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三章:她的家鄉
門外突然響起腳步聲,白曉一驚,看向穆瑋博,穆瑋博二話不說抱起白曉放到床上,拉好被子,跟著一個俯身藏匿到床底的瞬間,門被人從外打開。
兩個醫護人員進來,關上門直接來到白曉床邊。
“睡著了。”其中一個低聲道。
“恩。”另一個接口,接著歎氣:“咱們也是倒黴,怎麽遇到這麽恐怖變/態的人,每天提心吊膽的,也不知道什麽時候是個頭。”
“是啊。不過和白小姐比起來,我們還算好的了。剛剛路過瀾小姐的房間,裏麵劈裏啪啦的估計被摔了不少東西。”
“也是。也不知道白小姐哪裏惹到瀾小姐了,瀾小姐竟然嚇那麽重的手,還想借刀殺人,結是沒能如願,不氣才怪。”
“瀾小姐有時候也挺恐怖的。算了,我們還是先管好自己,多做少說話。”一人戚戚然,兩人止了話頭,輕手輕腳給白曉換了藥片刻不敢停的離開。
等兩人走遠,穆瑋博才從床底下鑽出來,皺眉看著白曉。
“你傷太重,等你傷好一些,有一定的自保行動能力,我再帶你離開。”頓了下,又叮囑道:“這幾天我有機會就會來這裏暗中照料你,你自己也小心一點,不要讓宙斯發現異常。先這樣吧,我先走了。”
“等等。”白曉叫住穆瑋博,“秦家別墅裏的暗衛是你打暈的,是不是?”
白曉問話的時候,一直緊盯著穆瑋博,看到他眼神微們,心底明了。
穆瑋博也直接:“我既然做了,也不怕你知道。那些人是我打暈的,好讓秦家二管家能把人順利帶出去,讓宙斯的人順利搶走。但是,我不是宙斯的人,至於你最後被綁,我也很意外。讓你受傷,我很抱歉。但是如果時間倒流,我還是會這麽做。還好,結局不錯。”
白曉看的出,穆瑋博的歉然的是真的,但他後麵的這句話也是真的。
有權有勢力就可以隨意設計別人,置別人的生死不顧。
白曉蓋在被子下的手緊握成拳,壓製住自己的憤怒。
“你和傅侯厲達成什麽協議?”
白曉一直都知道,穆瑋博的目標是傅侯厲。這一次,三天,穆瑋博才出現,加上他剛剛說的話,白曉不會單純的認為,穆瑋博勞心費力設計這一出,沒達到自己的目的還會來救她。
穆瑋博看著她,一眼看穿她所有的心思,張了張嘴,最後轉身看向窗外,幽幽歎口氣。
“總有一天你會明白。”
穆瑋博離開,白曉怎麽也睡不著,瞪著天花板,腦子裏盡是這些年來的事。
隱隱的,白曉想到一種可能,但隨即又搖頭。這麽大膽的想法也隻有她會想。
而另一邊,穆瑋博離開後一直陰沉著臉,最後一路疾駛去了那條街,進了那座院。
看到老爺子在打太極,拔亂頭發,有些煩躁的坐到一邊。
等老爺子打完太極,穆瑋博煩躁的心情也平複下來,靜坐一邊看著老爺子。
自己的孫子什麽脾氣老爺子自然知道。看他這樣,老先生暗歎口氣,坐到石桌另一邊。
“事情進展怎麽樣了?”
穆瑋博掃老爺子一眼,淡淡開口:“鬼王已經鬆口,我也不好逼太緊,先退一步,以後看形勢行動。”
“嗯。”老爺子呷了口茶,輕嗯一聲,不說話了。
穆瑋博又覺得煩躁了。
“爺爺,你為什麽要護著那丫頭?”薑還是老的辣,穆瑋博還是沒有沉住氣。
老爺子放下杯子,意味深長的看他一眼,淡然開口:“她是秦時的妻子。”
“爺爺,別以為我不知道,她和秦時隻是名義上的夫妻,而且,這段婚姻馬上就要破裂。秦時那小子是喜歡白曉,可是白曉對他的好感,根本和男女無關。”穆瑋博叫道,心裏覺得委屈極了。活了三十來年,難得有個看上眼的姑娘,還沒怎麽著呢,就被自家老爺子三令五申不得動那丫頭的心思。
難不成讓他打光棍一輩子。
穆瑋博心酸。自家爺爺胳膊肘往外拐,自己還不能說。
老爺子抬起眼皮掃一眼自個孫子,涼涼一句話,直接把穆瑋博的心頭火給澆了一大半。
“哦,那丫頭不喜歡秦家小子,難不成看上你了?”
“我……”穆瑋博啞口。白曉對他警惕害怕的樣子,就算他想自欺欺人也無法說服自己。
尤其是經過這一次事件,那丫頭八成把他拉黑名單了。
想到這,穆瑋博更加煩躁,直接拿過茶壺一陣狼飲,離開的時候臉比來時還陰沉。
“老將軍……”老爺子身後的管家忙重沏一壺茶放上,有些擔憂的看著穆瑋博離開的背影。
二少從小到大還從來沒有這麽煩躁過,尤其還是為了一個女人。
“唉。”
老爺子歎氣,“白家丫頭性子不錯,如果可能我老頭子一腳都跨進棺材裏的人,哪有心情管這些小兒女的兒女情長。”
“意思是二少和白家丫頭根本就不可能?”
管家琢磨著老爺子的話,抬頭見老爺子走遠,往甩頭拋出所有思緒,快步跟上。
等白曉身上的傷結疤的時候,才再次見到了穆瑋博。
“好的不錯,再過幾天,等疤脫落,就可以行動了。”穆瑋博緊盯著白曉領口。
白曉低頭,然後黑著臉把鬆開的扣子給扣上去。
想了想,白曉又問:“最近有沒有康爍的消息?”
穆瑋博挑眉,“怎麽又想起那小子了?”
白曉一心想著蕭菲菲所說的郵件,沒功夫和她磨嘴皮便把事情原為大致說了一遍。
“原來康爍最近把桐城鬧的天方地覆的就是為了找他兒子?”穆瑋博詫異道。
白曉更驚訝,原來也有他穆瑋博不知道的事。但隨即就被穆瑋博話裏所透漏的意思震住。
“你說康爍最近把桐城鬧的天翻地覆?那豈不是說有心人都知道他要做什麽了?”
白曉擔心。如果真是這樣,蕭菲菲的事不就暴露了。蕭菲菲身為宙斯手下,卻瞞著宙斯做出這種事來,以宙斯的性子,知道這件事,鐵定不會就這麽善罷甘休。
康爍一直挺理智的一個人,怎麽這件事這麽糊塗。
“擔心別人之前,先看看你自己吧。”穆瑋博提醒她,然後又好意道:“要不,我幫他找找?”
白曉抬眼掃他一眼,稍一沉吟便答應下來。目前也隻能如此了,他們先一步找到孩子,把孩子保護起來, 總比宙斯先找到孩子要來的好。
“還有,當年你爸爸的事有蹊蹺,你……”
穆瑋博正要說什麽,門外突然響起腳步聲,穆瑋博來不及離開,直接俯身鑽到床底。
幾乎是穆瑋博藏好的瞬間,門便被人從外打開,宙斯出現在門口,看到白曉的瞬間,眼神驀的溫柔下來。
“曉,我來看你了,這兩天過的好嗎?”
宙斯如此的溫柔的聲音驚的穆瑋博渾身一顫,差點失聲,忙凝神屏住呼吸。
“還好。”白曉微微笑道:“要聽歌嗎?”經過這幾天的觀察,她發現隻要她放緩語調,微笑著問宙斯要不要聽歌,宙斯就會像個孩子一樣乖巧。
“好。”
果然,宙斯臉上露出欣喜的表情。
白曉清了清噪子,哼著這幾哼了無數遍的調子。
“你和她真像。”
一曲了,宙斯著迷的看著白曉,好像透過她看到了一個遙遠的年代。
白曉盡量放緩呼吸,生怕驚憂到宙斯。
“那是我很小很小的時候,媽媽帶著我走了好多地方,終於有個農場願意收留我們。我以為我和媽媽終於不用再流落街頭,三餐不濟了,可是,那個農場主是個十惡不赦的混蛋。時常打罵羞辱我和媽媽消遣。後來媽媽病人,他們不但不給醫治,但狠狠抽打我媽媽,說雜種死一個就少一個。”
宙斯雙眼血紅,剛剛的恬靜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駭人的暴虐,好像隨時準備殺人。
白曉臉色突變,下意識想要往裏挪開,最後關頭又生生止住,膽戰心驚的看著宙斯。
然而,宙斯的神情卻在這一刻,突然變的溫柔,甚至帶著懷念。
“就在這時,她來到了農場,不但請醫生給媽媽看了病,還會偷偷拿麵包給我吃。有時她心情好了,就會哼這首曲子給我聽。”
“她的聲音很好聽,歌曲也是我從來沒有聽到過的美妙。”
“夕陽下,無邊的田野旁,她偶然興致來了,便會教我中國話。她的笑聲很好聽,像銀鈴似的。”
“她總是望著一個方向,說那是她的家鄉,有一天,她一定會回去。”
說到這裏,宙斯突然停了下來。
白曉疑惑抬頭,看到的一幕讓她的心狠狠顫抖。
宙斯在哭。
無聲痛哭,淚水橫流,眼底的悲傷絕望濃烈的讓人窒息。
白曉捂著心口,那裏沉甸甸的。她不知道,暴虐嗜血的人,竟然也有這樣的一麵。
直到宙斯離開有一會,白曉的心口依舊縈繞著一股悲傷。
“你同情他?”
穆瑋博不知何時從床底爬出來,站在床邊皺眉看著她。
“女人總是婦人之仁,不管那人曾經如何傷害過你,隻要露出脆弱的一麵,都能輕易激起你們泛濫的同情心,誤人害己。”穆瑋博冷嘲熱諷。
白曉冷眼,她並不認同穆瑋博的話。女人天生情感細膩,很多事情是會感同身受,但並不代表她們都是聖母。
“你放心,我同情宙斯,但隻要有機會要他的命,我絕對不會有絲毫猶豫。”
白曉話冷厲決絕,穆瑋博頭皮一陣發麻:“我收回上麵那句話,女人都是恐怖的物種,絕對不能以正常人的思維判斷。”
白曉冷冷掃他一眼,直接下逐客令。
“沒事的話,穆少就請回吧,我累了。”
這丫頭真是翻臉不認人,他今天還不走了。
穆瑋博眼神微閃,突然笑道:“你不想知道宙斯口中的女人是誰,後來結局怎麽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