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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二十九章,驚魂

  :這世界上沒有一種東西比抑鬱症更折磨人的了,患此病的人可謂是生不如死,生活水生火熱還不如死了的好。


  ‘這不就是我一直所期盼的嗎?,希望這個女人生不如死!’霍滐不知不覺中將藥瓶捏得緊緊的,內心十分矛盾糾結。


  霍滐終於忍不住衝出門外,倉皇而逃。 她的地方充滿了詭異而壓抑的氣氛,令他快喘不過氣來了,心裏壓抑得無法呼吸。


  就在那一霎那霍滐清清楚楚地地感覺到了心底的疼痛,心髒好像要被活生生地剜出來般,痛得他額頭冷汗漣漣。


  佇立在窗前的夏鑠,麵無表情地扯下披肩,冷眼掃過樓下倉皇急促的身影,嘴角浮現一絲諷刺:‘見到我如此模樣,你不是應該高興嗎?’


  天空電閃雷鳴,雷電交加,大雨磅礴。


  雨中的那個狼狽奔跑的人兒張開雙手迎接著大雨的衝涮,眼眶裏的一滴濕熱的眼淚混合著冰冷的雨水嘩嘩而下。


  漆黑的夜裏,墓地園裏的陰風陣陣襲來,草木花草搖搖曳曳,猶如扭曲的鬼魂行屍在朝你緩緩招手。


  霍滐跌跌撞撞地來到曹曦雯的墓碑,手裏的酒瓶子碎了一地,玻璃碎片四處飛濺。


  醉得不成人形的人兒著迷地輕輕觸摸著墓碑上曹曦雯的遺像,眼裏濃濃的愧疚“對不起,雯雯……我口口聲聲說要替你報仇卻遲遲不肯下手……對不起”


  酒瓶子的玻璃鑲進跪在地上的霍滐腿上,匯流成河的雨水衝刷著泥土,血混合著雨水沁進泥土裏,瞬時之間泥土一片血紅,宛如血肉模糊的屍體一點點地地沁入墳墓裏。


  “我該怎麽辦?……雯雯……”顫抖的手指不停地觸摸著墓碑上的遺像,描繪著她璀璨的笑容。


  “她如今已經得到了應有的懲罰,活得生不如死……”斷斷續續的呢喃回蕩在空曠的墓園裏,回答他的隻有冷冰冰的雨聲。


  霍滐蜷縮著身子,緊緊地倚靠著曹曦雯的墓。


  雨水一滴滴地衝刷著墓碑上曹曦雯的笑容,如一滴滴滾滾而落的淚水。


  昏迷前,他隱隱約約瞥見了一抹身影,她伸出一隻手來將他扶起說“我帶你回家。”


  暴雨下了整整一夜,夏鑠也靜靜地聽了一夜的雨聲。


  她眼神複雜地瞥了眼腳腕處包紮的醫療紗布,怔怔地瞧了那隻腳幾眼。


  又將視線凝聚在床邊櫃台上置放著的抑鬱症藥,思緒不由飄得很遠。


  2012年2月14日,大年前一日。


  A市下了一場有史以來最大的暴風雪,狂風卷著暴雪,冷得眾人都緊緊地關緊窗子。


  身著黑色孝衣的夏鑠一步步地走向墳場,就像是在上淩遲台,腳步沉重而遲緩。


  劇烈的狂風刮在她的臉頰,暴雪打在她的發絲上,眼神空洞地盯著懷裏的骨灰盒,眼淚一滴滴地墜落在骨灰盒上,綻開一片漣漪。


  天地間一眼望去全是白茫茫的一片,踩在潔白無瑕的雪地上,隻留下了肮髒的腳步。


  純潔的白色一旦參雜了黑色,就變得不再純潔了。日月不能顛倒,河水不能倒流,事情發生了就永永遠遠回不去了。


  霍竣廷的雙眼危險性地眯成一條縫隙,閃出銳利的光芒,眼光瞥向不遠處的墳墓,心裏無聲地與夏柏年告別‘夏柏年,你就安心的走吧,我會好好照顧鑠兒。’無聲地緊緊挽緊夏鑠的手腕,牽著夏鑠一步一步地往前走著,坑坑窪窪的雨水打濕褲腳,她如被牽著線控製的木偶機械地走著。


  待骨灰盒入墓後,夏鑠緊緊地凝視著墓碑上的那張笑臉,雨水墜落在墓碑上鑲著的栩栩如生的黑白死人像。


  她心頭一陣哽咽,重重地跪在墓前,都是她的任性,都是她太任性害了父親!

  雨水四處飛濺,濺了那個匍伏著墓碑哭得昏天暗地的女人一身汙漬。


  參觀完儀式的人群漸漸散去,稀稀疏疏地就隻剩下幾個人影靜靜地站立在大雨滂沱的天地間,雨水衝涮著他們的悲傷。


  儀式完後,人群裏的蘇琪趁霍竣廷與旁人說話的間隙,走到夏鑠的身邊,輕輕地跪在墓前,規規矩矩地磕了三個響頭,便扶著眼神呆滯的夏鑠起來了。


  一張細細的紙條塞入夏鑠藏在袖子下的手裏,暗自朝她遞了個眼色。


  高速路邊,一輛豪華特別版‘布加迪’疾馳在滿是雨水的地麵上,經過之處無不濺起一陣水花。


  烈風滾滾地襲上來,胡亂地吹起夏鑠的發絲,發絲纏繞在她眼前。斜睨著窗外的風景。


  夏鑠斜睨著眼漫不經心地看著窗外風景:隻見天橋下海天一線的大渡河波浪洶湧雨水大顆大顆打在河麵上,就像是一鍋開水炸開了鍋。


  她緊緊地捏緊手裏的紙條,心裏閃過一個恐怖的想法。


  僵硬地回過頭來,淡淡地瞥了眼旁邊霍竣廷的身影,熾熱的視線凝聚在他緊緊握著的方向盤上。


  “嗤!!”夏鑠不要命地搶奪著方向盤,因為出其不意,方向盤很快便被她掌握在了手裏,朝天橋邊的石欄撞去。


  待霍竣廷回過神來時,車子已經穩穩當當地撞上了天橋,車頭掉在懸浮在半空中,車尾落在天橋的邊緣。


  它一點一點地震動著,似乎隨時都有可能從這裏掉進下麵深不見底的大渡河裏去,這輛車就像是行走在死亡邊緣。


  “為什麽還不掉下去!!”雙眼通紅的夏鑠扭動著方向盤,卡在橋半中間的汽車布加迪又朝半空中向下墜落了一點。


  整個車間裏搖搖欲墜,似乎那輛車隨時都有可能墜落下去。


  “你……”霍竣廷震驚地瞧著夏鑠此刻無比清明的眸子。她看得見,能說話,她再一次欺騙他!

  眼裏閃過濃濃 的憤怒以及狂風暴雨來之前的陰暗,咬牙切齒地從嘴裏一字一語地吐露出來:“你又騙我!你這個騙子!”他控製不住的怒吼出聲。


  大渡河打著層層眩暈,就像是個萬有吸引力,一個魔鬼,隨時準備吞噬卡在橋中間搖搖欲墜的汽車。


  “霍竣廷,你欠我一條命,今天我要你血債血償!!”她怒吼出聲,通紅的雙眼狠狠地瞪著眼前陰沉而恐怖的男人。


  心裏的怒氣令她實在無法再忍,就像是火山爆發般一發不可收拾


  “嗬嗬……”霍竣廷冷冷地笑了笑,拈出一支煙來含在唇裏吞雲吐霧,慢悠悠地從性感的唇裏吐出一句話:“你母親的車禍也是我一手安排的。”


  滔天恨意將夏鑠包圍,她終於忍不住心底的憤怒,狠狠地揮舞起手掌扇向霍竣廷:“畜生!”


  “嘖嘖……”霍竣廷諷刺地笑著,斜睨著眼,舌頭邪魅地舔了舔嘴角的鮮血。


  霍竣廷露出一個完美無懈可擊的笑容:“高三那年,你的裸照風雲也是我一手拍的……可惜了那個月黑風高的夜晚,我應該 jian了昏迷的你才是,嘖嘖……”


  一邊說一邊邪惡地盯著夏鑠胸前兩點,發出邪惡的讚歎聲:“不得不說,那天夜晚,你絕美的酮體躺在小巷子裏真的很誘人!”


  既然不能相愛,那麽就便想恨吧,至少這樣她的心裏才不至於忘了他。


  “果然是你!”夏鑠的呼吸越來越急促,慘白的臉色沒有一絲血色。


  如果說以前她是否猜測過那個幕後的手便是抱著她回來的霍竣廷,答案肯定的。


  那也是為什麽她突然對霍竣廷態度惡劣,心中早已有預感,卻不敢去證實。


  “你不是早就猜到了?”他的眼神裏閃過譏諷,其實她們全家應該早就懷疑他了吧,這也是他為何如此早下手的原因之一。


  “卑鄙!”夏鑠緊緊閉著眼,不願意再瞧那人一眼,哪怕一眼,她都恨不得剜去雙眼。


  “唉!”霍竣廷沉重地歎了口氣,眉眼間隱藏的全是濃濃憂傷。如果不能愛,那麽就恨吧,至少不至於忘了他曾在她的生命裏來過。


  “你始終鬥不過我。”就在車輛被夏鑠強行開向天橋石欄時,有那一刻他的心裏是覺得解脫的。


  如果能與她一起死,那也算是一種圓滿的結局。


  夏鑠認命地閉上了眼睛,靜靜地等待著死亡的到來。她並不想與霍竣廷一起死,與殺父仇人死在一起令她感到無與倫比的惡心。


  可是如果能讓那個人血債血嚐,隻要能祭奠父親的在天之靈,她什麽都做,一切便值得!

  警察的鳴笛聲響起,一連串搜救部隊急急地趕向了案發事故現場。


  搜救部隊做好一切準備後,便小心翼翼地解救著車間被困的人。


  他們的上空盤旋著一輛裝備齊全的軍事飛機,這動靜驚動了所有人。


  夏鑠抬起頭來仰望著天空中的軍事飛機!她記得那輛飛機的標誌,死都記得。一年前,地震那年,救她與韓恪笙的那輛飛機也有一個相同的老鷹標誌,也就是那輛飛機帶走了悄無聲息地帶走了韓恪笙。


  蘇琪與霍滐幾乎第一時間趕至了事故現場,磅礴的大雨打在霍滐的身上,他感覺心髒好像要跳出來了,哪怕是風再大一點,那輛卡在橋中間的車也會墜落下去,後果不堪設想!

  所有人膽戰心驚地注視著這驚悚一幕,又看了看天橋下波濤洶湧的大渡河心想著:‘如果人從這裏掉落下去,恐怕會落得個屍骨無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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