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1早已物是人非
此時此刻,我多麽想不管不顧,嚎啕大哭一場。
哭盡所有的悲痛與心酸,哭個昏天暗地。
可是我不能,在看到司機臉聽到司機聲音的那一刻,我立馬就意識到,我不能這麽做。
我不能這麽放縱自己的情緒,我必須想辦法解釋眼前發生的一切。
“到底發生什麽事了?”司機見我不說話,轉而去問餅店老板和老板娘,聲音冷峻可怖。
不等那兩人回答,我就抓住他的胳膊把他拽出了餅店。
司機被我嚇到了,邊走邊急急的問:“楚楚小姐,到底發生什麽事情了?”
“開車門,進去。”我拽著他一直走到車旁,把他壓在後排車門上,抹了把臉上的淚水,低聲朝他吼道。
到底我是老板帶來的女人,司機也不敢多問,順從的打開車門,被我壓了進去。
一把拉上車門,我把他壓在寬大的車座上,整個人騎在他身上,惡狠狠地警告他:“剛才看到的一切,都不許跟別人說,聽到沒有!”
司機臉上閃過複雜又疑惑的神色,緊緊抿著嘴唇,一聲不吭。
我死死的扯著他胸前的衣領,湊近他,不顧一切的威脅到:“如果你不按我說的做,我就告訴唐先生,說你非禮我!”
“你!”司機眼裏閃過一抹怒意,“楚楚小姐,我也不過是混一口飯吃,你這又是什麽意思。”
“我就是這個意思”,我故意用腿夾了夾他的腰,“除非你答應我,不會將剛才看見的一切告訴任何人!不然,咱們就來個魚死網破!”
司機咬咬牙,“我今天送楚楚小姐出來逛街,隻看到楚楚小姐心情極好的逛了很多地方,其他什麽都沒看到。”
“算你識相。”我推開他,從他身上下來,脫力的靠在皮座椅上,眼睛還瞪著他。
脫離我桎梏的司機警惕的看了我一眼,立馬就翻下了車,幾秒種後上了駕駛座。
“楚楚小姐,我剛才隻是擔心你,所以進去看看,你不要誤會。”司機喘了會氣,突然解釋了一句。
聽他語氣就知道他生氣了,但礙於我在老板前的地位又隻能強忍著的。
我沒想到被我威脅後,他居然還會這樣對我解釋。
所以剛才,我的反應是過激了嗎?
我皺著眉想了想,想到了一個化敵為友的辦法。
醞釀好情緒,我掐了把大腿,捧著臉哭了出來。
本是做給司機看的,但我卻越哭越傷心,越哭越止不住,到最後,假哭完全變成了真哭。
“我剛才突然……突然想我媽了……”我對司機所說的我媽,不是生我的我媽,而是姨姨。
聽了我的哭訴,司機一直沉默著,沒說話。
我繼續邊哭邊說:“我媽以前最疼我了,有人要欺負我,她就擋在我麵前,嗚嗚,我好想她,我真的好想她。”
“你媽她……現在在哪兒?”司機終於開口了。
我頓了頓,發自內心肺腑的悲痛道:“她已經死了。”
“對不起……”
我注意到,司機的語氣裏,已經聽不到生氣了,便抬起頭,探過身子,直接抓住了司機的肩膀,又難過又委屈的說:“我剛才不是要那麽對你,而是我真的好怕,真的。”
“我好怕這麽沒用的我被唐先生知道,我好怕他嫌棄我,我好怕自己惹怒他,我真的承擔不起後果。”
“楚楚小姐,別害怕,唐先生會理解的,這都是人之常情。”司機轉過身看向我,眼底裏多了一絲心疼。
我趁機伸手下去抓住他的手,握的緊緊的,“不是的,在章台這會被當做沒用的標誌的,真的,你答應我,別告訴任何人,好不好。”
在我可憐兮兮的乞求下,司機鄭重的點了點頭。
“你放心,我一定不會說出去。”
我朝他綻放了個無比動人的笑顏,用看英雄一樣的眼神看著他,“謝謝你。”
他黝黑的臉瞬間浮起一層薄紅,臉上的表情變了好幾變。
“咱們回去吧,我還要洗個臉收拾一下自己,唐先生說今晚要參加宴會。”我垂下頭,似是無奈,又似是哀怨的說。
我能感覺到頭頂上灼灼的視線,但我就是故意不抬頭,等著他的回應。
果然,過了將近半分鍾,司機說了一聲好,就啟動了車子。
我疲憊的躺在房車寬敞的皮座椅上,閉上了眼睛。
剛才對司機表現出來的一切,都是我演出來的。
憑的,是我對自身魅力的自信。
結果和預料中一樣,他果然同情我,進而心疼我。
在我故意向他施展早已練習了數百次的,楚楚動人的笑容後,他又像任何一個正常的男人一樣,害羞了。
我覺得利用司機的自己有點惡心,但是,活在這個弱肉強食的世界裏,為了能好好的活著,我會不擇手段。
既然上天給了我這幅皮相,既然章台教會了我這樣的本事。
我為什麽不用?
惡心就惡心吧,我再一次想到曾經利用我的杜森,恨恨的咬緊了牙。
車子緩緩停下,司機在我頭頂輕聲喚我,“楚楚小姐,到酒店了。”
我連忙嗯了一聲,擦了擦臉上的淚痕,佯裝出一副強作堅強的樣子,“那我先上去了。”
“你在大廳裏等我一下,我泊好車後送你上去。”司機滿眼都是擔憂。
我搖搖頭,“沒事,我自己上去就行。”
“那好,這是房卡,你有事找我,我就在樓下大廳沙發那裏。”
“嗯。”
下車,我往酒店裏麵走,進旋轉門的時候,我有意回頭朝車上看了一眼,淺淺的笑了笑。
做戲做全套,我知道,司機還在看著我。
回到總統套房裏,我看了眼牆上的鍾表。
此時已然是下午三點多,老板隻說晚上陪他出席活動,但沒說是什麽時候,萬一比較早,那時間確實有些緊迫。
我把自己帶來的護膚彩妝用品和浴室裏酒店準備好的放在一起,挑了幾樣緊急救膚的,開始洗澡敷麵膜。
護膚完我又去衣帽間,猜想著老板帶我出席的宴會,高貴典雅的裝扮應該不會出錯,便挑了件藕色的褶皺長裙和配套的珠寶,拿著彩妝工具坐在化妝台前,開始細細為自己描畫妝容。
小八曾經告訴過我,想要真正畫好一個完美的妝,就一定不能急於求成。
那些說幾分鍾幾分鍾什麽妝容的,大多數都是粗製濫造,經不得細看。
要想真正畫的美,必須一個部位一個部位,仔細認真的畫。
做好護膚功課的皮膚白皙嫩滑,很容易上妝,我按照在小八那裏學的方法,給自己畫了個以金屬啞光為主題的宴會妝。
化完妝,又把長發梳理整齊,在腦後盤了個優雅的法式發髻。
頭發盤好,我剛準備換衣服,就傳來了套房門被打開的聲音。
我聞聲走出臥室,看到老板和秘書走了進來。
他倆也抬頭看到了我,老板朝我招了招手,秘書飛快的低下了頭。
“正在化妝?”老板上下打量了我一眼,頗有興趣的問。
我嬌羞的嗯了一聲,裹了裹自己身上還穿著的浴袍,掃了眼老板身後的秘書,小聲說:“那我先進去繼續收拾了。”
“去吧。”老板點點頭。
見老板繼續又和秘書談事情了,我轉身回了臥室。
關上臥室的門,我把身上的浴袍脫了,開始穿挑的那身藕色露肩禮服。
禮服的隱形拉鏈在腰側,套上後我卻怎麽也拉不上去。
就在我急的不行的時候,臥室門哢噠一聲開了。
我猛的轉頭,上半身禮服朝兩邊敞開,看到老板推開門走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