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五章 屍體出現
“有事啟奏,無事退朝。”
在蘇權的高聲後,仇皖斜坐在正黃色蟒椅上,看著下麵有序站著的朝廷官員,挑挑眉:“怎麽,今天沒有是說?梁相?關和侯?你們不是一貫都喜歡啟奏的嗎?今天怎麽不開口了。”
“王爺,”梁添翼默默出列,恭敬道:“臣無事。”
“你沒事,那就是關和侯有事了。”仇皖把目光放在了一看就滿臉焦急的關和侯的臉上。
“臣,臣無事。”
“關和侯沒事,可是本王卻有事,“仇皖的嘴角微勾,露出一抹不壞好意的笑容:”本王怎麽聽說,你的家眷於前日去城外觀音寺上香以後,失蹤了呢?可有此事?”
關和侯一聽,立馬跪下道:“臣,臣的母親和小兒子於前日上香後,就再無消息,聽臣夫人說他們已經於昨日提早回府,但是人卻根本沒有回到府上,臣已經派人沿途尋找,可是卻沒有一絲蛛絲馬跡。”
“豈有此理,”仇皖一拍扶手,怒道:“關和侯身為皇室侯爵,位高權重,你的家眷失蹤了,怎麽不上報順天府查找,單單隻派你府上的人手,怎麽夠用?”
“臣,”關和侯頓了一下,磕了個頭:“臣謝王爺關心。”
“沒事,來啊,著順天府特派人去關和侯府上,看能不能找到什麽蛛絲馬跡,好早點找到侯府老夫人和侯府公子。”
“遵旨。”
下了朝,關和侯一臉鬱悶地看著,說是要跟自己去府上看看有什麽線索的順天府馮雲海,心裏是氣到不行,要不是這個馮雲海,他的翱兒現在也不會畏畏縮縮地形同廢人一樣,如今,小兒子失蹤,難道還要讓這個害過他們家的混蛋再來插一手嗎?
“侯爺,可是下官有什麽不妥?”馮雲海看著關和侯奇怪的眼神,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服裝,像是明白了什麽一樣,開口道:“哦,侯爺是覺得下官穿著朝服多有不當是嗎?不要緊,不要緊,如今還是侯府的老太太和小公子要緊,畢竟,這是王爺的旨意,侯爺說,是嗎?”
關和侯僵硬地回了一個笑容,鬱悶地轉過頭,剛好飄到梁添翼在不遠處駐足看著自己,他輕輕地搖了搖頭,就看到梁添翼抬手伸出五個手指比了一下,就為不可查的點點頭,轉頭就像身旁的馮雲海有一搭沒一搭的說明情況去了。
誰知兩人一下朝就趕回府中,這凳子還沒坐熱、茶也沒來及喝一杯,就聽到後院傳來了一聲驚天地泣鬼神的尖叫。
兩人對視一眼,立馬起身就向著尖叫的房間而去。
隻見房間裏,一個身穿中衣、麵目呆滯的男子,手裏拿著一把鮮血淋淋的刀,縮在床邊,嘴裏呢喃:“不是我,不是我殺的,不是我殺的。”
屋中,一個身穿華服、滿身鮮血的男子,躺在地上,已無聲息。
“翱兒,怎麽回事?”關和侯一看屋中的情景,心裏就大喊不妙,不待他上前安慰已經受驚嚇過度的大兒子,就認出來那個躺在地上的死人,正是他失蹤了的小兒子:“鷎兒,這是怎麽回事,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啊?”
沒人知道仇翱在順天府的大牢裏經曆過什麽,就連他自己,也沒有和別人說過,但是,那一晚的經曆,卻讓他致死都不會忘記。
他,經曆了地獄。
他被牛頭馬麵帶到了地獄,被一臉凶神的閻王審判,然後,他被放在拔舌地獄裏受苦,因為他挑撥誹謗二弟;然後他又被放在鐵樹地獄裏,任那些鐵樹穿過他的脊梁,因為他陷害二弟;他還去了銅柱地獄,因為他曾經強迫過一個丫鬟,然後那個丫鬟不堪受辱而自盡了,他卻派人毀屍滅跡,讓大家都以為那個丫鬟是偷了府中的財物逃走了;還有油鍋地獄、舂臼地獄、火山地獄。
十八層地獄,他去了三分之一,他從來不知道他有這麽多罪,他一直以為他和那些好吃懶做的紈絝子弟不一樣,為什麽他死了以後,卻要去那麽多曾地獄受刑。
他到現在還記得,被那些惡鬼拔出舌頭的那種痛苦、被剝/光了衣服貼在燒得通紅的火柱上的死去活來、被惡鬼扔進油鍋感覺整個身體都失去直覺的痛苦。他記得,他統統都記得,那些仿佛烙印在他的靈魂上的痛苦折磨,讓他輾轉反側,他不斷地高喊:“讓我死了吧,讓我死了吧。”然後,才想起來,他已經死了,就是因為死了,才收到你們多痛苦。
整整一夜,別人告訴他隻有一夜,他受了整整一夜的折磨,可是他卻覺得過了千年萬年。
以至於,直到他被重大二十大半放回了侯府,他依然記得那地獄裏的場景,那些惡魔的吼叫不斷地在他的耳邊盤旋,他不敢出門、不敢見人,甚至就連睡覺都不敢,因為他害怕,一旦他睡著,自己就又會出現在那個可怕的地獄裏,然後受到永生永世的折磨,再也不會回來。
他想,他瘋了。
仇翱迷迷糊糊地從夢中醒來,從順天府回來以後,他的精神一直不穩,要每日服用大夫開得安神藥,才能一覺睡到天亮。
然後,他看到了什麽,他看到了什麽。
一具屍體,一具血淋淋的屍體,就躺在他的眼前,滿身都是血,滿身都是,而他的手上,不,這是什麽,為什麽會有刀,為什麽我的手上會有一把沾滿鮮血的刀。
他看著刀上不斷滴下的鮮血,看著屍體上縱橫交錯的刀痕,就像是,就像是在刀山地獄,他們那些犯了罪孽的人,赤/裸著爬上刀山的樣子,不,不,為什麽他明明醒來了,卻還是置身地獄,為什麽,為什麽。
“啊~~”淒厲的慘叫在房中想起。
馮雲海皺著眉,看著顯然已經被嚇得有些神經失常的仇翱,再看看躺在地上,據關和侯所說,失蹤的仇鷎,滿臉嚴肅:“侯爺,你真的可以確定,這是,府上的小公子嗎?”
“鷎兒啊,翱兒。”關和侯仇泓這個時候也是有些六神無主,他一邊使勁搖著仇鷎的屍體,一邊又不斷地呼喚著仇翱的名字,顯然也是被打擊的不輕。
馮雲海側頭,看著已經圍在屋外,探頭探腦的一大群關和侯府的下人,深深地歎了一口氣:“侯爺,逝者已矣,我們還是先控製住局麵要緊。”
關和侯仇泓這才反應過來,滿臉焦急但是一對上馮雲海的臉,在看看門外的狀況,終是沉了沉氣,站起身來,喝道:“快去請大夫,然後,派人清理這裏,把鷎兒,鷎兒,給本侯先搬到妥善的地方去。”
說完這些話,仇泓的腿腳一軟,險些又載回地上去,幸好被一旁的馮雲海眼疾手快地扶住:“侯爺,請小心。”
下人們立馬低下頭,神情緊張地開始依照關和侯的命令辦事,這仇鷎的屍體還沒有被抬出屋子,就被聞訊趕來的關和侯夫人給撞到了。
“我的鷎兒啊,我苦命的鷎兒啊,”關和侯夫人撲到仇鷎的身上,哭得聲嘶力竭,不顧下人想要速速把仇鷎的屍體抬走的舉動,一心拉著仇鷎的衣物就哭得不能自已:“鷎兒啊,娘的鷎兒啊,你到底是怎麽了,怎麽了,你醒醒啊,醒醒,看看娘,看看娘啊。”
“夫人,”關和侯連忙上前,攔住自家夫人的身子,悲痛道:“先讓鷎兒好好的去吧。”
“老爺,老爺,”關和侯夫人翻身投進仇泓的懷裏:“您說著到底是怎麽回事,為什麽會變成這樣,為什麽,為什麽,我不過是去上香,不過是聽了你的命令去上香,為什麽會這樣,為什麽……”然後,關和侯夫人就暈倒在了關和侯的懷裏。
整個屋子裏,又是一陣兵荒馬亂。
等到一切都安排妥當,仇翱在大夫的一碗安神湯藥下,被放到在床上;仇鷎的屍體被放在了侯府的後堂;而仇泓和馮雲海也坐在的侯府的大堂上。
“侯爺,”馮雲海滿臉嚴肅,看著仿佛老了十歲的關和侯,眉頭一皺:“現在最重要的,是查清楚,小公子到底是遭遇了什麽,才會命喪於此。而且,失蹤的侯府老夫人和那些侯府的侍衛下人,也還沒有蹤跡。”
“這,本侯也不知道啊,”仇泓一臉的悲痛,自己的大兒子看是要瘋了,小兒子還死了,母親生死不知,一連串的事情,直接讓他連反應都反應不過來,就白發人送黑發人了:“隻是,隻是上香而已,隻是上香而已啊,為什麽會這樣,為什麽會這樣。”
馮雲海的眼中精光一閃,迅速抓住了仇泓的話語:“上香?是去觀音寺上香嗎?可是本宮剛聽侯府夫人所言,這讓他們去觀音寺上香,是侯爺你的主意啊。”
“你這是什麽意思?”仇泓一拍扶手,怒道:“你是在懷疑本侯,你憑什麽懷疑本侯,難道本侯會殺害自己的母親和兒子嗎?還順便把自己的另一個兒子給嚇瘋了?本侯看你才瘋了,這個時候不去查找事情的真凶,卻在這裏懷疑本侯,你,放肆。”
“侯爺息怒,”馮雲海並沒有被關和侯的暴怒而嚇到,反而繼續開口道:“本官隻是覺得,既然府上的老夫人和小公子都是在觀音寺上香才失蹤的,如今小公子身死,也許這件事件,屍體卻出現在大公子的屋內,也許,這件事情,就沒有那麽簡單了。”
“你到底想說什麽?”仇泓微眯著眼睛,滿臉不善的看著馮雲海。
“本官隻是覺得,要是令公子和老夫人,是在這上香的途中失蹤,為何侯府夫人卻安然回來;要是在府中失蹤,那麽,侯爺的處境,就很危險了,”馮雲海站起身,躬身行了一禮:“本官也隻是擔心侯爺的安慰,請侯爺見諒。”
關和侯咬咬牙,倒是沒有再說些什麽,轉頭吩咐一旁的手下:“去看看,夫人醒了沒有,要是醒了,讓她速速過來,馮大人有事要問她。”
“老爺,”那下人也是個能人,早就把事情和侯府夫人身邊的丫鬟打聽了一下,這個時候,就適時地開口了:“這次上香,前去的不僅有老夫人、夫人和三少爺,二少爺也一同去了,如今夫人受不了打擊昏倒,奴才想著,何不把一同上香回來的二少爺請來問問。”
“也好,快去,把仇魄給本侯請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