重要的是要過周陌副總這一關，從上次項目會議的情況來看，周陌似乎比徐一帆更難伺候。
聽薛海輝如此分析畫伊公司，又看到他微微皺起的眉頭。林芊花不用腦袋想也能猜到薛總此番是為周陌副總的陰晴難測犯愁。如此，很自然地想起當初在T大時徐一帆與周陌的一些舊事，忍不住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你笑什麽？”薛海輝微微挑一下眉。雖然周陌的事讓他有點苦惱，但看到林芊花的笑顏他的心情還真不是一般的好。尤其是早晨的那個輕吻，回味無窮啊！
“當然是笑周陌了！”林芊花撲閃著一雙大眼睛，長長的睫毛撓得薛海輝的心癢癢的。
“哦？你笑他什麽？”
“徐一帆和周陌的關係就是徐少爺動動嘴，周少爺跑斷腿。”林芊花的這句話像是在總結。
薛海輝眼睛微微一眯，怎麽這小妮子的話像是特別熟悉徐一帆與周陌一樣呢？那個時候薛海輝隻道是林芊花胡亂猜想順便發揮，那個時候如果他再敏感一點，那個時候如果他向林芊花求解，或許能夠趁早了解到那段T大的愛戀。就算不收手，隻要趁早采取相關措施，他和林芊花也不至於後來走到如此地步吧？
可惜人生沒有那麽多如果，卻有很多但是。一轉彎，或許走向就不是當初預想的那個目的地了。一道題做錯了可以擦掉重來，一句話說錯了可以道歉。但是人生，永遠沒有辦法擦掉重來，每一秒都是一次性的，錯過了就是空白，刪改的痕跡就是斑點。就算可以道歉，就算可以得到諒解，那些傷害也不會消失，它們頂多在時間的長河裏越去越遠。不是那些痕跡淡了，而是你離那個時間遠了。
此次項目提案會C&C公司兩輛本田車，去了五個人。抽簽時大家抽到的是第三個，也是最後一家參與競標的公司。在會議室裏等候提案通知的時候，正逢第一家公司提案完畢後出來，第二家公司從等候的大廳轉到提案的那個會議間。包括薛海輝在內，幾乎所有C&C公司的人瞬間都傻眼了，沒想到等候的大廳裏嘩啦啦站起來一大片全是第二家提案公司的人。少說也有十五六個，這陣勢，真是，很強！
“那個，這家公司是來火並的麽？”林芊花似乎第一個從震驚中回過神，喃喃地問道。
“噗……”好幾個人都忍不住笑了。冷靜如李雲溪主管大人，也忍不住笑得眼睛更加接近於一條直線。
林芊花的可愛也許就在於她並不刻意的幽默。因為沒有刻意地去迎合誰或者挖空心思整點氣氛，所以她的幽默反而更能刺激到他人的感覺神經。
“火並的麽？那咱們也不一定輸啊，咱們來的都是精英，一個頂三。”薛海輝給項目組的成員打氣，這種時候可不能滅了自家的威風，無論是古代，還是現代，隻要是在戰場，士氣都很重要。
“嗯，我們是C&C的五壯士，我們要打倒競爭對手，奪取LAN項目高地。”
“噗……”眾人再次被林芊花的五壯士雷倒在沙發的扶手上，桌子的邊沿上……
薛海輝含笑看向林芊花的眼，寵溺在眸子裏閃亮地蔓延。李雲溪的笑瞬間僵住了。
總之，被林芊花這樣幾說，那個第二家競爭公司帶來的壓迫感終於消失不見了。等到畫伊公司的行政人員通知大家去提案時，林芊花才知道剛才前一家提案的公司叫梅奧。
慣例的客套之後，提案正式開始。項目的整體框架以及營銷規劃等是李雲溪提案的，企劃宣傳文案這塊由林芊花單獨匯報。李雲溪提案的時候，薛海輝發現徐一帆聽得很認真，但是周陌副總的目光有些閃爍，不時看向林芊花。薛海輝想，難道周陌副總還是嫌林芊花太年輕了麽？
彼時周陌周大少爺確實有些心神不寧。他就像夾在徐一帆與林芊花之間的一個人偶娃娃，那兩個人高興的時候以捉弄他取樂，那兩個人不高興的時候以虐待他發泄不良情緒。所以，林芊花進入會場的刹那，他就有一種強烈的不安全感。但願，但願他們兩個今天眉來眼去過招時彼此不要太受傷。周陌幾乎在心底將老天爺、上帝、耶穌等等能記起來的都祈禱了個遍。
不過這世上總是祈禱的人多，如願的人少。等到林芊花做企劃案的講解時，不僅徐一帆的眉頭皺了起來，連周陌以及其他畫伊公司的人員都微微動容了。
“大家，有什麽異議嗎？”林芊花看到很多探究、不解甚至有人對她露出了不屑。
李雲溪看著對麵畫伊公司人員的反應，略一沉吟，緩緩地垂下了頭。那個人，不愧五百年前和她是一家呢。
“林芊花小姐，請問你的這個企劃案是原創麽？”徐一帆單刀直入地問。他一點都不懷疑林芊花的原創能力，他甚至現在對梅奧充滿了不屑與憤怒。但在座的各位，肯定不是像他這樣想的。而且，他突然想打擊林芊花一番。不知道那個薛海輝又該如何為她護短？
“是。徐總這樣問的意思是？”林芊花確實不明白徐一帆這個問題。
“我就這麽告訴你吧，在你們之前的梅奧公司，他們的企劃案和你這個有百分之八十的相似。這百分之二十的差別在於，梅奧的邏輯性和係統性比你這個更好，你的文字在某些細節上比他們的更精美更能直達人的內心。”徐一帆說話時的神態淡漠疏離，讓林芊花幾乎一瞬間想起當年在某個冬天第一次見到他時的樣子。那個時候他就是這樣居高臨下，她就是這樣仰望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