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酒後失言
沈川被楚蕭一杯接一杯的勸酒,已經有些不清醒了。
一開始沈川想的很好,楚蕭二十幾歲的年紀,年輕人而已,就算是酒量再好,又能好到哪去?
可惜,他沒看見,楚蕭可是喝了兩瓶百憂解還能保持清醒的人。
在沈川又一次喝下了楚蕭勸下的一大杯酒之後,沈川已經連保持清醒都難了。早在剛剛有些醉意的時候,沈川就覺得有點不對勁。可是楚蕭在勸他酒的同時,自己卻也不間斷地喝酒,甚至比沈川喝的要多得多。沈川看在眼裏,也就沒有懷疑,想著,不管怎麽樣,應該都是楚蕭先倒下才對。
可是他實在是高估了自己的實力。現在,他已經沒辦法保持清醒了。
楚蕭的錄音筆自始至終都開著。楚蕭試探著拍了拍沈川,確認沈川沒有什麽特別的反應之後,坐到了沈川身邊,伸出手搭在他的肩膀上,做出一副關係極好的樣子。
“沈先生,我看你喝了不少,送你回家?”楚蕭嘴上這麽說,心裏當然不是這麽想的。
好不容易才把沈川灌醉。如果不趁著這次機會把想問的都問了,等下次他警覺了,不喝這麽多,可能還沒有機會了呢。
俗話說得好,酒品見人品。顯然,沈川的酒品和人品差不多,都不怎麽樣。
沈川一把將楚蕭的手甩了下去,整張原本還算是白淨的臉已經在酒精的作用下漲的通紅。
“回……回什麽回!喝!”沈川說著,又給自己倒了一杯酒。隻不過他的手已經不穩了,大半瓶酒全都喂給了桌子。
楚蕭嗬嗬一笑,任由沈川自己作。
喝酒臉紅的人,肝髒機能相對來說不那麽好。倒不是說臉紅就一定會有這種毛病,但如果紅的不正常的話,就有很大的可能性是這樣的。而肝髒是人體的排毒器官,如果肝髒不好,後果可想而知。
而現在,沈川的臉肉眼可見的紅的非常的奇怪。可以想見,沈川本身肝髒就不太好。
這麽一來,沈老爺子交代給楚蕭的任務,楚蕭就知道該從哪裏下手了。
楚蕭笑嗬嗬地看著沈川,拍了拍他:“沈先生,別喝了,太晚了,你家人還等著你回家呢。你可是老爺子唯一的兒子,沈夏唯一的父代長輩了。”
其實沈川已經醉的不省人事,楚蕭這一段話,他基本沒聽懂多少,但是卻聽見了老爺子和沈夏這兩個詞語,擺了擺手,不屑之情溢於言表:“那個老不死的,從來就沒想過把公司給我!還不如早點死了!”
楚蕭挑了挑眉,沒有阻止沈川,任由沈川說下去。
畢竟這些才是他此行真正想聽的。
沈川說著,又是仰頭灌下了一口酒,看起來十分的失意苦悶:“這老頭子……想著把家產給我大哥,我大哥……死了,又想把家產給我二哥!我比他們……比他們……比他們差什麽了?”沈川已經喝的舌頭都不利索了,說話斷斷續續,口齒不清。
楚蕭安慰一般地拍了拍沈川的背:“你比他們不差什麽。”
沈川像是得到了鼓勵,笑的十分狂放,原形畢露,和平時相比判若兩人:“我說也是……我除了……除了比他們晚出生,我還差什麽?!”
楚蕭偷偷把兜裏的錄音筆掏出來看了一眼,還好,還有電,還在運行。
沈川這話匣子一打開,就合不上了,什麽都往外說:“好不容易……他們兩個都死了……我廢了多大的心力……我廢了多大的心力才弄死這兩個人!老爺子甚至想著把家產給沈夏那個丫頭,也不給我?!”
沈川說的十分氣憤,仿佛他才是真正受害的那一個。好像沈老爺子不把家產全都留給他就是十惡不赦。
楚蕭在一邊聽著,覺得有點可笑。
沈老爺子精明了一輩子,把公司給誰,肯定是看能力。既然沒有首先考慮他,肯定還是因為他能力不到位。
也是……楚蕭一尋思就明白了。畢竟剛才沈川神智還清楚的時候,能上來就直接跟他談價碼,這也實在不像是精明的人能幹出來的事兒啊。
不過關鍵的信息也算是套出來了。之前楚蕭其實還懷疑過,畢竟他沒有任何證據,沈夏父親和大伯的事情,會不會是冤枉了沈川。現在一看,當事人自己都招認了,也不用費心找證據了。
況且,沈老爺子自己打拚下來的家業,也沒有規定他必須給兒子吧。隻要沈老爺子願意,就算全都捐出去,也是老爺子自己的事情,愛給誰給誰,誰都管不著。
沈川一邊說,甚至委屈地哭了起來:“本來隻要我爸一死,沈氏就是我的了……如果不是你又把我爸給治好了……怎麽會這樣啊?”
得,什麽都承認了。
但是有一點,楚蕭始終想不通。
沈川對醫學堪稱一竅不通,看起來,身邊應該也沒什麽精通醫學的人。
不然,就沈川這個肝髒狀況,怎麽會不給他調理調理呢?
那他給沈老爺子下的毒,又是怎麽下的?畢竟沈老爺子中的毒能難倒如此之多的名醫,的確不是什麽普通的毒。沈川又是從哪裏得到的?
但是楚蕭不敢直接就這麽問。萬一他這麽一問,沈川反應過來了,什麽都不說,可就不好了。
楚蕭還想讓沈川再多說一些,但是沈川卻是什麽都不肯說了。
也是。該說的都已經說的差不多了。還有什麽可說的呢?
沈川漸漸的安靜下來,也不怎麽說話了,也不喝酒了。楚蕭看了看沈川的臉,眼睛已經閉上了,頭一點一點,已經要睡著了。
楚蕭拿出錄音筆,摁下停止保存,然後把錄音筆關機,妥帖收好,架起沈川走了出去。
楚蕭扶著沈川走到前台要結賬。按理說今天該是沈川請的,但是現在答應請客的人已經喝的不省人事了,楚蕭也隻能自掏腰包了。
不過沒關係,他是不會吃虧的。而且他相信,既然沈川想籠絡他,也肯定是會給他補回來的。
楚蕭走到前台一問,才知道,他們喝的這些酒,居然就小十萬下去了。楚蕭回憶了一下,是沒少喝,但是這也太貴了,他沒錢啊……
萬惡的資本主義啊。
楚蕭正在發愁,前台的服務人員又主動解釋了:“沈先生是我們這裏的尊貴會員,沈先生已經交待過了,今天產生的一切花銷都記在他的賬上,不需要再另外結賬了。”
楚蕭鬆了口氣。這敢情好。不然這小十萬,他還真是出不起。
沈川的車在停車場。楚蕭本來想給沈川叫個代駕,但是轉念一想,今天得到的這些信息,正好可以順路去沈家告訴沈老爺子和沈夏,於是楚蕭從沈川身上翻出了車鑰匙,開了車門,把沈川塞進後座,然後開著沈川的車把他送到了沈家。
到沈家的時候,沈家還亮著燈。楚蕭扶著沈川去敲門,開門的傭人不認識楚蕭,卻認識沈川啊。傭人不敢怠慢,趕緊讓楚蕭和沈川進了門。
沈夏和沈老爺子都還沒睡,聽見動靜走出來,就看見了楚蕭扶著喝的爛醉的沈川。
自從知道沈川的所作所為之後,沈老爺子對沈川的容忍度就非常低,看見沈川喝成這樣,更是沒有什麽好臉色,皺著眉,在鼻子前扇了扇:“一身酒氣。”
傭人趕緊把沈川扶回房間了。大廳就隻剩下了沈老爺子,沈夏和楚蕭三人。
沈夏還沒睡,但是也已經換好了睡衣,絲質吊帶睡衣,把沈夏的身材勾勒的玲瓏有致。她往那一站,不施粉黛,頭發隨意地披在肩膀上,看起來和白天的豔麗截然不同,清純了許多,仿若出水芙蓉。
楚蕭眼睛一亮。他還是頭一次看見這樣的沈夏。
沈夏沒注意楚蕭打量她的眼光,自顧自在一邊坐下,看著楚蕭,有點奇怪:“怎麽喝成這樣?喝了多少啊?我二叔酒量還不錯啊。”沈夏說著,抬頭看了一眼牆上的掛鍾,時間已經是淩晨一點半了,“還有,我記得你不是說你們下班去喝酒?那時候應該也就六七點鍾吧?怎麽喝到現在?”
楚蕭歎了口氣,把外套脫下來,搭在肩膀上:“你也說了他酒量還不錯,不多喝點,怎麽能把他喝倒?不把他灌醉了,怎麽能套話呢?”
沈夏點點頭,沒再多說什麽。楚蕭始終在一邊站著,她趕緊招呼楚蕭:“你快坐啊。衣服叫傭人給你掛起來。”
雖然楚蕭酒量好,但也不是千杯不醉,隻不過是比普通人要強出不少,也不是真的喝多少都不會醉,自然也沾了酒氣,受到了酒精影響。楚蕭低下頭擺擺手,說道:“我就不坐了。我和你二叔一樣一身的酒味,染了你家的沙發就不好了。衣服也是。我自己拿著就行了。”
沈夏不在意這個,還是固執地招呼他坐下。
此時沈老爺子也在一邊發話了:“哪有叫客人站著的道理,你也是為了我們沈家的事情才喝了這麽多,我老頭子還能嫌棄你不成?快坐下。說說,有什麽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