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隔三差五
相離沒有抬頭，甚至沒有看到呂佳人今日新穿的一身緊身裙，淡淡的回答道：「長話短說。」
呂佳人自持美貌，無論前頭在雪銀技術還是今日在陽春科技，從來都沒有人這樣冷漠的對待過自己，於是心裡特別的不服氣，可在不服氣，也不能立刻改變一個人對自己的態度，於是深深的三個呼吸，調整好了自己的情緒道：「相總，董事長說要在美國首發我們這款新機型，想和您商量一下。」
相離沒有抬頭，繼續處理手中的文件，對呂佳人道：「我知道了，你出去，把門打開。」
呂佳人沒有明白相離的意思，一臉疑惑。
相離一臉壞笑的抬頭，對著呂佳人笑的特別無害道：「我不太喜歡香水的味道。」
呂佳人聽了以後，臉色鐵青的忍住心頭火，順從的出去把辦公室的門打開，高跟鞋踩的吧嗒吧嗒的響著走掉了。
相離起身打開了自己身後的窗戶，一股清新的空氣撲面兒來，相離感慨道：「果然，純真的東西，才叫人心曠神怡。」
鍾茂不知道啥時候走了進來，敲了敲門邊的玻璃道：「哥們，看來你也受夠了這脂粉氣味？」
相離轉身看見鍾茂，微微一笑道：「你不也是，被個在校的小姑娘征服的服服帖帖的？」
鍾茂搖搖頭：「我們家高高不一樣，她是個特別仗義有單純的女孩。」
相離沒有反駁，而是繼續問道：「那個蘭卉跟你么家高高是什麼關係？」
鍾茂呵呵笑了：「莫非你也看上了小姑娘？」
相離示意鍾茂關門，等鍾茂把門關好了，這才回答說：「你不要亂說話，害了小姑娘可不好。」
鍾茂正色道：「也是，呂佳人那樣熾烈的玫瑰，才適合你這種商海精英，單純的姑娘，不是合你。」
相離反問道：「怎麼這樣說？」
鍾茂聳聳肩，遞過來一疊資料道：「單純的姑娘都受不了男人三心二意朝秦暮楚。相總，看一看這一期的新人吧。」
相離沒有再繼續這個話題，而是認真的翻閱起鍾茂的遞過來的資料，就在鍾茂打算離開辦公室的瞬間，相離說了一句：「我想要加一個實習的職位給蘭卉，鍾茂，你幫我處理下吧。」
鍾茂沒有說話，只是笑著點了點頭，就退了出去，彷彿不曾聽見相離的話一樣。
呂佳人坐在離鍾茂不遠處，看見鍾茂從相離辦公室出來，站起來走了過去。
「鍾總，相總有什麼新指示？」呂佳人笑的一臉燦爛。
鍾茂見過的人，沒有一萬也有八千，像呂佳人這種面上無害，心裡卻不知道藏了幾把刀的女人，他見的多了，你要真相信了她的話，你自己也就離死不多遠了。於是把所有的精神力都調動了起來，面上卻還是風輕雲淡道：「呂秘書，哪裡話，不過是文件例行上報而已。」
呂佳人看著一臉無辜的鐘茂，總覺得像一拳頭砸到了棉花堆的感覺一樣，說不出的難受，於是訕訕的笑了笑：「鍾總不必對我如此，我又不能吃了您，再說，我現在也是陽春科技的人呢。」
鍾茂嘴上答道：「是是是，我們是同事，要互相幫助，友愛團結。」心裡卻想著，我這不防備著點，死了都不知道怎麼死的。
對話到了這個份上，基本上就已經是死路了，呂佳人探聽無果的回到了自己的工位上，心裡說不出的憋屈。
當初她在雪銀科技受人尊重，還不是因為與相離一面之緣，看上了他，所以才決定跳槽過來的，哪裡想到自己自甘降貴的來了這裡，相離還是那樣對她若即若離，雖然能找到理由和借口同相離隔三差五的出去，可始終卻不能走進她的心裡。
就在呂佳人已經快要崩潰的時候，手機響了，呂佳人看到那個名字的時候，嘴角露出了得意的笑意。
西餐廳之中。
呂佳人臨窗而坐，因為濃妝的緣故，在昏黃的燈光下，顯得格外的妖嬈。
「佳人還是這樣的美麗呢。」坐在呂佳人對面的是雪銀技術的區域總經理秦人軍，他與相離可以說是殊死搏鬥的死對頭。
呂佳人聽見秦人軍的誇讚，眼睛笑成了月牙，打趣道：「秦總今兒怎麼會想來請我吃飯？」
秦人君故作生氣道：「我們雖然不在一家公司，可出了公司，卻也算得上朋友，朋友間聚一聚，不是很正常的么，哪裡就有那麼多的事呢？」
呂佳人咯咯的笑著，彷彿被秦人軍這句話說動了一般，點了點頭：「確實，我們算得上是老朋友了。」
「那麼，作為朋友，互通消息的有無，就很重要了。」秦人軍舉起酒杯，一語雙關的說道。
「怎麼一個互通有無？」呂佳人臉上雖然笑著，可眼睛裡面已經全無笑意：「如今我若說我身在曹營心在漢，秦總可相信？」
秦人軍點點頭道：「自然是相信的。只是，如何叫我來相信，還需要佳人你拿出點誠意來。」
「比如說？」呂佳人已經沒有辦法再保持臉上的笑意。
她記得自己是為什麼要進陽春科技的，也記得自己是如何走出雪銀技術的。本來她的是要付給雪銀技術一大筆違約金，可是她答應了秦人軍，會給他一個可靠的消息，只要是他想知道的，她沒有付這筆違約金，就因為欠了這個消息。
今日赴約之前，她還想著也許秦人軍是對自己余情未了，可如今看來，不過是自己自作多情，商人么，在商言利，才是王道。
「新產品在哪裡首發？」秦人軍壓低了聲音，他的語氣不容置疑，叫呂佳人不得不回答。
「如果我說我不知道呢？」呂佳人咬牙挑眉。
「佳人，你應該知道我的個性，還有雪銀技術對於背叛者的處理方式。」秦人軍並不是在威脅呂佳人。
雪銀技術，聞名遐邇的就是快准狠。
呂佳人沒有說話，她在掙扎。這不僅僅是背叛哪個公司的問題，是自己對未來的選擇。如今自己從雪銀技術出來，絕對是無機會再回去。若是又出賣了陽春科技，一旦東窗事發，那麼自己的職業道德將受到絕對的鄙棄，自己將無法再在這個行業待下去。
「佳人，我代表雪銀技術承諾，會幫助你再創業，有屬於自己的小公司，甚至會給你訂單，讓你從屬於雪銀技術旗下。」秦人軍的聲音充滿了絕大的魅惑。
哪個人，不想擁有一份屬於自己的獨立的天空。
呂佳人心動了，就在呂佳人要開口的時候，秦人軍突然一改口風，溫柔的笑道：「佳人，你今日的妝很美。」
呂佳人通過玻璃的反射，看見了餐廳的門口出現了一個熟悉的身形。
鍾茂帶著曾高兩個人你儂我儂的依偎著走了進來，坐到了遠處背對著呂佳人他們的位置上。
秦人軍看著呂佳人的臉就知道她也發現了鍾茂，淡淡道：「佳人，我們換一個地方喝酒吧。」
呂佳人不能拒絕，只能點了點頭，臉色蒼白的壓低了頭，從鍾茂和曾高的身邊走過去。路過的時候，聽見鍾茂身邊的小女孩興奮地說道：「真的嗎，這裡的小蛋糕可以隨便續啊！」
呂佳人不想被鍾茂發現，快速的跟著秦人軍離開，鑽進了他的路虎。
鍾茂一邊笑眯眯的看著對面單純的跟個水晶球一樣的曾高，一邊從餐廳關上的門縫裡看見了那熟悉的身影。
鍾茂將心裡的疑惑壓下，對遞過來菜單的服務員說道：「美女點餐。」
服務員將菜單遞給了曾高，友好的等待著下單。
鍾茂拿出一支煙，正要點，突然曾高把頭從菜單里挪了出來，對他搖頭，並擺出一個淚眼汪汪的姿態道：「寶寶不喜歡抽煙的人。」
鍾茂一愣，順從的收起了煙。對曾高點頭道：「自然，我不能讓寶寶心裡添堵。」
曾高對於鍾茂的表現是一百二十萬分的滿意，於是對服務員說道：「法式紅酒牛排，西冷菲力，都是八分熟。我要黑胡椒和蘑菇湯，你呢？」
鍾茂一臉溺愛的看著曾高，對服務員說道：「我與她一樣。」
服務員點了點頭，重複了一遍菜單轉身就去下單了。
「你不是不愛吃甜的嗎？怎麼也和我一樣吃慕斯蛋糕了？」曾高拿起手邊的熱芒果汁喝了一大口，鬆了一口氣。
「自然，男人沒有幾個是喜歡甜食的。我是因為想陪你一起。」鍾茂覺得只有跟曾高在一起，才不用防備誰，不用遮掩心裡的想法，很是輕快。
「嗯，我家的茂茂就是老實！」曾高把鍾茂的臉捧著，飛吻了一個。
鍾茂覺得愜意極了，嘿嘿的笑了出來。
「下周就考試了，等成績出來，一定要讓卉卉請我們來這裡吃！」曾高聞著端上來的牛排香味，感慨道：「我真是太幸福了！」
鍾茂沒有反駁，點頭稱讚道：「還是我們家高高好養活，只要吃好就滿足了！」
「神馬！」曾高瞪大眼睛道：「你說我是豬嗎？」
「哪裡，我是說你好相處啊！」鍾茂摸了摸曾高的頭，安撫道。
「這還差不多，今天我一定要吃個痛快！」曾高看著精緻的小食物，食慾大增，美美的吃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