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八章 氣數已盡？
前線急變？
聽聞此言後，袁紹霍然起身。
這劇烈的動作，又是牽引的他發出一陣急促的咳嗽聲。
“主公注意身體啊。”
許攸連忙上前扶住，侍立在旁的隨軍醫工也連忙上前替袁紹檢查。
“我無事，走開！”
袁紹暴躁不已，一把推開了隨軍醫工，雙眼死盯著那翻身下馬的騎兵，急聲問道：“前線何事？速速道來！”
“主公……”
那騎兵單膝跪地，拱手道：“前線馮禮將軍，率軍斷後，已被長安軍將領，陣前斬殺，割去首級，我軍大敗，死傷無數，投降者亦不計其數，兩路大軍，全軍覆沒了……”
馮禮身死，首級被割！
兩路大軍，全軍覆沒！
前來報信的後軍騎兵此言一出，袁紹原本煞白的臉色，頓時又白上了一層，直如被霜雪覆蓋一般，不見半點血色。
“莫非……我袁氏基業，當真氣數已盡乎？”
袁紹雙手向天，振臂痛呼，不由潸然淚下。
一旁許攸不忍見此情景，轉過身去，閉目不言。
然而耳邊傳來的驚呼聲驚動了他，他再度轉過身來，卻見袁紹正躺在隨軍醫工的懷中，腦袋歪向了一側，雙目圓睜，但眼神中卻無半點光彩。
“主公……”
許攸連忙上前，眼神卻是落在了那隨軍醫工的身上。
“主公……駕鶴西去了！”
隨軍醫工泣不成聲，吞聲說道。
“主公啊！”
許攸抱住已經徹底死去知覺的身體，嚎啕大哭。
既為主公哭，也為袁氏基業渺茫的前程哭。
袁紹自起兵起，征伐州郡，跨有四州，一度有睥睨天下之勢，卻不料今日死於撤軍途中……
……
“罪臣辛毗，見過陛下，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北地郡內。
辛毗率領留守於北地郡內的袁紹臣僚，向親臨北地郡的長安天子行叩拜大禮，禮數周到，挑不出半點毛病。
“快快請起，北地郡得以保全，郡內百姓能得安生，全賴辛大人仁心無雙，朕甚是感念。”
劉協快步上前，將為首的辛毗扶起，握住他的手，溫聲說道。
“陛下此言，罪臣愧不敢當，罪臣不知天數，為袁紹效命，對抗朝廷，還請陛下念罪臣身軀老邁，讓罪臣回歸田園，了此殘生。”
劉協的優待，卻是讓辛毗有些驚恐，神色不安的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那怎麽行呢！”
劉協斷然拒絕：“天下紛擾，朕當廣招人才於朝堂，方可放牧天下百姓，辛大人為人正直，朕早有耳聞，袁紹此前盤踞雍州，數度欲害百姓，皆是辛大人你犯顏直諫，才讓雍州百姓免遭袁紹毒手，便是有此功，朕也得對你大加賞賜啊。”
劉協溫聲說道：“更別說，辛大人還有獻城之功，若此功不賞，天下人豈不是會笑朕賞罰不明？莫非你要陷朕於此不義之地？”
“罪臣不敢！”
劉協話已出口，等於說是把辛毗給架住了。
如此一來，戴罪之身的辛毗自然不敢再提辭官歸故裏，縱然心中忐忑，也隻得留下來了。
但是心中，辛毗卻是驚駭不已。
他向舊主袁紹進言之事，即便是在袁紹軍中，除卻少數高級謀臣和將領之外，知道的人也絕對不多。
而他率領北地郡官署內群臣獻城投降，不過短短時間，長安天子居然就知道他為舊主袁紹效力期間的所作所為。
這說明什麽？
這隻能說明這一切長安天子早就知道了！
袁紹軍中，恐怕早就有長安天子的眼線，而且還不是一個兩個……
袁公，輸的不冤啊。
辛毗搖了搖頭，無數想說的話，化成了一聲歎息。
而劉協方麵，率軍疾行，大破袁紹軍斷後的兩路大軍，斬殺敵軍主將馮禮後，一路收複了北地郡。
如此一來，雍州全境盡數複之。
袁紹五路大軍，至此已是分崩離析，僅有少數兵馬隨袁紹繞過北地郡，朝山間小道逃遁，追之不及。
但總的來看，此戰大獲全勝，已無有任何懸念！
曆時經年。
分田之策、招募百姓、招募新兵、訓練新兵。
厚積薄發，一鳴驚人！
到得此刻收獲全勝，劉協心情可謂是格外舒暢了。
在北地郡內稍作安歇後，劉協便下令召開軍事會議。
片刻後，趙雲、鞠義、張郃率領麾下各營將領紛遝而至，在北地郡太守府中靜候天子。
各軍各部將領，每個人臉上都帶著洋溢的喜色。
互相之間，還有著攀比、炫耀的話語。
“要我說這袁紹五路大軍啊，壓根就不夠咱們長安軍打啊，莫不如讓那袁紹再回來，五路變十路，我等也有再建功勳的機會。”
“說的極是，老子還沒打過癮呢，袁紹就跑了，還繞開了北地郡，直接鑽入了深山密林，連與我軍正麵對抗的勇氣都沒有了，真是一群無膽鼠輩。”
“那天地異象，可真是令人震驚啊，但你知不知道，包括我在內，我軍將士，沒有一個畏怯不前的，陛下一聲令下，我等隻管向前，何懼一死！”
“還有，還有我軍……”
“……”
中軍大帳內熱鬧非凡，各級將領你一言、我一語，熱切的討論著關於袁紹軍種種一切。
雖說此戰過程艱難無比，長安軍也曾經曆過丟城失地，陷入迷茫的階段。
但這些均已過去，大勝已收入囊中，此刻的中軍大帳，成了一片歡樂的海洋。
長安軍各級將領言談間，劉協入帳，各級將領單膝跪地行禮，齊呼萬歲。
一片山呼海嘯般的呼聲中，劉協麵帶微笑，抬了抬手，示意眾將起身。
“長安軍得有此大勝，雍州得以保全，袁紹軍得以潰不成軍，倉皇逃竄，此皆諸將之功也，朕在此謝過諸位將軍，諸位將軍及麾下士卒，為大漢江山，舍生忘死，朕銘感五內！”
劉協看著身前一排排的軍中將領，深深鞠了一躬。
“陛下，這怎麽使得……”
“陛下，這是折煞末將了啊。”
“陛下，快請起……”
劉協此舉一出，眾將慌忙回禮，中軍帳內亂成了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