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身體轉換
“怎麽讓妖妖的靈魂回原來的身體？”九尾霄問道。
“先用噬魂鈴試試。”吳藥說道。
床上九尾妖妖和紅蓮並排而睡，朱八娘手搖噬魂鈴，噬魂鈴清脆作響，傳入沉睡的九尾妖妖腦海裏。九尾妖妖能夠聽到一陣呼喚，溫柔而急切。
“你要我怎麽做？”
呼喚變得更加柔和，沒有明確的說明讓九尾妖妖怎麽做，但她心裏已經有了答案。
和上一次轉生一樣，她試著將結界擴大，再擴大，直至包裹著整個靈魂。被包裹的靈魂隨著噬魂鈴指引的方向而去，進到一旁空蕩的紅蓮體內。
這個過程如果出了錯，九尾妖妖的靈魂恐怕永遠進不去身體。
靈魂漂浮在空中，又一寸一寸的陷入原本的身體內。開始的時候還挺順利，可到後來卻越來越艱難。噬魂鈴聲變得急促，九尾妖妖也想快點融合，卻明確地感受到身體的排斥。
“你不讓我進去嗎？”
紅蓮的身體正在排斥九尾妖妖這個宿主。
“你為什麽會排斥我呢？”
紅蓮身體的每個細胞開始叫囂，無數的聲音匯成一道，以特殊的方式讓九尾妖妖聽懂它在說什麽。
“你不是我，你隻是擁有我的記憶而已，我為何要允許你占據這具身體。”
九尾妖妖心想她的靈魂從未變過，隻是用過妖狐的身體而已，最多就算是衍生品，又哪裏不是她了？
“我讀透你的記憶，有些事我是絕對做不出的，你怎麽能傷害無始？”
九尾妖妖心想她哪有傷害無始，她對無始避之猶不及。
“有些事是無言的傷害，這你都不懂嗎？”
她的每一句話都在回答，九尾妖妖問道：“你能讀懂我心裏所想？”
“能。”
“……”
心中的想法能被讀懂，這真的是一件痛苦的事情。
九尾妖妖歎口氣道：“如果你很在意我對無始做了什麽，我也沒辦法，因為我沒辦法再對他起什麽愛戀的心思。”
九尾妖妖想了想又道：“我不想強迫你，你不願接受我就算了，我還是再想辦法做具身體吧。”
說完這話，九尾妖妖便掙脫噬魂鈴的牽引，想要離開原本的身體。
就在快要全部離開時，悠悠的聲音再次傳來。
“……我接受你。”
九尾妖妖疑惑道：“你為什麽突然改變主意？”
“……我想再用身體感受他的存在，至少那樣有溫度，不再是冷冰冰的一具屍體。”
九尾妖妖沉默良久，回道：“即使我回到身體，可我是我，我不會以你的意誌為先。”
“我知道……”
“但至少我還能再活一次……”
紅蓮答應了她的請求，九尾妖妖心情卻不怎麽輕鬆。
九尾妖妖的靈魂開始全麵占領整具身體，紅蓮身體發出的聲音也越來越小。整個過程再沒有什麽排斥和停頓，最終接受九尾妖妖的占領。殘留在身體的意識也被九尾妖妖全部侵吞，接著融合在一起。
即使她們靈魂從未變過，殘留在紅蓮身體裏的意識一開始也是無法接受九尾妖妖的，好在最後紅蓮還是願意接受她。不然一具身體裏有兩個聲音，確實會有些麻煩。
九尾妖妖換完身體後，就昏睡過去，靈魂深處傳來的舒適感讓她沉浸在昏睡中，一連昏睡十天。十天過後，她終於醒來。
九尾妖妖的身體有些僵硬，略微活動活動，肌肉酸澀的感覺陣陣。她將心思內沉，感受到體內一切正常之後，才放下心來。
一縷青絲飄到她臉上，輕輕癢癢。她用手把青絲撥開，打算再躺躺。結果青絲又落回臉頰，嬌巧的鼻尖動了動，順著青絲看過去……
俊朗的眉，挺直的鼻，他一向寵溺的眼眸閉合著，低沉的名字好像要從他緊閉的唇畔喚出。他斜靠在床邊，青絲一縷兩縷地落在床上，發尾有些淩亂，糾纏不清。
看著他睡覺時略微蹙起的眉頭，九尾妖妖敏銳地感受到他的身上多了絲戾氣，帶了點血腥味。
九尾妖妖掀開被子，想越過他下床。動作很小，輕微的聲響還是讓九尾霄從睡夢中醒來，他的目光如炬，卻在觸碰到九尾妖妖時變得柔和。
“哥……你醒了啊。”
九尾霄輕笑道：“這話應該是我對你說的吧。”
“……唐糖現在怎麽樣了？”
“唐糖在吳藥的救治下傷勢已經穩定，現在在馬府。”
“是嗎？我去見見她。”九尾妖妖說完這話就要起身，卻被九尾霄拽住手腕。
“你才醒，急個什麽，我幫你看過了，沒什麽大的問題。”
九尾妖妖回道：“把她接回塗山吧，我好久沒見過她了。”
九尾霄臉上一片坦蕩：“吳藥說唐糖的傷勢雖然穩住了，但不宜移動，留在馬府有利於她的休養。”
聽到這句話，九尾妖妖心裏存了疑惑，看向他的眼睛，他的眼神愈發坦蕩，這份疑惑很快隨風消逝。
九尾妖妖點點頭道：“好，我等她修養好。”
京夏撲扇著翅膀飛到九尾霄肩上，綠豆大的眼珠滴溜溜直轉。
九尾妖妖笑道：“是我。”
京夏叫喚兩聲掉轉身形飛回荷葉上，靜靜臥在上麵，憂愁地望著天空。
長得不一樣，聲音不一樣，還想騙它？它還在幼生期，心智是還未發育完全，但眼睛和耳朵可是很正常的好嗎。
京夏在憂愁地看著天空，九尾妖妖看著京夏憂愁的看著天空的背影。
“我變化真的大嗎？京夏都不認識我了。”九尾妖妖問道。
九尾霄上上下下仔細地看了她，回道：“變化是有些，年輕了些是好事。”
九尾妖妖赤腳下床，疾步走到鏡子麵前。
肌膚勝雪，綽約多姿。雖是剛醒，卻沒有惺忪之態，雙目澄清，猶如雲霧散開現出那彎新月。九尾妖妖笑了笑，鏡中的她也跟著笑了笑。
“你的身體還未全好，怎麽就下床了？”
他的聲音低沉悅耳，彷如就在耳邊響起。突然間天旋地轉，九尾妖妖驚呼一聲，接著就被橫空抱起。玲瓏雪白的玉足晃蕩在空中，她不由得將手繞上他的脖頸，穩定自己的身形。
“哥，你把我放下來。”同在一個房間裏就夠曖昧了，現在這個動作更是容易想入非非。
九尾霄聽從她的話，將她放回床上，然而摟住背部的手沒有就此放開。他側坐在床上，低著頭看著她。
“如果我說，我見過你現在的樣子你信不信？”
“難道我們以前見過？”
九尾妖妖睜大眼睛略微抬頭，他的眼眸深邃，細碎的光亮從眼底散發而出。靠得越來越近，他的眼眸越發幽暗，光亮也快要迸發而出，綻開一圈又一圈的光暈。她感覺自己仿佛要被無情地吞噬，又仿佛要在散發的光亮下無所遁形。
九尾妖妖隱隱抗拒這種無法操控的感覺，伸手推上他的胸膛，明明隔著衣物，仍感到手心的觸感熾熱如火，一直灼燙到她的指尖。
溫熱的呼吸近在咫尺，抵在他胸膛的手熱得疼痛，她隻能倉皇收回手，向後退去，可她早已被他用手臂禁錮住，哪裏會給她機會躲得過。他低垂著眼眸掩掉部分光亮，明明該因此放鬆的心情愈加緊張，她的心跳似乎開始脫離控製。
“這些天你躺在床上，即使心跳還在，但你沒有睜眼看我，沒有與我鬧小孩脾氣，我心裏總歸有些不安。”
“……看來你心理承受能力有待加強。”回過神的九尾妖妖反駁道，“我不是小孩，沒有小孩脾氣。”
“嗯。”低沉的單音從他咽喉哼出，意外地好聽。
離得更近了些，他的氣息縈繞在鼻端。距離太近，九尾妖妖意外地察覺到危險。這種突如其來的危險感讓她心跳加劇，大腦意外地清醒。她忍不住用手抵住他的胸膛，即使沒什麽用，好歹算是個心理安慰。
看著她略帶驚慌卻又強裝鎮定的神情，他眼眸裏溢出些笑意，這份笑意在九尾妖妖看來，更加顯得他的眼底燦若星辰。
九尾霄伸出右手捏上她的鼻尖，眼底的光亮片片散落，墜落於地，透出了眼眸深處的一絲狡黠。
“快點長大吧。”
九尾霄捏完鼻尖之後，迅速起身離開床鋪，速度之快讓人咂舌。兩妖的距離也被拉開，曖昧的氣息消散無蹤。
九尾妖妖睜大眼睛，眼睛裏茫然一片，反應過來之後很快有羞怒爬上她的臉頰，配合著狠厲的眼神，也有幾分嚇人。
左手順手拿起一個事物就往他臉上砸去，九尾霄連忙伸手攔住，盯睛細看手中的事物，他驚訝出聲。
“妖妖，枕頭是能亂扔的嗎？”
獨留背影的京夏也被驚嚇到，撲扇著翅膀飛起來。
九尾妖妖很快又順手扔出一件事物，九尾霄看著迎麵而來的事物，想要逃，又無處可逃。他隻能站在原地，被扔出的事物瞬間籠罩住他的全身，還嗆了他一口。
“我才說你扔枕頭，你怎麽又把被子給扔了。”
京夏滴溜溜的眼睛瞅瞅九尾妖妖，又瞅瞅九尾霄，明智地聰窗口飛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