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自艾
“Sing……”
這古語用起來是真的麻煩，語法佶屈聱牙不說，還沒有什麽規律，真心累。為什麽不能調呢？我一直很好奇博士為什麽這樣設計，簡直了。
不過，下午的時光對我來說還是很愜意的，在經曆了一早上陳詞濫調的填鴨式教學後，難得可以出來吹吹風，呼吸呼吸新鮮空氣。但最讓舒服的一點是，我可以在落日的餘暉下靜靜地欣賞著別人揮汗如雨的訓練。我現在算是徹底接受了這副軀殼，不僅可以讓我免於體能訓練，還可以得到別人的分析數據，實在是美哉。不得不說，這個場景要是再配上一首歌就真的再好不過。
讓我看看，emmmmm，麥凱，身高171cm，體重85kg，改造的部位是……闌尾？逗我呢？也難怪他是這裏看起來最像人的。
“嘟~~~~~”
哨聲響起，難熬的一天結束。
“呼~，呼~……”
麥凱就好像剛從水裏遊上岸一樣，從頭到腳沒有一處是幹的，就連頭發上都沾滿了他辛苦勞作的證明，相較於其他人，這絕對是下足了功夫。
“給。”
我隨手抽了一塊濕毛巾，遞給了上了不接下氣的麥凱。
“幸福不？看著我們像傻子一樣賣力氣？”
“當然幸福嘍！反正我不需要這種東西，你們也不能拿我怎麽樣。”
偶爾，我也想體驗一下打趣的滋味。
“唉，要不是我跟你熟我早抽你了。”
“隨時歡迎。”
說完我還在想，朋友之間這樣調侃應該沒事兒吧？
“聽說了嗎？”
不一會兒，喘勻實了的麥凱又開始向我說道起了他道聽途說的消息。
“啥？你又知道了？”
“易通要來服役了，而且就在咱們這個集中營。”
“易通？”
要不是他提醒，我真的就可以把這個人從我的記憶徹底抹去。現在每次想來，我都覺得他的歌喉可以直接把我送走，五音不全，詞義敷衍，唱的都是些什麽玩意兒？！
“怎麽，你是他的粉絲？”
“別，你可饒了我，他的歌我可欣賞不來，那玩意兒唱得我都想吐，我都不知道他究竟是怎樣上位的。”
看樣子，還是有聽眾站在我這一邊的。
“黑幕唄，還能有什麽？”
“嘁！長得帥真的可以為所欲為。”
“啥？你管那叫長得帥？”
“啊，怎麽了？”
“……”
我想我老了，還是老的掉牙的那種。現在但凡是個帥哥都長那副德行？皮膚好似慘敗，眼線濃重遮眉，耳垂掛滿耳飾，頭發五顏六色，下巴可比改錐，身體孱弱無力，身姿嫵媚無比，你跟我講這叫帥？哦不，也可能真的是我瞎了，老了，跟不上這個變化多端的時代。但願這些偶像可以對社會起到一點積極的帶動作用，別到時候大街上淨是些男女不辨的妖人。
“咋了？你有想法？”
“我瘋了我有想法！我隻是對當下的偶像圈現狀有點難以接受。”
“說的好像你很成熟一樣，咱倆這也差不了幾歲啊，別裝了哈。”
“行行行，我也懶得跟你計較，時候也不早了，怎麽樣，去食堂？”
“行吧，走著。”
……
午夜時分，獨屬於我的時間，癱軟在床上，我閑得無聊又開始整理起今天的思緒。
街上暴亂仍然無法遏製，政府破罐破摔，啟動845計劃；政府內部腐化，要員與宗教勢力勾結，The Eye 乘機逃竄，並有些許人員潛伏到集中營，目前尚未得知其目的；流量明星接受服役，而且和我還是一個集中營；然後，可有可無的一點，麥凱要寫書。
唉，真的挺煩，政府什麽的都無所謂，我隻是擔心麥凱的前途和我的聽覺係統，雖然前者對我來說雞毛蒜皮，但我擔心的是雙管齊下。你想啊，一邊是你剛交的朋友應為走錯路白費了力氣天天找你訴苦，另一邊是“動人”的歌喉整天魔音魔影灌耳，誰受得了啊~~~
長長的哈欠來的毫無預兆，不過在這樣下去我的黑眼圈肯定少不了，還是早點睡吧。
……
“咣！”
“！”
我就像一隻炮仗，幾乎原地爆炸。不用想，那老哥又來叫我起床了。
“這玩意兒真好用，以後我就靠這個叫你了。”
“你可別，饒了我，正常一點就行。”
說著，他嬉皮笑臉地收起了那個喜慶的玩具。
“讓我猜猜，易通來了？”
“哦吼，可以呀，猜對了一半。他現在正在路上，一會就到。”
“啊~~~~，”我揉了揉睡眼惺忪的眼睛，補充說，“那關我什麽事？這就是你把我早上5點鍾叫醒的理由？別煩我，讓我再睡會兒……”
“你以為我想起啊，教官說了，咱們得操辦操辦，熱烈歡迎人家，而且下令申明絕對不可以有任何一個人遲到或缺席，任何一個人，對，任~何~一~個~人~哦~。”
“……”
我想打人。這是多大的人物得如此的陣仗迎接，就真把自己當個角兒了唄？這他娘的到底是來服役的麽？我怎麽感覺這貨是來給集中營裏的老太太謀幸福來了？
“好啦，專程跑過來叫你一趟你還不樂意？你都遲到了啊，夥計。把你那張苦瓜臉收一收，穿好衣服幹活了。”
“不去有什麽後果？”
“十字架伺候。”
“行吧。”
雖然很不情願，但我沒得選。
跟著麥凱，幾番輾轉，我拖著疲憊的身軀，終於挪到集中營的大門，但眼前的這一幕卻不禁讓我發出一聲感歎：“這是要過節的節奏啊！”警衛依舊是那幾個警衛，隻不過是手持禮炮；鐵絲網依舊通電，隻不過插上了幾排LED燈；人還是那幾個人，隻不過極進諂媚，滿臉堆笑大門外，數量黑色的重裝懸浮車一字排開，幾位黑衣人持槍把守，靜待車內易通的下一步指示。
這他娘的是來服役的？搞這麽大陣仗不說我還以為是國家領袖來了，這算是矯情麽？
“估計是收到政府的督查令了吧？不然他也不可能這麽豪橫。”
“政府的督查令？政府也有對娛樂圈的把控？”
“額，我也隻是聽說……不過看樣子，好像是這麽回事。”
麥凱的小道消息有時確實讓我大開眼界，不過就目前情況來說，八成這個消息是真的。不得不說，政府這一手牌打得是真妙，不費吹灰之力就達到了他們的目的。推選流量明星上台吸引民眾視線，一方麵靠這個明星自身的影響力宣揚價值觀，逐漸同化群眾，維穩社會治安，另一方麵通過控製有關明星周邊的稅價擴充國庫，時間一長，娛樂圈就可以插滿政府的眼線，從掌握主流方向，引導輿論。秘密頒布督查令，讓適齡明星進入集中營，不僅可以增加指揮官後備力量，而且還對集中營內部起到良好的監督作用，進而整頓軍備，堅固國防。很妙，這波操作如果沒有什麽人泄露絕對可以發揮不小的作用，隻可惜，事與願違。目前已知的情況是，督查令的事兒已經傳開了。不過，既然政府內部都有要員於宗教勢力勾結，那這種東西暴露也是遲早的事。
“嘭嘭嘭！”
禮花齊鳴，看來某人終於出來了。
“爺，來裏邊請。”
哦吼，之前把我掛在十字架上羞辱我的教官現在怎麽是這副德行，逢場作戲得可以啊，不行，難得一見，我必須用手機錄下來，不幹脆直接存在腦子裏得了，這可是我茶餘飯後必備的消遣。
不過，不得不說，易通的這身打扮讓他顯得分外妖嬈。且不談他一身騷紫的寬鬆衛衣，腦袋上染個綠毛是要鬧哪樣？告示天下自己心胸寬廣？霸氣側漏的外八和難以矯正的順拐結合在一起，哇哦，不錯，頗有馬戲團小醜的幾分姿色。我還是我之前的態度，接受不了，但我看那些個保潔的老太太們和一些花癡挺開心的，那我也無話可說。
“yo,man,’s up?”
“？”
他走到我麵前，拽了一句古文。
“喂！林肯！你擋道啦！”
一旁的麥凱一邊提醒我，一邊慌張地賠不是。
“沒有事的啦，他還小，不懂事，我理解。”
“是是是，回頭我一定好好教訓他。”
教官這時候還想拍一下馬屁股。
“也就是我，大人有大量，不然……哼哼哼。行了，走吧，該去看看我的房間了。”
“行，隨我來，嘻嘻。”
這一卑躬屈膝的樣子夠我笑一年的。
“我能打他一頓麽？”
待他們走後，我小聲嘀咕。
“你想被踢出去？上麵派來的人你也敢動，想瘋了心了你!？”
“不就是裝腔作勢的小人麽？怕什麽？”
“喲謔，你還真是初生的牛犢不怕虎。再者說，不就是被甩了一句古文麽？你至於氣成這個樣子？”
“……”
“行了哈，消消氣吧，免得又被掛到十字架上。啥事過不去呢？你也真是的，該管管你的暴脾氣了，一句話的事兒就別上頭了。免得人家上頭追查過來，我聽說這回這個玩意兒好像還是個新領導派過來的，好像叫什麽阿爾金，狠得要命啊！留……”
“誰？你說誰？阿爾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