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七章 策反仇泓
“為什麽,為什麽,為什麽……”
徐瑾纖一手支著桌子,一手百無聊賴地看著床上即使昏迷,也滿臉不可置信,念叨著為什麽的男人,撇撇嘴:“能為什麽,嫌你礙眼,扔了你唄,還為什麽,”她不雅地翻了個白眼:“這昏迷了還說,是有多受不了打擊啊。”
“為什麽?”仇魄大吼一聲,猛地睜開了眼睛,想要從床上跳起來,卻因為受傷太重而重新摔回了床上:“這是?”他這才看清楚,自己此時正趴在一張床上。“
“我說你動作能不能輕點,”徐瑾纖看到他的動作,滿臉嫌棄:“你才被失了杖刑,又被扔出侯府,身上的傷口都裂開了,本小姐可是才請了大夫給你上好藥,你就不能消停一些嗎?”
“是你,”仇魄這才看到屋裏的人,有些疑惑:“你怎麽在這裏?”
“本小姐為什麽不能在這裏?”徐瑾纖瞪了他一眼,撅嘴道:“這是本小姐的地方,本小姐不在這裏,還能在哪裏?”
“那麽,我,我為什麽在這裏,我記得,我明明已經被扔出侯府了,而且,而且父親他……”
“要不是你幫過本小姐,本小姐願意幫你啊,”徐瑾纖翻著白眼嫌棄道:“而且還是幫得白工,竟然還讓我這麽回報你,我真是虧大了。”
“纖兒,好了,不要再嫌棄他了。”一聲帶著笑意的女聲傳來,然後,仇魄就看著一男一女走進了房間。
“你是,”仇魄眯了眯眼睛,想了一下,突然睜大了眼睛,不可置信道:“攝政王爺?”
“沒錯,是本王,”仇皖點點頭,牽著徐瑾素的手,讓她坐下,這才看向仇魄:“你被關和侯掃地出門,本王就把你給撿回來了。”
“你?”仇魄更疑惑了:“你為什麽,要救我?”
“因為本王看你順眼啊,”仇皖挑眉,親手微微徐瑾素倒了杯熱茶:“今天關和侯特意進宮請本王下旨逐你出族,和你斷絕父子關係,本王一向看那個家夥不順眼,就把你給順手救了。”
仇魄沉默了一下:“那你知道,為什麽父親,侯爺要這麽對我嗎?我並沒有做過任何對不起他的事情啊。”
“這個嘛,”仇皖拖長了尾音,看著仇魄一臉的探究,挑眉開口道:“不過是關和侯懷疑你是本王派到侯府裏的臥底,懷疑是你把仇鷎的屍體放到了仇翱房裏,懷疑你伺機謀求爵位,所以先下手為強,把你這個吃裏扒外的東西掃地出門了。”
“我沒有,我沒有,”仇魄搖頭否認道:“即使,即使在侯府裏,大家都不在乎我,即使,即使大家都把我當隱形人一樣,但是,但是他是我的父親啊,我怎麽可能背叛他。”
“你現在說這些可都遲了,現在所有人都看到,是本王府裏的人把被掃地出門、昏迷在大街上的你帶走的,你說,你父親會相信。”
“你……”仇魄咬牙切齒地瞪著仇皖。
“你那是什麽眼神,是你父親把你扔在大街上,是你父親去求得旨,又不是我們幹的,真是好心沒好報,果然是個白眼狼。”徐瑾纖看到仇魄的表情就怒了,立馬諷刺道。
“纖兒,”徐瑾素責怪地拍拍徐瑾纖的手,微微一笑:“你不用想那麽多,隻要好好在府裏養傷,等到傷好了,自可以離開,我們不會留你,”她的語氣平淡,卻又一種讓人平靜的力量:“畢竟,我們並不需要你的力量。”
“那你們,為什麽,為什麽要救我。”仇魄聽了徐瑾素的話,也明白她說得是真的,心裏更是複雜萬分。
“不過是你好心提醒纖兒,即使纖兒早就知曉了那個仇鷎的詭計,你算是多此一舉,但是,你確實是好心為纖兒沒錯,是需要嘉獎的,”徐瑾素點點頭,也不含糊:“隻不過是讓你免了一場滅頂之災,再加一些金瘡藥,王府還負擔得起。”
“是你,是你們,”仇魄瞪大了眼睛:“是你們殺了仇鷎,不,也許還有老太太和整個車隊。”
“是啊,”徐瑾素淡淡一笑,像是在說什麽平常到不行的事情一樣:“朝廷紛爭就是這樣,你不要覺得很詫異,好嗎?”
“我……”仇魄被徐瑾素如此平淡的話語給哽住了,一時有些答不上話。
“不用你啊我啊的,”仇皖開口道:“你隻管在這裏養傷,這是攝政王府,沒有人敢來這裏要人,同樣的,你也隻能在這裏院子裏養傷,本王並不是很信任你,所以,隻能做到如此。”
“我,仇魄,多謝攝政王。”
“你已經被逐出宗族,就不能用仇這個國姓了,既然被自己的父親家族拋棄了,就像個名字,當做新生一樣,從新開始吧。”仇皖淡淡地點點頭,牽著徐瑾素的手,又幽幽地走了出去。
徐瑾纖挑挑眉,看著趴在床上發呆,不知道在想些什麽的仇魄,問道:“你在想什麽呢?”
仇魄聞言,抬頭一臉複雜地看著她,好半餉,苦笑道:“我在想,要叫個什麽新名字。”
“這還不簡單,”徐瑾纖歪著頭,略微思索了一下,開口道:“你是因為提醒我,才這麽倒黴的,而我們相遇在觀音寺,當時觀音寺裏荷花開得正好,不如,你就叫荷花吧。”說完,她捂著嘴,偷笑了起來。
仇魄微微彎著嘴角,看著對麵這個調皮的姑娘,點頭道:“好,”他看著因為自己的話而驚訝地睜大了眼睛的小丫頭,嘴角的弧度更是彎了幾分:“從今以後,我就叫何華好了。”
關和侯仇泓親自請旨,把自己唯一正常的兒子給逐出宗族,這在一種大臣權貴中間看來,是很不可思議的事情,即使這個兒子隻是個庶子,即使這個兒子不受重視,但是,那也是關和侯現今唯一正常的、成年的兒子了,難道關和侯還正打算讓他那個已經瘋了的嫡長子繼承爵位嗎?
不少眼明腦清的大臣,已經看到了仇皖會以關和侯府後繼無人為借口,要麽從別的宗親那裏過繼一個,繼承關和侯府,要麽就直接讓關和侯府在京城消失了,不論如何,這一次,仇泓顯然是被接二連三的事故打擊地有些腦袋不正常,自己把把柄放到攝政王的手裏去了。
隻是接二連三的打擊嗎?仇皖搖搖頭,還不夠,還不夠,自己還要再添一把火才可以。
這一天,仇皖在禦書房單獨會見了仇泓。
“侯爺,不知你最近可有找到侯府老太君啊?”仇皖開口道。
仇泓一聽仇皖的問話,想到他和梁添翼推理出的那些事實,心裏就是一陣怨恨,他死死地握緊了拳頭,低著頭,態度謙卑:“多謝王爺關心,如今順天府的馮大人正在全力尋找家母,想來不日就會有消息了。”
仇皖點點頭,幽幽地歎了口氣,語氣像很是惋惜一般:“對於馮雲海,本王還是放心的,那麽,侯爺府上小公子的後事,可辦得順利,本王本來是想給小公子封些什麽,可是後來一想,這小公子不是侯爺請封的世子,平時也沒有什麽拿得出手的東西,也就不知要給小公子賞些什麽了。”
仇泓感覺自己的身/子氣得都有些發抖了,他強忍著想要上前掐死仇皖的念頭,沉聲道:“謝,王爺。”
“所以啊,”仇皖拉長了聲調,開口道:“本王思來想去,還是把這個當做是補償,給你吧。”說著,仇皖把一張奏折遞給了身旁的蘇權。
蘇權立馬雙手恭敬地接過,下來遞給了還低著頭,掩住自己表情的關和侯仇泓:“侯爺。”
仇泓聞了聞自己的情緒,從蘇權手裏接過奏折,打開一看,立馬目眶眥裂、頭上的青筋爆出,一副恨不得要吃人的樣子:“怎麽會?怎麽會?”
“怎麽不會,”仇皖看到仇泓這番模樣,心情愉悅了不少:“本王也覺得奇怪,這侯府的大公子,不過是在順天府大牢關了一晚,又沒用刑,為何神智會出現問題,所以,特意派人去查,這一查,可就不得了了,那個李家父子原來是梁相找過來的,就連宣王世子,也是梁相找來的,這妥妥的、妥妥的就是一場針對大公子的陰謀啊,”仇皖彎著嘴角,搖搖頭:“不對,也許,是針對你關和侯府的陰謀。”
“你騙人,你騙人,”仇泓一把把奏折摔在地上,惡狠狠地瞪著上座的仇皖,用手指著他,怒道:“都是你,都是你這個小兒弄得鬼,我的翱兒是你使計逼瘋的,我的鷎兒是你派人殺的,就連,就連……”
“就連府上的老太君也是本王派人滅口的。”
“沒錯,沒錯,你承認了,仇皖,你承認了,”仇泓哈哈大笑起來:“你這個罔顧國法,圖謀皇位的惡賊,你不得好死,不得好死。”
“關和侯,本王也許要提醒你一聲,當初,你們可是力薦本王登基稱帝的,是本王拒絕了,”仇皖彎著嘴角,看著顯然陷入癲狂的仇泓,繼續道:“你是不願相信事實,還是不肯相信事實,讓本王猜猜,是不是現在你的人脈,都被那梁添翼哄騙了去呢?”
仇泓的臉漲得通紅,渾身顫抖,然後雙腿一軟,癱在了地上:“我的翱兒啊,我的鷎兒啊,我的兒啊。”說著,竟在這禦書房中,痛哭了起來。
仇皖尷尬地眨眨眼,看著痛哭流涕的關和侯,好半餉,才開口道:“關和侯,本王隻是提醒你,你可不要到最後,是為他人做嫁衣啊。”
“老臣,老臣,”仇泓慢慢地匍匐在地上,一臉灰敗:“老臣,但憑王爺做主。”
“做主到不至於,這隻不過是本王對小公子的遭遇所敬的一些心意罷了,至於以後,侯爺打算怎麽做,那也是憑侯爺的意思,”仇皖擺擺手,一臉地不在乎:“至於侯爺今天的禦前失禮,本王,就先不計較了。”
“老臣,老臣,謝王爺。”仇泓低低的爬下身子,行了一個大禮,滿臉的陰狠,這個仇,他一定要報的,當然,在報仇之前,他一定要先好好地調查清楚,到底是誰在騙自己,這一次,他再也不會為他人做嫁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