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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九章 仇皖攪局

  仇泓在堂上侃侃而談,看著門口的百姓因為自己的話語而慢慢的從本來的義憤填膺變成了疑惑不解,心下更是得意了幾分。


  “既然一切的事情,都是因為所謂的絕世古畫而起,今天,本侯就把這幅畫帶過來了,”說著,仇泓擺擺手,立馬就有手下拿著一個油布包前來,仇泓讓手下把布包打開,一個精致到讓人窒息的畫卷慢慢在大家麵前展現:“王石坡的巔峰之作《樓蘭圖》。”


  仇泓得意的看著周圍的人讚歎不已的眼神,冷笑一聲,語氣一變:“但是,這幅所謂的傳世之作,不過是一個贗品罷了。”


  人群中立馬想起一片唏噓聲。


  “贗品?“馮雲海也同樣的皺起了眉頭:“那李全說這是他們的傳家寶,這傳家寶回事贗品?”


  “馮大人,”仇泓拱拱手:“傳家寶就不能是贗品嗎?這李全到底是什麽人,本侯問過,家裏窮困潦倒,是否真的有所謂的傳家寶?要是,隻是那個贗品哄騙我兒,本侯已經找人鑒定過了,這幅畫隨是贗品,但卻也是古物,不過是前人仿照王石坡的《樓蘭圖》所繪,用料上乘、畫工一流,要不是有頂級的鑒定大師,也是根本看不出這畫有什麽不對的,那麽,那般家徒四壁的李家,又是如何,擁有一幅如此高精準的贗品的呢?這背後,自然是有高人相助,所謂為何,不過是為了,我關和侯府,我兒處事未深,被人陷害而有口難辯,如今鋃鐺入獄,何來天理啊。”


  一番話說得慷慨激昂,讓門口百姓的議論聲更是多了起來。


  馮雲海皺皺眉,找來一旁的潘瀧:“這次看來關和侯是有備而來啊,你說該怎麽辦?”


  潘瀧笑眯眯地看了看堂中的仇泓的得意嘴臉,和仇皞不敢發聲的豬頭臉,道:“大人,自然是該怎麽判,就這麽判啊。”


  “有道理,”馮雲海點點頭,高聲道:“既然侯爺見地獨特,不如就把您認為的事情,說出來好了。”


  “本侯認為的,”仇泓搖搖頭:“不不不,不是本侯認為,而是事情的真相,”說著,仇泓看了看跪趴在地上,猶如死狗一般的仇皞,道:“這宣王世子仇皞,京中有名的紈絝子弟,素來品行不端,欺男霸女,和我兒交情不深,為什麽,唯獨那一天,會拉著我兒,說著《樓蘭圖》一事。而我兒自來對古董字畫癡迷,被仇皞的話語引誘,來到了從來就沒有到過的老李頭家,並在看畫後決定買下這《樓蘭圖》,由於身上所待銀兩不夠,就拿貼身的玉佩作抵押,約定第二日老李頭到侯府以玉佩換餘款,這件事,這仇皞就可以作證。”


  馮雲海聽完,點點頭,看向仇皞:“仇皞,你可是親眼見過,事情是侯爺講得那樣嗎?”


  “是,是這樣的。”仇皞戰戰兢兢地點頭道。


  “我兒也說過,那老李頭多日沒來,這嚴聲才會自作主張的前去李家討要玉佩的。”仇泓繼續說道。


  “這一點,本官已經知道了。“馮雲海表示仇泓可以繼續了。


  “那麽,本侯就來說說,這件事到底是怎麽回事,也好還我兒一個清白,”仇泓彎著嘴角,露出一抹嘲諷的笑容:“首先,是這仇皞以古畫《樓蘭圖》為餌,誘惑我兒前去李家觀畫,然後,在表示古畫價錢太高,身上沒帶夠足夠的銀兩,和這老李頭和李全言語中多有誘導,讓我兒買下了這幅贗品,留下玉佩,定下約定,卻多日不來,誘導關和侯府來人,從而有了他們口中所說的殺人奪寶的事情。這一切,都是一個陰謀,一個針對我關和侯府的陰謀,眾所周知,我兒仇翱,乃皇上親封的關和侯世子,為人謙遜、學富五車,是本侯精心培養的關和侯下一任家主,可是,因為有人嫉妒我關和侯的榮耀,在本侯這裏找不到下手的機會,就把我兒拉下水,用,就用這一幅贗品,用一條命不久矣的人命,就讓我兒成了階下囚,在這其中這個突然冒出來的仇皞,就有最大的嫌疑。”


  隨著仇泓的話語落下,仇皞的身子抖得厲害,想要開口,卻仿佛因為忌憚著什麽,而閉上了嘴。


  馮雲海的眼中精光一閃,看著如此瑟縮的仇皞,問道:“之前本官派人去府上,想要是請世子前來作證,府上人說,世子如今人在外地,歸期不定,但是肯定是不會近日回來,本官敢問世子,又是如何出現在這裏的。”


  “這……”仇皞咬咬下唇,偷偷地看了仇泓一眼,終是縮了縮肩膀,什麽都沒說。


  “這一點,不如讓本侯告訴馮大人,這仇皞根本就沒有出京,而是一直都在宣王府裏等著,要不是得知了我兒已經被大人打入大牢,這小兒還會一直在宣王府躲下去,本侯的手下,就是在宣王府的後巷,堵住這個小兒的,”說到這裏,仇泓就是一陣氣不過,抬腳就把仇皞踢在了地上:“如此行徑,要是我兒這件事,不是他搞得鬼,本侯是絕對不信的。”


  馮雲海眯眯眼,看著仇泓:“那麽侯爺,希望本官如何判決。”


  “馮大人說笑了,這順天府做事,自然沒有本侯插手的份,本侯隻是想說,這憐惜弱者,是人之天性,但是因為是強者,而下意識的就被判罪,是否也違背了所謂的明鏡高懸呢?”仇泓笑笑,對於現在的局勢非常滿意,他看看門口的百姓,再也沒有人說什麽嚴懲翱兒,而如今的證據,也是對自家侯府有利,一切,都重新又掌握在了他的手裏:“所以,大人應該放了我兒,把這罪魁禍首,仇皞下獄,問問他,到底為什麽,或是到底背後有何人指使,要如此陷害我兒,陷害我關和侯府。”


  話音剛落,人群中甚至出現了不少同樣仇泓的呼聲,讓馮雲海皺起了眉頭。


  “侯爺所說的,固然有道理,但是,這一切都建立在,這《樓蘭圖》是高級贗品的基礎上,可是,要是當初,被關和侯世子買回去的,就是真品,又如何呢?”人群中,突然出現了一個清晰的聲音。


  “誰,是誰,又在這裏妖言惑眾。”仇泓聽到那人的話,臉色立馬變了幾變,大喊道。


  然後,他就看見門口的百姓慢慢分到了兩邊,一個黑色蟒服的男人走了進來。


  “仇皖!”仇泓震驚地瞪大了眼睛,然後,像是突然反應過來一樣,和急急從堂上下來的馮雲海等人一樣,跪在地上,迎接仇皖的到來:“臣,見過攝政王爺,王爺千歲千歲千千歲。”


  隨著他們的高呼,門口的百姓也立馬跪在地上,高呼千歲。


  仇皖挑眉,看著地上的一眾人,施施然地走到馮雲海的椅子旁邊,看著堂下的人:“馮大人,本王是來觀審的,還請大人繼續審案。”


  “是,王爺。”馮雲海連忙又施一禮,這才坐在了案桌前。


  仇皖也坐在了手下特意搬來的椅子上,看著已經起身,表情有些凝重的仇泓:“侯爺,你不是來為世子辯解的嗎?可是辯解完了?”


  仇泓咽了咽口水,他是實在不知道,仇皖為什麽會現在,出現在這裏,但是,他也隻能硬著頭皮道:“大人,既然證據確鑿,就請大人,速速判案吧。”


  馮雲海點點頭,一拍驚堂木,看向仇皞:“仇皞,本官問你,是否李家命案,是你與死去的老李頭、李全聯合陷害關和侯世子仇皞。”


  仇皞搖搖頭,疾呼:“沒有啊,大人,本世子真的沒有啊。”


  “你……”仇泓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著剛才還如死狗一樣,如今卻奮力反擊的仇皞:“你還敢狡辯。”


  “本世子沒有,明明本世子隻是找那仇皞幫本世子驗畫,可是他看本世子沒那麽多銀子,就不顧道義的直接從老李頭手裏買了畫,如今,如今他出了是,卻要本世子來陪葬,憑什麽,憑什麽,”這一下,仇皞一改剛才認命的樣子,頂著一張豬頭臉瞪著仇泓:“本世子為什麽要躲,還不是因為聽到他仇翱出事,害怕你們找上本世子,結果呢,結果呢,本世子還是沒躲過,被你們打成這樣,還要替那仇翱頂罪,之前,一個奴才沒有提仇翱頂了罪,就把罪名放在本世子身上了,你可真夠狠的,”這般說著,仇皞也不跪了,他扶著已經麻木的雙腿,跌跌撞撞地站起來:“你口口聲聲說是本世子幹的,那本世子問你,眾所周知,我宣王府早已沒落,而本世子也是京中出名的紈絝子弟、沒有腦子,又是有什麽手段,可以陷害得了堂堂的關和侯世子,還讓關和侯爺親自押本世子前來認罪的。”


  一段話,說得鏗鏘有力,有理有據,讓仇泓都忍不住愣住了。


  然後,仇泓怒了,非常的憤怒,那股憤怒,在看著仇皞不時看向仇皖的眼神,更是憤怒到了極點,為什麽偏偏在要宣判的時候,仇皖會前來給仇皞撐腰,沒錯,宣王府已經敗了,那麽能拿出如此精致的贗品的,又會是誰,答案不言而喻。


  仇泓猛地轉過頭,死死地瞪著仇皖,想到仇皚廢了以後仇皖對自己一派的打壓,想到自己的兒子被人冤枉入獄,一股衝天的怒火衝上了他的頭頂,他的腦中一片空白,嘴裏怒吼道:“你宣王府確實做不了,但是,仇皖,就不一定了。”


  “混賬,”仇皖怒吼一聲,一巴掌拍在扶手上,怒道:“關和侯爺,你給本王想清楚了再說。”那身上冒出的冷氣,猶如實質般,衝向了仇泓。


  仇泓這才從衝天的怒火中回過神來,他大了一個哆嗦,這才意識到自己剛剛說了什麽大不敬的言語,立馬跪在地上,請罪道:“王爺息怒,王爺息怒,本侯也是太過憂心親兒,才會口無遮攔,請王爺息怒,王爺息怒。”


  仇皖冷冷地看了他半餉,冷聲道:“侯爺知錯就好,既然如此,還是請侯爺多多冷靜一點,讓馮大人認真斷案,畢竟本王雖然不希望冤枉的世子,也同樣要給已故的百姓,一個公道。”


  他特意在‘已故’兩個字上加了重音,門口的百姓這才慢慢把被仇泓拉走的思路又轉了回來:“對啊,這人都死了,自然是侯爺說什麽是什麽,一定要好好審才行啊。”


  仇泓陰沉著臉,聽著門口那些慢慢又開始不利於自己的言論,偷偷地瞥向仇皖的方向,赫然發現,仇皖,正似笑非笑地看著自己,那表情,就像是在看一個笑話。


  可惡,仇泓死死的握緊了拳頭。


  “既然如此,”馮雲海提高了音量,說道:“來人,把仇翱帶上來,與這仇皞,當堂對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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