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找到瑾素
仇皖臉色陰沉地看著低下的人:“什麽叫還沒有消息,這都已經一個多月了,為什麽王妃的消息一點都沒有。”
阿四把頭低地更低了幾分:“屬下派人沿著河流找下去,那條河在出京後,分為了好幾個分支,甚至有些支流直接又流向了其他的山中,很難追蹤,屬下派人一路找尋兩百多裏,沒有王妃的任何痕跡,屬下,屬下……”阿四停了下來,其實阿四很想說,以當時的狀況來看,王妃不會武功,隻是深閨女眷,在那般情形下,絕無生路,也許王妃已經遇害,屍首順河漂流,慢慢葬身魚腹了,他小心地抬眼瞟了瞟自家主子的臉色,立馬一個冷戰又低下了頭,王妃八成是死無全屍,可是自家主子卻在這個時候發現愛上了王妃,以主子的心性,要是,要是王妃真的死了,主子也就算是廢了。
仇皖死死地握緊了拳頭,整個臉因為繃緊都有些顫抖起來,他是真的,真的快要承受不住了,若是這世間沒有一個人可以站在他身邊,與他分享他的喜怒哀樂,那他還能剩下什麽:“繼續找,派人沿著支流一條一條找下去,本王,”他頓了頓,終是不甘地閉上了眼睛:“本王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等到屋子裏的人都下去了,仇皖這才再次睜開眼睛,整個眼眸中湧現出一股嗜血的光芒,如今他在朝堂上,形同隱形,西南大勝,他卻以擅離軍隊而降爵,徐錚更是在眾目睽睽之下,扇了他一巴掌,為失蹤的瑾素出氣,他微微垂頭,整個人沉默了下來,即使事後,徐錚暗地裏和他會麵,並確定兩家的聯盟不變,他還是在徐錚的眼中,看到了濃濃的恨意。
是啊,怎麽會不恨呢?自己如珠如寶嬌養著長大的獨生女,從下旨賜婚開始,就被自己百般算計,等嫁給了自己,自己也沒有給過她任何王妃該有的待遇,新婚第二天自己就去京郊大營,把她一人留在王府,三朝回門她是一人回去的,讓不少官家太太背地裏笑她不得夫心,就連宮裏的人和不少高官都知道,她至今還是處子之身,自己對她,真的,真的是半點情分都不講,她就像是自己的一個下屬一般,除了為自己打算,就是安靜地閉上嘴,忍受來自各方的嘲笑。
她明明是自己用八抬大轎娶進門的妻子,可他們卻連交杯酒都沒有喝過,他沒有給過她,絲毫的尊重。
仇皖懊悔地用手捂住臉,低嗚了起來。
這些日子,隨著一個個不好的消息傳來,他真的,真的有些無法適從,她不見了,他的心也跟著丟了,瑾素,你究竟在哪裏呢?
地牢中,仇皖居高臨下地看著地上苟延殘喘的人,那人已經被這連日的折磨給弄得沒了人樣。
“怎麽,我們的良王如今被皇上忌憚到,天天有空來找我這個廢人了,”仇皈扯著一抹陰詭的笑容,看著再次出現的仇皖:“說吧,今天想要怎麽折磨我。”
仇皖靜靜地坐在椅子上,看著那個已經沒有任何威脅力的男人,平靜地開口:“你說你和瑾,你和她上一世是夫妻,那就繼續講講你們之間的事吧。”
“難道我們之間的事,你這些天還沒聽夠嗎?”仇皈奇怪地看著仇皖:“從我和素兒爭吵到和好,我們如膠似漆、恩愛非常,仇皖,你聽得還不夠多嗎?怎麽,你有這麽奇怪的癖好,還喜歡聽我們在床/上都說了些什麽,做了些什麽嗎?”仇皈不懷好意地看著仇皖,他算是明白了,素兒沒有愛上仇皖,但是仇皖,卻愛上了素兒,不管仇皖是為什麽放棄了前世愛到那般刻骨的白伊依,這一世,仇皖卻是實實在在地愛上了素兒,所以,他就要用他和素兒的過去去刺激仇皖,每每看到仇皖麵露妒恨卻不得不隱忍的樣子,他就覺得痛快。
仇皖看著仇皈痛快的表情,心裏一愣,他也沒有辦法,他根本就沒有辦法,以為一直找不到徐瑾素的身影,他覺得自己就快瘋了,他每天都到這裏來,看著仇皈受折磨,聽著仇皈為了折磨他而講述有關徐瑾素前世的故事,那些故事裏,全都是仇皈和徐瑾素,全都是徐瑾素如何如何愛仇皈,全都是徐瑾素為了仇皈如何如何委曲求全、如何如何隱忍如斯,他們之間的甜蜜,苦盡甘來後的如願享受,都像是一把利刃一般,一遍又一遍的刮著他的內心,可是他怕,他怕自己如果自己不每天來這裏找虐,自己會被那如海般的懊悔與思念而逼瘋自己,他常常聽著仇皈的那些話語,自己在腦海裏忍不住把自己當成前世的仇皈,幻想著徐瑾素為了他、為了他們的愛情、為了他們的未來,也做過那些事情,然後,他就可以一臉癡笑的睡去,在夢裏,他真的牽著瑾素的手,在桃花樹下,見證他們的愛情。
“我想知道,瑾素是怎麽死的?”
仇皖的一句話,讓仇皈的聲音哽在了喉嚨裏,素兒是怎麽死的,這是他到現在都不願回想的記憶,因為沒一次回想,他都會想到她在自己懷裏,那般深情、絕望、不甘的閉上眼睛的樣子,他們在梨花樹下相識,在梨花樹下分離,以至於到後來,梨園變成了宮裏的禁地,因為,那裏昭示著他心愛的女人的死去,而且,她是因為他而死的。
仇皖的眼中翻出了一抹寒光,他看著仇皈突然滿臉悲傷的樣子,狠狠道:“為什麽不說了?你不是很喜歡告訴本王你和瑾素之間的事情的嗎?”
仇皈抿抿唇,抬頭看來仇皖一眼,偏過頭,不再發出一言。
一旁的阿六看到了,立馬一個鞭子抽了過去,就隻換來仇皈咬牙的蒙哼聲。
“瑾素她死了。”仇皖冷冷地開口。
“怎麽會?”仇皈震驚地轉頭看向他:“素兒怎麽會死,是不是你,是不是你害死他的,是不是你?你為了你的那個白伊依,竟然害死素兒,仇皖,你不得好死。”
“瑾素是誰害死的,不是應該問你嗎?”仇皖冷笑一聲:“你自己叛變到仇皚那邊,你覺得仇皚會看著我和徐家聯手,作為我們兩家唯一的聯係,瑾素會有什麽下場。”
仇皈長大了嘴,死死地盯著仇皖,什麽聲音都發不出來,半餉,他‘啊’的一聲,抱頭哭吼了起來:“素兒,素兒,是我對不起你,上一世,我眼睜睜地看你死在我的懷裏,這一世,這一世,我又害死了你,你總說梨花不好,梨花不吉利,梨花定情會讓你擔心你我,你總想和我在桃花樹下再定情一次,可是現在,現在……,素兒,素兒,朕還沒有幫你找到你想要的那個桃花源,你怎麽能夠死了呢,你怎麽能夠死了呢?”
仇皖皺著眉,雙手死死地握緊椅子的扶手,看著仇皈胡言亂語,一會兒今生,一會兒前世,這會兒朕,那會兒我的說著對不起,終是把一腔的怒意變成的滿心的悲哀:“瑾素替我去法華寺祈福,從山崖上摔了下去,崖下是激流,本王派人找了一個多月,除了馬車的殘骸,就什麽也找不到了。”
仇皈一聽,抬起頭向前爬了幾下,終是被沉重的鐐銬鎖在了原地,他急切地看著仇皖:“那派人繼續找啊,順流找,可以找到的,可以找到的。”
“本王派人已經順流找了兩百多裏,一寸一寸的翻找,沒有任何痕跡,激流在京郊外向西分流成數支,流進深山了。”
“京郊向西,深山,深山,”仇皈瞪著眼睛,一眨不眨地喃喃著:“深山,西邊,桃花源,桃花源,”他猛地看向仇皖:“桃花源,桃花源,素兒上一世一直想去陶淵明筆下的桃花源看看,她翻查了很多地理古籍,朕,朕也派人尋找過,”這般想著,仇皈的眼中射出了神采:“京郊向西五百多裏,連綿山脈中有個村子種滿了桃花,當年朕本想和素兒去看看的,但是素兒病的太重了,太重了……”
仇皖猛地站起來,眯著眼睛看著又有些胡言亂語的仇皈,咬著牙轉身:“來人,備馬。”
“晏大夫,剛從祥嬸那裏回來啊,”一個大嬸喜嗬嗬地看著背著藥箱回來的徐瑾素,然後上下仔仔細細地打量了她一番,和身邊的幾個大嬸打趣道:“敲我們晏大夫,不知醫術高明,而且長得還這般水靈,簡直就是我們桃花村一枝花啊。”
徐瑾素微微一笑:“喜嬸說笑了。”
“哎,喜嬸說的可是實話,晏大夫雖然才來我們村沒多久,但是心底好,摸樣好,氣質好,我們村裏都說晏大夫是村裏的村花呢,”她笑嘻嘻地說著,抬手附上徐瑾素的手,語重心長道:“晏大夫,你如今一個女人在外,家裏沒個男人可是不行的,你看,要不要喜嬸幫你做做媒啊,你放心,喜嬸肯定不會誆你的,”她的聲音拉低了幾許,開口道:“村裏的木匠老李家的大兒子,不知繼承了他老爹的木工手藝,打獵也是村裏難得的高手,人長得又高又大的,一看就是個靠得住的男人,他家的讓我來問問,你看……”
徐瑾素的心裏囧了一下,這個喜嬸倒是真的介紹了一個好的,村裏老李家的那個,可是村裏所有女子的夢中情人了,她微微一笑,對上喜嬸殷切的目光,為難道:“喜嬸,我一個喪夫的寡婦,實在是有些配不上他啊。”
“哎,怎麽能這麽說,他家親自來求的,你就……”喜嬸安慰的話還沒說完,就被一聲男聲打斷。
“本王怎麽不知道,本王什麽時候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