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0 葉貴妃心狠手辣,被蛇咬傷
稍頃,宮女芸兒端著一隻托盤走了進來,托盤中鋪墊的紅絨布上,躺著一堆胭脂色的荷包,上面綉著梅花,蘭花,荷花,畫眉,百靈,桂圓,石榴等許多精緻的圖案。
「這麼多荷包,真漂亮!」王香雅讚歎著,拿起這隻荷包看看,再拎起那隻荷包望望,愛不釋手,哪只都捨不得放下,都戴著吧,累贅,也太俗氣了,她選一隻戴著就好,既端莊,又賢淑,可是,荷包都很漂亮,選哪只呢?
清頌京城繁華,侍衛們城裡城外的巡邏,方圓五十里內的山上沒有野獸,高門貴族的女眷又整日居於內宅,一年四季,很少出門,奇珍異寶擁有不少,但奇珍異獸,她們還真是從未見過。
高焰五皇子帶來了珍奇動物,宮女芸兒又拿來防獸的藥物荷包,貴婦們相互對望一眼,眸底皆閃著渴望的神色,她們都想前去一觀。
可那些珍奇動物是關在皇宮的,她們都是有修養之人,皇宮的主人沒有邀請她們,就算她們十分想去,也不好意思主動提出,羨慕,嫉妒的目光,望向王香雅的同時,也悄悄在人群中來回掃視著,希望能有人帶頭提出此事。
將貴婦們美眸中的渴望神色盡收眼底,葉貴妃笑的溫柔可親,拉攏人心的機會,她向來把握的很好,正欲開口,清靈的女聲已經搶先響起:「香雅,只有咱們兩人觀看珍奇動物,也太無趣了些,更何況,芸兒拿來這麼多荷包,咱們兩人也用不完,不如多邀請些朋友一起去,人多,熱鬧嘛!」
慕容雨是楚宣王府的女主人,在皇宮也是客人,她無權邀請別人去觀看珍奇動物,詢問王香雅的意見,只是在變相詢問太后和皇后的意思。
「嗯,主意不錯,你邀請人吧!」王香雅連連答應著,目光繼續在荷包上流連,究竟選哪只荷包呢?
皇后笑的和藹可親:「雨兒和香雅是兩名弱女子,只身前往觀賞兇殘的珍奇動物,太后和本宮也不放心,多邀請些人一起去,安全保險!」
目光轉向貴婦們,皇后微笑依舊,戲謔道:「有誰想陪著雨兒,香雅一起去觀看珍奇動物,快去領荷包,不然,荷包領完了,你們想照顧小輩,也沒機會了。」
「好好好,就照皇後娘娘說的,咱們都一起跟去,看好雨兒和香雅……」
照顧晚輩,是個美名,比好奇心重強了許多倍,貴婦們自然不會再有顧及,笑著點頭同意后,三三兩兩的湊在一起閑聊著即將見到的珍奇動物:「有虎么?」百獸之王,她們也只聽過,沒見過,若是能見一見,真是人生一大幸事。
「好像有豹,優雅高貴的豹……」
「豹是動物,也能稱優雅,高貴?」一貴婦不解。
「豹的優雅,高貴,是與生俱來,許多動物都比不上……等你見到豹就會明白了……」
喜悅閑談的同時,眾人微笑,讚許的目光,時不時的投到慕容雨身上,慕容雨那番話,給她們找了個很好的借口去看珍奇動物,真是聰明伶俐,善解人意的好姑娘。
葉貴妃得體的笑容有些僵硬,沉下的眼瞼,深不見底,慕容雨的確很會拉攏人心,不過,她已是將死之人,沒有多少時間可得意的,自己不與她一般計較!
貴婦們都是主子,芸兒是宮女,自然是宮女送荷包過來,斷沒有主子去宮女那裡領荷包的,可王香雅拿著荷包好一番挑選,還是沒想好究竟選哪一個,眼看著時間越來越晚,貴婦們心中著急,卻又不敢多說什麼。
「香雅,還沒選出要戴哪一個?」慕容雨走了過去,王香雅再不決定下來,就到用膳時間了,哪裡還能再去看珍奇動物。
「荷包都很漂亮,我不知道選哪個,你幫忙看看!」王香雅將手中四五個荷包捧到慕容雨面前:「哪個最漂亮?」
慕容雨清冷的目光在荷包上綉著的畫眉,蘭花,荷花上來回掃了掃,輕輕搖了搖頭,花鳥都很漂亮,但不是特別適合王香雅,還有沒有其他花色?縴手在托盤的荷包中輕撥著,尋找合適的花色。
諸多荷包放在托盤中,有的是正面朝上,有些是反面朝上,慕容雨撥荷包時,一隻反面朝上的荷包落到一旁,變成了正面向上,胭脂色的底上,一朵美麗的石榴花悄然開放。
慕容雨輕輕拿了起來,美麗的嘴角揚起一抹淺淺的笑:「還有沒有這種花色的荷包?」
宮女芸兒望望荷包的花色,小手在托盤中來回撥:「好像有!」
「雨兒,你給我選的是這個花色?」石榴花,很普通的花嘛。
王香雅左看右看,硬是沒看出這荷包上的石榴花有多好看。
慕容雨悄悄對王香雅低語:「石榴喻意多子,多戴戴,吉祥如意,人丁興旺!」
王香雅眼睛一亮:「你早說,我直接拿石榴荷包,哪用得著挑這麼久!」出嫁的女子都希望自己可以多子多孫,人丁興旺,將來老了,看子孫繞膝,享受天倫之樂,就是人生最美滿的生活。
「我有孕了,你還需繼續努力,石榴花的荷包就送你了!」慕容雨笑著將荷包塞給王香雅,王香雅的荷包挑完了,才能輪到貴婦們,時候不早了,不能再繼續耽擱。
王香雅急忙推辭:「你腹中的孩子,還不知是男是女,荷包喻意多子,你戴著沾沾吉祥的氣息很不錯,我還沒孕呢,不著急!」
慕容雨是王香雅的好朋友,心中再喜歡,王香雅也不會搶她手中的石榴花荷包,只催促宮女芸兒:「找到沒有?還有沒有這種花色的?」
荷包拿起又放下,芸兒手中已經過了十多個荷包,各種花色都有,唯獨沒有石榴花的,芸兒的額頭隱有汗水冒出:「夫人別急,石榴花的荷包絕對有!」
「找到了!」翻到最底層,芸兒笑著拿出兩個綉著石榴花的荷包:「在最下面呢!」
「真漂亮!」王香雅伸手搶過一隻石榴花荷包,左看右看,愛不釋手,放至鼻端輕嗅,滿眼陶醉:「好香!」藥材的香氣清新,怡人,與專門製作的香料很是不同。
「這麼喜歡,你乾脆戴兩隻好了!」慕容雨拿過芸兒手中另一隻石榴花荷包,遞向王香雅,清冷的目光悄悄望向葉貴妃。
葉貴妃溫和的笑著,正望向她,眸底隱隱們過一絲讓人不易察覺的詭異的笑,她果然選了石榴花的荷包,多子多孫,痴心妄想!
慕容雨沉下眼瞼,再次抬頭看時,葉貴妃已經恢復正常,笑容和藹親切,彷彿剛才的一切,只是慕容雨的錯覺。
「貴妃娘娘還沒有防獸荷包,這隻就給娘娘吧!」慕容雨笑的意味深長,別人已經設了圈套,自己倒是省了不心心思,不必再費心設局了,借著她的圈套,陪她玩一局吧!
王香雅的荷包選好,就到貴妃們了,宮女芸兒端著荷包正欲離開,慕容雨一手拿著一隻荷包,猛然轉身,就欲走向葉貴妃。
可能是她轉身轉的太突然,芸兒毫無防備,兩人的胳膊撞到了一起,芸兒長久端東西,手很穩,托盤踉蹌了幾下后,穩定下來,慕容雨也沒事,手中的荷包掉到了地上。
不過,慕容雨反應的速度很快,芸兒回過神時,她已經撿起了地上的兩隻荷包。
「奴婢該死,世子妃恕罪!」芸兒嚇的花容失色,急忙下跪請罪,慕容雨可是有身孕的世子妃,撞壞了人,她死十次都不夠賠。
貴婦們停止交談,目光全都集中到了慕容雨和芸兒身上,微微皺眉,怎麼這麼不小心,居然撞了世子妃。
葉貴妃沒有說話,目光望向慕容雨手中的那兩隻荷包,心中有了計較,雖然剛才荷包掉到地上了,可她一直都有注意荷包,很清楚的知道,哪只荷包是慕容雨先拿的,哪只是后拿的,慕容雨是不是察覺到了什麼?
太后輕抿著杯中茶水,目光微沉,宮女撞了有孕的世子妃,是件麻煩事情,不過,慕容雨是心胸寬廣之人,應該不會多加計較。
不出太后所料,慕容雨微微一笑,美麗高貴,絲毫都沒有責怪人的意思:「是我自己不小心,與你無關,起來吧!」
「謝世子妃!」芸兒千恩萬謝著,站起了身。
慕容雨望向葉貴妃,美麗的小臉上,洋溢著璀璨的笑:「貴妃娘娘還沒有防獸荷包,這隻荷包上繡的花色很適合娘娘!」
「我都一把年紀了,再戴石榴花荷包,豈不是會讓人笑話!」口中說著戲謔的話,葉貴妃的目光卻是悄悄望向慕容雨左右手中的荷包,不知她會送哪只荷包給自己。
「娘娘還很年輕,將來必定多子多孫!」漫不經心的恭維話下,暗藏著驚濤駭浪。
「我這名孕婦走到哪裡都會給人添麻煩,還是站著不要動了,這隻荷包,麻煩芸兒幫我交給貴妃娘娘!」
葉貴妃看似無心,實則緊盯著慕容雨慢慢抬起的手,輕笑著,目光幽深,平靜的心,隨著慕容雨小手的升高,漸漸懸了起來,左右手都抬起來了,她究竟想送自己哪只荷包?
在葉貴妃暗帶凌厲的注視下,慕容雨左手的荷包放到托盤上,右手的荷包,戴到了自己身上。
葉貴妃不著痕迹的鬆了口氣,是自己多心了,她沒有發現端倪!
芸兒捧著托盤來到葉貴妃面前,葉貴妃笑著拿走石榴花荷包,戴到身上。
芸兒行過禮,端著托盤去給貴婦們挑選,貴婦們沒那麼多講究,隨手拿起一隻漂亮荷包戴上,繼續高談即將見到的珍奇動物。
戴好荷包后,時間也不早了,身為皇宮主人的太后,皇后領著興緻勃勃的貴婦們,去往關著珍奇動物的鐵籠前。
珍奇動物關在指定的宮殿里,外面重兵把守,動物很是兇殘,萬一跑出來,咬傷人,就晚了。
太后,皇后,葉貴妃,慕容雨等人進入宮殿時,映入眼帘的,除了諸多侍衛,還有一排排的大鐵籠子,各色珍奇動物被關在各自的鐵籠中,沒有同伴,有些動物還在自娛自樂。
「那只是虎嗎?」望著曾在畫卷上見過,此時正滿眼厲色的緊盯著她們的百獸之王,一名貴婦甚是驚嘆,真正的虎比畫上畫的威武多了。
「你看那只是什麼?」一貴婦指著通體黃色,頭上長著長長毛的動物,輕聲詢問。
「回夫人,那只是獅子!」高焰國送來這些動物時,還帶了專門的人前來到照料,否則,清頌後宮的人不懂飼養,這些動物還不得餓死。
「那只是豹?」真是優雅,高貴!
珍奇動物有近二十種,貴婦們分散開來,細細觀賞著,連連讚歎,大千世界,無奇不有,許多珍奇動物,她們以前只在畫卷或書上看過,沒想到今天居然見到了實物,比畫卷上的氣勢威猛多了。
貴婦們身上都戴了防獸荷包,不怕這些動物,不過,動物的模樣著實不善,她們也不敢靠的太近,站在幾步外觀賞,稱讚。
葉貴妃和皇后,太后一樣,早就看過這些動物了,再次觀賞,早就沒了最初的新鮮感,扶著宮女的手,漫不經心的走著,目光有意無意,望向慕容雨。
慕容雨和王香雅在一隻鐵籠前,望著籠子里雪白羽毛,長長嘴,滿目傲然的動物,連連稱讚:「這是仙鶴嗎?真美!」
「是啊,以前只在畫上見過,仙鶴與松配合,就是長壽,沒想到真實的鶴,比畫上美了百倍!」王香雅悄悄伸出手,碰了碰仙鶴的翅膀,眸底閃著驚奇的神色:「羽毛很滑,手感極好!」
葉貴妃微微皺了皺眉,這兩個人,是膽子小,還有審美與眾不同,別人看虎,看豹,看獅子,她們居然在看鶴!
身後,凌厲的視線射來,慕容雨假裝不知,拉著王香雅來到另一個籠子前:「你看,這是什麼?」
籠子里的動物,身上長著一塊塊的圖案,長長的脖子,大大的眼睛,頭上長著漂亮的角。
王香雅看了半晌:「看它的長相,和鹿很像!」歐陽皇室每年都會去獵場打獵,鹿並不稀奇,奇就奇在,這鹿的脖子,怎麼這麼長?
守在籠子旁伺養的人禮貌的笑笑:「夫人真聰明,這只是長頸鹿!」
葉貴妃的目光在慕容雨和其中一隻籠子上來回望了望,目光詭異,只有一步之遙,慕容雨只要稍稍移動移動,就必死無疑!
長頸鹿的左邊是蛇,右邊不知是什麼動物,身上一道黑,一道白,慕容雨望了望這兩隻動物,輕輕笑,拉著王香雅去往那不明動物的籠子前:「這是什麼動物?」
葉貴妃眼眸瞬間眯了起來,居然遠離了危險,慕容雨是故意為之,還是無心之舉?
「雨兒和香雅很喜歡這些動物!」葉貴妃輕輕笑著走上前來,慕容雨無聲冷笑,終於沉不住氣了么!
「這些動物我們都沒見過,自然覺得稀奇!」慕容雨溫柔淺笑:「娘娘以前見過這些動物嗎?」
葉貴妃在慕容雨和王香雅身後停下:「我和你們一樣,天天久居內宅深宮,哪裡見過這些稀奇動物!」
「咦,那隻蛇在幹什麼?」一道疑惑的女聲憑空響起,不大不小,正好能讓大殿里的人都聽到。
眾人循著聲音傳來的方向望去,鐵籠中,一隻長約四、五米,一隻拳頭粗的金黃色大蛇,緊貼在籠子上,血紅的眼睛怒瞪著慕容雨和王香雅的方向。
「哇,好大的蛇!」城外有草的地方,經常有蛇出沒,眾人對蛇並不陌生,不過,青色,花色,黃色的蛇他們見過不少,像這麼正宗的金黃色大蛇,眾人卻是從未見過。
「這是西域蟒蛇,中原很少見!」負責伺養的下人急忙解釋著,不過,這蛇好像有些不太對勁。
「碰碰碰!」金黃色蟒蛇好像受到了什麼刺激,大頭不停的撞著鐵欄,血紅的眼睛狠瞪著慕容雨的方向,彷彿想將她狠狠撕碎,吞入腹中。
事情不妙,伺養的下人急聲道:「蛇要發怒了,各位夫人快離開這裡!」
什麼?蛇發怒?眾人震驚,還來不及領會這句話的意思,那蛇居然撞彎了一條小鐵條,龐大的身軀靈巧的從鐵籠內鑽了出來,瞪著血紅的眼睛,飛速撲向慕容雨……
慕容雨和裝蛇的鐵籠相距兩天米,蛇的速度又很快,侍衛們根本來不及阻止。
望著越來越近的大蛇,慕容雨冷冷一笑,站著未動,終於使出這招了,只可惜,受害的人,未必會是自己。
在外人看來,慕容雨被嚇傻了一般,獃獃的站著,不知道應該如何反應……
「雨兒!」王香雅驚呼一聲,就欲伸手去拉慕容雨,葉貴妃的身影突然閃了過來,用力將王香雅推向一旁:「小心!」在外人看來,葉貴妃是怕她被蛇咬到,才故意將她推開。
王香雅毫無防備,被葉貴妃推的後退了四、五步方才站穩。
推開王香雅,葉貴妃轉身望向慕容雨,金黃色的大蛇瞪著血紅的眼睛,吐著長長的紅信子,近在咫尺。
「雨兒,小心!」葉貴妃驚呼一聲,抓著慕容雨的胳膊向外推去,在外人看來,葉貴妃是想將她推離危險,可葉貴妃用力的方向,卻是將慕容雨推向了蛇口。
「貴妃娘娘,小心!」慕容雨嘴角輕揚起一抹冰冷的笑,想讓她死,可沒那麼容易。
快速轉身避過大蛇的同時,慕容雨緊抓著葉貴妃,拽向大蛇,而在外人眼中,慕容雨是想將葉貴妃拉離危險區,葉貴妃可以明修棧道暗度陳倉,自己為什麼不可以。
賤人!居然想讓自己做她的擋箭牌,替她擋蛇。
察覺到慕容雨的意圖,葉貴妃冷哼一聲,和她斗,慕容雨還差點,借著拉力,葉貴妃狠狠推了慕容雨一把,賤人,去死吧!
不屑的冷哼一聲,慕容雨非常配合的鬆開了葉貴妃,順勢倒在了地上,既然葉貴妃想找死,自己就成全她!
慕容雨是手先著地,身體隨後,動作很輕,就像是平常躺在床上一樣,孩子不會受到絲毫傷害,不過,她的速度極快,在眾人看來,她就是不小心摔到了地上。
望著倒地的慕容雨,以及近在咫尺的大蛇,葉貴妃無聲冷笑,慕容雨,今天過後,你就會知道,被蛇咬死的感覺,應該不好受。
大蛇張開了血噴大口,對著慕容雨的方向沖了過去……
「雨兒!」
「世子妃!」
驚呼聲此起彼伏,想像著一名大美女,被蛇咬的慘不忍睹的凄慘模樣,眾人臉上震驚,惋惜,得意,幸災樂禍的表情,應有盡有。
蛇大張的嘴巴擦著慕容雨的衣服越過,咬向葉貴妃,葉貴妃站在慕容雨兩米外,發現不對,想要逃離時,已經來不及,大大的蛇嘴巴,帶著腥臭的氣味,對著她的腰間,狠狠咬了下去……
「啊!」凄厲的慘叫聲響起,映入眼帘的,是葉貴妃在蛇口下,滿面痛若的拚命掙扎的情形,蛇咬的不是慕容雨么,怎麼又換成葉貴妃了?
貴婦們疑惑間,侍衛們面色凝重著,大步上前,撥出身上的佩劍,對著大蛇一頓猛砍,身體疼痛,大蛇鬆了口,調轉蛇頭,血紅著眼睛,緊追砍它的侍衛。
「快快快,把它抓起來!」幾隻大網撒下,捉住了發狂的大蛇。塞進嚴密的籠子里。
回過神的宮女們,也快步上前,攙了倒在地上,面色蒼白,半身是血,全身發軟的葉貴妃。
「怎麼傷成這樣了,快扶回宮殿!」太后焦急的目光望了望葉貴妃血肉模糊的傷口:「來人,快去請太醫!」
「雨兒!」王香雅也快速跑了過來,扶起地上的慕容雨,目光擔憂:「你沒事吧?」
「沒事!」慕容雨是坐倒,又不是摔倒,哪會有事。
「你有了身孕,必須多加註意,祖姑母,多請名太醫過來,給雨兒也診診脈!」
太后微微笑笑:「宮女已經去請太醫了,葉貴妃和雨兒都不會有事的。」
宮女們抬來一副柔軟的架子,抬著葉貴妃回宮殿,走出大殿的剎那間,慕容雨清析的看到葉貴妃望向她的憤怒目光,如同利箭一般,想要將她碎屍萬段。
慕容雨輕輕笑著,回以挑釁目光,彷彿在說,怪不得我,這一切,都是你自找的。
一場歡歡喜喜的觀賞,以葉貴妃的重傷提前結束,眾人還未看完動物,卻不得不遺憾的走出大殿。
葉貴妃被蛇咬傷,不是小事,太醫在內室為她治傷,一名名宮女進進出出的來回忙碌著,太后,皇后則坐在外室,等待結果。
一名太醫仔細為慕容雨把了脈,確定母子平安,又開了劑安神的藥方,恭敬的退了下去。
向太后,皇后報了平安,慕容雨和王香雅坐在桌邊,輕聲聊著事情,側目望向垂著帘子的內室,慕容雨冷冷一笑,葉貴妃重傷,絕不會放過她,等會還有場硬仗要打,她必須做好萬全的準備。
半個時辰后,太醫從內室走出,輕輕擦了擦額頭的汗水,快步來到太后,皇後面前:「稟太后,皇後娘娘,貴妃娘娘的傷已無大礙!」大蛇有毒,幸好醫治的及時,否則,葉貴妃性命難保。
太后鬆了口氣:「沒事就好!」
「那蛇也真奇怪,明明是對著世子妃下去的,為何會咬了葉貴妃?」道出疑惑的不是別人,正是歐陽夜辰的側妃,宇文倩。
「咳咳,不怪雨兒,是我自己不小心……」帘子打開,兩名宮女扶著葉貴妃走了出來,她換了身衣服,身上的傷已經處理完畢,上了葯,不再流血了,不過,面色十分蒼白。
難怪慕容雨在蛇籠旁站了許久,蛇都沒反應,自己站了一小會兒,蛇就開始暴躁,原來是她做了手腳,將裝有引蛇葯的荷包給了自己,慕容雨害她被蛇咬成重傷,驚慌驚嚇,還吃苦受罪,她絕對不會讓慕容雨好過。
「世子妃不慎摔倒,蛇的速度太快,停不下來,才會咬到葉貴妃!」宇文倩輕輕笑著,望向慕容雨的目光冷意閃爍:「算起來,貴妃娘娘為世子妃擋了一難呢!」
慕容雨滿眼疑惑:「那條大蛇是擦著我的衣服劃過,為何沒有咬我?」言下之意,那蛇本就是奔著葉貴妃去的,與慕容雨沒有絲毫關係。
「因為你戴著防獸荷包啊!」話出口,宇文倩猛然感覺到了不對,葉貴妃不是也戴了防獸荷包么,怎麼還會被蛇咬?
太醫凝深了目光:「剛才卑職為貴妃娘娘看傷時,發現她衣服上有幾點殘留的葯末,那不是防獸葯,而是引蛇葯!」她身上佩戴的荷包,卻是不知丟到了哪裡,可能是人多混亂,荷包擠丟了。
「引蛇葯!」眾人已經察覺到事情不對勁。
「是的!」太醫目光凝重:「蛇聞到那股藥味,就會煩躁不安,攻擊人,貴妃娘娘身上有那種葯,才會被蛇咬!」
眾人震驚著望向葉貴妃受傷的地方,是掛荷包的腰間,那個荷包有問題:「我們荷包里的葯,沒問題吧!」想想葉貴妃被蛇咬的凄慘相,眾人心有餘悸。
太醫輕輕笑笑:「諸位夫人的荷包都沒事!」否則,哪還能平平安安回到這裡。
「娘娘明查!」芸兒撲通一聲跪倒在地,雙目含淚:「奴婢就是有一百個膽子,也不敢暗害娘娘!」荷包是她端去呈給眾人的,有人出了事,芸兒自然難辭其咎。
葉貴妃輕輕嘆口氣:「你是我的丫鬟,我當然相信你,可是,這件事情,要怎麼解釋?」托盤裡裝著這麼多荷包,只有葉貴妃一人的出了事,聽上去,有些不可思議。
眼角餘光望向慕容雨,葉貴妃氣的咬牙切齒,自己親眼看著慕容雨掉荷包,撿荷包,她交給自己的荷包,應該是裝著防獸葯那隻才對,為何會換成了裝著引蛇葯那隻……
芸兒悄悄望了慕容雨一眼,怯生生道:「娘娘,奴婢在給您那隻荷包前,世子妃曾拿過……」
瞬間,所有人的目光全都集中到了慕容雨身上,眸底寫滿疑惑與不解,怎麼回事?難道荷包上的引蛇葯,是慕容雨放的?
慕容雨淡淡笑著,清冷,凌厲的目光望向芸兒:「我對葯並不精通,進宮參加喜宴,也不知道今天要看獸,更何況,我是在眾目睽睽之下拿了那隻荷包,如何避過所有人的目光做手腳?是我會未卜先知?還是會特殊功能?」
荷包只經過她與芸兒的手,葉貴婦幫著芸兒摘清,豈不是將髒水潑到了她身上,想誣陷她,可沒那麼容易。
「世子妃,奴婢一心一意為貴妃娘娘,絕不會做手腳設計娘娘的!」芸兒哭的凄凄慘慘,大顆淚珠順著臉頰滑落。
慕容雨淡笑依舊:「我知道芸兒是個忠心護主的好宮女,可是,你沒害貴妃娘娘,並不代表是我在害她……」
「是啊,當時,雨兒手中拿著兩隻荷包,她只是隨手給了貴妃良娘一隻,如果她交給貴妃娘娘的不是引蛇葯荷包,而是防獸葯,那現在被蛇咬傷的可是她……」王香雅目光閃閃。
眾人瞬間明白,也許那人想害的是慕容雨,陰差陽錯,害到了葉貴妃,荷包可是芸兒端來的……
芸兒抬起頭,黑白分明的大眼睛中,閃著晶瑩的淚珠:「奴婢和世子妃無冤無仇,為何要害世子妃!」
「我與貴妃娘娘也是無冤無仇,為何要害她?」就事論事,慕容雨可是比誰都精通。
「奴婢記得,世子妃拿了荷包后,不小心與奴婢撞到了,荷包掉到了地上……」芸兒聲音雖低,卻理直氣壯,暗中指責慕容雨偷梁換柱,設計葉貴妃,嫁禍於她。
慕容雨冷笑道:「這些荷包都是事先做好,封好的,眾目睽睽之下,我沒有時間做手腳,更何況,我並不知道你今天要發荷包,不知道你的荷包是哪種顏色,大小如何,上面繡的花色怎樣,怎能事先準備好了拿出來調換……」
孕婦,都喜歡喻意與子女有關的飾品,想來葉貴妃早就算計到慕容雨會選石榴花的荷包,便在上面做了手腳。
荷包眾多,慕容雨也仔細觀察過,每種花色的荷包,都有四五個,如果只有一隻石榴花荷包,必定會引起懷疑,所以,葉貴妃又多加了兩個塞在下面,打消慕容雨疑惑的同時,也防止拿混。
只是葉貴妃怎麼都沒想到,慕容雨將計就計,將裝著引蛇葯的石榴花荷包,送給了她,讓她自食其果,被蛇咬成了重傷。
葉貴妃沉下眼瞼,強忍著胸中怒氣,暗中對芸兒使了個眼色,芸兒心神領會,正欲再次找理由,抨擊慕容雨,門外太監來報:「稟太后,皇后,貴妃娘娘,大殿里的大蛇死了……」
「死了?」太后,皇后貴婦們都有些震驚,剛才還好好的,怎麼突然間說死就死了:「怎麼死的?」
「回太后,經太醫檢驗,大蛇是吃了這個東西,被上面的毒毒死的!」太監手中所端的托盤上,靜靜躺著一隻胭脂色荷包,上面沾了許多污物,但荷包上那朵美麗的石榴花,透過層層污物,開的正鮮艷。
蛇死時,肚子有些膨脹,侍衛割開一看,居然是只荷包,敢情那蛇咬傷葉貴妃時,把荷包吃進肚子里了。
葉貴妃和芸兒相互對望一眼,面色微變,只顧著整治慕容雨,忘記蛇的事情了,它死的太早了!
「荷包里放的引蛇葯將蛇毒死了?」太後有些吃驚,引蛇葯只能讓蛇煩燥,將其引出洞府,應該毒不死它的吧。
「回太后,毒死大蛇是是荷包外抹的一種劇毒,並非是引蛇葯所為!」小太監耐心回答著:「不過,荷包里除了引蛇葯外,還放了一種叫做曼陀羅的藥物,聞了的時間長了,可讓人全身發軟,神智不清……」
查清荷包中的成份后,太醫就知道事出有因,急忙稟報了皇上,皇子就命小太監將證物端了過來,一查究竟,沒想到這裡已經開始審理此事了。
曼陀羅!太后的眼眸瞬間眯了起來,眸底隱有怒火翻騰:「來人,請羅昭儀前來!」
「是!」宮女領命前去,皇后沉下眼瞼,目光幽深。
「難怪剛才貴妃娘娘沒有躲開大蛇,原來是被曼陀羅所害……」
「是啊,全身發軟,沒有力氣,哪能躲得開大蛇……」
貴婦們望向葉貴妃的目光,多了幾分同情,弱女子一名,在大蛇口下撿回一條性命,不容易啊!
慕容雨雪眸微眯,曼陀羅怎麼又和羅昭儀扯上關係了,一隻荷包,牽連出不少人啊,後宮,真是複雜。
「稟太后,羅昭儀到!」伴隨著太監的稟報,一名柔美女子微微笑著,走進外室,青春朝氣,容顏美麗,雙眸水水靈靈,脈脈含情,雙眉間,一點紅色硃砂格外醒目:「參見太后,皇后,貴妃娘娘!」聲音溫碗動聽。
「免禮!」太后淡淡答應著,冷冷望著羅昭儀:「羅昭儀,曼陀羅花,整個皇宮,只有你房間里種著幾株,如今,它出現在這隻荷包里,險些害了葉貴妃,你有何解釋?」
「這……」羅昭儀怔愣當場,好半天才反應過來:「卑妾也不知道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她年輕貌美,又得皇帝寵愛,在後宮樹敵不少,極少有朋友,平時無事,就在自己宮裡寫寫字,繪繪畫,剛才正在繡花,太監突然來報,太後有請,她不知原因,打扮妥當前來,沒想到竟是請她來治罪。
「太醫檢查,荷包中有曼陀羅花末,你敢讓哀家去看看你的曼陀羅是不是少了花瓣?」如果事情與她無關,她的曼陀羅花肯定好好的長在曼陀羅上。
「三天前,曼陀羅花的確掉了幾片花瓣,不過,宮女說,是打掃時不小心撞掉了,卑妾便沒有在意!」曼陀羅花是她家鄉的花,也是她最喜歡的花,遠嫁京城,她無依無靠,但養了幾株曼陀羅花,以慰思鄉之情,哪曾想,這花瓣會給她帶來災難。
太后嚴厲的目光轉向芸兒:「芸兒,你的荷包是什麼時候封好的?」
「回太后,也是三天前!」芸兒低垂了頭:「奴婢封荷包時,羅昭儀曾來過……」
「五天前,你說貴妃娘娘想要幾個曼陀羅花的花樣,三天前,我是來給你送曼陀羅花樣的!」羅昭儀急聲解釋著,目光焦急:「這些你都不記得了嗎?」謀害貴妃,可是大罪,沒人受不起。
芸兒抬頭望向羅昭儀:「奴婢都記得,可是,太后調查的是荷包中的曼陀羅和毒藥,不是您送來的曼陀羅花樣……」
慕容雨冷冷一笑,好一招一箭雙鵰,先給自己戴內封引蛇葯,曼陀羅,外抹劇毒的荷包,當蛇咬死或咬傷自己時,荷包會被它無意吞入腹中,荷包外抹的劇毒會將蛇毒死,到時,蛇腹被剖開,帶毒的荷包展於人前。
曼陀羅只有羅昭儀宮殿有,說毒不是她下的,誰信?
謀害世子妃,可是大罪,人證物證俱在,羅昭儀休想脫罪,葉貴妃這步高招,除去自己的同時,也除去了她在宮中的障礙,真是聯明。
羅昭儀承認她三天前來過這裡,也就等於間接承認了在荷包中下毒的是她,後宮之人,不應該如此愚笨吧,還是說,她還有后招……
「稟太后,奴才在羅昭儀房間搜到了這個!」太監將一隻小盒子呈上,打開來看,裡面躺著一隻精緻的小瓷瓶,太后是聰明人,命人請羅昭儀前來時,也暗中讓人去搜查了她居住的宮殿。
「太后,卑妾沒有這樣的瓷瓶,它不是卑妾的。」太后的面色很難看,羅昭儀說的小心翼翼。
「這件事情,哀家自有定判,斷不會冤枉了你!」太后語氣微冷,緊緊皺了皺眉,太醫會意,急步上前接過瓷瓶,打開,倒出一些粉末,仔細檢查,片刻后,得出結論:「稟太后,這就是那隻荷包中所放的引蛇葯!」
太后平靜的面色,瞬間陰沉的可怕,抬頭望向羅昭儀,怒聲道:「羅昭儀,人證、物證俱在,你還有何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