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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章 我在竹林深處等你

  抱著孩子的白花雲慢慢轉身,驚喜地看著站在遠處的王小凡。


  三月的春風吹起她的長發,再加上紅襖綠褲的裝扮,讓她看上去像是鄉村題材油畫中的人物。


  在她身後,茂密的竹林輕輕搖擺著,耳鬢廝磨,發出嘁嘁喳喳的議論,像是在為這對男女惋惜。


  王小凡定了定神,大步朝白花雲走去。每一步都走的堅定,走的瀟洒。他走過那片承載著美好記憶的葦塘,走過那塊多次出現在夢中的青石,義無反顧地朝著自己曾經的愛情走去。


  「小凡,你……」


  白花雲淚眼婆娑地看著越走越近的王小凡,哽咽了。這個無數次出現在她夢中的情景,真真切切地在現實中上演了。以至於她懷疑自己是不是還在夢中。


  這時候,是應該配上電影《神話》主題曲的:

  解開我


  最神秘的等待


  星星墜落風在吹動

  終於再將你擁入懷中


  兩顆心顫抖


  ……


  王小凡在白花雲面前站定,無限深情地看著她的眼睛說:「花雲,今晚,我要了卻你的心愿!」


  白花雲一低頭,兩滴清淚摔碎在地上。


  「小凡,你不要勉強自己……再說,你的名聲要緊。」


  白花雲一雙大眼熱切地看著這個曾經擁有的男人,好像要把他整個人收進自己眼裡。


  「我不勉強。花雲,其實我也一直在想你……這也是我的心愿。」


  白花雲抽泣了一下,緊緊咬住了嘴唇。


  「可是,我的身子已經髒了……」


  身子顫抖。


  「不,你不臟!在我心中,你永遠是聖潔的!」


  王小凡右手按在了自己胸膛上。


  「你這個小獸醫!你生生拿走了奴家的心……」


  白花雲又哭又笑。


  「花雲,今晚……還去你家嗎?」


  王小凡問出了實質性的問題。白花雲的家裡,那張床上,留下了他們相擁的身影。


  「不。那張床他睡過了,我不想再讓你上。小凡,看見這片竹林了嗎?今晚十點,我在竹林深處等你。」


  女人一旦做出決定,往往比男人更瘋狂。這竹林,陰翳蔽日,王小凡白天都不怎麼敢進去。


  「孩子咋辦?」


  白花雲和黃金貴的孩子,還不到一歲。從白花雲胸前又大又垂就可以看出來,她正處在哺乳期。


  「你別管了,我自有辦法。」


  這時候傳來牛鈴鐺的聲音,越來越近。接著,傳來了呵斥牛的聲音。有人過來了。


  「小凡,我先回去了,被人看見不好,你也趕快回家吧。別忘了今晚十點。」


  「我絕對來。」


  白寡婦點點頭,抱著孩子轉身小跑走了。很快,她紅綠的身影就消失在竹林後邊。


  王小凡抬起頭,看到了南山之上漫天的晚霞。他的心裡,忽然充滿了悲壯。


  這是一段帶著悲劇色彩的愛情。人常說不在乎天長地久,只在乎曾經擁有。但王小凡離開白寡婦后,真真切切地感受到,擁有以後再失去,更是一種刻骨銘心的痛。


  曾經,他以為,白花雲就是自己的未來,自己的全部。他對她的感情,並不是始於顏值,忠於床品那麼簡單。他覺得,白花雲身上,有一種最原始的女人味,像鴉片似的讓他上了癮。


  雖然她是寡婦,雖然她還帶著孩子。但這些通通不重要。王小凡沉醉的,是白花雲如水般的溫柔,以及毫不隱瞞自己的那種豪爽。


  可惜現在,她賭氣嫁給了自己並不喜歡的黃金貴。王小凡每想到她每晚都要被黃金貴壓在身下,心疼地呼吸都要停止了。


  她還會像和自己做的時候,那樣瘋狂地叫嗎?還會在高峰的時候,滿嘴可愛的髒話嗎?


  王小凡甚至覺得,正是白寡婦那個時候說出的髒話,讓他不可救藥地愛上了她。


  今晚,他已經答應了她。王小凡難以預測會是什麼樣的一種情景。他們之間,還能找回以前那種感覺嗎?縱然心心相惜,但身體會不會還像以前那樣聽話?

  對此,王小凡既感到期待,又有著一絲莫名的恐懼。他怕他們之間,再也找不回以前的感覺,而空留遺憾。這種遺憾,可能是要遺憾一輩子的。


  這樣想著,慢慢往家走。


  遠遠看見父親正坐在大門口抽煙。古銅色的臉龐,蒼白的短髮,佝僂的身子,他已經是個風燭殘年的老人了。


  王小凡看了,鼻子一酸。


  王小凡去了花都之後,王麻子大病了一場。病好之後,他跪在祖先牌位上連磕了幾個響頭,聲淚俱下檢討自己沒有把祖傳手藝傳承好,交給了虎頭蛇尾的不肖兒子。


  在先人面前哭訴一陣后,王麻子違背了自己已經收山的諾言,重新拿起旱煙,站在了母牛的屁股後面。


  他患有嚴重的關節炎,走路一瘸一拐,同時身子也越來越佝僂,並且患上了支氣管炎,咳嗽的厲害。


  重操舊業的王麻子,已經沒有了往日的威風。在吹牛的時候,往往是一口煙沒吹完,就開始劇烈地咳嗽,摧枯拉朽,那聲音聽上去像是要把肺咳出來。


  咳嗽的滿臉淚水,再堅持去吹牛,很有些力不從心。這與以往那個嗓門大,力氣大,脾氣爆的王麻子相去甚遠。


  這樣的身體再去吹牛,顯然已經沒有觀賞性,搞得吃瓜群眾都不忍心看下去,紛紛散去。


  廉頗老矣。


  更可悲的是,鄉下養牛的人越來越少了。


  第一是有把力氣的村民都外出打工了,沒有人再願意呆在鄉下伺候牲口;

  第二是種地不賺錢,撂荒的地越來越多。即使還有願意種地的,都買了手扶式拖拉機。這玩意平時不用給它割草伺候它吃,用的時候喂它些柴油就可以了。


  第三是鄰縣的養牛專業戶,在牛的生殖方面,都採用人工授精的方法了,用不著請人趴牛屁股上吃。


  於是,王麻子的業務越來越少,越來越少。時至今日,乾脆就沒了業務。


  沒有了往日吹牛比時那種輝煌,當然也沒有了收入,更沒有人羨慕嫉妒。


  極度失落的王麻子在一夜之間就老了十來歲,真正步入風燭殘年了。他整天坐在門口抽著旱煙,一遍一遍地回想著過去的風光,搞不明白手藝人為什麼會失業。


  他曾經以手藝人什麼時候都餓不死這句話教育兒子的。但是現在,真的是可以餓死人的。


  這個沒有文化的農村老漢,覺得自己被這個時代拋棄了,找不到存在的意義。也深恨自己的兒子王小凡不爭氣,沒有把王家的祖傳秘籍發揚光大。


  他不知道是,兒子王小凡不僅正在把他們王家的秘籍發揚光大,而且來勢兇猛,大有震驚世人的趨勢。


  只是如果這個老頭知道兒子吹的不是牛而是女人,他封建的腦瓜子能不能接受這部狗血劇?會不會一頭栽倒都難說。


  王小凡走上去,說:「爹,我回來了。」


  王麻子像是個機器人似的一下一下轉過臉,看著眼前已經出落成為一個帥小伙的兒子。蒼老的臉上並無任何錶情。


  「爹,我回來了。」


  王小凡又說了一遍。


  王麻子「哦」了一聲,把煙鍋在鞋底上磕了磕。然後艱難地站起來,一句話沒說,進了院子。


  王小凡在後面跟著。


  跨過門檻的時候,王麻子右腿明顯閃了一下,差點支撐不住身體的重量。王小凡趕緊上去扶住了他。


  「我給你做飯吃。」


  王麻子說著,向廚房走。


  王小凡搶在他前面說:「爹你歇著吧,我來做。」


  廚房裡什麼都沒有,只有兩把挂面。王小凡做了兩碗清湯掛麵,又去村上買了饅頭回來,給自己和爹各盛了一碗湯麵。


  父子倆坐在院子里,沉默地吃著飯。聽到的,只是吸溜麵條的聲音。


  吃飯的時候,王小凡忽然做出了決定。那就是,把自己在城裡吃女人的事,告訴爹。


  也許他一時接受不了。但王小凡相信,他會慢慢想通的。


  老爹正是因為祖傳手藝無用武之地,才會如此失落,如此難過。如果他知道他們王家的祖傳秘籍不但沒有失傳,而且正在發揚廣大,應該會感到欣慰吧?

  吃過飯,王小凡把廚房收拾乾淨。又燒了洗腳水,端到屋裡讓老爹泡腳。


  看老爹泡的挺舒服,王小凡開口了。


  「爹,想和你說個事。」


  王小凡努力地在心裡打著腹稿。用詞必須恰到好處,語氣要輕鬆愉快,還要循序漸進,免得一下子讓老爹炸了。


  「嗯。啥事說吧。」


  王麻子以為,兒子可能要說他找對象的事。唉,那一頓鞭子,把兒子打的挺狠的,這個老頭現在也有點後悔。


  更後悔的,是打白寡婦那一頓鞭子。王麻子並沒有因為她是女人而手下留情。當時他認為鐵定是這個**人勾引了自己的好兒子,所以下手格外狠,把白寡婦打的滿地打滾,慘叫連連。


  滿以為白寡婦這輩子要對他恨之入骨的,沒想到這女人竟然不記仇,見面還是親熱地喊的大伯。這段時間白寡婦因為老公黃金貴入獄又回到了村裡,對王麻子也是以禮相待。前天還給他送來了一籃子青菜。


  所以王麻子的心裡,也開始反思自己。是不是太對不起這兩個人了?在夜裡睡不著的時候,他反覆這樣問自己。


  白花雲這個女人,並不像自己想的那樣浪,那樣騷,相反是相當大氣,相當賢惠。


  所以現在兒子王小凡說要給他說件事,王麻子自然地想到了可能是要說他談女朋友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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