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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7章 不服站起來比比?

  嚴緋瑤眉頭猛地一跳,她仔仔細細的回憶了一邊妃陵裡頭的事情經過。


  蕭煜宗遷墳的事兒,原本也就沒打算藏著掖著,所以事情本就不是秘密辦的,傳揚出去有什麼奇怪?

  「妃陵的事情怎麼了?」


  「有人拿那些畫像做筏子,說聖上不是太宗皇帝的親生兒子!」蘇姨娘小聲說著,小心翼翼的看著嚴緋瑤。


  嚴緋瑤忽然就想起了當初的夏侯安。


  當初夏侯安誤闖入臨江鎮的老宅里,他也見到了這些畫像。他為人歹毒,他在意的從來都不是真相,而是怎麼做對他有利,只要對他有利的,就是「真相」。


  所以,他當時威脅說,要把那些畫像公之於眾,然後宣揚說蕭煜宗不是皇嗣……


  沒想到,夏侯安已經死了,他這話卻一語中的,成了真。


  「這話是什麼時候傳出去的?」嚴緋瑤皺眉穿衣,她不過睡了一覺而已。昨夜裡從妃陵回來的那些人,都不用睡覺,不累的嗎?


  竟然還有時間去嚼舌根?說閑話?


  「也就這半日的時間。」蘇晴一面為她更衣,一面擔憂道,「如今新朝剛剛建立,臣子當中,還有許多蕭珩的舊部,即便聖上要在朝中換血,也不是一日兩日能辦成的事兒。但流言蜚語從來都是傳揚最快的!更何況是這麼一個雷暴似得消息。」


  嚴緋瑤按了按太陽穴,只覺裡頭的腦仁兒一跳一跳的。


  「原以為蕭珩敗了,登基大典舉行了,一切都能回歸正軌……」


  嚴緋瑤吁了口氣,「如今才知道,這才哪兒到哪兒啊,一切不過剛剛開始。原來最嚴峻的挑戰,都在你以為自己已經成功的時候,才到來的。」


  「聖上在前朝,必定頂著莫大的壓力。」蘇晴面色擔憂。


  嚴緋瑤眯了眯眼,「你不覺得奇怪嗎?」


  蘇晴歪了歪頭,「哪裡奇怪?」


  「那些畫像既然是在棺槨里,為什麼我們在臨江鎮的時候就會看到?還有,那是驪姬的棺槨,可棺槨里為什麼沒有她的屍首?連腐朽的屍臭味都沒有?」


  蘇晴點點頭,「婢子也覺得奇怪……」


  「還有,昨夜裡那些工人,宮婢都被嚇壞了,我看司天監的人也沒見過這種情形,一個個嚇得臉色蒼白。如今才過去多久?他們竟然能傳出這樣的流言來?不怕死了嗎?不怕昨夜的事情了嗎?」嚴緋瑤搖搖頭,覺得不可思議。


  「娘娘的意思是……這是艷姬搞的鬼?」蘇晴小聲問著,四下看去。


  紀玉嬋自縊了。


  艷姬又得了自由,她彷彿能無處不在似的,叫人防不勝防。


  「我明白了,蕭珩怕是沒死呢。」嚴緋瑤眯眼說道。


  蘇晴不由打了個激靈,「娘娘說什麼?」


  「倘若畫卷、傳言,都是艷姬搞的鬼……也必然是她搞得,否則誰能把畫卷從臨江鎮,挪到二十多年前的墳塋當中?這畫卷她早不拿出來,晚不拿出來,偏偏等在蕭煜宗登基以後拿出來,還故意宣揚,說蕭煜宗不是太宗皇帝的兒子……她在給誰鋪路呢?」


  嚴緋瑤眯著眼睛,望著窗外。


  深秋了,葉子開始變黃飄落。


  蘇晴皺眉,遲疑道,「倘若聖上不是太宗皇帝的兒子,那繼承皇位便是名不正言不順,能夠繼承的還是蕭珩……但百姓都以為蕭珩死了呀!」


  「百姓都以為蕭珩死了,但咱們都知道,那安葬的乃是蕭珩的舊物。且下令安葬的人是蕭煜宗。」嚴緋瑤話音頓了頓,「如果這時候,蕭珩自己跳出來,說他根本沒死,豈不是在蕭煜宗登基的這事兒上,添了濃墨重彩的一筆?」


  蘇晴有些慌神兒,給嚴緋瑤插簪子的時候,險些扎到了嚴緋瑤的頭皮。


  嚴緋瑤抬手握住她的手,這才幫她穩穩的把簪子插在她的髮髻中。


  「艷姬究竟想做什麼呀?」蘇晴攥著拳頭。


  嚴緋瑤緩緩開口,「她的目的說的很明確,就是要復辟鮮族,既然我們不肯幫她,她自然要找一個肯幫她,與她同心協力的人。」


  「蕭珩?」蘇晴問道,「蕭珩能幫她什麼?」


  「倘若她幫蕭珩奪回了皇位呢?這裡不是紫氣最盛的地方,皇位不是天下最有權勢的位置嗎?」嚴緋瑤儘可能冷靜的分析道。


  這邊,她們還在為蕭煜宗的處境擔憂,極力的分析,想要幫他避免這些麻煩。


  哪知道蕭煜宗也聽聞了這些傳言,他的做法卻是雷厲風行,更是避也不避的一頭撞上去——他竟公開把畫像掛出來了!


  「聖上設立了紫英堂!」青黛氣喘吁吁的從前朝回來,功夫不俗的她跑的口乾舌燥。


  蘇晴趕緊給她到了杯水,叫她潤潤嗓子,「慢慢說,紫英堂怎麼了?」


  「紫英堂允許百官進去參觀拜祭,裡頭掛著從太祖皇帝,太宗皇帝,先皇,以及蕭珩的畫像。」青黛吁了口氣,「但掛的最多的,還是從墳塋里挖出來的那些畫像,畫像底下解釋不多,只說是聖上生母的父親,是鮮族的巫祝大人。別的就沒了。」


  嚴緋瑤詫異的與蘇晴對視一眼。


  別的介紹,他們也不知道呀!


  「聖上這舉動……未免太、太大膽了吧?」蘇晴忍不住心驚膽戰。


  這事兒捂還來不及,聖上竟然自己公布出來,還堂而皇之的掛出來叫人拜祭?

  他這是……有恃無恐啊?


  嚴緋瑤也不由拍了拍胸口,「我以為自己經歷了大風大浪,連鬼都不怕了,沒想到,他到底是比我站得高看得遠。他是什麼都不怕了……」


  身在帝位,他卻不懼流言蜚語,不懼大臣們是否質疑他的身世。


  傳言不是說他是別人的兒子嗎?

  好他就把那與他極其相似的男人的畫像都掛出來,愛怎麼說就怎麼說。


  「水能載舟亦能覆舟」,好,他就坐在這高位上,等人別人來傾覆他。


  嚴緋瑤一時搖頭,一時有點頭,「以前說,天塌下來有個兒高的頂著,我還不信。如今才知道,他果真是比我個兒高啊!」


  正巧這話叫從前朝回來的蕭煜宗給聽了個正著。


  「朕比你個兒高,這還用質疑嗎?」蕭煜宗輕笑,「不服站起來比比?」


  「服,臣妾心服口服!」嚴緋瑤起身行禮。


  蕭煜宗闊步上前,伸手扶住她,「別來這虛禮,若真心服,就不要為前朝的事情操心。如今有件大事兒要你操心。」


  嚴緋瑤聞言一愣,「什麼大事?比你的身世還大?」


  蕭煜宗嚴肅點頭,「大得多。」


  嚴緋瑤端正了身子,正襟危坐,「什麼事?」


  蕭煜宗卻揮揮手,把殿里的人都趕了出去,他卻坐在她身邊,伸手把她摟進懷裡,低頭在她臉頰上親吻,「帝王後嗣,你說是不是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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