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2 大小姐PK 慕容莉
「喂,別走那麼快,等等我,等等我!」走人的大道上,宇文振在前面快速飛奔,薛澀澀在後面緊緊追趕,累的氣喘吁吁,卻仍然不肯放棄,丫鬟荷花步伐太慢,跟不上,早就不知被她甩到了哪裡。( 無彈窗廣告)
抬頭望去,鎮國侯府近在咫尺,宇文振放慢了腳步,薛澀澀快走幾步,追上了他,急聲道:「就問你一個名字而已,幹嘛不說,說了又不會少斤肉!」
宇文振停下腳步,回望薛澀澀,不解道:「姑娘為何一定要知道在下的名字?」
「因為我喜歡你呀!」薛澀澀張口就答,絲毫沒有閨閣女孩子應有的羞澀與矜持:「不喜歡的人,我才懶得問他們名字呢!」就像那個尖嘴猴腮,心思壞透的臭男人,她才沒心情管他叫什麼。
薛澀澀毫不忌諱的大膽表白,宇文振沒有感動,只覺好笑,在街上見到他,就喜歡上他了,一見鍾情啊,可他對她,沒什麼感覺:「我不喜歡姑娘!」感情的事情,要速戰速決,不能拖泥帶水,否則,豈不是耽擱了人家。
「沒關係!」薛澀澀不以為然的擺擺手,目光清亮:「等你和我相處的時間長了,就會喜歡上我了!」
宇文振額頭隱有冷汗冒出,自己拒絕的這麼無情,一般的女孩子,肯定跑的遠遠的,躲在解落,獨自一人傷心難過,她倒好,不以為然。
「我已經成親了,還有個平妻,家中小妾十幾房,如果姑娘想嫁我,不能做妻,只能做妾……」薛澀澀的裝扮,不像京城人,但衣著與佩戴的首飾皆貴重,家中非富即貴,她是絕不可能給人做妾的,這一次,她應該知難而退了吧。
「少騙我!」薛澀澀將宇文振上下打量一遍,撇撇嘴:「就你這樣子,妻妾成群,只怕連正妻都沒娶了吧!」
她的眼睛可真厲害,這種事情也能看得出來!
再想個什麼辦法拒絕她?
宇文振眼睛暗了暗,隨即又亮了起來,刷的一聲,摺扇合上,輕挑起了薛澀澀的下巴,戲謔道:「你真聰明,我的確一妻未娶,整日流連青樓妓院,臭名遠揚了,京城的女孩子都不肯嫁我,也是她們太沒情趣,見個面都扭扭捏捏,害羞半天,挑不起我半分興趣,煙花女子,禮貌大方,溫柔似水,嘖嘖,人間尤物,惹人憐愛……」
宇文振常年出入青樓,逢場作戲的本事早就練的爐火純青,扮紈絝,調戲女子或與女主**,都是自自然然的信手拈來。
有誰願意嫁一名睡了無數煙花女子的花心風流種,這一次,薛澀澀應該被嚇跑了吧。
哪曾想,薛澀澀不但沒被嚇跑,雙眼還閃閃發光,揮手打開摺扇,報怨道:「男人不花妄為男人,婚前逛逛青樓,跑跑妓院沒什麼大不了的,等成親后,你收了那些花花心思,全心全意顧家就好……」
說著,薛澀澀親熱的伸手挽上了宇文振的胳膊:「不過,說實話,你們京城的女子,太中規中距了,看起來,有些死板,別說你不喜歡,就連我這個同為女子的人,也不喜歡她們那副楚楚可憐,扭扭捏捏的模樣,不過你放心,我和她們完全不同的……」
「青樓女子都是如何禮貌大方,溫柔似水的,你帶我去看看……」
宇文振如同被火燒一般,快速甩開了薛澀澀的手臂,像看怪物一樣望著她:「你究竟是什麼人?」自己調戲她,她不但不生氣,還主動迎上來,衣裝打扮與京城女子不同,面對事情的反應,也和京城女子完全相反。
「我的名字,薛澀澀,早就告訴過你了,至於我家在哪裡!」薛澀澀詭異的笑著望向宇文振,伸手又去挽他的胳膊:「十天內,你什麼時候有空,隨我回家一趟,就知道了!」
宇文振閃躲薛澀澀,胳膊沒挽到,小手抓住了他的袖,一個拉,一個閃,只聽:「嘶!」的一聲,衣袖撕爛了。
望望掉了大塊布料的衣袖,宇文振不悅的瞪了薛澀澀一眼,這件衣服,不能再穿了。
薛澀澀手中拿著半截衣袖,不好意思的笑笑:「那個,天色尚早,鋪子都沒關門,我幫你買件新的!」第一天見面,把人家衣服撕爛了,的確有些不好意思。
宇文振皺了皺眉:「不必了,我家裡有衣服……」他的衣服都是量身訂做的,料子,花色,針角的細密也都是特訂的,容不得半點馬虎,相比之下,成衣遜色了好幾個檔次。
「大哥,你回來了!」宇文振話未落,宇文明從鎮國侯府內走了出來,看到薛澀澀站在宇文振身旁,微微吃了一驚:「這位姑娘是?」薛澀澀氣質純樸,一看便知是良家女子,宇文明暗暗納悶,大哥什麼時候也改玩良家女子了?
大哥!薛澀澀皺了皺眉,原來壞心思男和自己的心上人是兄弟啊:「我叫薛澀澀,你未大嫂!」
「咳咳咳!」宇文明一口氣沒順上來,嗆的連連咳嗽,大……大嫂,這女人的胃口可真大,居然想做未來鎮國侯夫人。
「她開玩笑,二弟別當真!」越過宇文明,宇文振大步向府內走去:「天色已晚,薛姑娘請回吧!」她很純樸,可他已無心,不想與她再有交集。
宇文振走進府內,很快消失不見,宇文明正欲離開,薛澀澀急忙叫住了他:「你大哥叫什麼名字?」
宇文明驚訝的瞪大了眼睛:「你都不知道我大哥的名字,就準備做我大嫂?」這女人,是真不知道大哥的名字,還是在裝傻?
薛澀澀狠狠瞪了宇文明一眼:「你大哥不肯告訴我他的名字,你來說!」
「大哥叫宇文振,我叫宇文明……」這女人,挺有意思的,如果大哥不想要,自己倒是……
「小姐……小姐……」荷花氣喘吁吁的跑了過來,累的上氣不接下氣:「奴婢……終於……找到小姐了……」
薛澀澀抬頭望望鎮國侯府的牌匾:「這是姑爺的家,你跑了一遍,記清楚了吧?」
荷花點頭如小雞啄米:「記清楚了……」小姐的命令,她哪敢不記清楚。
「記清楚了,咱們就走吧!」再次望了鎮國侯府一眼,手中拿著半截衣袖,薛澀澀轉身離開,她沒興趣和宇文明這個壞心男過多交談。
荷花稍做休息,急急追來:「小姐,你準備如何俘獲姑爺芳心?」
薛澀澀眼睛一亮,目光詭異:「當然是投其所好!」她性子直率,卻不是無腦之輩,她知道,感情的事情急不得,宇文振不喜歡她,她必須想辦法讓他喜歡,不能讓他討厭,這也是薛澀澀剛才沒追進鎮國侯府的原因。
他還沒有喜歡她,如果她死皮賴臉的追進去,宣布宇文振歸她所有,他一氣之下,對她生了厭惡,再不見她,她得有一番忙和了。
可惡的宇文振,居然不喜歡自己,什麼眼光,等自己俘獲了他的心,有的是時間狠狠教訓他,以報今日被他無視之仇:「荷花,幫我辦件事情!」
夏天天長,慕容雨,歐陽少弦慕容岸,慕容莉用過晚膳,太陽還未落山。
「哥哥,天色尚早,我想回侯府看看祖母!」老夫人感染風寒,是慕容莉『被逼』說出,慕容雨現在回府,能夠看出老夫人是真的病了,還是出了事情,如果過幾天再回去,慕容岸,慕容莉有了防備,慕容雨就看不出端倪了。^//^
「你有了身孕,不宜太久顛簸,去侯府再回楚宣王府,會不會太勞累了?」三皇子納側妃,京城裡的百姓,多多少少都知道一些,婚禮辦的不是特別隆重,慕容岸沒進宮祝賀,卻知道慕容雨和歐陽少弦一定會去皇宮慶祝。
從楚宣王府到皇宮,再從皇宮來這裡,休息片刻,又從醉情樓去忠勇侯府,然後回楚宣王府,一天的時間,慕容雨帶著雙身子,坐馬車走了不少的路,肯定很累,慕容岸的關切,也在情理之中。
「孩子尚小,我的精神好的很,回侯府再回楚宣王府,不會累的!」慕容雨悄悄望向一旁的慕容莉,她正拿著個花球,玩的興高采烈,對慕容雨要去忠勇侯府之事,毫不關心。
慕容岸輕輕笑笑,目光有意無意望向歐陽少弦:「如果雨兒不累,隨時都可以去侯府探望祖母,不過,你需不需要徵求一下世子的意見?」
「我陪著雨兒,京城附近,她可以隨便走動!」歐陽少弦語氣冷漠。
慕容莉拿著花球,笑嘻嘻的走了過來:「世子哥哥對姐姐真好,哥哥,將來你也會對嫂子這麼好嗎?」
慕容岸笑著揉了揉慕容莉的頭髮:「小孩子,每天快快樂樂的成長就好,不必關心這些事情……」
慕容莉揮手打開慕容岸的手,怒瞪著他,厥嘴道:「我不小了,馬上就十一歲了!」
慕容莉生氣,慕容岸急忙柔聲輕哄著:「好好好,莉兒十一歲了,是大姑娘了……」
「哥哥和莉兒是走過來的嗎?」忠勇侯府距離醉情樓不是特別遠,走過來,用膳后,再散步回去,正好天黑,慕容岸的時間計算的這麼準確,到過醉情樓不止一次。
「是啊,莉兒調皮,不肯坐車,我們只好走著過來了!」一句話,很好的解釋了他們走來的原因,慕容雨揚唇笑笑:「一起坐馬車吧,速度快些!」
「哇,好漂亮的馬車!」夏天,慕容雨怕熱,歐陽少弦便將馬車重新布置,除去了厚厚的保暖層,換上薄薄的輕紗,上面綴著串串水晶珠,隨著馬車的走動,左右搖擺,非常漂亮。
忠勇侯府的馬車雖然也換上了輕便的夏飾,但楚宣王府屬皇室,馬車自然比忠勇侯府的高貴,漂亮許多,慕容莉看著,連連讚歎,漂亮的大眼睛里,閃著濃濃的驚嘆。
「喜歡就上去坐坐!」慕容雨微微笑著,眸底流轉著疑惑與冰冷,慕容莉,真的如此單純嗎?
馬車停穩,慕容莉迫不及待的爬了上去,站在馬車上,歡樂的笑著:「水晶珠漂亮,窗棱的花色也漂亮,輕紗的花紋更漂亮,哥哥,你也要將侯府的馬車布置的這麼漂亮才行……」完全是小孩心性。
慕容岸笑著搖搖頭,無奈道:「好好好,一切都聽莉兒的,回府哥哥就將馬車布置漂亮……」
第一次坐楚宣王府的馬車,新鮮,好奇,慕容莉嘰嘰喳喳誇了一路,到了忠勇侯府,她又第一個跳下馬車,笑嘻嘻的向府內跑去:「如果祖母知道姐姐回來了,肯定會很高興的,我去告訴祖母這個好消息……」
慕容雨冷冷一笑,別是去做什麼掩飾才好!
「雨兒臉色不太好,要不要先回煙雨閣休息片刻?」煙雨閣是慕容雨出嫁前的院落,也是她回娘家后的休息之處,老夫人一直都有派人打掃。
「不用,我先去看祖母吧!」慕容莉已經跑去松壽堂稟報老夫人她回來了,她必須儘快出現在老夫人面前,在煙雨閣休息后再去看老夫人,老夫人不悅還是輕的,她絕對會被安上不孝的罪名。
「大少爺,大小姐,世子……」走進忠勇侯府,下人對慕容岸恭恭敬敬的行禮問候,慕容雨和歐陽少弦都落在了他後面。
慕容雨悄悄打量慕容岸,這才回來幾個月,就將侯府的下人管的服服帖帖,當真是好本事。
府內景色依舊,有小部分做了修改,放眼望去,倒是別有一番風味。
「雨兒,你有身孕,慢點走,小心摔著!」慕容雨習過武,行走的速度很快,慕容岸忍不住在一旁輕聲提醒。
「沒事,我在楚宣王府,走路也是這麼快的!」身旁又有歐陽少弦陪著,她哪裡會出事,倒是走的慢了,讓慕容莉掩飾妥當,才是真的有事了。
慕容雨在侯府長大,對府中的道路非常熟悉,不必丫鬟引領,優雅快速的走向松壽堂,遠遠的,看到慕容莉火紅色的小身影跑進松壽堂,慕容雨冷冷一笑,加快了腳步,想遮掩,沒那麼容易!
「祖母,姐姐來了……」慕容雨踏進松壽堂時,慕容莉稚聲稚氣的提醒從屋內傳來,慕容雨慢下了腳步,難道慕容莉不是來遮掩,只是來報信的?
帘子打開,慕容雨走進松壽堂內室,映入眼帘的,是老夫人疲憊的眼神,憔悴的面容:「祖母怎麼突然間感染了風寒?」
老夫人在丫鬟的輕扶下坐起身,圍著被子,披了件厚外衣,輕輕嘆口氣:「人老了,身體差,前幾天,晚上蓋了件厚被子,半夜裡熱了,迷迷糊糊的,我就將被子掀了,哪曾想,第二天早晨就頭暈的起不了床……」
「大夫怎麼說的?」房間中充斥著濃濃的藥味,慕容雨細細聞了聞,的確是治風寒葯的味道。
「小風寒,喝點葯,休息幾天就會好!」話未落,老夫人重重的咳嗽了起來。
「快快快,端冰(和諧)糖雪梨汁來!」銀葉急聲命令著,冰(和諧)糖雪梨汁,專治咳嗽。
「祖母吃了幾天葯,怎麼都不見起色?」風寒只是小病,再嚴重,也不至於吃了四、五天的葯都不起作用,還越來越重。
「人老了嘛,身體差,病好的自然也慢!」老夫人眼神疲憊,昏昏欲睡,強撐著沒有閉眼睡著:「你爹也在忙,這段時間多虧岸兒在,分擔了不少事情,否則,侯府肯定亂套了!」
慕容莉坐在一旁,睜著兩隻漂亮的大眼睛,滿眼期待的望向慕容雨:「姐姐,是不是府醫開的葯不好啊,要不要再給祖母請個大夫?」
老夫人輕咳幾聲,笑道:「祖母知道莉兒孝順,風寒這病急不得,所用的方子也差不多,過幾天就會沒事的!」
「可是祖母這個樣子,莉兒真的好擔心……」慕容莉說的可憐兮兮。
慕容雨眸光閃了閃:「祖母,我學過一些治風寒的方法,雖然不能快速治癒,卻能緩解病情,您要不要試試看?」
「好啊好啊!」慕容莉率先點頭答應:「是什麼方法,姐姐教教我,祖母再生病時,我也可以幫忙了!」
「去找府醫借副銀針來!」吩咐完,慕容雨對慕容莉微笑道:「用銀針緩解風寒,需要一定的力道,莉兒還太小,力氣不夠,等你大些,姐姐再教你……」
「好吧!」慕容莉滿眼失落,垂頭喪氣的坐到了一邊。
銀葉拿來銀針,慕容雨捻起一根又細又長的,在火上烤了烤:「祖母,你把眼睛閉上!」
老夫人依言閉了眼睛,慕容雨纖細的手指捏著銀針,慢慢靠近老夫人的兩眉間,銀針要扎在那裡,疏通堵塞的脈絡。
針尖輕觸肌膚,慢慢旋轉著,拔出后,一滴暗色的血液被帶了出來。
「姐姐,這是怎麼回事?」慕容莉站在一邊,問的小心翼翼。
「祖母感染風寒,脈絡不通,我用銀針慢慢幫她打通,剛才帶出來的,就是堵塞脈絡的血液!」回答著慕容莉的問題,慕容雨手中的銀針再次對著老夫人的肌膚扎了進去。
慕容莉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漂亮的大眼睛,一眨不眨的望著慕容雨手中銀針。
隨著銀針的不斷下落,拔出,老夫人的面色好看了不少,疲憊的神色,也緩解很多,慕容莉滿眼崇拜,蹦著跳著,鼓起掌來:「姐姐好厲害!」
不知怎麼的,腳下一滑,直直撞到慕容雨身上,手中銀針不受控制,瞬間改變方向,對著老夫人的眼睛扎了下去……
「老夫人……」房間中響起道道尖銳的驚呼聲,卻來不及阻止,眼睜睜看著慘劇發生……
銀針在到達老夫人眼皮時,瞬間改變了方向,刺現一旁……
慕容雨沉著眼瞼,嘴角輕揚起一抹淡淡的冷笑,果然不出所料,慕容莉絕對有問題!
孫女將祖母刺成了瞎子,傳揚出去,自己哪還有臉做人,更別提做楚宣王妃了,皇室妨礙於面子,定會讓少弦休了自己,再凈身出戶,老夫人恨極了自己,不會允許自己回忠勇侯府,到時,自己孤身一人,身無分文,還懷著身子在大街上流浪,日子絕對苦不堪言!
慕容莉,好毒的心思!
不過,聰明如慕容莉,絕對想不到,自己這招銀針治病,為老夫人緩解病情倒在其次,主要就是為試探她。
慕容莉太聰明了,慕容雨試探多次,都沒找出任何破綻,可她總覺得慕容莉不對勁,方才出此下策,反其道而行,以自己為餌,引慕容莉來設計她,下針時,她時時注意著,豈會被慕容莉算計了去!
在老夫人心中的孝順孫女形象毀了,看慕容莉如何挽回……
「嗚嗚嗚……姐姐,祖母,對不起!」慕容莉哭的傷心欲絕,美麗的眼眸中,流出大顆淚水:「我也不知怎麼回事,腳下突然一滑,身體就不受控制了……」
老夫人狠狠瞪了她一眼,怒氣衝天,還有臉在這裡哭,若非剛才雨兒手快,現在的自己就成瞎子了!
「祖母,您別生氣,我相信莉兒是無心之舉!」慕容雨輕聲為慕容莉求情
老夫人是長輩,又沒出什麼事,就算慕容雨不求情,老夫人也不會多加怪罪於她,求了情,倒是可以減低慕容莉的戒心。
老夫人狠瞪了慕容莉幾眼,強忍怒氣:「祖母知道你是無心的,玩了一天,肯定累了,回房休息吧!」讓她繼續呆在這裡,再來個一不小心,闖出禍來,就是老夫人的不是了。
「祖母真的不怪我嗎?」慕容莉瞪著漂亮的大眼睛,眼巴巴的望著老夫人,長長的睫毛上,凝著幾滴小淚珠。
「你是祖母的好孫女,祖母怎會怪你,回房休息吧!」老夫人低沉著眼瞼,有些不耐煩。
「姐姐一定要幫祖母把風寒治好,我先回去了!」慕容莉輕聲啜泣著,一步三回頭的離開了松壽堂。
老夫人輕輕嘆了口氣:「莉兒這孩子,什麼都好,就是有時候,做事毛毛躁躁的,愛闖禍……」
「莉兒在府里闖過許多禍嗎?我看著她很安靜啊!」老夫人的風寒治的差不多了,慕容雨慢慢將銀針收了起來,旁敲側擊,慕容莉的事情。
老夫人又是一陣嘆息:「莉兒在外人面前的確很安靜,不過,最近這段時間,她在自己人面前,可是皮的很,經常蹦蹦跳跳的,老是闖禍!」若非老夫人天天為慕容莉的事情操心,身體也不會累的這麼差。
慕容雨揚揚眉毛:「現在有哥哥管著莉兒,祖母不必太過操心了,身體要緊!」
說到慕容岸,老夫人眸底是掩飾不住的喜悅與讚賞:「幸好有岸兒,否則,侯府肯定會亂了套!」
慕容雨不屑的撇撇嘴,先別叫的這麼親熱,是不是你的親孫子,還不一定呢:「祖母,您的風寒,我已去掉二、三分,時候不早了,我先回府了!」
慕容雨來侯府的目的,是為看望老夫人,試探慕容莉,如今,兩件事情都已完成,她沒必要再留在這裡。
「用過晚膳再走吧!」老夫人病的重,雖然以銀針疏通的脈絡,神情還是有些疲憊,根本無法招待客人,慕容雨雖是她的孫女,也是楚宣王府的世子妃,明知她不會留下,客套話總是要說的。
「我已經用過晚膳了!」慕容雨微微笑著,扶老夫人躺下,輕輕為她拉好被子:「祖母注意休息,我先回去了!」
歐陽少弦和慕容岸正在客廳有一句,沒一句的聊著天,見慕容雨走進來,慕容岸站起了身,望望慕容雨空蕩蕩的身後,不解道:「莉兒在陪祖母?」
「不是,莉兒累了,祖母命人送她回房休息了!」慕容雨微笑著,暗中觀察慕容岸的反應。
慕容岸輕嘆口氣,瞭然道:「她是又闖禍了吧!」
慕容雨沒有反駁,戲謔道:「莉兒以前很沉默的,自從哥哥來了以後,她的性子越來越開朗,看來,與哥哥很是投緣啊!」
「呵呵,我們是兄妹嘛!」慕容岸眸底的神色,有些不太自然。
「哥哥,咱們兩人才是一母同胞的親兄妹,莉兒與你,可是同父不同母,你和她的關係,好像比和我還親,對她的影響,也比對我大啊……」慕容雨戲謔的眸底,隱有清冷目光閃現,讓人猜不透她究竟是在開玩笑,還是較了真。
「雨兒已經出嫁了,一個月里,咱們難得見幾次,我與莉兒同住侯府,每天低頭不見抬頭見,熟悉起來,關係就近些,不過,咱們兩人的血親關係,卻是莉兒比不上的……」慕容岸望著慕容雨,滿面正色,似解釋,又似發誓。
「我開個玩笑而已,哥哥何必如此認真!」慕容雨輕笑出聲,戲謔道:「難道哥哥不記得,咱們小時候,經常開玩笑?」慕容岸再三強調自己和他是血親,唯恐自己懷疑他的血緣,分明就是此地無銀三百兩。
如果他回答記得,就是想肯定他們的關係,如果他答不記得,就是……
慕容岸恢復正常,笑笑,正欲開口,響亮的稚***聲搶先響起:「事情過去多年了,哥哥可能不記得了吧!」
話落,慕容莉火紅色的身影出現在客廳門口,美麗的小臉上,帶著淺淺的笑,漂亮的大眼睛輕輕眨眨,俏皮可愛。
「莉兒不是回房間休息了么,怎麼又來了這裡?」慕容岸快步迎了上去,英俊的臉上,帶著寵溺的笑。
「我悄悄跑出來的,想和姐姐多呆會兒,千萬不要讓祖母知道!」慕容莉神神秘秘。
慕容岸輕輕颳了刮慕容藍的鼻子,笑著柔聲道:「放心,哥哥會替你保守秘密的!」
慕容雨揚唇冷笑,真是完美的答案,一句不記得,將所有事情撇的一乾二淨,無論他是不是慕容岸,都不會露出絲毫破綻。
「時候不早了,我們要回府了!」想做的事情都已經做完,又有慕容莉這個小人精在此,慕容雨也試探不出其他事情,自然沒心情再留下看慕容莉和慕容岸兄妹情深。
「路上小心!」太陽早已落山,夜幕悄悄降臨,慕容岸也不好再挽留慕容雨和歐陽少弦。
「姐姐,有空了,我可不可以去楚宣王府看你?」慕容莉站在大門外,抬頭仰望馬車,滿眼期待。
「好啊,等過幾天有空了,我命人來接你進府!」慕容雨有了身孕,為防別人打擾她養胎,歐陽少弦一直嚴禁客人的,不過,慕容莉這麼期待,慕容雨多少要說些客套話,應付應付她。
帘子放下,馬車勻速駛向楚宣王府,轉過彎,忠勇侯府消失不見,站在門口目送他們的慕容岸和慕容莉自然也不見了。
「老夫人只是單純的感染風寒嗎?」歐陽少弦沉著眼瞼,驀然開口。
「表面上看,是這樣的!」慕容雨拿出一隻小瓶子,只面放著幾滴紅色液體,正是她為老夫人扎銀針時,銀針帶出來那幾滴:「我悄悄取了老夫人的血,顏色,倒是很正常,應該沒有中毒,至於有沒有其他問題,我看不出來。」交太醫檢查檢查,若是沒問題,老夫人就是真的感染了風寒,若是有問題,事情不簡單……
回到楚宣王府,夜幕完全降臨,將瓶子交給太醫檢查,慕容雨回了軒墨居,走進屏風后沐浴。
兩盞茶后,慕容雨帶著一身熱氣走出時,歐陽少弦正坐在美人塌上看信件,面容凝重。
「可是又出事了?」慕容雨拿著大棉帕坐到歐陽少弦身邊,歐陽少弦如往常一樣,放下信件,接過棉帕為她擦拭頭髮。
「也不是什麼大事,暗衛剛才來報,宇文明得了花柳梅毒!」這件事情早在預料之中,如今得到證實,歐陽少弦不覺意外:「不過,他的病,擴散的很快,已經到了晚期,沒多少時間可活了!」
慕容雨揚揚眉毛,宇文明不能再有其他子嗣,慕容琳腹中的胎兒,是他唯一的骨血,他死後,宇文家的人,還不得當寶貝供著,這可不是慕容雨想要的結果。
輕輕吐出一個人名,慕容雨拿起了桌上的信件:「少弦,幫我查查這個人在什麼地方。」
「你找他幹什麼?」歐陽少弦疑惑不解,這人普通的很,沒什麼特長,大街上隨便揪出一個人,都和他相差無已。
「這個嘛,山人自有妙計,等找到了,我再告訴你!」如果他如往常一樣普通,沒有任何特長,慕容雨會另外尋人的。
「慕容岸侵吞侯府產業,這可是真的?」望著信件上所寫的內容,慕容雨心中震驚,慕容岸胃口真不小。
歐陽少弦望了信件一眼:「暗衛再三核實過,件件屬實,老夫人,侯爺對他十分信任,鋪子的事情都交給他管,極少過問,又不到過年匯總的時候,自然沒有發現端倪……」
「慕容岸究竟想幹什麼?」慕容雨緊緊皺起了眉頭:「在賬上做手腳,私吞銀子,也太小兒科了,如果他想要侯府產業,大可以偷拿鋪子的房契,到縣衙公正,將鋪子的主人由老夫人,換成了他的名字……」
「慕容岸回府不久,老夫人雖然放心的將鋪子交給他管,但用不到房契,這麼重要的東西,老夫人肯定藏的很嚴密,慕容岸想偷,不是容易的事情!」歐陽少弦目光凝重:「據暗衛調查,侯府有兩家鋪子流失了許多老主顧……」
「怎麼回事?」侯府的鋪子,開了幾十年了,很有信用,老主顧都讚不絕口,為何突然間說走就走?
「據暗衛調查,老主顧在鋪子里買正品,可拿回家一試,居然是次貨,可鋪子硬說他們賣的都是正品,次貨與他們無關!」一言不合,老主顧自然翻臉,再也不去鋪子買東西,以次品抵正品,是手段惡劣,沒有信譽,一傳十,十傳百,鋪子名聲臭了,生意哪裡還能紅火的起來。
「慕容岸不是很厲害么,這種事情,他就不管管?」老夫人稱讚他能力出眾,他就是這麼處理事情的,不管不問?聽之任之,任由老主顧流失?
他就不怕這些事情傳到老夫人耳中,他會在侯府失去信用?
「老夫人感染風寒,整日病懨懨的,侯爺又忙於朝堂之事,哪有空理會鋪子!」忠勇侯府慕容岸最大,他想怎麼做,下人誰敢有意見?就算他將侯府敗光了,老夫人,慕容修不知道,下人們也不敢多說什麼!
頭髮七八成幹了,歐陽少弦拿了熏籠,熏陶髮絲,陣陣怡人的香氣飄散,慕容雨眨眨眼睛:「最近我沒事可做,就暗中管管這件事情吧!」
鋪子每日盈利的銀子都貪,慕容岸哪裡有貴族少爺的風範,分明就是大街上,見錢眼開的小痞子,不是侯府大少爺,想貪墨侯府的銀子,做夢!
「最近的京城不太平,出門小心些!」歐陽少弦有事情要忙,不可能天天陪在慕容雨身邊,侍衛,暗衛,他會安排妥當。
「放心,我會小心的!」慕容雨拿過一旁的小竹籮,裡面放著針線和做了一半的小衣服,拿起針線,正欲繡花,歐陽少弦熏完了頭髮,放好熏籠的同時,也拿走了慕容雨手中的針線,衣服:「你有了身孕,晚上一定要早些休息!」
放好小竹籮,歐陽少弦抱著慕容雨躺到了床上,寶寶未過危險期,兩人不能行房,絲絲梅花香夾雜著熱水餘溫飄入鼻中,歐陽少弦有些心猿意馬,運功強壓**的同時,與慕容雨說些不著邊際的話,轉移注意力。
「雨兒,謝輕翔年齡已經不小了,就算你推掉了杜幽若,謝丞相,丞相夫人還會另外給他訂親的,到時,訂的女子,他也未必喜歡!」
歐陽少弦一句無心之言,慕容雨卻是靈光頓現,想讓翔表哥開心,就要給他找個他喜歡的女子為伴。
前世,他與那位姑娘夫妻恩愛,肯定是喜歡她的,今世,也讓他娶那位姑娘吧,算算日子,那位小姐應該早就出現了才對,為何遲遲沒有露面呢?
難道自己重生,改變了多人的命運,也推遲了那位小姐來京城的時間?
「雨兒,你準備怎麼對付慕容岸?」歐陽少弦沉悶、暗啞的聲音自頭頂傳來,彷彿在儘力壓制著什麼。
「這個慕容岸,十有**是假的,不過,他有信物,身上有硃砂痣,許多事情又對答如流,讓人找不到絲毫破綻,應該是早有預謀……」並且,幕後主謀,應該是非常熟悉侯府的人……
「我不但要拆穿他,更要讓他身敗名裂,再揪出他的幕後主使,讓他們……」慕容雨突然頓了話:「少弦,他敢肆無忌憚,毫無顧及的假冒哥哥,會不會因為哥哥就在他們手中……」又或者,被他們控制,不會跑出來拆穿他……
「有這個可能!」歐陽少弦抱著慕容雨胳膊不知不覺間緊了緊:「夜深了,睡吧,別想這些煩人的事情了!」事情比較複雜,一時半會兒,也理不出頭緒。
「少弦,我準備明天就去調查鋪子!」這件事情,趕早不趕晚,慕容岸回來幾個月,就將鋪子攪成了這副模樣,再繼續下去,侯府的鋪子就要關門大吉了……
慕容雨向來對忠勇侯府沒報過希望,不過,她絕不允許別人以慕容岸的名義毀掉忠勇侯府!
敢來做惡,就必須付出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