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沈川的懷疑
蘇燁完全沒聽懂楚蕭的意思，畢竟在他這種人眼裏，他是永遠不會錯的。他的語氣依然強硬，依然是用近乎威脅的語調來跟楚蕭說話：“不管怎麽說，你也是後生晚輩，你狂得了一時，你覺得你狂得了一世嗎？做人留一線，日後好相見。你現在這樣趕盡殺絕，等我日後東山再起，你覺得我會放過你嗎？”
對於蘇燁的威脅，楚蕭還真不怕。東山再起？蘇燁怕是沒有那個機會了。現在他的兒子蘇放已經板上釘釘的要坐牢了，海天藥業又被陳家和沈家這兩大世家盯上了，他又能做什麽呢？單憑一己之力，扛過陳沈兩家的對付嗎？
楚蕭啞然失笑，對電話那頭的蘇燁說道：“您也一把年紀了，好歹也到了知天命之年，居然還這麽單純？我真的很好奇，你是怎麽把海天經營成現在這樣的。”
蘇燁聽見楚蕭這麽說他，也有些惱羞成怒了，語氣越發急躁起來：“趁我現在還有耐心跟你好說好商量，你不要太猖狂。”
楚蕭聽著蘇燁的話，隻覺得蘇燁像是跳梁小醜一般：“猖狂嗎？可是不好意思，我有猖狂的本錢。至於你，別說本錢了，已經輸到要倒賠了吧？”
楚蕭不想和蘇燁繼續這種無意義的口水戰，對著電話那頭輕描淡寫的說：“你好歹活了這麽大，應該知道事情發展到現在這個地步，已經不是你我能控製的了。何況如果一開始你不來惹我的話，可能現在你我依然相安無事。你記住了，天作孽猶可恕，自作孽不可活。”
蘇燁一聽，在楚蕭這裏確實是說不通了，也一改先前的威脅之意，語氣軟下來，對楚蕭說：“楚蕭，你聽我說，或許先前我兒子有對不住你的地方，但是現在他都已經被沈家扔進牢裏了，已經對你構不成威脅了，我不要求你放過他，但是咱們無冤無仇，你非要把海天搞死嗎？”
楚蕭覺得很無奈。他已經明確的跟蘇燁說過了，事情發展到現在這個地步，並不是他們能夠控製的。可是給他的感覺就是，蘇燁好像聽不明白話。如果想保住海天，來求他又有什麽用呢？
而且蘇燁的骨氣，軟的超乎他的想象。蘇燁現在甚至不想著把蘇放撈出來，隻求能保住最後的家業。但這真的不是楚蕭能決定的。就算是，楚蕭也可能並不會心軟。因為他知道這種人不能給他卷土重來的機會，否則就是放虎歸山。
楚蕭正想掛電話，蘇燁又在那頭說：“我知道這背後不一定全是你的事情，但是現在你在陳家和沈家那邊都有話語權，你就不能幫我說一句好話嗎。你的意見他們一定會考慮，如果你肯幫我求情的話，也許就能給我一線生機。”
楚蕭已經不知道說什麽好了。蘇燁也太高估他了吧。把陳家和沈家當成了他的靠山嗎？先不說以楚蕭的實力，到底需不需要這兩家做靠山，楚蕭確實是能跟陳家和沈家說上那麽兩句話，可是以為楚蕭的能量居然可以大到能插手這兩家的商業活動？這未免把楚蕭的地位想得太重了一點。
再者說了，楚蕭也很好奇，如果蘇燁真的以為陳沈兩家是他的靠山的話，當初怎麽會對楚蕭動心思，我知他於死地呢？難道不怕招來陳沈兩家的報複嗎？
楚蕭笑了笑，對蘇燁說：“你就別想從我下手了，我幫不了你，而且……”楚蕭頓了頓，繼續開口，“也不打算幫你。”
說完楚蕭就幹脆利落的掛了電話，之後任憑蘇燁怎麽打電話，任憑他的手機怎麽響，隻要是陌生號碼，楚蕭一律不接。
大概持續了半個小時之後，手機的震動平息了下來，蘇燁也已經放棄了給楚蕭打電話。楚蕭正準備收拾收拾休息，手機又響起來了。他本來想直接掛掉，瞥了一眼姓名，發現來電話的人是沈川。
那可不能不接了，畢竟楚蕭答應沈家的事還沒有完成。段時間以來他隻忙著醫館和教導韓馳的事情，幾乎都沒怎麽跟沈川聯係。現下既然沈川主動聯係他，他當然不能拒絕。
這樣想著，楚蕭接起了電話。
電話那頭響起沈川的聲音，沈川詢問道：“這段時間你很忙啊。”
楚蕭同樣虛情假意的對身穿打著太極拳：“再忙也忙不過你。再說我什麽行程想必你都知道，畢竟沈夏天天來找我。”
沈川嗬嗬一笑，對這樣不疼不癢的客套，也沒什麽興趣，直入主題：“不知道楚老弟現在有沒有時間？過來喝一杯？”
楚蕭雖然不知道沈川懷的是什麽心思，但是絕對不能拒絕，所以答應下來：“好。你說地點。”
沈川報了個地點就把電話掛了，依然是上次他約楚蕭喝酒的那個小酒館。楚蕭也沒再磨蹭，簡單收拾收拾就出了門。
一路上楚蕭都在思考沈川為什麽會突然聯係他，楚蕭要開醫館這件事情，沈川是知道的，也知道楚蕭這段時間一直都在為醫館的事情忙碌，至於和墨歸的合作那邊，他一直都在和葉城直接交流，按理說是沒什麽需要找楚蕭的地方的。如果是平常楚蕭也就不懷疑了，可是今天，蘇燁這邊剛消停沒多久，沈川的電話就來了，楚蕭總是直覺有什麽地方不太對。
他向來很相信自己的直覺，即便沒有證據，但是第六感告訴他，今天這頓飯可能不簡單。
但是無論如何，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就算是鴻門宴，他也得去，而且楚蕭也相信，自己完全可以對付得了。
到小酒館時，侍應生一看見楚蕭，就把楚蕭引著到了沈川所在的那個包間。
楚蕭推門一看，沈川正坐著，自己喝著一杯酒，度數並不高，大概是有了上次喝到酩酊爛醉的前車之鑒。
楚蕭沒用沈川招呼，自動自覺的坐下，也給自己斟了一杯酒，抿了一口，而後放下酒杯，盯著沈川的眼睛詢問道：“今天也不早了，不知道您找我來是有什麽事？”
“其實也沒什麽特別要緊的事情。”沈川也放下酒杯，雙手支在大腿上，認真的看著楚蕭，說道，“我聽說了一些事情。”
楚蕭的腦子轉的飛快，不停的思考沈川的話究竟是什麽意思，但是臉上卻並沒有表現出來，十分淡定的笑了笑，反問道：“我有點好奇，你聽說的這些事情，是關於誰，關於什麽的？還需要找我過來？”
沈川倒也沒有避重就輕，坦率的回答了楚蕭的問題：“當然是關於你的。”
楚蕭心裏更沒譜了，但臉上還是要裝作不經意的樣子， 漫不經心的詢問道：“既然你所聽說的是關於我的事情，那麽還需要從別人嘴裏聽說嗎？想知道關於我的什麽，直接來問我不就好了？”
沈川是老狐狸，顯然是不吃這一套，定定的盯著楚蕭的眼睛，像是想從楚蕭眼裏看出點什麽來：“我聽說蘇放之所以抓了小夏，其實本來是因為要向你尋仇？”
楚蕭心裏咯噔一聲。沈川竟然問起蘇家的事情，恐怕是蘇燁和他說了點什麽。
但是楚蕭就算心裏已經驚濤駭浪，臉上也必須是風輕雲淡，稍有不慎，就會被沈川看出不對。
“是啊，的確是這樣。我跟蘇家那對父子，雖然說不上有什麽深仇大恨，但也肯定是看對方不順眼。我到還好，想必是他們看我不順眼更多一點吧。”楚蕭這個回答倒也真的沒有什麽毛病，畢竟從第一次宴會開始，想必長眼睛的人就能看出來，蘇放和蘇燁有多針對楚蕭。楚蕭倒也真的算得上，是實話實說。
沈川也沒有什麽反應，對於楚蕭這樣的回答可以說是意料之中。他見識過楚蕭的能力，也算是和楚蕭打過交道，雖然他不敢說完全了解楚蕭這個人，但是一些基本特質也是看到了的，他也沒抱希望，這麽容易就可以從楚蕭嘴裏套出話來。所以看起來倒也並不急躁。
沈川倒也沒揪著這個問題一直不放，成年人之間說話還是要拐彎抹角的，有的時候不能那麽開門見山單刀直入，七分真三分假，七分閑聊，三分試探，都是用那七分讓對方放下防備，剩下三分才達到自己的真實目的。很顯然，沈川深諳此道。
“看來你和小夏是真的關係匪淺。就連仇家尋仇找不到你的時候，都知道要帶小夏走。小夏一天一天的待在你這裏，我還沒見他對別的什麽男人這樣過。而且你也願意去救她，看來是真的十分在乎她。”沈川一邊閑聊一邊套話，如果是沒什麽防備心的人，看起來還真的就像是閑話家常。
楚蕭也就順著沈川的話說下去，回答道：“那天是個意外。那天他們本來是想抓走我，結果好巧不巧，我被陳家叫走了，才把沈夏自己一個人留在診所裏。如果她因為我而出了什麽事，成為了我的替死鬼，那我是肯定要愧疚一輩子的。並且不僅我自己會愧疚，你們家也是不可能放過我的，於公於私，我都得救她。”
沈川沒有再接著這個話題往下說什麽，畢竟這本來也不是他想知道的。他話頭一轉，問道：“我聽說蘇燁和蘇放之所以會那麽恨你，找你尋仇，是因為你害得他們年紀輕輕就腎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