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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八章 梁相助陣

  “到底是怎麽回事?”仇泓一拍桌子,怒吼道:“不是說,隻派人打了一次嗎?這毆打第二次是怎麽回事?”


  “小的也不知道啊,”跪在地上的來喜也是一臉的愁苦,他本是仇翱的貼身,這一次,也是跟著仇翱一起去順天府的幾人之一:“那個,那個李全,直接就在堂上給撞柱自盡了,然後,然後觀看的百姓就沸騰了,一個個高喊著要‘為民除害’,然後,然後,世子就被順天府的人給關起來了。”


  仇翱皺著眉,聽到來喜的匯報,更是氣不打一出來:“區區幾個百姓,那馮雲海竟敢不把本侯放在眼裏,豈有此理,豈有此理。”


  “主子,主子,不是,不是幾個啊,因為,因為世子依著主子的吩咐,去的路上,高頭大馬、賺足了目光,好多百姓都是跟著我們去順天府聽審的,當時的人,好多,好多,那呼聲一起來,就是,就是小的也有些怕啊。”來喜連忙開口,跪在地上,身子抖得就像是篩子一樣。


  “難道這還是本侯的錯不成。”仇泓一聽,氣急敗壞地上前就是一腳,隻把來喜踢倒在地,一個勁地哼哼。


  梁添翼坐在一旁,靜靜地看了許久,直到現在,仇泓已經開始和他的幾個幕僚商量對策了,他才開口道:“侯爺難道沒有想過,這件事到底是誰弄出來的嗎?”


  “誰弄出來的?”仇泓冷笑:“除了上麵那個,不希望你我好過,還能有誰,可是本侯沒想到,他竟然想要本侯斷子絕孫,哼,”仇泓的眼中閃過冷光:“本侯一定和他不死不休。”


  梁添翼微微挑了挑眉梢,眼角不經意地掃過門邊消失的一抹衣角,歎道:“既然按侯爺所說,這件事是宣王的世子仇皞引起的,本侯早就派人去請了,可是卻被宣王府告知,因為仇皞好不容易找到的《樓蘭圖》被翱兒劫了去,仇皞就去外地找好東西孝敬宣王去了,如今還沒有回京。”


  梁添翼的眼睛閃了閃,有道:“這可真是巧了。”


  “確實巧了,”關和侯冷笑:“不要以為本侯不知道他們在想些什麽,不外乎是拿我關和侯府做踏腳石,給仇皖投誠,等到救出了翱兒,本侯自然會騰出手收拾宣王府。”


  梁添翼點點頭,再不說話,看著仇泓和幾個幕僚商量了半天都沒個好辦法,這才開口道:“侯爺,竟然一切都是那幅王石坡的《樓蘭圖》所惹,可否借本相一觀。”


  “你究竟想幹什麽?”仇泓這時也疑惑了,他擺擺手,讓人去仇翱的書房把圖拿來,遞給梁添翼:“這圖雖然珍貴,但是,遠沒有翱兒的命重要,如今那李全自裁於順天府堂,那麽多百姓看著,在加上上麵仇皖對本侯的虎視眈眈,本侯還真怕保不住翱兒。”


  梁添翼也不答話,小心地打開畫卷細細品賞,畫上的意境大氣、筆法細膩,讓梁添翼也讚不絕口:“確實是幅好畫。”


  “本侯知道,”仇泓此時卻是沒有什麽欣賞的心情:“不然也不會讓翱兒也載了。”


  “本相不才,對這書畫鑒賞功力不算精通,可否請侯爺府上專門的鑒賞之人,給本相講解一二。”


  “你,你到底……”仇泓咬咬牙:“把侯先生請來。”


  侯先生本命侯淵,乃江南著名的古物鑒賞大家,尤其是對古畫的研究更是舉世罕見,是侯府裏響當當的紅人,因為他在書畫上的鑒賞能力非凡,全侯府都會尊稱他一聲:“侯先生。”


  侯淵不一會兒就到了,從容地給在場的各位行了一禮:“侯爺。”


  “侯先生啊,本侯叫你來,是想讓你給梁丞相講解一下翱兒這幅《樓蘭圖》,拿,就是梁大人手裏拿的這一幅,翱兒得了幾日,還沒找你鑒賞過吧。”即使心裏已經焦急不已,關和侯仇泓這時候也壓著性子,想要看看這梁添翼葫蘆裏買的是什麽藥。


  侯淵聽了吩咐,倒是從容不迫的過去把梁添翼手裏的《樓蘭圖》接了過來,仔細查看一番,臉上的表情一會兒感歎、一會兒疑惑、一會兒震驚、一會兒又憂愁了幾分。


  看著他臉上這麽多的表情,仇泓的心裏有了不好的預感:“侯先生,可是這畫,有什麽問題?”


  侯淵戀戀不舍的把手裏的畫放了下來,鎮定道:“王爺,恐怕世子這畫,是個贗品。”


  “贗品,”仇泓瞪大了眼睛,立馬上前細細打量了幾番,怒道:“翱兒就是被個贗品給弄成這個地步的。”


  “侯爺,”侯淵解釋道:“這幅畫,雖然不是王石坡的《樓蘭圖》,但是應該也是古物,應該是前幾朝的人臨摹真跡所畫,也算是好畫。”


  “是好畫有什麽用,又不是真跡,還害的我的翱兒。”仇泓氣不過,拿起畫就要把它撕個粉碎。


  “侯爺,”梁添翼一把握住仇泓的手,勸道:“稍安勿躁,讓這侯先生,先解釋一遍也不錯。”


  “解釋,”仇泓手裏拿著畫,還是要撕不撕的動作,眼睛閃爍個不停,歎口氣,說道:“你給本侯說清楚吧。”可是手裏,卻是把畫又放在了桌上。


  “是,侯爺,”侯淵也不多言,他本就對古畫十分感興趣,在他看來,這畫雖不是真跡,但是卻神似真跡,再加上也算是古畫,也就沒什麽心理抵觸:“侯爺請看,這畫畫風確實如王石坡的畫風一樣,大氣又不失細膩,再加上畫的是樓蘭古城,自然又有幾分神秘在其中,韻味十足,算得上是臨摹中的上上乘之作。可是,壞就壞在,王石坡的《樓蘭圖》,用的是當時樓蘭特有的茶墨,還是麻茶墨,而這畫用的茶墨,卻是,產自青海的鹽茶所致的鹽茶墨。鹽茶墨同樣出自絲綢之路,但是因為所成的畫會隨著時間的流逝而變淡,由原本的漆黑變為淡黑,所以即使算是少有的頂級墨,也少有人用,因此是極為少見而且珍貴的,”侯淵說著,又指了指這畫紙,說道:“這畫紙,看上去很像是秦朝特有的橫紋壓理粗宣,卻在日光下隱隱透著淡光,應該是在裏麵加了銀粉,更像是,橫紋壓理銀宣,這種宣紙,更是難得一見,因為做工及其講究,做好後在月光下會閃著隱隱的光暈,而及其難得,所以這幅畫,在下覺得,不是真跡,但是也不成多讓了。”侯淵的評價倒是給的及其專業。


  “這樣啊,”梁添翼捋了捋胡須,看著仇泓幾人都看著自己的目光,嘴角一鉤:“王爺,既然是做的極為精良的假畫,那麽,就不可能是像老李頭那樣沒錢看病的人家所有,這事,就透著古怪了。”


  “本王當然知道,這事不對。”仇泓沒好氣地開口。


  “侯爺息怒,本相是說,按侯先生所說,這畫,畫工一流、用墨、用紙都是上上乘,就連世子鑒賞能力頗佳也被蒙騙了,又怎麽會是老李頭家所有的呢,背後肯定有人,侯爺不要忘了,是誰,先找到世子,讓他去看這幅畫的。”


  “仇皞。”仇泓眯了眯眼睛,嘴裏冒出一個名字。


  “沒錯,這畫是假畫,老李頭家不可能做出這麽好的假畫,自然,是背後有貴人相幫,貴人是誰,這誰引了世子前去,誰,就是貴人,這仙人跳,就是要陷害世子啊。”


  “你是說……”仇泓的嘴角也彎了起來。


  “侯爺,宣王已經是落魄宗室,不足為據,何況,他們府裏唯一用得上的人,還巴不得他們都死了呢?”梁添翼意有所指道。


  “沒錯,沒錯,”仇泓點點頭,終於是笑出了聲:“本侯在這,就多謝梁相了,等犬兒事情了了,必親自登門拜謝。”


  梁添翼擺擺手:“侯爺,你我本就是自己人,這自己人幫自己人,又何來道謝一說呢。”


  “沒錯,沒錯,自己人,自己人。”


  最近京中的八卦很熱鬧,在關和侯世子殺人奪寶,苦主堂上自裁以後,這個案子又有了新的進展。


  才過幾日,順天府的府堂門口就擠滿了圍觀的百姓。


  因為什麽,因為關和侯仇泓親自把凶犯給押上堂了。


  “侯爺,你這是……”馮雲海眨著眼睛,看著堂下被打得像豬頭一樣的人以後道:“堂下這人,是何人啊?”


  “何人?”仇泓冷笑道:“就是陷害我兒,這個所謂的殺人奪寶的真凶,宣王世子,仇皞。”


  馮雲海的眼睛眯了眯,再問道:“王爺,世子的事情,本官還在調查之中。”


  “本侯知道大人在調查,但是,本侯也不想自己的兒子被人欺負成這樣還不啃聲,要不然,別人還因為我關和侯府是好欺負的,”說著,仇泓冷冷地掃視了一圈,冷笑道:“大人一心要為百姓請命,本侯佩服,但是,是否,也應該為我等冤屈之人請命啊。”


  馮雲海的眉毛一挑,看了看門口有些憤憤不平的百姓,嚴肅道:“侯爺,還請把話說清楚才是。”


  “沒錯,是要說清楚,”關和侯站起身,看著擠在門口,看熱鬧的百姓,笑道:“大家一定覺得,這死去的老李頭和李全很冤枉,對不對?”


  “那還用說嘛?就是你們關和侯府仗勢欺人、殺人奪寶。”人群中,響起了一個聲音。


  仇泓聞言,哈哈大笑道:“既然這位兄台說得如此頭頭是道,可否站出來,當著本侯的麵,把事情說清楚,說說我兒,是如何仗勢欺人、如何殺人奪寶的。”


  他這一問,人群裏立馬鴉雀無聲。


  仇泓的嘴角一鉤,看向上麵的馮雲海道:“大人,判案是否該公正嚴明,不應該因為一方無權、一方有勢,就偏袒有權有勢的一方。”


  “自然。”


  “那麽,同樣的,大人是否不應該因為一方貧窮、一方富裕,就偏袒貧困可憐的一方。”


  馮雲海皺眉:“自然。”


  “那麽,在這件事中,我兒是否真的如死去的李全所說,是他殺人奪寶,還是,另有內情,或是說,是這死去的李全一家,受他人指使,給我兒下套,來一出完美的仙人跳。”


  仇泓的話語一出,全場就響起了嘰嘰喳喳的議論。


  “世人常以自己的眼光看人,覺得可憐之人,就一定是受到迫害,那富貴之人,就一定是迫害之人,在自己的同情心之下,事情的原委都不知道,就先把那富貴之人給判了刑,是否,有失公道。”


  “可是,侯爺,本官也提醒你,這李全,可是在以死明誌,想要讓本官給他父親一個公道啊。”馮雲海眯著眼睛嚴肅道。


  “所以,他一死,就變成了我兒就是凶手,這是否,對我兒更是不公,”仇泓看著交談聲更大的百姓,高聲道:“本侯已經找來了被李全看病的大夫,同和堂的華大夫,他可以證明,那李全本就已經肺疾嚴重,傷及五髒六腑,時日無多了。”


  “是嗎?”馮雲海點點頭:“那你把人叫上來吧。”


  同和堂的華大夫,是京中醫術比較不錯的老大夫了,雖然達官貴人看得不多,但是在百姓裏麵還是頗有醫名。


  隻見華大夫上前,倒是馮雲海問什麽就打什麽,書袋掉了不少,最後說的論點全是和仇泓說的一樣,那就是,即使李全當日沒有血濺公堂,也是命不久矣了。


  “那一個將死之人性命,換我兒堂堂關和侯世子一命,這個買賣,倒是真的劃得來啊,”仇泓笑著,高聲道,他的目光凜凜,看著門口的百姓,道:“這不是,讓我兒更冤嗎?”一句話,就把本來完全偏向李全一家的天平,給拉回來幾分。


  這是,仇泓才開口道:“其實,這件事並不難,隻是夾雜了一個所謂的失傳已久又突然出現成為傳家寶的古畫,再加上什麽迫害百姓的橋段,自然會引起民怨激憤,把我兒給必上絕路,可是這一切的始作俑者,就是本侯帶上堂的,這位,宣王府的世子,京中有名的紈絝子弟,仇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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