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開攤
早上四點多掙錢心切婆媳倆起了身，就著鹹菜吃了個饃，就開始忙起來。4xs等她們把案板，板凳、鐵鍋之類傢伙事都搬上板車，天上還是星光點點。張寡婦前頭拉著車，田蘭後頭推著，借著月光兩人沿村裡土路往老街走。
「蘭子，一大早起來瞌睡不？」婆婆問田蘭。
「不瞌睡，一想到有錢掙我就不想睡了。」入冬了，早晚天很涼，婆媳倆都穿著棉襖罩著罩衫。推車走了一段，田蘭額頭已經有了一層細密汗，她擦著汗和婆婆開玩笑說。
「嘿嘿，我也是哩，我現渾身都是勁。」張寡婦也擦了擦額頭汗。
兩人拉起話，黑夜顯得不那麼靜謐，車也不難拉了。等她們走到老街，天空已經泛起魚肚白。張寡婦停下車：「蘭子，咱就這吧。」
田蘭看了看周圍，沒什麼公社機關，是老街邊緣地帶，倒是離姐姐家不遠「娘，咱是不是再往前頭去點，擺這會不會沒人來啊！」
「到底是沒做過買賣孩子，你啊，不知道，老街擺攤是有規矩，前頭那些好地兒都是有主，人家常年那擺，還要給攤位費呢，咱就算現佔了，人家來了也得把咱趕走。」婆婆給田蘭普及常識。
「那這個地方能擺嗎？我們這賣早點會不會也有帶大檐帽來收錢啊？」不知怎麼田蘭突然想到了城管。
「能擺，我昨天仔細看過，也和人打聽過了，沒人這擺攤。至於錢，咱才來，這一兩天不會有人來收，但要是按你說天天做話恐怕就得交錢。」長期老街上擺攤，交錢是規矩，「不早了，咱先把攤子支起來吧。」
「哎，好。」兩個人分工合作，婆婆壘了個簡易灶台，升起火，倒上油。田蘭支起案板，案板上抹上油，開始揉搓麵糰。鍋里油熱了，油香味四散開來，田蘭從大麵糰上取出一小塊拉成長條，先用小擀麵杖擀一下，然後用刀切成兩條，將兩條摞一起，用筷子沿著長頭從中間壓一下，雙手輕捏兩頭，邊旋轉邊將其拉長。田蘭輕輕地把它放進油鍋里，拿筷子邊炸邊翻動，油條坯子鼓了起來，不一會兒一根黃燦燦大油條就出鍋了，田蘭把它放到旁邊臉盆里控油晾涼。
油鍋已經熱了，張寡婦把灶里柴火用火鉗撿了些出來，讓火小一點。田蘭把晾好油條分成兩半，一半遞給婆婆，「娘，這是我炸第一根油條，咱倆分了，你嘗嘗看怎麼樣。」
張寡婦把手身上拍了拍，拈著那半根油條，咬了一口，仔細咀嚼，「這油條外頭脆內里軟，一口下去滿嘴油香，味道鹹鹹，早上就著稀飯肯定好，蘭子手藝真不錯。」
田蘭吃了自己那半根油條，感覺鹹味有些淡，略微有點苦，油條膨脹也不夠大，想來是鹽、鹼、礬比例沒拿捏到位，今晚上回去和面時候要注意了。
從第一根油條看來總體是成功，田蘭又接著做了起來，田蘭對油條不滿意張寡婦可是一點都沒感覺出來，她美滋滋想著這麼好吃油條肯定能賺錢。看兒媳婦一個人那麼忙自己卻幫不上，張寡婦有些著急，她對田蘭說：「蘭子，你別一個人忙，你來教教娘，娘幫你。」
田蘭又是揉面又是炸確實有些手忙腳亂，「娘，你拿著筷子翻鍋里油條吧，等油條漲開變黃就拎出來放進盆里。」田蘭做油條坯子，張寡婦炸，兩個人配合速度果然了不少，田蘭又這根該拎起來那根該再炸一下指導了幾次，張寡婦也基本能掌握火候了。
天已經大亮，不少人家煙囪飄起了早餐炊煙，老街上也有人開始往來行走。她們炸了滿滿一臉盆油條，田蘭估摸著一會兒就能有人聞著香味來買油條，就先用油紙包了幾根，讓婆婆給姐姐家送去，「娘，現還沒客人來，趁這會兒你把這油條送到姐姐家，讓他們早飯也添一樣。」
張寡婦高高興興應了聲，抱著油紙去了女兒家，她只有一兒一女，兒媳婦能跟女兒處得來她心裡當然高興。
張寡婦到女兒家正碰上潤葉娘掃院子，潤葉娘看她一大早上門以為出啥事了，問：「親家，你這一大早來是不是有啥事，桂香做早飯呢，我給你叫她。」
張寡婦忙攔住，「不用了用了，我不是找桂香，我跟兒媳婦老街那頭擺了個攤子賣油條，這是我們做，拿來給親家嘗嘗。」
潤葉娘這才發現張寡婦手裡拿著東西，接過油紙包著油條，謝了謝，邀請親家進去坐坐，張寡婦說：「兒媳婦一個人那看著攤子呢，我不放心，我先過去了。」
婆婆前腳剛走後腳就有生意上門了，油條2分錢一根，不少人都是買上2、3根，回家撕開一人半根嘗嘗鮮。張寡婦回來時，一臉盆油條賣得還剩下半盆了，「我這剛走一會就有人來買啦。」
「是啊娘，咱今天已經開張了，這才剛開始，一會兒肯定還有人來買，娘你來收錢，我去再多炸點油條。」田蘭把婆婆讓到了臉盆前，自己去了案板上揉面。
果然如田蘭所說，來買油條人真慢慢多起來油條都賣完了，來買人只能排隊等著，好大家都是為了嘗鮮，也不著急，有些相熟人還排著隊聊起了天。
張桂香匆匆扒了兩口飯趕過來時候，就見她娘和弟媳婦忙得上竄下跳，「娘，你們怎麼這賣起油條了。」
張寡婦看見女兒來像看見了救星一般，「桂香過來，你來收錢，給人數油條，娘去幫蘭子炸油條去。」
三個人一起干，效率又提高了，來買油條人不需要再排長隊。因為田蘭拿不準到底賣不賣得出去，麵糰準備有點少，後面有人聽到消息來買，卻發現已經賣光了，田蘭只好跟人打招呼，說今天是第一天準備有點不足，讓大家明天再來。
張桂香一直幫她們收著錢，田蘭看她臉色不太好，明白自己大姑子雖然嫁出去多年，可是家裡大小事情婆婆都和她商量，她們現出來擺攤做買賣卻連知會她一聲都沒有，她心裡肯定不舒服。
三個女人把東西放上了板車，張桂香說：「你們既然明天還要來擺攤子，也別把東西往家拖了，拖來拖去多麻煩，不如把那些笨重傢伙事都放到我家去，明天直接從我家拖過來，能省不少力氣。」張桂香雖然對她娘沒有提前知會她感到不滿，可她也心疼她娘。
「行啊，那就放你那去。」張寡婦覺得女兒說得理，而且她也感到女兒有些不高興，想要和女兒聊聊。
「謝謝姐啦，娘你們先去，我拿點錢去給咱割斤肉。」田蘭徵得婆婆同意，從裝錢盒子里取了點錢，嬉皮笑臉對張桂香說「姐，我跟娘中午帶斤肉去你家蹭飯行不。」
「去吧，人多，你割兩斤吧。」張寡婦打發走了兒媳婦，跟女兒拉著車去了女兒家。
把車停到院子里，張桂香拉著她娘進了她住那孔窯，給她娘倒了杯水，娘倆坐炕上說起了話。
「娘，你們要去擺攤買早點咋不知會我一聲。」張桂香跟她娘開門見山。
「今天第一天賣，也不知道生意好不好，本來準備看情況，如果生意好就告訴你一聲。」張寡婦對女兒解釋道。
「什麼生意好了再知會我，我看你就是有了兒媳婦就忘了女兒，你現什麼都聽你兒媳婦了。」多年來弟弟外當兵，母親一個人家，她早已習慣了母親事事和她商量。現母親有事不告訴她，她心裡一時無法接受，像個被拋棄孩子般。
「香啊，這你可就冤枉娘了，娘是真準備生意一好就告訴你。還有，你也別說你弟媳婦，她還是顧著你這個姐姐，今天炸出了第一鍋油條她就包了那麼多，讓我給你送過來。」張寡婦覺得女兒有些小題大做，準備好好說說她。
「娘，這弟媳婦可是我陪你去挑，我怎麼會不知道她為人，只是我這突然間心裡不得勁罷了。」張桂香也覺得自己這麼大個人了，還像個孩子似得母親面前爭風吃醋有些不好「可是話說回來，柱子常年不家，她年輕漂亮，現又天天拋頭露面，要是被壞男人拐跑了可怎麼辦。」
「娘也是想著她一個年輕小媳婦跟這我這半老婆子過日子寂寞，所以才縱著她出來掙錢，這人啊，忙起來，有了奔頭，就不會有那些花花腸子了。再說，我不是還邊上看著呢嗎！」
老街上買肉田蘭想到婆婆和姐姐會說些私房話，卻沒想到她們談話內容然是自己作風問題。田蘭知道今天要求去姐姐家蹭飯有點打蛇隨棍上了，可她也沒有辦法。早上婆婆關於攤子選址那些論斷讓她猛然發現，雖然她重生了，可是很多事很多道理她還是不懂。她需要一個人來為她想法做參謀，讓她了解她所不了解事，她想到了姐姐公公張有堂，現她身邊也就只有這個張家灣「強人」能給她指點了，所以她要厚著臉皮去姐姐家。
田蘭豬肉攤子花2塊錢打了兩斤肉，都是上好五花肉，她準備給大家做頓紅燒肉。
作者有話要說：
D*^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