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章 中了埋伏
涼渠縣,玄少卿一直坐在房間注視著斜對麵的舉動,四周已經埋伏了無數官兵,為了不打擾驚蛇,所有人都是便衣打扮。要麽假扮食客坐在客棧一樓大堂,要麽裝成買賣東西的攤主跟顧客,甚至還有人拿著糖葫蘆沿街叫賣。
街道上也有不少暗衛潛伏著,隻等斜對麵客棧一有動作便立即行動,這一次一定不會讓崔瑩有機會逃走。
距離涼渠縣一個時辰路程的葫蘆彎,眾人看到他拿出來的那樣東西後,不隻是飛鷹教的人目瞪口呆,就連何肖也是難以置信。
那是他們飛鷹教的令牌,憑借令牌可以調遣所有教徒。此令牌一共隻有四枚,除了副教,另外三枚在教主及左右護法手裏。
何肖握緊令牌,腦海裏有個不好的想法。
教主跟右護法死了,令牌也隨之不見,他自己的令牌在身上,那麽這枚令牌隻能是左護法的。聯想到左護法沒有出現在涼渠縣,如今貴重的令牌也遺落在這裏,左護法十有八九是遇到危險了。
將令牌收進懷裏,何肖問道:“裏麵隻有這枚令牌嗎?還有什麽發現?”
“裏麵有打鬥的痕跡,看山壁上的痕跡,雙方武功都很高強,而且地上還有幹了的血跡,從血跡上可以判斷打鬥至少在兩個時辰之前,與左護法……”
那人沒有繼續說下去,其他人卻都懂了他話裏的意思。
左護法是卯時出發,現在已經快到午時,從飛鷹教到這裏頂多半個時辰,兩個時辰前左護法正好從這裏經過,中了埋伏與人打鬥,打鬥中掉了令牌……
隻是不知道左護法如今是生是死。
這大概是所有飛鷹教的人都在擔心的事,若是連左護法都遇害了,他們要怎麽與朝廷抗衡?
何肖沉了沉臉,驀然抬頭,像是下定了什麽決心般,說道:“繼續前行!”
原本他擔心這是敵人的陷阱,故意在那兩個探路人進去的時候不出手,就是為了等所有人進去後一網打盡,卻又很快否定。
他們原本是不知道左護法出事的,若不是墨袖閣來了人說左護法沒有出現,他們也不會出來尋找,他們出來是臨時決定的,對方又怎麽可能提前做好埋伏呢。
剛剛派人進去探路也不過是謹慎行事,如今聽了探子的回報,再加上之前墨袖閣的人也曾走過,他終於放下心來。
何肖一聲令下,便翻身上馬,率先走進葫蘆口。
夜迪眼眸一轉,朝其他三人使了個眼色,跟在何肖後麵走了進去。隨後是飛鷹教的教徒,那三個暗衛負責斷後。
盡管之前已經有人進來探過路了,何肖還是不敢輕易放鬆戒備,每個人臉上都帶著凝重的表情。
一炷香的時間後,何肖跟夜迪率先進入第二個葫蘆口,兩人相視一眼下了馬,警惕的查探著四周,希望能找到那場打鬥的蛛絲馬跡,至少要先將敵人的身份弄清楚。之前探路的飛鷹教教徒很有眼力的上前,指了指距離出口七八丈的山壁處,道:“副教,屬下就是在那裏找到左護法的令牌的。”
何肖雙眸暗沉,走到山壁邊,果然看到腳下有幹涸的血跡,有一些還飛濺到山壁上。地上跟山壁上都有不少劍痕,一看就知道雙方打鬥的有多激烈,隻是不知這血跡是誰的。左護法?敵方?還是兩者都有?
僅憑那塊掉落的令牌無法斷定左護法是否遇害,現在當務之急是找到左護法的下落,查清對方的身份。
想到這裏,何肖仔細的在附近尋找著,希望能找到左護法留下的暗記。
夜迪抱著劍坐在馬上,冷眼看著何肖蹲在山壁邊一寸寸的找著,他往身後看去,飛鷹教的人已經全部進了第二個葫蘆口。嘴角勾起一抹殘嗜的弧度,轉瞬即逝。夜迪下馬走到何肖身旁,一臉關心的說道:“何兄,你可是在找什麽?有什麽是在下能幫忙的嗎?”
聽到夜迪的聲音,何肖動作一僵,隨即笑道:“不用勞煩賢弟,我也隻是隨著看看。”
雖說飛鷹教跟墨袖閣現在是同盟,但彼此間並非完全信任,更何況這暗號可是飛鷹教的聯絡方式,怎麽可能告訴外人?
夜迪自然猜到何肖心裏的想法,心裏不屑臉上卻沒有表現分毫,而是順著他的話點點頭:“既然何兄有主意我也不勉強,我先去前麵查看一下,看看有沒有什麽線索,到時候再跟何兄匯報。”
“如此就有勞了。”
“何兄太見外了,如今我們是同盟,一榮俱榮一損俱損,我自然也不希望葉公子出事,畢竟葉公子武功高強,又對都城了如指掌,有他的幫忙成功的幾率最少提高兩層。”
聽了他恭維的話何肖甚是滿意,盡管他誇的不是自己,也是一副與有榮焉的樣子。當下也不再說什麽,隻拜托他務必仔細尋找,便又繼續去找暗號了。
嘴角仍舊掛著謙和的笑,微垂下的眼底卻閃過一絲輕蔑,夜迪轉身牽著自己的馬往出口走去。
就在夜迪的身影出現在出口的瞬間,兩邊的高山上,突然冒出兩排頭顱,一個個手中搭著弓箭,拉至滿弓,隻等一聲令下便齊齊放箭。
而此時,何肖像是有所察覺般,驀然抬頭,看到頭頂閃著寒光的箭刃,心中大駭,發出一聲大叫:“不好,有埋伏!”
幾乎是話音剛落,出口處傳來一陣兵器相交的聲音,緊接著鋪天蓋地的箭雨射了下來,頓時整個峽穀回蕩著箭刺入肉的噗哧聲,兵器碰撞聲及眾人的慘叫聲。
幾乎是發現有埋伏的瞬間,何肖便從馬背上拔出自己的佩劍,一邊劈來急射過來的箭雨一邊往出口衝去。
還未衝到出口,迎麵飛來一具屍體,他快速閃至一邊,屍體正好落在他腳下,待看到屍體的臉後,何肖震驚的瞪大了眼,這具屍體赫然就是夜迪假扮的墨袖閣護法。
屍體身上鮮血淋漓,眼睛睜得大大的,顯然是死不瞑目,饒是鎮定如何肖,此刻也是嚇出了一身冷汗。
一盞茶的功夫不到就將墨袖閣的護法殺死,可見對方身手了得。
何肖壓下心裏的恐懼,握緊刀柄,剛準備小心的靠近出口,一群官兵突然出現在眼前,分成兩排守在出口五丈外,手中同樣拉著弓箭,神色肅穆。
何肖心裏一驚,正相衝出去殺出一條血路,又有兩道身影出現在官兵麵前。這兩個人一身黑衣勁裝,眼神冷漠,步履穩健的擋住出路,兩人的身手不比自己差,讓他對付一個或許有把握贏,若是兩個一起上他必輸。
回頭看一眼已經殺傷一大半的弟兄,何肖隻覺胸中氣悶,雙眸赤紅,難道他今天真要喪生於此嗎?
他不甘心,他才三十出頭,還有很長的路要走,怎麽能死的這麽憋屈?
大概是危險激發了他求生的意誌,他腳步一轉往回跑去,躲避箭雨的同時一劍斬落一隻箭,將一名教徒救下,將自己的令牌交到他手中,拉著他邊躲邊跑:“虎子,我掩護你離開,你立刻回去搬救兵。”
“副教你放心,屬下一定不辱使命!”叫做虎子的收起令牌,雙眼微紅,聲音有些顫抖。他沒想到自己第一次出任務就麵臨著全軍覆沒的結局,看著同伴一個個倒下,眼裏閃著仇恨的火焰。
有何肖做掩護,虎子很快出了中間的葫蘆口,隻是看到外麵的情景再次讓他震驚,墨袖閣的三個護法全數斃命,身上布滿箭支,隻剩下有兩匹馬身中數箭而亡。
“虎子,弟兄們的命就交給你了,務必盡快趕來!”身後傳來何肖的聲音,虎子深吸了一口氣,正要翻身上馬,一隻箭射在了他腿上,整個人頓時倒了下去。
何肖看到這一幕,連忙飛身出了洞口,幫他劈開箭雨,正在此時,一名渾身布滿陰鷙的男子揮劍衝了上來,原本是想殺了虎子,被何肖攔住,最後兩人戰在一起。
虎子忍住腿上的疼翻身上馬,最後回頭看了一眼,勒緊馬繩往外跑去。
有幾支箭插著他的耳邊落在地上,好幾次差點射中他,都被他險險避過,直到出了葫蘆彎再也聽不到箭聲了他才鬆了口氣。
看到虎子平安出了葫蘆彎,何肖也是鬆了口氣,麵對黑衣人的淩厲攻勢,連忙集中精神揮劍反擊,無論如何他都會撐到援軍趕來。
“啊……”何肖大吼一聲,揮劍的速度越來越快。
高手對決,往往一個動作已經過了十幾招。
夜迪守在出口,每當有飛鷹教的人衝出箭雨想要逃跑,他就補上一劍。反正他現在沒戴麵具,他們又不認識自己,再者已經放了一個人出去,就算被他們認出來,也不擔心計劃失敗。最好那名教徒把飛鷹教的人全部帶出來,等到了這裏就能把他們一網打盡了。
葫蘆彎兩方人馬打的激烈,涼渠縣這邊也開始行動了。
葉影跟崔瑩等人在房間足足待了兩個多時辰,暗衛來報說他們即將出來的前一刻,由無熵帶領的一大批官兵衝進迎客來客棧,直奔東方琴的房間。
客棧掌櫃的先是被這群官兵嚇了一跳,隨即便反應過來,就在官兵踏上第一個台階的時候,他連忙走過去想要阻攔:“哎呦喂,各位官差大哥,你們這麽闖進來是怎麽回事?”
無熵適時的擋在他身前,拿出一張紙在他眼前晃了晃:“掌櫃的,我們是例行公事辦案,還望掌櫃的不要阻攔!”
掌櫃的眸光一閃,眼見為首的官兵已經轉了彎,忙吸了口氣準備提醒樓上的人,誰知還未開口眼前突然閃過一道光,一枚銀針出現在無熵手中:“掌櫃的,你最好別嚇到我,否則我可不保證把你當作亂臣賊子給就地正法!”
看了看他左手的搜捕令,右手的銀針,掌櫃的咽了咽口水,諂媚的笑道:“大人嚴重了,小的也是給別人打工的,哪裏跟亂臣賊子搭的上邊呢?我剛剛隻是想讓其他食客先行離去,這樣就不會妨礙大人辦案不是?”
無熵淡淡的瞥了他一眼,將搜捕令收起來:“想不到掌櫃的如此明事理,我替縣令大人跟涼渠的百姓多謝了……”
話音剛落,樓上傳來一陣喧嘩聲,緊接著一群官兵如多米諾牌效應一樣滾下樓梯,發出痛苦的慘叫。
就在眾官兵倒下的樓梯口,崔瑩,葉影跟東方琴走了出來,身後還跟著五六個三十左右的中年男女。
看到主角終於出現了,無熵整理了一下衣袍,輕咳一聲引起大家的注意後方道:“崔瑩,葉影,你們已經被包圍了,客棧外麵全是我的人,奉勸你們還是趁早投降吧,免得受皮肉之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