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8 章

  朝見過後，照例是舞會。查爾斯·布蘭登照例第一個邀請琴璣跳舞，就跟國王邀請女兒瑪麗共舞一樣。


  查爾斯道：“伯爵殿下，您的膽識令我驚歎。”


  琴璣道：“閣下，我是一個女人，見識有限，對福音書的了解大部分還來自於我的神甫加德納主教。老實說，國王陛下的寬容也讓我驚歎。國王對臣民寬容，臣民自然會對國王陛下忠誠。我也希望更多的人能切實地感受到國王陛下的寬厚與仁慈。”


  兩人決口不提安妮·博林。


  其實在舞會上，國王不邀請安妮·博林跳開場舞，而是邀請女兒瑪麗，足以證明很多事情。


  交換舞伴的時候，亨利八世就對琴璣道：“斯旺伯爵，你是對的。我很高興看到瑪麗在你的影響下，變得越來越好。”


  琴璣道：“陛下，這是父女天性。是lady瑪麗對您的孺慕之心，讓她往好的地方轉變。”


  “但是，你的榜樣作用非常重要。”亨利八世道，“我決定給了，我要給你一千鎊年金，給凱瑟琳和瑪麗每人五百鎊年金。”


  亨利八世其實很不想給凱瑟琳年金，因為他知道，給了凱瑟琳年金就等於給凱瑟琳的支持者打了一劑強心劑。


  但是就跟琴璣說的那樣，凱瑟琳曾經守衛英格蘭，還在戰場上砍下蘇格蘭國王的腦袋，她的功勞值得一筆年金。


  所以亨利八世決定把這份年金一分為二，分別給予凱瑟琳和瑪麗。另外，他會給一份年金給琴璣，以後也會更加恩寵琴璣，他會利用琴璣壓製凱瑟琳和她的支持者的氣焰。


  至於安妮·博林，他失望透頂。


  “那我隻能以謙恭的姿態感謝陛下的厚愛了。”


  “請相信我，這是你應得的。斯旺伯爵。我也希望你能在宮廷中發揮你的能力。”


  “是的，陛下。如果這是您希望的話。”


  一曲畢，西班牙大使尤斯塔斯·沙普伊斯終於穿過接踵的人群，來到琴璣跟前。


  他道：“斯旺伯爵殿下，非常感謝您為凱瑟琳王後陛下做的一切。”


  琴璣道：“賞罰分明，是君主統治王國的基本準則。凱瑟琳殿下為了英格蘭親自領兵迎頭痛擊蘇格蘭大軍，那場大戰，即便是今天，依舊激勵著我們。就衝著凱瑟琳殿下在這次戰爭中立下的功績，她就足以我尊敬。”


  這分明是把凱瑟琳當成軍事統帥，而不是王後！

  亨利八世心中暗笑，口中大聲道：“沒錯。諸位，我會給凱瑟琳五百鎊的年金，也給瑪麗五百鎊。另外，我會給斯旺女伯爵一千鎊的年金，為了她的虔誠和恭順！以及處處為我、為英格蘭考慮！”


  “讚成！”


  “萬歲！”


  “國王陛下萬歲！”


  ……


  歡呼聲宛如洶湧的波濤，卷席了整個舞會。


  安妮·博林的臉都綠了。


  諾福克一係更是麵麵相覷，不敢開口。


  沙普伊斯哪裏聽不出這裏麵的用意。


  但是他今天的目的不是這個，他隻能忍著氣道：“恭喜斯旺女伯爵殿下。”


  “謝謝，大使閣下。”


  “我還有一件事情，必須請教伯爵殿下。”


  “哦？請說。”


  “關於西班牙的珍寶船被頻頻打劫一事，請問伯爵殿下是否聽說。”


  亨利八世和查爾斯·布蘭登以及剛剛擠過來的托馬斯·克倫威爾立刻豎起了耳朵。


  “我記得貴國的珍寶船並沒有靠近我的停靠港。詳情，我並不清楚。如果貴國的皇帝陛下想就珍寶船屢屢被打劫一事，要我給個說明的話，今日，當著我們英格蘭國王和各國大使的麵，我可以這樣說：因為我占據了大西洋上的幾個海島，還派遣艦隊定期巡邏以維護這些海島到英格蘭的海上航線，大西洋上的海盜不得不避開這些航線。西班牙珍寶船不願意在我的海島附近逗留，反而給這些海盜可乘之機，這樣的事件，我沒有義務負責，也不想負責。西班牙珍寶船如果想享受我的艦隊護航服務的話，請按照領海條例向我的海島提交申請並繳納相關費用。如果貴國的皇帝陛下既不肯承認領海條例，又覬覦我的海島的話，那我和我的部下也不會退讓。”


  “什麽意思？”


  琴璣盯著尤斯塔斯·沙普伊斯道：“你要戰，我便戰。請如此轉告貴國的皇帝陛下。”


  “你！”沙普伊斯的神情變得異常嚴肅。他道：“伯爵殿下，西班牙的強大，是您想象不到的。我們的戰船超過一百三十艘。”


  “那巧了。當年我的堂兄送我離開，光戰艦就送了五百艘，其中抵達大西洋排水量超過百萬磅的大船超過三百艘。這些日子，將士們要麽委委屈屈隻能執行運輸和巡邏任務，要麽就隻能用大炮打蒼蠅，悶得厲害，正愁沒處活動筋骨呢。”


  百萬磅級別的大船三百艘？

  別說沙普伊斯這位西班牙大使，就連法蘭西大使都兩眼發直。


  亨利八世跟查爾斯·布蘭登麵麵相覷。


  這的確是聖人國能拿得出的排場。


  可是眼下英格蘭海軍總共才十條船，而還不是百萬磅級別的。赫特福德的船塢提交過相關報告，英格蘭的木料質量太差，造不了大船。


  亨利八世哪裏等得及舞會結束。他按捺著脾氣，在十五分鍾後就退場，去了自己的會議室，並派侍從悄悄地把琴璣也請了過去。


  琴璣一進門，他就迫不及待地衝上來：“斯旺女伯爵，我想問一下，對於大西洋，你有什麽打算？”


  琴璣禮畢，起身，道：“國王陛下，目前來說，我打算逼西班牙將從大瑛洲搜刮來的金銀財寶吐出一部分。但是從久遠來說，您必須承認，比起查理五世廣袤的領土，和富饒的法蘭西，英格蘭不但麵積狹小，出產也不多。英格蘭需要土地，需要更多的農作物。而這，大瑛洲都能給我們。”


  “你的重心在海洋，不是法蘭西？”


  “國王陛下，法蘭西是天主教國家，如果您還是天主教的君主，如果您有耐心等到法蘭西再度內亂的那一天，也許會有機會重獲法蘭西的王冠。可是現在，英格蘭已經成了新教國家，您是新教的領袖，那麽，英格蘭就必須從別的地方尋求出路。即便您向羅馬教廷請罪，申請回歸天主教，可是各國的君主依舊會以此攻訐您、攻擊英格蘭。”


  “非常感謝您的提醒。你先出去吧。”


  琴璣沒說話，而是欠了欠身。


  走到門口，她忽然想起來一般，道：“陛下，有情報說，法蘭西的弗朗索瓦國王有意跟奧斯曼人締結非正式同盟，為了突破西班牙的封鎖。”


  “謝謝，斯旺女伯爵。”


  “我的榮幸，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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