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3 章

  雖然王儲在聖誕節之前回到了凡爾賽,雖然琴璣是在新年舞會之前才回到凡爾賽,可所有的人都知道,聖誕節之前,王儲去找琴璣了。


  大多數人在說:“王儲終於下定決心了?”


  “這才好呢!”


  “可不是。大滿貫呢!”


  所有的人興高采烈,所有的人都認為,用不了多久王儲就會迎娶這位遠東的王妃,所有的人都滿心祝福,這讓安托瓦內特越發不安也越發不滿。


  不過是短短的一年時間而已,去年的時候,她還是凡爾賽深受臣民歡迎的王儲妃,可今年她卻聲名狼藉。去年的時候,對她的排斥和不滿隻會在巴黎的陰暗角落隱隱作響,而現在,她不用走出套房就能夠聽到了。


  十六歲的安托瓦內特不懂,事情為什麽會變成這個樣子。


  她甚至無力改變這個現狀。


  而殘酷的現實就是,現在,她的身邊,除了唯一一個真心的朋友藍貝兒王妃之外,就隻有她的女管家德·諾麗埃斯伯爵、奧地利大使梅爾西·達讓,以及,她的情人,瑞典貴族阿爾塞德·菲爾遜之外,已無他人。


  對於這個情況,杜巴麗夫人用她的言行表示了她的態度。在琴璣回到凡爾賽的第一天,她就登門拜訪了,一進門就大聲地宣布:“哦,我的朋友,也許用不了多久,我就要對你說一聲恭喜了。”


  琴璣道:“是因為冊封的事兒嗎?”


  “哦,親愛的琴,你一定是在裝傻,整個巴黎的人,不,應該說,整個法國的人都在盼望著您能夠跟王儲結婚呢!”


  琴璣一麵請杜巴麗夫人入座,一麵道:“親愛的讓娜(杜巴麗夫人的名字),這樣的話,你以後還是不要說了。我不可能嫁給路易·奧古斯特的。”


  “可是?為什麽?”


  琴璣道:“王儲和王儲妃的婚姻,是因為法國和奧地利的和平的需要。如果法國沒有準備好跟奧地利全麵開戰的準備,那麽,王儲和王儲妃之間的婚約就不可能取消。國王有說過這方麵的事情嗎?”


  杜巴麗夫人搖了搖頭。


  跟王儲妃安托瓦內特一樣,杜巴麗夫人也不懂政治,比起政治,她更喜歡錢,還有藝術。但是,杜巴麗夫人比王儲妃更樂意接受別人的意見,隻要這個人給她麵子。


  琴璣打進入凡爾賽以來,就不曾對杜巴麗夫人失禮過,加上她又是杜巴麗夫人心中認可的聰明人,杜巴麗夫人自然樂意接受她的意見。


  杜巴麗夫人道:“哦,天哪,難道我還要對她畢恭畢敬嗎?”


  “對她畢恭畢敬能夠消除她對你的敵意嗎?”


  杜巴麗夫人搖了搖頭。


  “對她畢恭畢敬能夠保證國王駕崩之後她會繼續讓您留在凡爾賽嗎?”


  杜巴麗夫人又搖了搖頭。


  琴璣道:“那您還對她畢恭畢敬做什麽?”


  “我可以嗎?”


  “趁現在,國王還在,盡可能地欺負她就是。權力這種東西,過期作廢啊。”


  “我明白了。”杜巴麗夫人點了點頭,道:“那麽,你呢?王儲對你的依賴,我們可都看在眼裏。”


  琴璣道:“知道嗎?在東方,哪怕是一國之母,哪怕是生下了皇太子的皇後,本人的能力若是差一點的話,一樣會被架空。而安托瓦內特,她太過天真,被她的母親保護得太好了。如果是在我的國家,她就隻有做傀儡的命。”


  杜巴麗夫人道:“親愛的,你跟過去很不一樣。”


  琴璣道:“也許這才是真正的我。以前我是一個人在凡爾賽,而現在,除了我自己,還有巴黎的市民,以及,我的丈夫送給我的衛隊。”


  杜巴麗夫人道:“哦,天哪,我聽說了,您的丈夫送給您足足三萬的士兵,是這樣嗎?”


  “陸軍三萬,海軍三萬。”


  “那就是六萬!天哪,簡直就像一個國王!”


  琴璣道:“我們不說這個。我給你帶了禮物。”


  “什麽禮物?”


  “美甲套裝。”


  琴璣的係統領地裏麵的木匠工坊升到三級以後就出現了可選可不選的膠漆工坊,而美甲套裝就是膠漆工坊裏麵的產品,包括各種指甲油和義甲。


  對於係統領地,琴璣從來就是能造的建築全部都造,最多以後花費些物資遷徙到別的地方就可以。所以,膠漆工坊雖然是可不選的,但是琴璣還是修建了,並且也沒有忘記給他升級,就像學堂和書肆一樣。


  當膠漆工坊裏麵出現美甲套裝的時候,琴璣就知道,這玩意兒可以成為她手裏的特產,跟瓷器、絲綢、茶葉一樣的特產。


  琴璣道:“美甲可以直接畫在指甲上。不過,我還是更喜歡畫在義甲上。因為這樣,我就可以先做好各種圖樣,然後等需要的時候直接黏在指甲上就可以,就跟手套一樣。”


  “這是打底油,按照質地來分,分油性的和非油性的,按照便捷度來分,又可以分為可剝除的和不可剝除的。當然,對指甲來說,油性的能夠起到一定的保護作用,可剝除的對指甲的傷害性又比不可剝除的來得大……”


  “在做美甲之前,一定要對指甲進行清潔和保養,要修好指甲的形狀,打磨指甲,去粉塵,保證指甲的平滑和光澤度,這個步驟很重要,他決定了美甲做出的最終效果……”


  “完成清潔工作之後,就是上打底油,當然,也有膠狀的打底膠……”


  ……


  琴璣不但示範了最簡單的步驟,還給杜巴麗夫人做了細小的碎鑽和金線的。


  鑽石的碎鑽和黃金的金線。


  當美甲做好的那一刻,琴璣分明從杜巴麗夫人的眼睛裏麵看到的火花。


  琴璣知道,自己成功了。


  對美的追求,自己動手的成就感,還有自己的品味和魅力,都能夠在這小小的指甲上表現出來。


  因為杜巴麗夫人喜歡,因為琴璣和杜巴麗夫人、克萊門特夫人都做了美甲,美甲很快就在凡爾賽流行開來。


  隻要是貴族,隻要是女性,都少不了給自己置辦一套。


  對了,美甲套裝裏麵,哪怕是小小的一瓶打底油就要兩枚金路易(即四十法郎),裝飾用的金線,一卷也是兩枚金路易,碎鑽一小盒也是兩枚……還有那些刷子、指甲銼等等工具,愛美的女性,隨便配一套,就是一百兩百枚金路易。跟安托瓦內特這樣的時尚嗅覺非常敏銳對金錢又沒有什麽概念的女性,花上一兩千枚金路易更是一點感覺都沒有,甚至還覺得很便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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