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四章 路不太平
“啊。”看著迎麵飛過來的利箭,仇鷎立馬嚇得一屁/股坐在了馬車上,他利箭就剛剛好擦著他的頭頂過去,直接射進了馬車內,從關和侯府老太君的麵頰上擦了過去,頂在了馬車的後壁上。
老太君半張著嘴,像是缺氧的魚一樣,‘呼哧呼哧’地卻發不出任何聲音,箭羽擦過麵頰落下了一條傷疤,從裏麵流出的鮮血慢慢順著她的麵龐滴了下來,然後,就聞到一股難聞的味道,老太太,被這一嚇,尿了。
仇鷎戰戰兢兢地看著圍著自己車隊的一群人,那些人穿著最普通的粗布麻衣,有些手裏拿著刀,有些手裏張著弓,直直地指向自己的車隊。
那領頭人一張國字臉、滿臉絡腮胡,腰圓體胖,看上去孔武有力:“喲,沒想到這一次的生意很不錯嘛,一看就是達官貴人的車架,一看這錢財就不少啊。”
“混,混賬,”仇鷎強忍著哆嗦的雙腿,厲聲道:“睜開你的狗眼看看,這可是關和侯府的車架,你們也敢攔著,有眼色就速速退下,本侯爺可以既往不咎。”
沒想到他自認為疾言厲色的一番話,反而讓那些劫匪哈哈大笑起來。
“關和侯府,沒聽過,沒聽過,”那領頭人笑得直拍大腿:“不過看你這個小白臉的姿色,本爺爺倒覺得著侯府也沒什麽了不起嘛,是不是啊,兄弟們。”
“沒錯,沒錯。”那群劫匪又哄堂大笑起來。
“一看就是個小白臉,還在這裏給我們冒充大爺,也不看看自己的斤兩。”有人囂張地開口。
“就是不知道這個小白臉的味道怎麽樣,畢竟這怡紅院裏的姑娘實在是價錢太高了,兄弟們沒那個錢啊,不過聽人說,這小白臉的味道也是不錯的。”有人猥瑣地開口。
“不過就是朝廷的走狗,專門欺負我們老百姓的,沒聽說嗎,是侯府,皇室,一定很有錢。”有人財迷地說。
“管他三七二十一,把錢搶了,姑娘擄了,剩下的殺了。”有人不耐煩地說。
……
“你,你們,”仇鷎被一句句色迷迷的眼睛和猥瑣的話給氣得渾身發抖:“難道還沒有王法了嗎?本侯一定要把你們碎屍萬段,碎屍萬段。”
“喲,是個侯爺啊,兄弟們,給老子上,把這個白白嫩嫩地侯爺擄回去,也讓大家嚐嚐這侯爺的味道。”領頭人眼中精光一閃,舉起手裏的刀就大吼一聲,衝了上去。
隨著他的動作,劫匪這邊的人,還有關和侯府的侍衛們,就像是潮水一般,越湧越近,直至,碰撞在一起。
“啊,啊,”坐在馬車裏的侯府老太太聽著馬車外的刀劍聲,嚇得終於回過神來,大喊出聲,不顧整個馬車的尿騷味,哆嗦著身子慢慢爬到縮在另一邊的仇鷎那裏:“鷎兒啊,怎麽辦,怎麽辦啊?”
“我怎麽知道怎麽辦?”仇鷎對著老太太就是一陣大吼,他用力地把老太太推了出去:“不要碰我啊,死老太婆。”
侯府老太太被自己的寶貝孫子猛地推地撞在了另一邊的馬車壁上,不顧渾身被裝得猶如散架一般,一臉不可置信地看著仇鷎:“鷎,鷎兒,我是奶奶啊。”
“什麽奶奶?”仇鷎小心地掀起車簾觀察著外麵的戰況,吼著:“不要在這裏拖我的後腿,要想死你自己死去。”
“鷎兒啊,”侯府老太太這下真的是打擊到就連身子都顫抖起來,她哭喊著撲到仇鷎身上,使勁地捶打著仇鷎:“你這個不孝子、不孝子。”
“滾開,你個死老太婆,”仇鷎不耐地把撲在自己身上的侯府老太太推到一邊,看著外麵的戰況有一個空子,就立馬一溜煙地爬出了馬車,臨走時還惡狠狠地吼道:“你去死把,拖後腿的死老太婆。”說完,就瞅著那個空隙,貓著腰鑽了過去。
“不孝子啊不孝子。”老太太拍著大腿大哭起來,坐在馬車上還瑟瑟發抖,縮著身子窩在馬車的一角,不時有箭羽射進馬車,立馬驚得她驚聲尖叫,顯然,這個富貴一生的老太太已經被眼前的情景給嚇傻了,然後,就被一支射/在馬車壁上的箭羽射/穿了身子 。
偷偷逃出馬車的仇鷎也沒有撈到什麽好,本來就幾乎等同於爬在地上匍匐前進了,眼瞅著就可以從不起眼的一個空子裏鑽出去了,突然,他的麵前出現了一雙草鞋。
“怎麽,我們的小侯爺大人,打算去哪裏啊?”
仇鷎抬頭望去,正是這群劫匪的首領,絡腮胡漢子。
仇鷎咽了咽口水,臉上強拉出一抹獻媚的笑容:“好漢,我可是關和侯府的小世子,未來的關和侯,隻要你這次放了我,我答應你,一定重重有賞,重重有賞。”
那領頭人挑挑眉,摸著下巴像是在思考仇鷎的建議一般,突然,他的臉上露出一抹詭異的笑容:“難道,沒有人告訴你,這觀音寺的山路,不安全嗎?”說著,他舉起手裏的大刀,向仇鷎砍去。
仇鷎臨死前,耳邊環繞的隻有一句話,那個女聲說:“這上山的道路卻是不大太平。”
……
“老大,已經搞定了,”等到這場所謂的攔路搶劫完結,一個劫匪一臉平靜地走到領頭人的身邊,回報道:“所有人都殺掉了,手下們都查過了,沒有漏網之魚。”
那領頭人看了看滿地的屍體,滿臉冷漠:“把痕跡都清理幹淨了。”
“是。”
不肖幾刻鍾的時間,這本來經曆了一場生死搏鬥的山路,立馬恢複了平靜,沒有留下任何血跡線索,來告訴人們,這裏到底經曆了什麽。
“看來你傷得不輕嘛。”
就在仇魄被那幾十大板打得昏了過去,好不容易在床上幽幽轉醒的時候,突然聽到了耳邊傳來的聲音。
“誰?”他的劍眉一凜,迅速地向聲源地望去,要不是自己實在傷得太重而不能起身,他一定已經像是一頭獵豹一樣,擺好了隨時進攻的姿勢,然後,他看到了大搖大擺坐在他房間的椅子上,好整以暇地看著自己的人:“是你,徐瑾纖。”
徐瑾纖挑眉:“不錯嘛,你還記得我的名字,”然後,她搖搖頭:“不對,也許不是記得,而是早就調查好了,”說著,她站起身,嘴裏發出嘖嘖地聲音,搖著腦袋慢慢地走到仇魄身邊,看著他因為受傷而趴在床上,滿臉蒼白的樣子,笑道:“我以為你隻會是黑麵神,沒想到今天倒變成白麵神了嘛。”
仇魄的眉頭一皺,微微抬頭才能看見徐瑾纖的樣子:“你到底想要做什麽?”
徐瑾纖聞言,又是一挑眉:“我以為你會先問我,到底是怎麽人不知鬼不覺地進了你的屋子的呢。”
“已經既定的事實我不用問,我隻想知道,你來這裏到底想要看什麽?”
“我啊,”徐瑾纖撇撇嘴,表情像是很愉悅的樣子:“我就是想看看,你到底被打得怎麽樣而已。”
“哼,”仇魄冷笑一聲:“你會那麽好心,要不是你,我會被打成這樣。”
“你這是怪我了,”徐瑾纖立馬雙手握著胸/口,做出一副西子捧心裝,一臉不可置信地看著仇魄:“要不是你不告訴我你的名字,我至於特意引著仇鷎說嗎?也是仇鷎太聰明了,才會想到是你壞了他的好事,這也不能怪我啊。”
“你……”仇魄氣得一陣胃疼,要不是自己受傷嚴重,自己一定要讓這個囂張的丫頭嚐嚐自己的厲害:“我好心提醒你,你卻如此恩將仇報。”
“誰知道你是提醒我,還是用另一種方式勾引我啊,”徐瑾纖不屑道:“關和侯二子仇魄,不過是個庶子,向來不被關和侯所重視,在侯府上也就是個隱形人,為人陰沉冷漠。本小姐怎麽能確定,你不是眼紅仇鷎得到了這個機會,想要挖他牆角,在他之前勾引到我,好讓關和侯高看一眼啊,”徐瑾纖抬手卷著自己的發梢,冷笑道:“畢竟,本小姐也就是個不諳世事的小丫頭而已,還不是不費吹灰之力就能搞定。”
“你……”仇魄本就被打得全身疼痛,如今看到害得自己這般的罪魁禍首還在自己眼前大放厥詞,再好的修養也要破功,他猛地伸出右手,就要把這個臭丫頭擒住。
結果他受傷太重以至於速度太慢,而徐瑾纖又太過靈敏,這仇魄抓向徐瑾纖的手還沒有碰到她,就被她後退一步,輕描淡寫地躲開了。
“沒想到,你還想對我動手啊,”徐瑾纖眨巴眨巴大眼睛,有些好笑地看著趴在床上疼得吸了一口涼氣的仇魄:“你信不信我把你的被子給掀了啊,你可是受了杖刑,你那侯府的嫡母為了裝賢惠,可是給你請了大夫診治過、上過藥的,你說,你現在這張被子下麵,是沒穿衣服呢,還是沒穿衣服呢。”
仇魄被徐瑾纖猶如流氓一般的話語氣得滿臉漲紅,叱道:“登徒子。”
“那是形容男人的,看來你真的是被我氣糊塗了,”徐瑾纖滿臉憐憫地看著仇魄,挑挑眉,決定不再逗這個臉皮薄的家夥,重新坐回了屋中的椅子上:“你放心,既然本小姐敢在仇鷎麵前供出你,就自然料到他們不敢在這佛門清淨地對你用多大的刑,不然,這來來往往的達官顯貴看著,他們關和侯府還要不要名聲了。”
“那我還要謝謝你了。”仇魄說得咬牙切齒。
“那是當然的。”
“你……”仇魄被氣得渾身發起抖來:“厚臉皮。”
“要是本小姐不設計你被打,你以為你現在還能活著,”徐瑾纖的臉色嚴肅了起來:“看在你多管閑事但是還算是提醒過本小姐的份上,本小姐就讓仇鷎,去下地獄好了。”
“你,什麽意思。”仇魄也聽出了徐瑾纖話中有話,表情也嚴肅了起來。
“你知不知道,這觀音寺上山的路,不太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