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 開始設伏
妖王的聲音一遍遍的在耳邊回響,遊離的神誌在聽到玄少卿的名字時微微一頓。
震耳欲聾的雷擊聲中隱約夾雜著玄少卿的聲音,帶著無限溫柔與寵溺。
夢小九努力撐起沉重的眼皮,想要看看玄少卿的身影,隻是她太累又太虛弱了,勉強睜開的眼縫隻看到無邊的黑暗。
“咣……”
可怕的天雷嘶吼著落到地麵,本就千瘡百孔的地麵塵土飛揚,大地都跟著顫抖,唯有夢小九不遠處的沙漏紋絲不動。
又一道天雷劈下,妖王不死心的問道:“夢小九,你還要執迷不悟到什麽時候,人類都是不可信的,當你變得和他們一樣平凡,沒有任何特別之處,他們便會對你棄之如敝屣。”
夢小九像是沒有聽到他的話,長長的睫毛覆蓋著眼瞼,輕輕顫動了一下,唇瓣動了動,卻沒有聲音發出,仔細看的話就能看出她的嘴形。
她在說:我不後悔。
妖王像是恨鐵不成鋼,重重地哼了一聲:“好一個不後悔!希望你能一直這麽堅持下去!”
說完這句話妖王便不再言語,夢小九微微勾唇,她會證明給所有人看,她的選擇不會有錯!
用力撐起疲憊的身子,夢小九一步一步挪到沙漏旁邊,看著金色細沙緩緩流下,眼底浮起一抹微笑。這已經是最後一層了,還有一炷香的時間,隻要撐過去了,她就向成功又邁進了一步。
涼渠縣,玄少卿跟無熵一身商人裝扮,臉上都帶著麵具,一眼看去就跟普通商人一樣,扔在人堆裏都沒人會注意。
兩人坐在迎客來客棧一樓默默的吃飯,看似漫不經心,眼睛卻悄悄注意著樓梯口的動靜。
昨天晚上收到消息,葉影今天會來客棧與崔瑩商討合作事宜,辰時一到便會出現。眼看著時間快到了,葉影也該出現了吧。
想到今天一早交待下去的事,玄少卿嘴角微微揚起一抹嗜血的弧度,若是葉影知道自己的心血毀於一旦,真不知道他臉上會有什麽表情。
正想著,一身黑衣的葉影出現在門口,玄少卿眸光一閃,一臉急匆匆的往客棧外走,一不小心與同樣急切的葉影撞了一下。玄少卿揉了揉撞疼的肩膀,怒視著他:“臭小子怎麽走路的?沒看到大爺有急事要出門嗎?”
葉影瞥了他一眼,本就冷酷的臉更加陰沉幾分,正要一拳把他打飛出去,又一個人走了過來,焦急的對著那名撞自己的男子道:“哎呀,都什麽時候了,你還不快回去,要是嫂子知道你徹夜未歸躲在賭坊裏有你好受的!”
像是想到什麽,那男子頓時驚慌失措,狠狠丟下一句“以後再找你算賬”便離開了,另一名男子朝他歉疚的笑笑也跟著出去了。
葉影莫明其妙的在門口站了會兒,發現客棧裏其他人都看著自己,連忙狠瞪了他們一眼,剛剛冒出頭的一絲疑惑也消失不見了,連忙快步走上樓去。他現在還是通緝犯,凡事必須低調,小不忍則亂大謀。
客棧外,玄少卿跟無熵出了門後便回到玄少卿房間,從枕頭下拿出一塊令牌交給無熵:“無熵,你憑借這塊令牌再去縣衙調兵,將迎客來客棧全部包圍,擒賊先擒王,隻要抓住崔瑩,就不怕毀不了一個墨袖閣。”
無熵點點頭,接過令牌轉身離去。
無熵剛走,一個暗衛便走到玄少卿身旁,朝他一陣耳語。
聽了暗衛的匯報,玄少卿黝黑的眼眸更加深邃,那邊已經開始行動了,他這邊也不能落後才是。
從衣袖裏拿出一塊令牌,這是剛剛從葉影身上“借”過來的。
這枚令牌形狀與普通令牌相差無幾,令牌呈黑色,隻是背麵是一隻展翅的飛鷹。
玄少卿將令牌交給暗衛:“按計劃行事,飛鷹教的人一個都不許留!”
暗衛拱了拱手:“屬下明白!”說完便退了下去。
房間裏便隻剩下玄少卿,從窗外望向東方琴房間的方向,同前幾天一樣緊閉著窗戶,漆黑如墨的雙眸似兩汪深潭,讓人猜不透他在想什麽。
鄰縣,飛鷹教分教教壇。
夜迪帶著四個易過容的暗衛在兩個教徒的帶領下進了大堂,夜迪之前跟著東方琴來過一次,當時葉影對東方琴態度恭敬,夜迪既然是東方琴的手下,飛鷹教的人自然認識。他們雖然好奇他來的目的,不過想到葉影說過以後他們就是同伴關係,便沒有懷疑什麽。
進了大堂,飛鷹教的老大何肖正坐在主位上喝茶,看到夜迪五人進來連忙起身迎接,臉上掛著和善的笑容:“原來是五位護法,何某有失遠迎,不知幾位前來所為何事?”
夜迪也滿臉帶笑的拱了拱手:“何兄見外了,我們閣主久等葉公子不見,特命我等前來迎接。”
聞言,何肖擰了擰眉:“左護法一早就趕去涼渠縣了,按理說這個時間應該已經與你們閣主見麵了才是,怎麽會不見人呢?”
“你是說葉公子已經出發了?”夜迪心裏一驚,眼睛睜大,“怎麽可能,從這裏去涼渠就一條路,我們並沒有見到葉公子啊。”
聽見夜迪的話,大廳裏其他長老都是一愣,心裏隱隱有不好的預感。
何肖緊緊的盯著夜迪,像是想從他臉上看出什麽不對勁來一樣,隻是夜迪臉上除了震驚外便隻剩擔憂,難道葉影當真出了什麽不測?
其他長老大概跟他想法相同,開始小聲議論起來。
何肖眸光一閃,大聲說道:“大家先別慌,現在當務之急是找到左護法,田長老,你召集一些弟兄隨我出城,左護法武功高強暫時不會有事的。”
“好,我現在就去!”被稱為田長老的中年男子點了點頭,隨即走出大堂,如召集人手了。
眼見田長老出去了,夜迪眸光微閃,心思一動,朝何肖拱手道:“何兄,葉公子有難,我們不能袖手旁觀,還望何兄不要嫌棄,讓我們一同幫何兄找人。”
有人幫忙何肖自然是樂意之至,對待夜迪等人的態度更加謙和:“如此就多謝幾位護法了。”
“無妨,既然我們是同盟,互相幫助是應該的。”夜迪微微垂下眼簾,眼底的厲光一閃而逝,他朝身後其中一人吩咐道,“你快馬加鞭趕去涼渠縣通知小姐跟閣主,就說葉公子有難,我們要留下來幫忙。”
那人沒有說話,隻是拱了拱手,轉身離開大堂。
不多時,田長老領了一百個教徒在大堂外集合,何肖率先走了出去,其次是另外三名長老,夜迪跟三名暗衛最後。
大堂外的空地上,黑壓壓的站了一百個教徒,每個人都是一身黑漆漆的裝扮,臉上都帶著激動的神情。
剛才田長老都將情況跟他們說了,這些人自創教以來就不曾出過任務,此次雖說隻是去找人,可聽田長老話裏的意思,左護法很有可能出事了,一想到自己努力了三年終於有機會一展拳腳,也難怪各個都很興奮了。
田長老見何肖走了出來,忙走到他旁邊道:“何副教,一百個弟兄夠不夠?”
何肖掃了眼熱血澎湃的眾人,點了點頭:“可以,事情都跟他們交待清楚了吧?”
“都說清楚了。”
“那好,教裏就暫時交給田長老了,我一定會把左護法平安帶回!”
“副教放心,我在這裏預祝副教凱旋而歸!”
其他三名長老也齊聲道:“祝副教凱旋而歸!”
稍頃,何肖走至隊伍的最前方,振臂高呼:“出發!”
為了不引起官兵的注意,一群人悄悄溜出城門,夜迪等人跟何肖在城外五裏處等了將近一個時辰,那一百個人才到齊。
由何肖跟夜迪打頭陣,一行人快速往前趕去。
誠如夜迪所說,除了城門便隻有一條路,道路兩邊皆是高山與樹林。走了一炷香的時間,兩邊都沒有發現什麽異樣,何肖不僅疑惑的皺眉,眼看著馬上就要到涼渠縣,可他們始終沒有找到葉影的蹤跡。
不遠處便是葫蘆彎,隻要過了這個葫蘆彎,不出一個時辰就能到涼渠。
站在路口,何肖抬起手做了個停止前行的手勢,後麵的隊伍立時停了下來。
所謂葫蘆彎,就是形狀跟葫蘆一樣,兩邊都是高山,從上麵看整個峽穀就像一個葫蘆,這個地方最適合設陷阱埋伏,一旦進入葫蘆口,中了埋伏想要出去難如登天。
見他不走了,夜迪眼底閃過一絲微光,隨即裝作疑惑的問道:“何兄,怎麽不走了?”
何肖下了馬,走到葫蘆口悶聲不語。
夜迪自然猜到他在想什麽,也跟著翻身下馬道:“何兄可是擔心裏麵有埋伏?我們來的時候也走過這條路,並沒有發現任何不妥啊。”
“你有所不知,這葫蘆彎凶險異常,一旦深陷其中便很難脫身,若是有人趁機在此地埋伏,隻怕我們有再多人也填不滿這個葫蘆。”
這個何肖看起來不是很笨嘛,不過遇到卿王爺也算他倒黴了,這一次他休想活著回去!
夜迪掩去思緒,故意將問題拋給他:“那要如何是好?隻有這一條路可走,若是不從這裏過,難道我們要無功而返嗎?”
何肖一怔,握了握拳,他想起出發前大家激動的神采,自己曾信誓旦旦的說會把人平安帶回,若是就這麽回去,他的顏麵何存?
看出他心裏天人交戰,夜迪挑挑眉:“何兄,不如這樣,大家趕了這麽久的路也累了,我們先在這裏休息會兒,我派人進入查探一下,若是有危險我們在另外想辦法如何?”
何肖一聽,眼睛一亮,臉上多了一絲笑意:“也好,我也派一個人進去吧,兩個人也有個照應。”
主意一定,何肖與夜迪各派出一個人進去,其他人則留守在外麵,拿出自帶的水壺解渴。
何肖站在路口,抬頭看向山頂,炎熱的烈日向一頂熱鍋扣在腦袋上,不過片刻功夫眾人已經汗流浹背。
烈日當空,偶爾一絲清風都像是恩賜,眾人三三兩兩靠坐在一起,有的閉目養神,有的低聲談論昨晚又去青樓寵幸了哪個姑娘,或者是互相比較誰點的姑娘最漂亮,身材最好……
夜迪懷抱長劍靠在自己的馬上,目光深沉,盯著葫蘆口的方向,不知道在想什麽。
站在路口能看到裏麵的情景,隻是葫蘆口很小,最多能過五人,裏麵卻是路口的五倍寬,所以兩人一過第二個葫蘆口,他們便什麽也看不到了,隻能偶爾看到一絲一角。
約莫過去一盞茶的功夫,何肖在外麵就快等得不耐煩了,兩人總算回來了。
見他們回來了,其他人精神一振,紛紛圍了上來。
“回副教,裏麵沒有發現埋伏,不過我們找到了這個。”說話的是飛鷹教的人,他說著便從懷裏掏出一樣東西交給何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