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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6章 更棘手的事兒

  「真的是!是那些畫,我曾與你說過的!」嚴緋瑤忍不住低聲說道。


  但她又歪了歪頭,棺木是剛剛挖出來的,那這畫是什麼時候放進去的?

  這畫像是真的還是幻象?


  嚴緋瑤悄悄上前一步,挨近蕭煜宗。


  趁他不注意,她伸手掐了他一把!

  「嗯……」蕭煜宗悶哼一聲。縱然他武功高強,但仍舊是血肉之軀,嚴緋瑤有時候力氣大的驚人,這麼猛掐一把,蕭煜宗只覺的自己熱淚都要下來了……


  他茫然無辜的看了她一眼,「皇后……」


  嚴緋瑤舒了口氣,「知道疼,那說明不是幻覺。」


  蕭煜宗無語凝噎。


  他回過頭,怔怔看著棺木裡頭。


  預想中的恐怖景象並沒有出現眼前,除了那一股黑煙之外,棺木里的情形簡直溫情的可愛。


  沒有已經腐化到變形的骷髏,沒有腐朽的氣味兒。


  棺木里只有十幾張畫卷,以及鋪在棺木底下退化的看不出顏色的絲綢錦緞。


  周圍的宮婢、工人也都漸漸冷靜下來,見帝后二人都不害怕,也沒忽然癲狂、發瘋。


  他們漸漸從躲避的四周走出來,舉著火把上前。


  「把這東西收拾起來,棺木重新安葬。」蕭煜宗吩咐道。


  嚴緋瑤沒有借旁人之手,她親自小心翼翼的將畫卷一卷卷拿出來,放在匣子里,叫宮婢們拿著。


  「她說這是證據?什麼證據?」嚴緋瑤疑惑道。


  「我看到這畫像時,有一種說不出的親切感……」


  「你覺得那是你自己?」


  蕭煜宗無語的看了她一眼,忍不住伸手敲了敲她的頭,「怎麼可能?那畫還有老年時期的。」


  嚴緋瑤眨了眨眼,「所以,那畫上的人究竟是誰?」


  「是巫祝,艷姬之前那位巫祝。」蕭煜宗語氣篤定的說道。


  嚴緋瑤眨著眼,掰著指頭算,「那就是艷姬的父親,也是驪姬的父親,也就是說……你姥爺?」


  「外祖父。」蕭煜宗糾正她道。


  嚴緋瑤點點頭,還不是姥爺么!

  「也是你的。」蕭煜宗看著她,露出了今晚最輕鬆,最溫情的笑,「你我也算是親上加親了,當初被你救的時候,怎麼也沒想到,你我之間的緣分,是從上一輩兒,上上一輩兒,就註定了的。」


  他說的語氣輕快溫情。


  嚴緋瑤心裡卻糾結掙扎至極。


  「在大夏朝的典籍傳統里,表兄妹是可以成親的嗎?」她遲緩問道。


  蕭煜宗錯愕看她,盯著她的眼神越來越深沉,「你這話什麼意思?」


  嚴緋瑤咬了咬下唇,他們是近親呀,近親的DNA是相似的,短板也是相似的,那麼結合起來,後代很容易出現缺陷……


  她不知道這樣的話,該怎麼跟蕭煜宗解釋清楚。


  但蕭煜宗顯然想的比她更深一層。


  「倘若有,你打算如何?還要因為這典籍傳統的約束,而離開我嗎?」蕭煜宗上前一步,鉗住她的手腕,在他虎口之間。


  嚴緋瑤怔了怔,一時沒說話。


  蕭煜宗的眼中,卻立時竄起了一簇小小的火苗,「典籍算什麼?傳統算什麼?嚴緋瑤,你給朕記住了!你在哪裡,朕必追你到哪裡!你休想離開我!」


  嚴緋瑤被他嚴肅的語氣弄得一愣,「我沒有……」


  她撓了撓頭,不知該怎麼解釋,剛剛知道他們竟然是表兄妹的那一瞬間……或許真有什麼念頭劃過她的腦海,但她並沒有說出口不是?


  「連想都別想。」蕭煜宗認真的威脅道。


  嚴緋瑤咧嘴沖他笑,「知道了……」


  開了棺之後,艷姬倒是消停了。


  或許是她的目的達到了,她也就不出來嚇人了。


  工人們蓋上棺木的時候,忽然遠遠的有雞叫聲響起。


  嚴緋瑤舉目東看,天色還是黑沉沉的,只有啟明星的光,仍舊熠熠生輝。


  折騰了這麼許久,也弄出了不小的陣仗,但把蕭煜宗的生母,從妃陵里遷出來的事兒,卻不了了之。


  「棺木里根本沒有她的屍首,連殯葬時的衣服都沒有。棺材里卻是有已經褪色的布料的,你說她的屍身到哪裡去了?」嚴緋瑤回去的一路都在嘀咕,一時是問蕭煜宗,一時又問蘇晴。


  蕭煜宗答不上來,他一直撫摸著那一幅幅的畫卷。


  蘇晴則是歪著腦袋,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不知在想些什麼。


  「這既是原來老巫祝的畫像,你竟認不出來嗎?」嚴緋瑤又問蘇晴,「上次在臨江鎮的時候,你就該認出來了呀?」


  蘇晴卻是搖頭,「婢子去服侍艷姬時,老巫祝就已經閉關不見任何人了,婢子從沒見過他。」


  「巫祝竟是男女皆可的嗎?」嚴緋瑤好奇道。


  蘇晴這次倒是沒猶豫,「男女皆可,鮮族的歷史上所記載的男女皆有,而且不一定是世襲的,有時是在這個家族,有時卻又會在另一個家族,都看天意。」


  嚴緋瑤聽得似懂非懂,臨近京都的時候,她有些困了,便枕在蕭煜宗的肩頭上睡著了。


  蕭煜宗怕她睡的不舒服,把自己寬大的御座都讓給她,叫她舒舒服服的躺著,他則坐在邊角,叫她的頭枕在他腿上。


  縱然馬車晃蕩不已,嚴緋瑤卻睡的很踏實。


  經歷了墳塋里那麼恐怖的事兒,她卻連一個噩夢都沒做。


  蕭煜宗如何將她抱回宮中,如何放在龍榻上,她全無印象。


  她睡醒之時,也是被一句話給驚醒的:「紀四小姐昨夜裡上吊自縊了。」


  嚴緋瑤忽的從龍榻上坐起來,舉目四顧,寢殿里安安靜靜。


  蕭煜宗已經去了前朝,青黛、蘇姨娘都守在外頭,按說寢殿甚大,且空曠,外頭宮婢的說話聲,應該傳不進來。


  但偏偏剛剛那句,她聽得一清二楚。


  「來人。」嚴緋瑤揚聲喚道。


  進來的正是蘇晴,「娘娘醒了?可要擺膳嗎?」


  「紀玉嬋昨夜裡死了?」嚴緋瑤張嘴便問。


  蘇晴不由抬頭看她,「娘娘,大清早剛起來,就不能……」就不能說點兒吉祥的嗎?

  嚴緋瑤渾不在意的搖搖頭,掀被下了床,「是不是上吊了?不是一直有人看著她嗎?連紀老侯爺都在她近旁住著,怎麼還叫她得了機會?」


  「一個人若真想死,攔是攔不住的。她得機會敲暈了與她同吃同住的兩個孔武有力的嬤嬤,外頭的侍衛都是男人,總不能吃喝拉撒都盯著她。」蘇晴攤了攤手,「昨夜裡在妃陵,娘娘已經猜到她死了,這事兒就過去吧?如今倒有件更棘手的事兒呢……」


  嚴緋瑤吁了口氣,「又怎麼了?」


  「不知是哪些人嘴巴不嚴謹,把妃陵的事情捅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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