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4、她為他而傷心
周海濤身子一震,驚惶中他彎下身子去脫腳上的皮鞋,他脫得有點慢,以緩和下波濤洶湧的心潮,聲音也緩慢:“不是說去單位了嗎?大家忙完,幾個朋友湊在一起喝了點茶,其中有兩位的女友也在場。”
“不會吧?你們上班還帶女朋友?”要知道他爸爸領導下的武裝部可嚴了,工作期間哪個男人都不能把女友帶進辦公室。
“我是說忙完出來的時候。”他套上拖鞋,神色又恢複平靜,微微一笑,“假如你沒出去,我也會帶你聚會一下。”
說完,他側過她的身子,抖抖衣服:“小梅,我先洗澡了啊,這天氣,快十月份了還這麽熱。”他邊說邊走向衛生間。
梅瑜撇了一下嘴,也沒多想,她想這個男人是為了她而來到這個陌生城市的,這一點就足夠她感動,也足夠她信任了,她哪來理由懷疑他呢?再說,他剛來不久,除了沫沫與阿潔,其他女性他也沒接觸過。
沫沫與阿潔,那可是自己最好的女同學,不可能會搶她的男朋友,背後使壞心眼。
而周海濤也絕不會有什麽越軌行為的,自己是多想了!梅瑜拍拍自己的頭。
第二天上班,梅瑜見到了林浩楠,一個多星期不見,他消瘦了許多。
王之琪把一些文件交給她手上,她整理出幾項重要的事項放進文件夾,然後到了他辦公室。
他正在翻閱楊智給他的資料,很專心致誌,梅瑜進來的腳步聲似乎沒聽到,頭也未抬,頭發好像長了許多,頭一低,前額的黑發遮了他的眉眼,一件黑色的襯衣前襟散著兩扣子,衣服合體繃緊,顯露出他結實的胸肌。
“林總,這是剛剛送上來的文件,請你過目。”梅瑜把方件夾放到他桌上,等著他抬頭。
他仍然低著,手上的筆夾在指尖上下搖動著,看似很閑適,可從他微蹙的眉宇中梅瑜還是看出了他的焦慮與煩亂。
她同樣站著沒動,兩手交叉在衣角處,食指與拇指習慣地捏著衣角,眼睛在他頭上瞟移著,瞟移著,爾後,可能想起了什麽,情不自禁的,那白皙的臉就慢慢地有些紅了。
她想,她還是離開的好,免得窘迫。
可剛一轉身,他開口了:“十月二日訂婚?”突兀的問話,卻與工作無關。
“是!”她回轉身,訕訕一笑,臉頰上的紅暈清晰可見,黑發圈臉,黑眸閃動,楚楚動人。
“我結婚。”他笑,卻笑得有點牽強,抬起頭,他把手上的筆擱在桌上,抬起手來在下巴處捏了捏,“真是湊巧,我們同一天。”
“是啊,你為什麽不在十月一日?”話問出口,才覺得挺可笑?自已的訂婚又怎麽不在十月一日?
“聽說二日是好日子。”
“嗬嗬……”梅瑜笑得不自然,臉皮動了幾下,“對對,是好日子。”
林浩楠從抽屜裏拿出一疊請柬,抽出其中一張,翻看,看著裏麵的名字,俊顏浮現出一絲輕霧般的笑,微眯著眼說:“看來,這張請柬不用送出去了。”
梅瑜踮起腳尖想看看上麵是誰的名字,可目光剛落到上麵,林浩楠就合上了,他壓了壓,把那張放進抽屜,然後把那一遝請柬交給梅瑜:“麻煩梅秘書把這些請柬發出去吧。”
梅瑜慢慢伸出手,他遞到她手上,指背劃過她掌心,她心裏一顫,手抖動了一下,差點把那遝請柬落到桌上,立刻身子一傾,所有請柬就成了抱在懷裏。
她尷尬地笑笑:“我這就去發。”
走出他的辦公室,梅瑜忽感胸前的那一遝請柬很燙,燙得把她的心都灼痛了,她不明白為什麽會這樣?明明自己也要訂婚了,可聽到他馬上就結婚的消息,她還是莫名地難受。
回到自己的辦公室,她呆呆地望著麵前的那一堆紅色,太刺眼,刺得她眼睛都痛了,不知不覺,眼裏漫上了水霧。
她突然想起淩沫沫的一句話:“這世上有太多的無奈!”是啊,有太多,無奈的戀愛,無奈的結婚。
她與林浩楠不就是這樣嗎?她是相親十次失敗,無奈地與周海濤開始了戀愛,雖然說後來是心甘情願的。可是,眼下這個男人會像她一樣心甘情願嗎?他的無奈可能是更傷心,更難過吧?
他原本是想著脫離的,他化了很多的錢脫離了方氏集團,可是……他還是回轉了頭,可想而知,他是多麽地無奈啊。
梅瑜不知道是為自己,還是為林浩楠,反正她就是心裏難受。
她沒有去發請柬,而是交給了王之琪,王之琪發完請柬回來,告訴她:“為什麽沒有邀請你?”
梅瑜愣了愣,忽然想到他在辦公室說的話,苦笑了一下:“因為我與他同一天,我不可能去參加他的婚禮。”
“可是,那也是要送的呀,畢竟你是他的首席秘書。”
“沒有就沒有吧,我還省了禮金。”梅瑜無所謂地擺了手。
然而,下班的時候,梅瑜還是故意落在了最後,她突然不想看到那個男人。
而那個男人也同樣,他希望他出來的時候,梅瑜已走了,那個與他並放在一起的車子早已不在,可是,當他走出辦公室時,卻發覺秘書室的門開著,隱隱透出一點光亮,望望窗外,天際早已隱去了最後的幾絲陽光。
他遲疑了一下,腳步還是邁向了秘書室,明淨的玻璃透射出她的身影,她拄著下巴在發呆,目光不知落在何處。
他唇角輕輕一勾,手在玻璃門輕輕一敲,聲音驚動了她,她驀然抬頭,撞到了他溫潤的視線,心裏一惶,臉瞬刻紅起。
“怎麽還不走?”他問,表情如常。
“我在……在等電話。”她撒著謊,可閃動的目光早泄露了她的心思。
“你不是有手機嘛,這樣吧,我請你吃晚飯?”他走進去,手指在她桌上隨意地敲著。
梅瑜低著頭,手已去拿身後的包,起身,她說:“還是我請你吧,你結婚我也沒什麽送的,就請你吃一頓怎麽樣?”
“請我吃也得誠心吧?你這樣低著頭算誠心誠意嗎?”他捉狹地一笑,傾身湊近她,“要不要請假?”他倒是輕鬆的很,一點沒有梅瑜的失落。
梅瑜一愣,張口就問:“請什麽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