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誰來戰？
九尾妖妖到場時，發現宴會裏滿滿當當。上位是九尾霄，她一眼就看到，實在沒什麽新奇。新奇的是魔刹居然來了妖界，周身的魔氣暴戾，原本上挑的眼睛現在充滿凶殘。此刻魔刹正看著她，似笑非笑。
眾妖的目光一並向她投來，心裏早有準備，倒是沒被嚇到。
本想走往九尾霄處，眼前一位魔使擋路說道：“奉魔帝之命前來邀請女魃尊上，不知您能否賞個臉？”
魔刹端起酒杯，對著她遙遙一舉，姿勢灑脫，一飲而盡。
這番動作落在好事者眼裏，直看得他們心癢難耐。
“不用了。”九尾妖妖回道。
魔使又說道：“我現在站在您麵前，您要是想過去，恐怕隻能踏著我的屍體。”
眼前的魔使魔氣內斂，一看就知道深藏不露。
“喔？”九尾妖妖笑道，“為何魔帝一來，我在妖界走個路都有攔的。”
九尾妖妖望向魔刹，他眼神略微瞟向身旁另外的三位魔使，就不再有其他的動作。
這三位魔使的實力看不出，但無論如何，隻要和魔使動手，這臉她是丟盡了。
“女魃你怎麽和魔使撞一起了，還不過來。”九尾霄目光沉沉，聲音裏是不可抗拒的威嚴。
他端坐於上位，帝王之氣盡顯。這是第一次聽到九尾霄叫她女魃，尊號聽來疏離，九尾妖妖卻莫名感到心安。
魔刹語氣平緩說道：“今天是女魃的誕辰，在我魔族，誕辰不見血不吉利。為表魔界對妖界友好的敬意，特獻上魔使一名，讓女魃開殺戒。”
“嗬，”九尾霄輕笑一聲，“妖界沒這個規矩，你們魔界的規矩管得未免太寬。不過非要開殺戒……”
九尾霄朗聲道：“可有勇者為女魃而戰？”
妖群裏立刻出現回應：“我來。”“我來。”
一個女聲也冒了出來：“女魃尊上實力超群，區區一個魔使根本不在話下，今日能否讓我們大飽眼福。”
“喬凝，你給我閉嘴。”馬雙怒道。妖界誰不知道九尾妖妖才結妖丹沒多久，實力上不不得台麵。
喬凝非但沒有閉嘴，眼角全是嘲諷，向著九尾霄繼續說道：“妖帝親妹的實力，我們可是拭目以待呢。”
“哈哈哈哈哈哈。”魔刹沒有克製情緒，朗聲大笑，“魔界一隻小魔而已，相信妖界隨便出誰，都能一招擊敗他。”
此話意有所指，說的是魔使實力不強，如果九尾妖妖這都不敢應，那妖尊之名也太名不副實了些。
馬軍冷冷瞥一眼喬凝，說道：“我來。”
馬軍身姿挺拔，氣勢淩厲。
“你，憑什麽？”對突然冒出的妖，魔刹態度不算友好。
馬軍望了一眼九尾霄，給他一個安定的眼神，說道：“能為妖尊而戰，是我此生莫大的榮耀。”
喬凝看著他的背影，心中生出憤恨和嫉妒。
現在該如何，是就這麽讓馬軍和魔使對抗麽？如果是她來戰的話，這場比鬥就必須贏得漂亮，全麵壓製魔界的氣焰。在不用九天業火的前提下，她究竟能不能做到？
九尾妖妖說道：“我還沒有拒絕，馬軍你怎麽就先答應了？”
魔刹嘴角的笑意慢慢放大，他知道在這種情況下，她不可能拒絕。
“與魔使的對戰，由我而起，也該由我結束。”九尾妖妖轉身向九尾霄行禮，語氣堅定，“女魃願與魔使一戰。”
隨著她話音一落，眾妖的情緒也高昂起來。
九尾霄向馬軍使了個眼神，語氣低沉說道：“準。”
黑霧乍現，魔使手中握住一彎弓，整隻魔的氣勢陡然改變。
九尾妖妖立於一旁，九天業火她是一定不能動的，如果想要贏得漂亮，那就將九尾妖火全部調出，爭取一擊必殺。
魔使飄然掠到十米開外，火焰照亮一雙陰鷙的眼睛。左臂用力，勁傳腕間，右手淩空一拉，三支黑色羽箭凝聚成形，憑空出現。堅韌的弓身承受著巨大的力量，發出一陣嗡鳴。
九尾妖妖召出莫邪神劍，暗地裏卻是調集所有九尾妖火。
“嗡。”弓身微微顫抖，僅一道破空聲起，三箭穿過高高飄揚的火焰，沒有消耗半分，黑色羽箭殘影閃電般來到她的麵前。
感覺到自己被鎖定，羽箭速度太快，九尾妖妖眼睜睜看著這三支箭向她飛來，但是沒法避開。隻能持著莫邪神劍，嚴陣以待。
第一箭刺向她的咽喉，迅速用莫邪神劍格擋，再運轉妖力將箭身震碎。第二箭刺向她的心髒，莫邪神劍抵在心髒處，羽箭撞上莫邪神劍，箭頭高速旋轉，磨擦起一陣火花。與此同時，第三箭在電光火石間到來，刺向她的眉心，她側臉避開，羽箭從她耳邊劃過，引得風聲不斷。第二箭此時去勢已斷，高速旋轉的箭頭被全部磨掉，無力落在地上。
九尾妖妖想立即調用所有九尾妖火向魔使攻去，此刻心中隱隱不安。
她迅速轉身，緋羅緞裙旋開一個圓弧，果然見到避開的第三箭自她身後，閃電般刺來。第三箭上似乎有根肉眼不可見的線，牽在魔使那頭。
“錚。”莫邪神劍和羽箭相撞，減緩速度，偏移角度。素手一握，將羽箭握在手中，妖火纏上箭柄，將整隻箭燃燒，徒留灰燼飄散空中。天地間無形中牽引的線也被她斬斷，斷裂飄落。
見此一幕，九尾霄暗地裏鬆了口氣，關注戰況的馬軍同時也鬆了口氣。
而魔刹則是表情淡淡，似乎早就預料到這一幕。他們曾並肩作戰，他當然知道她的實力不弱。
黑色的火焰自她身體噴湧而出，神火的壓製在宴會上蔓延，燃起的篝火都受其影響，火勢湮滅，隻餘零星火點。
看著在陰冷火焰中愈發妖治的九尾妖妖，九尾霄原本鬆掉的一口氣又提了起來。
眾妖見此情景皆驚，一開場就將所有妖力傾瀉而出，能有如此行為的，隻怕心智殘缺。原來妖尊女魃不僅實力不強，還是個傻子。
九尾妖妖現在很理智，也清楚自己在做什麽。九尾妖火沒有一星落在地麵，精準地向魔使而去，熊熊之勢無法抵擋。
陰冷的火焰侵吞掉魔使，九尾妖妖在火焰源頭不斷供給。火焰越來越高，火勢越來越猛。感受不到一絲炎熱，而是透入靈魂刺骨的寒冷。這種寒冷侵染著在場的眾妖，僅是圍觀，靈魂都打了個冷顫，暗地裏運起妖力抵擋。心中震驚，原來女魃尊上的妖力竟是如此澎湃。
魔刹不動聲色地看著這一幕，似乎早有預料。
九尾妖妖大半的妖力已經傾出，她能感受到被妖火侵吞的魔使魔力在逐步降低，靈魂被蠶食大半，但生命力仍在。
她目光一凝，頃刻間加大力度。陰冷的火焰舔舐著魔使，他緊閉雙目，但總有一絲生命力在他的體內支撐。
眨眼間，全部妖火已出，九尾妖妖的臉色變得蒼白。她的周身妖氣湮滅，看起來就像一個普通的人類。
九尾霄擔憂地看著她，他能感受到魔使尚存一絲氣息。
眾妖也感受到妖尊女魃此刻妖力盡無，此刻一隻未成年的小妖都能將她擊敗，這場戰鬥已經到白熱化的地步。
九尾妖妖閉上雙眼，調整氣息。再睜開時，原本蒼白的臉頰染上血色，握著莫邪神劍的手也更加用力。
妖火散盡，弓被深深插入地麵，支撐著魔使的身體，他的眼睛嗜血而明亮，帶著臨死前的瘋狂。
魔使眼睛瞪大，悶哼一聲，左臂被他折斷，他的身體迅速幹癟下去，沒有鮮血噴湧，湧出的是不盡的黑色濃霧。他張開嘴巴，用牙咬住弓的上端，左臂化箭，右臂拉弓。弓身如雷鳴般大作，彷如支撐不了一樣。彎至滿月，有裂縫從弓身上蔓延，清脆的崩裂聲響起。
魔使是強弩之弓，但他的拉出的箭不是。
眾妖皆驚，魔使居然在九尾妖火下還能存活，更恐怖的是他還有後手！女魃要是心智成熟，和魔使周旋，也不至於現在妖力全無，落入絕境。嗬——還當她真成了什麽氣候。
喬凝的眼睛裏的喜悅再也掩飾不住，有笑意自她嘴角蔓延。
九尾妖妖麵色鎮定，沒有慌亂。
嗡的一聲悶響，弓身寸寸龜裂，手臂飛到空中，褪掉肌理，褪掉血肉，再褪掉白骨，變成最純粹的、最黑暗的羽箭。
羽箭像是融入天地間，消失不見，不是它特意隱藏行蹤。而是它的速度已經超越肉眼可見，隻能感受到尖銳的刺痛在麵前無限發大。
裹挾著強大的天地之力。
以身化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