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五十五章 李景的憂心
高奇笑道:「生意上的事情我是不明白的,總之,大哥說的總是不錯的。」
李景笑了笑。
這時小九走到雲陽子身邊道:「真人,釣到魚沒有?」
雲陽子笑道:「剛打的窩子,魚還沒有那麼快過來。」
小九笑道:「既然沒那麼快過來,那趁這個時間您老人家指點指點我唄?」
雲陽子笑著搖了搖頭道:「你的性格是學不來太極拳的。」
小九急道:「我不是要學太極拳,您別的方面指點指點就行。」
「這個……」雲陽子看了看李景,想了想道:「你是濟民的貼身侍衛,濟民的安全全靠你。也罷,我就教教你,不過我只能教你基本的道理,能不能領悟就看你自己的了。」
「多謝真人。」小九忙道。
雲陽子輕咳了一聲道:「仔細聽好了。拳似流星眼似電,腰如蛇形腳如鑽。閭尾中正神貫頂,剛柔圓活上下連。體松內固神內斂,滿身輕俐頂頭懸。陰陽虛實急變化,命意源泉在腰間。」
念完拳訣,雲陽子道:「這首拳訣是內外結合的拳術精要,如果你能領悟了,那就一生受用不盡。」
「內外結合?真人不是練得內家拳么?」小九奇道。
雲陽子笑道:「練拳不練功,到老一場空,練功不練拳,猶如無舵船。什麼意思呢?就是說如果空有技巧沒有力氣,技巧再高也不過是一場空,如果只有力氣卻沒有技巧,就像船沒有舵沒有櫓一樣,有力氣也不知如何運用。內家拳和外家拳有很多道理是相通的,區別只在於內家拳練得是氣勁,外家拳練得是力量,因此技擊的技巧略有不同。」
看了看李景,雲陽子笑著接道:「至於太極拳倒是跟別的拳法有些不同。太極拳,顧名思義,其道理源自道家的經義。
太極者陰陽未分之謂也。動之則分而為陰陽。靜之則合而為太極。太極拳須由動處向靜處練,是猶陰陽之合而為太極也。從技擊方面說,其虛實變化,常蘊於內而不形於外,是猶太極之陰陽未分也。故名太極。
王宗岳著《太極拳論》開篇即言:太極者,無極而生,動靜之機,陰陽之母,動之則分,靜之則合。無過不及,隨曲就伸。
人剛我柔謂之走,我順人背謂之粘。動急則急應,動緩則緩隨。雖變化萬端,而理為一貫。由招熟而漸悟懂勁,由懂勁而階及神明。然非用力日久,不能豁然貫通焉。
虛靈頂勁,氣沉丹田。不偏不倚,忽隱忽現。左重則左虛,右重則右杳。仰之則彌高,府之則彌深,進之則愈長,退之則愈促。一羽不能加,蠅蟲不能落,人不知我,我獨知人。英雄所向無敵,蓋皆由此而及也。
斯技旁門甚多,雖勢有區別,概不外,壯欺弱,慢讓快耳。有力打無力,手慢讓手快,是皆先天自然之能,非關學力而有為也。察四兩撥千斤之句,顯非力勝;觀耄耋御眾之形,快何能為。
立如秤准,活如車輪,偏沉則隨,雙重則滯。每見數年純功,不能運化者,率皆自為人制,雙重之病未悟而。
欲避此病,須知陰陽;粘即是走,走即是粘,陽不離陰,陰不離陽;陰陽相濟,方為懂勁。懂勁后,愈練愈精,默識揣摩,漸至從心所欲。本是捨己從人,多誤捨近求遠。
所謂差之毫厘,謬之千里。學者不可不詳辨焉。是為論。」
李景聞言搖搖頭笑道:「師父,技擊方面的技巧我就不學了,我只學練氣養生即可,這番道理你說給小九聽吧。」
雲陽子笑道:「濟民說的也是,技擊方面的技巧你學了也用不上,到了你現在的位置,難道還會跟人動手不成?」
說完轉身對小九道:「其實這些拳理說的都是如何運力,運力得當,便可以慢勝快,以拙擊巧。至於以快擊慢,以巧攻拙更是不在話下。」
小九聞言連連點頭。
見雲陽子向小九解釋拳理,李景笑了笑,轉頭對高奇道:「走,咱倆釣魚去。」
高奇搖搖頭笑道:「大哥,你這算什麼徒弟?師父教拳,你卻跑一邊釣魚。」
李景笑著擺擺手:「我想點事情,需要靜一靜。」
高奇笑道:「既然大哥要想事情,那我就不打擾了,正好回去把大哥交代的事情辦了。」
李景點點頭:「也好,那你先回吧。」
高奇笑笑,沖李景抱了抱拳,跟雲陽子招呼了一聲,自回軍政部處理公務去了。
而李景則拿起一根釣竿,走到亭邊坐了下來。
李景要想的不是別的,而是如何說動朱徽媃。
要知道張嫣礙於身份,永遠都不可能有名分,在沈瑩和朱徽媃看來,張嫣連李景的妾室都不如,永遠也威脅不到兩人的地位,因此沈瑩和朱徽媃明知自己跟張嫣的關係,也沒把張嫣當回事,就當李景在外面養了個小妾。
但是張嫣現在有了孩子,要是女兒的話還湊合,要是男孩就跟以前不一樣了。
雖說張嫣本人在李家依然不會有任何地位,可是這個孩子卻會威脅到李安國和李興國的地位,這是沈瑩和朱徽媃決不能允許的。
因此要想讓沈瑩和朱徽媃同意張嫣把孩子生下來,就不能給這個孩子名分,甚至連義子的名義都不行。
畢竟李景的義子眾多,而且都得李景器重,尤其是李定國。
李景對李定國有多器重軍中可以說無人不知,眼見二十年後,李定國就會接任大都督一職,成為軍中第一號人物。
好在李景的義子大多由沈瑩從小撫養教導,像李定國七歲時就被送到紅山嶺,由沈瑩撫養長大,沈瑩待他如同幾齣,而李定國對沈瑩也是孝敬異常,甚至比李安國還要孝順,因此李定國接任李景的職務沈瑩是大力支持的。
可是張嫣的孩子無論如何也不會交給沈瑩撫養,那這個孩子以後就不可能像李定國和李景其他的義子那樣看待沈瑩以及沈瑩的兒子,要是這個孩子像李定國一樣的出類拔萃,再受李景器重,那李安國和李興國以後如何安置?
所以,李景為了能讓沈瑩和朱徽媃安心,就只能忍心不去認這個孩子,這也是能讓沈瑩和朱徽媃接受這個孩子的先決條件。
搖搖頭,李景輕輕嘆了口氣,自己的心終究是不狠,要是狠下心來,就不會有這麼多麻煩了。
不過李景知道,就算這事重來一次,他還是會做出同樣的決定,不然的話,李景一輩子都會良心不安。
感覺魚竿許久沒有動靜,李景將魚竿提了起來,這才發現魚鉤上的魚餌早就被魚吃的一乾二淨。
苦笑了一下,李景將魚竿放在一邊,抬眼看了看雲陽子。見雲陽子正興緻勃勃地一邊跟小九講解拳理,一邊比劃示意。
微微笑了笑,李景對旁邊侍立的侍衛招了招手,那侍衛急忙跑來。
「我先回府,一會兒雲陽子真人和小九練完了,讓他們回府用飯。」李景說道。
說完,李景起身緩步往自己的府邸而去。
近兩個月李景忙於賑災事宜幾乎很少回府,大部分時間就住在內閣,今天突然回府,李府闔府女眷自是欣喜萬分。
見沈瑩等人一個個帶著孩子前來問安,李景心中一時唏噓不已。所謂家和萬事興,說的便是如此了。
逗弄了一會兒小蝶懷裡的孩子,又抱了抱大丫頭,然後詢問了李安國和李興國的功課,這才把孩子們打發出去。
待孩子出屋以後,沈瑩笑道:「老爺今天好像沒什麼事情吧?怎麼這麼晚才回家?」
李景聞言大笑:「你在我身邊安了眼線吧?居然知道我今天沒什麼公務。」
沈瑩笑道:「這兩個月老爺就沒回幾次家,妾身放心不下,就交代孩子們細心照顧你的生活起居,並讓他們把你的身體情況隨時報給妾身。孩子們懂事兒,你每天什麼情況都會回來彙報一下。先前孩子回來彙報,說老爺今天沒有公務,可能會回府,所以妾身就這麼知道了。」
李景笑道:「今天確實沒什麼公務,本來我是想早點回來的,不想小九帶著武當山的雲陽子真人來見我,所以就耽誤了一會兒。」
沈瑩聞言忙道:「那位雲陽子真人妾身見過,很有道行的一位道長,老爺跟他談的如何?」
李景笑了笑,知道小九找雲陽子以後彙報給沈瑩,沈瑩放心不下,這才去跟雲陽子見了一面。
端起茶杯,李景輕輕飲了口茶,然後笑道:「你肯定想不到,我已經拜了雲陽子真人為師了。」
「啊!拜師了?那怎麼沒把師父請回府?」朱徽媃驚奇道。
「呵呵,這會兒師父正在教授小九練拳呢?等他們教完了,就會過來了。」李景笑道。
朱徽媃聞言不由一陣驚訝,過了好一會兒方道:「師父教別人練拳,你做徒弟的居然不在旁邊伺候,哪有老爺這樣做徒弟的?」
李景笑道:「我又不學打架的功夫,看那個做什麼。」朱徽媃看了看李景,沉吟了下道:「不對,老爺一向尊師重道,就算是應付這位雲陽子道長拜的師父,也斷不會做出如此有**份的事情。嗯……老爺是不是有別的事情要跟我們姊妹商議,怕哪位道長在場說話不方便,因此就先回來了?」李景聞言,照著朱徽媃的腦袋輕輕彈了一下:「就你機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