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金光自天際來
“為何不繼續逃了？”天帝問道。
這裏臨近妖界，如果他繼續按之前的速度逃走，很有可能逃回妖界。
九尾霄挑眉，自然而然端出一副霸氣狂拽的模樣。
“你想趁此機會殺掉我，我又何嚐不想趁這個機會殺掉你？”
天帝神色淩然，愈發如神袛一般，冷笑一聲道：“我從不把你放在眼中，更何況還是一位連登帝大典都沒舉行的新任妖帝。”
九尾霄語氣淡淡：“從前就聽聞天界天啟尊上和無始尊上皆具帝王之風，你的位置也許比我更加不穩。”
天帝微眯著雙眸，危險的氣息從他身上散發而出，不怒反笑：“天帝除了是我，還能有誰？”
九尾霄回道：“威脅到你天帝之位的除了你的弟弟，還可能是你的屬下，又或者隻是你身邊的小小侍從。當然他們都不重要，因為你最大的威脅是我。”
按道理來說，天帝與妖帝相遇，本不該有這麽多話。巧的是九尾霄需要這個時間緩衝，而天帝也需要這個時間等待，於是就有了臨戰前的一番話。在他們談話間，暗軍已經調整好氣息，將士氣調到巔峰。
“六合。”九尾霄直接對暗軍下令道。
暗軍迅速結成六隊，全方麵鎖死天帝的退路。暗軍妖兵單獨出戰，單體攻擊力再強，也是一盤散沙。
被暗軍陰氣深深的眼眸盯著，天帝倒是坦然自若。
一隊暗軍劍指同向，動作整齊劃一，妖力從他們手中傳到劍上，力量堆疊，不僅僅是一加一大於二的效果。灰暗的劍氣憑空而出，成束狀淩厲逼向天帝的雙目。
灰暗的劍氣刺痛著天帝的雙目，他眼中忽有金光起，仙氣凝聚的光束從雙目噴湧而出。這光束威嚴莊重，與劍氣相撞，灰暗的劍氣被吞噬，漸漸被逼退。
就在此刻，天際忽有一大片銀白色亮光，摧枯拉朽之勢隔著極遠的距離就能感受到。
那是天帝來阻擊九尾霄特意召來的天罡軍。
“哈哈哈。”天帝朗聲大笑，“我同你說那麽多廢話，就是為了等天罡軍。天界突降奇兵一幕猶在眼前，你能用這個法子，我也能用。”
天罡軍軍紀嚴明，浩浩蕩蕩，在氣勢和數量上都完勝暗軍。
天帝認為九尾霄在知道之後，起碼會如鯁在喉，心中不快。然而九尾霄隻是漠然看著遠處前來的天罡軍，麵容上沒有起伏的情緒。
天帝對他近乎淡漠的情緒不悅，但也僅僅不悅而已。天罡軍數量眾多，是暗軍的三倍，不可能再出什麽意外。
情勢變化，原來的軍形不能再起作用。九尾霄看清形勢，說出守一二字，暗軍立馬變換到防禦的隊列。
天帝對天罡軍下令，天罡軍攻向暗軍。劍與劍相碰，無數的鮮血在激烈的相撞中激蕩而出，在天空中灑開一道又一道的血霧。天罡軍怒哼狂吼，氣勢強硬。暗軍如磐石一般，抵住天罡軍的輪番轟炸，巋然不動。
雙方軍隊的戰鬥，因為力量上的絕對懸殊，從一開始就陷入了極其艱難的境況。但處於劣勢的暗軍沒有誰升起後退的心思，他們身上道道血口，他們衣衫襤褸，他們不會退。
天帝麵容冷峻，再無廢話，金光大作，赤霄神劍劍勢如虹。
幹將神劍看似輕飄飄地迎接，內含澎湃妖力。在兩劍相交之際，盡數抵上神聖金光。
巨大氣流從兩劍相交處迸發，九尾霄如鷹般銳利的目光注視著近在咫尺的天帝，如墨青絲被鼓飛，神采飛揚。
如此近距離的接觸，即使是神袛，也有紕漏之處。
九尾妖火在一瞬間悄無聲息地從幹將神劍爬上赤霄神劍，赤霄神劍劍身如蒙塵一樣被掩掉金光，黑色的火舌在劍身上舔舐。
“九尾妖狐果然碰不得。”天帝低吼道。
天帝當機立斷，迅速飛身退後。左手撫上劍身，將赤霄神劍上的黑色火舌盡數擦拭掉。
一劍趁此機會自身後突襲而來，九尾霄迅速轉身避開，幹將神劍順勢沒入突襲者的腹部，再翻轉一絞，用最快速的一招將突襲者生機抹殺。腰胯帶動右腿發力，迅而猛。突襲者被他踹開，如丟棄的殘破布偶一般落下天空。
暗軍即使用盡所有力量結成防禦陣型，偶爾還是有天罡軍破開防禦，來到九尾霄身邊，妄圖給他和天帝的對決造成些影響。
畢竟是九尾霄親手調教而出的暗軍，他不用看也知道，此刻暗軍雖被壓製，但他們的士氣在巔峰，不會很快被破掉。
這個情勢變化轉瞬變過，天帝在天兵飛身前來的時候就做好準備，抓準這片刻的間隙，算計好會出現的情況。赤霄劍上充斥規則約束之力向九尾霄襲來，如雷鳴滾滾降下天罰。
斬的就是此等逆天而生的妖獸。
九尾霄衣袖一揮，氤氳著灰蒙光霧的屏障自手心展開擴大，擋在赤霄神劍前。屏障不厚，也不足以抵擋天罰之力，隻能夠稍微延緩赤霄神劍的來勢。屏障頃刻破碎，又一張屏障疊加而出，減弱赤霄神劍的劍勢。
如果屏障能無窮無盡地展開，也許赤霄神劍永遠不會碰觸到九尾霄。但先不說屏障一碰到赤霄神劍頃刻就會碎掉，一連出手兩張屏障也就延遲了半息時間。
半息的時間赤霄神劍雖有停緩，但勢頭不變，劈向九尾霄的麵門。
九尾霄舞動幹將神劍，迎上破空而來的赤霄神劍。轟然有雷鳴聲自天空滾滾作響，天色變幻。天罰之力在近距離感受之後，才知道到底有多恐怖。
天帝繼續施加壓力，麵容愈發神聖不可侵犯。
九尾霄被逼得向後退去，體內一陣翻滾。身體受到天地法則的擠壓，似乎他就是天地間的異端，必須絞碎磨滅。
天帝注視著九尾霄，眼中閃過惋惜，惋惜他今日就要斃命於此。
九尾霄目光一凝，大半妖力注入幹將神劍。幹將神劍看似重千金，握在他的手中卻是靈動鬼魅。軌跡難測的幹將神劍將赤霄神劍造出的森嚴壁壘破開一條縫，一絲黑暗侵入，光明不再純粹。
衣袂劃破空氣的聲音傳入耳際，天帝望著那片黑壓壓的烏雲，眼中浮現詫異，隨即變得憤恨。
“你還留有後手？”
那片烏雲就是九尾霄吩咐岸嬰搬的救兵，妖兵數量的多少一眼就能看見，天帝清楚地意識到天兵數量優勢不再。
“這裏臨近妖界，妖兵來的速度不會慢。”九尾霄說道。
天帝斜睨著領頭的妖將，冷哼一聲。當機立斷，帶領天罡軍迅速撤去。
九尾霄遙望著撤去的天帝，壓下體內翻滾的妖力，搖搖頭道：“妖兵來了就不想繼續了嗎，我還以為會有場大戰。”
前來的馬軍帶領著大批妖兵，飛到他的身旁。而暗軍在天界之時就被天帝斬殺大半，在護送九尾霄逃亡時數量又減掉一半。現在還能挺立著不到的暗軍寥寥無幾，他們麵容冷峻，身上傷口繼續流血，眼睛瞟也不瞟，隻是繼續等待著九尾霄的下令，一股肅然之意從他們身上散發而出。
“回去。”九尾霄說道。
“不追嗎？”馬軍問道。
“天帝仍有餘力，如果現在再追，在逼迫下天帝可能會起破釜沉舟的決心。”九尾霄回想起剛才的天帝又搖搖頭道，“這個可能性很小，但也不是沒有。”
馬軍對著龐大的妖兵說道：“回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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亢宿裏一位仙子跪在鳳女麵前，她就是那天帶奉旨的仙子。
“唐糖死了？”鳳女問道。
“我再去尋唐糖的時候，她不在天界了，也許被他們一並帶到妖界……”
“唐糖被革除百花仙子的神格，但仍是天界的仙子。天界的仙子到妖界，妖界居然會收？”
鳳女在房間裏輕輕踱步，唐糖在她心中隻是個花仙子，說不得有什麽重量。唯一記起唐糖，還是偶爾看到花熏囊的時候。
“蒼擎來稟！”門外有聲音傳來。
鳳女擺擺手示意仙子，仙子躬身恭敬退下，蒼擎緩步進入房間，她的傷口仍在流血，先行跪在房中央。
“沒能攔下來九尾妖妖和九尾霄，還請主上懲罰。”
“鳳族最精銳的軍隊都沒有攔下他們？”鳳女疑惑道。
“本來勝券在握，不知道從哪裏來了妖兵，將他們劫走了……”
鳳女冷聲說道：“真是丟臉。”
瞧見蒼擎身上全是鮮血，鳳女將語氣放緩了些：“你受傷很重嗎？”
蒼擎搖搖頭道：“謝主上關心，蒼擎沒事。”
鳳女緊接著握住蒼擎的手，語氣威嚴帶些親和：“你跟我這麽多年，一向沒有大錯。這回我難免就生氣了些。”她將蒼擎拉起身，又拍拍手，“我一向當你貼己，平時都帶在身邊。這次你雖受了傷，但要是不罰恐怕軍心不穩。傷好之後，你自行去軍隊裏領罰吧。”
“是，鳳女主上。”蒼擎說道。
“退下吧。”鳳女說道。
蒼擎行了一禮後離開房間，輕輕帶上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