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截殺
鳳女留在無始身邊的暗探將消息傳到亢宿。
“稟主上，屬下發現九尾妖妖和九尾霄來到天界尾宿，正往西北方向逃去。”
“迅速派兵前去攔截，最好當場斃命。”
在蒼擎的安排下，五百羽族精銳盡出，隻為截殺逃走的九尾妖妖、九尾霄。
當看到九尾妖妖和九尾霄狂奔而來之時，她的眼裏分外平靜。平靜地麵對將要來的戰鬥。死，或者讓他們死。
如果能讓他們永遠留在天界，蒼擎願意獻出自己的生命。蒼擎早就做好的覺悟，不怕死者心中無畏。
九尾妖妖和九尾霄來到時，看到的就是這樣的場景。五百軍隊浩浩蕩蕩，軍紀嚴明，手持長槍，長槍一致對著他們，冰冷肅殺。
九尾妖妖說道：“你的運氣大概用完了，挑的這個方位剛好讓我們落入虎口。”
“運氣確實是實力的一部分，但我從不把希望放在這種虛無縹緲的事物上。”九尾霄回道。
“這回兒你不會再讓我不出手了吧。”九尾妖妖揶揄道。
“你還是乖乖在一旁，看我殺出一條血路，瞅準機會先逃出天界。”九尾霄回道。
九尾妖妖明白他說的先逃是什麽意思，能夠先行逃走就不會再給他添負擔。關鍵時刻量力而行，她雖然受了傷但不是不能用妖力。
“不行，僅僅靠你太慢了。我們現在是逃亡，等你殺出血路，時間肯定拉長。你去攻蒼擎，我替你把羽軍的陣容打亂。”
九尾霄也不推脫：“我會盡快解決蒼擎。”
他們雖在談話，但速度不慢，談話間就進入羽族軍隊的包圍圈。九尾霄不再多言，提劍戰向蒼擎。蒼擎手持聖鎮刀，鋒芒逼人。
錚的一聲，刀劍相撞，九尾霄自天而降。如一顆隕石一般砸在地上，砸在蒼擎的刀刃上。地麵以蒼擎為中心凹陷，塵土飛揚。
塵土遮蔽視線，但蒼擎的眼眸愈加明亮。巨大的重量以刀身傳到她的手腕，進而蔓延到手臂。她的手臂直而有力，她蹲的馬步穩實沒有移動半分。蒼擎怒喝一聲，腳步移動，刀走偏鋒。將壓製她的力量卸掉，幹將神劍隨之偏移到一邊。
這劍的力量太足，所去之處發生改變，連帶著九尾霄的身形也跟著翻轉。衣袍旋飛，他被帶著在空中轉一圈。
聖鎮刀沒有給他任何喘息的機會，隨之而來。從他旋飛的衣袍，貼上他的身體，靠近他的脖頸。
九尾霄的眼眸閃過寒光，那是刀身反射日光的光影。妖火靜謐而出，纏上近在咫尺的蒼擎，逼她後退。
蒼擎沒有退。
她的眼眸平靜又壯烈，她看著九尾霄，又像是看著那位她一直守護的主上。她比主上年長百歲，被鳳祖提到主上身旁。她從小在軍隊中長大，守護主上是她一生的使命。
她甚至有些歡愉，如果以她一命換得妖帝性命，那簡直太值了。
聖鎮刀感受到她的歡愉，帶著嗜血前的顫抖，爬上九尾霄的脖頸。
然而，這份歡愉在剛表達出來之時，就斷送。
蒼擎眼中有憤怒，她望著橫空擋住聖鎮刀的伏羲琴，氣憤不已。
因為她沒有逃，此刻他們很近，九尾妖火迅速纏上她的身體。她感受到靈魂深處帶來的陰寒，聖鎮刀這次真的顫抖起來，因為她的手在顫抖。
“為了殺我放棄自己的生命，值得嗎？”九尾霄問道。
“像我這樣的仙，從來沒有權利說值得不值得。”蒼擎回道。
“嗬——這就是我最討厭天界的地方。但有膽殺我，就要做好覺悟。”九尾霄說道。
運用九鬼迷蹤劍法，幹將神劍悄無聲息而出，貫穿蒼擎的腹部。九尾霄迅速將劍拔出，血花四濺。
蒼擎隻能感受到腹部被刺破，就像裝滿水的水袋一下被刺破，盛滿的水從刺破的地方噴湧而出。然而這還不夠，幹將神劍上裹挾的陣陣妖力，終於從腹部這個缺口到達她的五髒六腑。靈魂和身體的雙重疼痛，讓一向以鐵血著稱的羽族副將麵部疼痛抽搐，倉皇跌倒在地上。
僅僅一個照麵，他們就過了三招。九尾霄仍然直立站著，蒼擎卻倒在地上，用仙力捂住撕裂的傷口，防止傷勢惡化。
刀劍碰撞聲仍不絕於耳，九尾妖妖還在和天兵拚殺。她手持雙劍，將所有靠近他們的天兵全部斬殺於劍下，一劍刺入心髒，不留餘地。
九尾霄看著她劍舞的背影，心中情緒難言。
“放。”蒼擎冷喝一聲，五百羽族精銳聽得指令，迅速將手臂張開，猶如展翅的大鳥。嗤嗤嗤嗤，無數的羽毛化成利箭向他們疾馳而去。
九尾妖妖眉頭一皺，不知道雙劍能不能抵擋這麽多的利箭。
突然感到身體一陣拉扯，下一秒跌進一個溫暖的懷抱。
她抬頭看去，看到完美曲線的下巴。
“有我在，你擔心個什麽？”
他的聲音自胸膛發出，她的背部此刻正抵住他的胸膛。這個聲音格外好聽，格外讓她安心。
劍矢如暴雨，而他揮動的伏羲琴卻像一把巨大的傘，將他們籠罩在安全的地方，沒流進一絲雨滴。
有暗黑色身影從遠處奔來，成包圍狀悄悄來到羽軍身後。
“妖妖，我跟你說過我不靠運氣。”
九尾妖妖此刻也看到那片如烏雲一般的影子，他們全身包裹在黑暗中，隻留一雙眼睛在外。
妖界暗軍，也是九尾霄安排退路時，提前放在西北方的兵力。
如同在青天白日裏突然伸出黑暗的手，暗軍靠近羽軍，趁著羽軍還沒反應過的一霎那將羽軍斬殺，刮起一道血霧。
拚殺而出的血路在他們麵前出現。
九尾霄將她攔腰抱起，便從血路中飛掠而去。
九尾妖妖看到形勢穩定下來，也放鬆擔憂的心情。和羽族軍隊拚殺的時候，用多了妖力，需要昏迷來緩一緩。
“哥……我有些困，想睡一睡。”
“可不許睡死，妖界就快到了。”
“嗯。”九尾妖妖閉上了眼睛。
蒼擎望著他們離去的背影，心中淒涼不已。她心裏明白，也許殺死九尾妖妖和九尾霄最好的機會就此消失了。
妖界暗軍在他們走了之後，也不戀戰，邊打邊退。
眼瞅著暗軍就要全身而退，一道金光襲來，不分己方和敵方。拍打上混戰的羽軍和暗軍，死傷無數。。
隨之而來的金袍男子毫不手軟，隱匿在暗處的暗軍在這道金光下無所遁形、分崩瓦解，被殺得片甲不留。
赤霄劍飲足了血，地上躺的全是暗軍的屍體。鮮血從赤霄劍上滴答流下，他緩步走向蒼擎。
“要你何用？”聲音威嚴莊重。
“蒼擎請天帝將罪。”蒼擎說道。
天帝在感受到妖氣之後，第一時間趕到現場。妖帝和妖尊跑掉，他的心裏除了憤恨之外，也起了一絲疑慮。
“羽族的消息從何得來？”為何鳳女得到的消息比我還快？
蒼擎掩下心思，語氣肯定的說道：“他們在逃亡路上碰巧碰到鳳女主上的侍女，這才被鳳女主上知曉。”
“是嗎？”天帝問道。
“還請天帝明鑒。”蒼擎回道。
天帝眼裏閃過一絲凶殘，隨即被無窮的憤怒掩蓋。
“滾。”
隱隱龍鳴撞上蒼擎的胸口，逼得她吐出一口血。蒼擎行了標準的軍禮，帶著殘破的羽軍告辭向亢宿飛去。
天帝望向西北，九尾妖妖和九尾霄逃走的方位。長嘯一聲，繁古的龍吟自口出傳出，在天界傳播得很遠。
他禦風疾馳，空氣快速摩擦他的衣袍，幾乎要把衣袍燃燒幹淨。不需要多加思考，沒有疑慮，向著西北方飛去。
九尾霄安排的暗軍除卻留在天界攔截羽軍的大半，還有些許被帶在身邊，以防不測。現在不測已來，一半暗軍調轉方向，試圖減慢天帝過快的速度。
麵對鬼魅的暗軍，天帝眼中似若無物。
暗軍一劍斬來，被他砍掉手臂。暗軍仗劍直行，被他削掉腦袋。天帝飛掠的身形是劃過天空的一道光跡，前來的暗軍碰撞而上，迅速被大力彈開。完整的身體被撞得分離，他們拖著殘破的身體向後撲來，想拖住他前行的步伐。天帝舞起赤霄神劍，將妄圖阻延的手腳一一斬殺。
天帝的速度很快，九尾霄的速度更快。妖界近了一點，再近一點，如此下去，這場追逐的遊戲就要因為九尾霄回到妖界而終止。天帝的雙目染上赤紅，不想就此放過九尾霄。
景色飛快掠過眼簾，耳邊是呼嘯的風聲。九尾霄低頭看了眼懷中昏睡的九尾妖妖，她的朱唇微嘟，肌膚吹彈可破。腦袋抵著他的胸口，麵容恬靜。
他對著暗軍首領岸嬰說了幾句暗語，就將懷中的九尾妖妖遞給他。岸嬰接過九尾妖妖，速度加快往妖界的方向飛去。
九尾霄淩空停住身形，身旁的暗軍也隨之停下。
在後緊追的天帝，不消須臾轉瞬便到。如果被他追到九尾霄，他一定會毫不猶豫上前。但九尾霄卻突然停下，天帝心中起了疑惑，與他保持著一定的距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