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0早已物是人非
“等會我去開會,司機會帶你去酒店,你先休息一下,晚上陪我出席活動。”等他們安排完,老板轉過來對我說。
“我可以在G市逛逛嗎。”我小心翼翼的問老板。
“無聊的話就去玩玩吧,叫司機送你。”老板看起來沒有絲毫的懷疑。
我壓下心頭的激動,向老板回了個嬌羞得體的笑容,“謝謝您。”
老板看著我的眼神深了深,嘴角勾了勾。
房車行駛了半個小時左右,停在一棟大廈前,老板和秘書一起下車了。
“司機那裏有電話,有事情找我。”老板體貼的吩咐了一句,才大步的離開了。
目送著老板進了大廈,司機才幫我關上了車門。
“楚楚小姐,先去酒店還是?”司機鑽進駕駛座,問我。
我驚歎於他居然知道我的名字,但還是不動聲色道:“先去酒店吧。”
酒店離大廈並不是很遠,隻開了十多分鍾就到了。
司機提著行李箱去前台拿了房卡,帶著我坐電梯上樓,刷卡進了房間。
“這是總統套房?”我環顧一圈,對房間內奢華的裝潢與擺設咂舌,不由的問站在我旁邊的司機。
司機回,“是的,這邊是次臥,那邊是主臥,主臥裏有為您準備的衣帽間,您要先看看嗎?”
“好。”
在司機的指引下,我走進主臥,打開了衣帽間的門。
當數十件頂級奢華的晚禮服映入我眼簾的時候,我幾乎要忘記了該如何去呼吸。
更令人瞠目結舌的是,在那晚禮服的上方,居然還擺放著多件繁華炫目的首飾。
我愣愣的看著這一切,懸在半空中的手一時都忘記了收回來。
這簡直是所有女人的終極夢想!
“這是唐先生吩咐,為楚楚小姐準備的。”司機從善如流的在我耳邊說。
“讓唐先生費心了。”我回過神,朝他笑了笑,表現的極其開心。
轉過臉,視線再一次落在那些名貴的衣飾珠寶上去,我心底已經一片冷然。
剛剛那一刻,我竟然被這些東西迷了心智。
這並不是什麽值得高興的事情,越是貪念這些東西,越是容易被控製。
老板是了解女人的虛榮心的,這樣的手段,老板運用的得心應手。
在司機看不見的角度,我啞然失笑。
跟著司機在總統套房裏轉了一圈,適時的表現出自己的驚歎和歡喜之後,我對司機說,我想出去逛逛G市。
司機立馬說他送我,我沒有反駁,因為我不應該反駁。
不管老板有沒有讓司機監視我,我都不能做出任何會引起老板疑心的舉動。
我猜測司機會把我去的地方匯報給老板,所以沒有直接去我想去的地方,而是讓司機帶著我亂逛。
一路上我都表現的像個好奇心旺盛的姑娘,時不時的下車和街邊的人說話,在小賣部買沒用的東西,司機則坐在車上等我。
當車子快到一中門口的時候,我叫司機停了下來。
“我出去看看,你在車上等我。”我努力裝作前麵那樣自然的樣子,和司機打了個招呼就下了車。
我走到人行道上,背對著房車,看著記憶中的街道和校門,眼睛濕了。
那間我曾經經常去的蛋糕店,也早已換了招牌,改成了奶茶店。
我想了想,走上前去,掏出錢買了兩杯奶茶。
看店的是個年輕的小姑娘,臉蛋紅撲撲的,像曾經的雨薇一樣熱情。
“你知道,這裏原來賣蛋糕的老板娘去哪兒了嗎?”我試著問他。
小姑娘搖搖頭,“我不知道哎,我前段時間才來這兒打工。不過我聽老板說,這家店以前是賣麻辣燙的啊,沒聽說過賣蛋糕的。”
“這樣啊,謝謝你哦。”我笑笑,轉身離開。
不過三年,一切都已經完全變了樣。
這家店,恐怕早就已經轉手好幾次了吧。
“給你。”我走回車旁,敲敲玻璃窗,在玻璃降下去後把一杯奶茶遞給了司機。
司機見狀,連忙擺著手推辭,“不用不用,楚楚小姐不用給我買。”
“拿著吧,已經買了。”我強硬的把一杯奶茶遞給他,轉身往一中的校門口走去。
站了會,放學的鈴聲突然響起。
本來安靜的校園,立馬像燒開的水般沸騰起來。
我抱著奶茶站在一旁小賣部的台階上,看著校門打開,學生們一窩蜂的湧了出來。
久遠的回憶仿佛被按下開關一樣,頓時生動起來。
呆呆的看了十多分鍾,一直看著學生們走的七七八八,剩下零零散散落在後麵的幾個學生,我濕著眼睛笑了笑,心底裏有點難受。
她們永遠都不會知道,這個站在街邊的外表美麗的姑娘,多麽的羨慕她們。
深深的呼吸了幾口,我準備回車上。
就在那一刻,校門口走出一個女生。
哪怕是已經過了三年,那張再也熟悉不過的臉還是讓我一眼就認了出來。
她頭發長長的,一股腦紮成利落的馬尾,懷裏抱著幾本書,目不斜視的走出校門,在我五米遠處走過,上了停在不遠處的車。
沒錯,那就是郝一佳。
我曾經最好的朋友,曾經和我喜歡同一個男生的朋友。
她還在一中上學?難道是在複讀?
我怔愣間,她坐的那輛車已經不見了蹤影。
三年了,她長高了,也長美了。
我苦笑,有些難過她沒看過我,但又有點慶幸她沒看到我。
因為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麽向她解釋。
不知道怎麽向她解釋我現在在幹什麽,不知道該怎麽向她解釋我和蕭景灝的重遇。
甚至不知道,怎麽麵對她。
回到車上,我悶頭喝完了一整杯奶茶,才吩咐司機,讓他接著繼續開。
我特別想去曾經和姨姨同住的那個巷子裏,抱著最後的一絲絲幻想,去問問姨姨當年挨了那一刀,是不是活下來了。
但那巷子實在是偏僻,我坐的房車根本就沒法進去。
最後,我隻能叫司機把房車停在離那巷子最近的街道口,下車進了街道口一家賣餅的店。
我猶記得,這家店三年前就開在這裏。
象征性的買了幾種餅,我問老板娘,“阿姨,我聽人說,三年前,這條巷子裏麵有條巷子,有個五十來歲的女人被人捅了一刀,有這個事兒嗎。”
老板娘看神經病一樣的看著我,滿臉的提防。
我難堪極了,但又不想放過這個機會,隻好幹笑著繼續說:“是這樣的,我有個朋友,她當年就住在這條巷子裏麵,受過一個阿姨的照顧,最近她無意中聽到這個事,就有些擔心,但是她現在人在國外,就托我過來問問。”
老板娘微微放鬆了戒備,她操著一口G市方言,說她不知道,但她可以問問她老公。
她走進裏屋,對著正在和麵的老板指著我說了一會。
老板走出來,一臉悲哀的看著我,我頓時有種不好的預感,四肢發涼。
“三年前裏頭確實有個女人被殺了,五十來歲,聽說是失血過多死的,當時警車就是從我家鋪子前過去的。”
那一瞬間我感覺天旋地轉,眼前一黑。
“姑娘!”
老板扶住了我,我深呼吸幾口,牙關發顫,“凶……凶手找到了嗎?”
“找啥子凶手啊,咱們這裏麵又沒啥監控攝像頭,來來往往的雜人那麽多,怎麽可能找到啊。”
老板擦了擦滿是麵粉的手,繼續說:“那女人也是可憐,死了後也沒個親戚朋友幫忙收屍,最後好像被葬在公墓裏的。”
我眼淚再也止不住,唰唰唰的往下流。
沒想到,那麽疼我愛我的姨姨,被那麽殘忍的殺死,最後連個替她安葬的人都沒有。
杜森,他到底在幹什麽!
我咬緊了牙,滿腔的恨意。
是不是害怕連累到自己,所以就直接消失?
是不是所有的一切好都是表麵的假象,他根本一直就在做戲。
或者說,我被賣進章台,他也脫不了幹係?!
我胡思亂想著,直到司機的聲音傳了進來。
“你怎麽了?”司機看著我滿臉的淚痕,驚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