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得了失心瘋？
眼前黑白色的樓，冰冷的鐵欄杆將這裏與外界隔離，鄭晨吸了口氣，眼前的牌子上寫著“南荊監獄”。這裏是自己度過三年牢獄之災的地方，也是他浴火重生的地方。
冰冷的鐵欄杆無情地阻擋著裏麵的人和外界的聯係，鄭晨記得第一天待在裏麵的恐懼，每到放風的時刻，鄭晨都無數次得幻想著從鐵欄杆上一躍而過，逃離這個孤寂，孤寂，再孤寂的地方。
見鄭晨望得出聲，一旁的麗娜出聲提醒道：“門主，該進去了。”鄭晨嗯了一聲，戴上了一副墨鏡。
老傅似乎早就料到他會來了，剛對監獄的工作人員說明要探視老傅時，監獄的工作人員就小心翼翼地將鄭晨拉入一個密道之中。
麗娜也要跟著進來，卻被擋在了門外，工作人員隻示意鄭晨一直往前走，然後就轉身出去了。
鄭晨心下疑慮，但還是聽從了工作人員的指引。密道牆壁的低處有昏暗的小綠燈，隱隱約約發著微弱的光，鄭晨隱約瞧見牆壁上有字，忙探過身去查看，上麵寫得是……請走安全出口。
鄭晨揉揉眼睛，摸著牆壁往前走去。密道盡頭，幽暗的燈光下，有一卷草席，一個老者在麵壁沉思。
“老傅！師父！”鄭晨激動地叫出聲來，因太過激動，聲音還有幾分激動。
老傅聞言轉過身子來，沒好氣地白了鄭晨一臉，耷拉著臉訓道：“你個抽下周五，出去了那麽長時間，竟然一點長進都沒有，都說了，叫老傅就是老傅，咱們是朋友，叫師父就是師父，咱們是師徒。你一會兒一個老傅，一會兒一個師父，咱們是什麽關係啊？”
鄭晨羞赧地撓撓頭，笑嗬嗬地任由老傅數落著他。老傅一口氣說了三分鍾，就這個師徒關係，同輩關係，談今論古。
鄭晨與老傅相處了那麽久，已經習慣了老傅的喋喋不休，應該是監獄裏待久了。
起初，老傅不言不語，監獄的工作人員還對老傅禮數勝佳，百般優待，像極了一個室外高人的氣度。可後來，老傅就越來越悶不住了，每次同鄭晨閑聊，都能從醫學扯到文學，甚至是中西方的藝術，老傅都能說出些內容。
自己出獄前的那幾天，老傅則拉著自己扯閑天，從白天扯到晚上，明明讓他繼承了九門，關於九門的事，卻從沒聽老傅提起過。
直到現在，鄭晨仍不知道老傅是因何躲在這監獄中的。
老傅說得有些口幹舌燥，低頭抿了口茶水。行為舉止，仙風道骨，沏茶，舉杯，低頭，細品，完全不像在監獄裏。
鄭晨望著老傅隱隱有些出神，自自己出獄之後，就沒再見過老傅，細細端詳，老傅也已經蒼老了不少。
老傅雖然是自願躲在監獄中的，但到底是監獄，能提供的生活條件十分有限，在這裏，著實不是適合養人的地方。
“師父，您有些老了。”鄭晨鼻子一酸，眼眶一紅，低聲說道。
老傅頭也不抬地回應道：“自然，每一天人的身體機製都會退步，沒有人能夠和昨天活得一樣。”
鄭晨咽了口吐沫，幹笑了兩聲。師父，你的不經意，毀了我好多溫柔啊。
老傅似是想起了什麽有趣的事，眼睛放亮，“鄭晨，你還是童子身嗎？”老傅說著，又用手搓著自己的胡子。
鄭晨一愣，麵無表情地回應道：“自然是。”老傅哎呦一聲，意味深長地看了鄭晨一眼。“鄭晨，劉家的女兒劉允兒可是個大美女，你不會，不會是那方麵有問題吧。”鄭晨麵色一紅，打斷了老不正經地老傅。
鄭晨無奈地揉著自己的眉頭，良久，正色問道：“師父，徒兒這一次來，是要向你打聽北極星的。”老傅聞言一愣，收斂了神色，半響不語，正色問道：“鄭晨，他們，對你下手了嗎？”
鄭晨看著老傅的神色由淡然轉而有幾分急躁，心下不由得一暖，在監獄裏，就隻有老傅是關心他的，在這個世上，老傅是除去二叔鄭孝後，對他最好的人。
鄭晨搖了搖頭，老傅這才緩和了一口氣。
鄭晨見老傅舉止反常，一時間沒有了素日裏的氣定神閑，也認識到了問題的嚴峻性，能讓老傅這麽畏懼的勢力，該是什麽的？
老傅眉頭微皺，長歎了一口氣，似是觸動了回憶，“阿晨，你先坐下，聽我慢慢給你說。”
這個故事很長，老傅少年時憑借著傳承來的醫術和武術，創立了九門，九門在老傅的努力下日漸強大，勢力甚至遍及世界各地。
在老傅要風得風，要雨得雨的時候，有北極星的人找了上來。來人不過是個小頭目，卻趾高氣揚地要求九門在東南亞的資金收入要分他們一半。
萬人之上的老傅自然不會把一個狂妄自大的小嘍囉放在眼裏，粗暴地趕走了他，小頭目臨走時，念下一句咒語，老傅雖然聽不懂，但從那人念念有詞的表現和神態中也覺出了幾分不安。
那個北極星小頭目在出門時，轉過頭，對老傅惡聲說道：“你心愛的人，會因為你今日的無禮死去。”
當時老傅並未放在心上，隻是心裏對北極星更加厭惡了幾分。一個乞討者，竟然還敢詛咒。但令他沒想到的是，三日之後，自己的妻子所坐的飛機意外墜機，機毀人亡，從此兩人死生不複相見……
鄭晨目瞪口呆地聽著，這，這怎麽可能，怎麽會有這種非自然的事情。老傅看出了鄭晨的不相信，苦笑一聲，“我那時也並不相信，隻是……”老傅一頓，神手取下了自己的一隻義眼。
幽暗的密道裏，老傅突如其來的舉動嚇了鄭晨一跳。隻見老者一隻眼睜著，手裏拿著觸目驚心的義眼。原來這麽久。鄭晨都沒發現老傅的眼睛有問題。
“直到，我再次收到北極星的信紙，上麵寫著，你會為你那不識人的眼付出代價。”老傅說幾次，眸色加深。於是，老傅第二天在一處交通事故裏，喪失了自己的一隻眼睛。
“阿晨，北極星真的很危險，如果你害怕了，可以隨時退出九門。”
“不，無論是神是鬼，我都會為師父報仇的。”少年眼中閃過幾絲堅定，老傅也為之一動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