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1 破釜沉舟

  樓下的素心執依舊在進行強烈的思想鬥爭。回家吧，或許司徒和媽媽已經想到了好辦法了。


  家！她突然想到了這個字眼。她已經沒有家了，那幢3層的小洋樓已經賣了。現在她和媽媽寄住在司徒那裏。


  明天就是開庭的日子，如果她還沒有見到蒙煜凱，司徒和媽媽就不會有任何轉機了。


  不要緊張，不要緊張，沒什麽好緊張的，素心執，司徒和媽媽對你這麽好，現在就是你報答他們的時候。


  深吸一口氣，她破釜沉舟般地站起來，大步走大廳， 對前台小姐說明來意。前台小姐與秘書取得聯係後，表示總裁願意見她，請她搭成最右邊的電梯，直接到七十樓。


  素心執搭乘電梯直達七十樓，秘書小姐已經等在電梯口，帶她進入蒙煜凱的辦公室後，合上門。


  “聽說你一定要見我。”蒙煜凱合上手裏的文件，麵無表情地看向站在門口一動也不敢動的心執。


  他早料到，她最終一定會出現在她的麵前。看似柔弱的她，其實有一顆強大的心。


  “蒙煜凱，所有的一切都是你在背後操縱對嗎？”素心執看起來，很鎮定，但她說話的語速很快，不同於她以往和他說話的狀態，這一點泄露了她心底其實非常緊張的秘密。


  蒙煜凱不明白地勾動嘴角，“素小姐，我不明白你為什麽會這麽問。如果你對我有懷疑，明天法庭上，你可以將你的證據交給法官，我相信公正的法律會給我一個公道。”


  素心執咽了咽口水，“你不要再演戲了。你其實早就盯上了鼎峰，甚至最初的奶粉事件也和你有很大的關係。新藥事件，就不用說了。是你收買了鼎峰內部的員工，在產品中做了手腳，然後嫁禍給我爸爸和司徒的。”


  蒙煜凱挑高眉，繼續偽裝，“素小姐，我看你是病急亂投醫吧。你以為把髒水潑到我的身上，就能讓司徒和你媽媽免去刑責嗎？”


  素心執堅持說道，“你不承認沒有關係。但是，我相信真相總有一天會浮出水麵的。就算你機關算盡，也有算不到的地方。”


  蒙煜凱笑而不答。


  素心執見他不語，接著說，“你不狡辯代表你默認了嗎？你才是所有事件的幕後黑手，我爸爸，司徒，媽媽都是受害者。”


  蒙煜凱依然不語。


  剛才還振振有詞的素心執一下子停頓下來，她有些無助地望著蒙煜凱，不知道他的葫蘆裏賣的是什麽藥。


  蒙煜凱說道，“素小姐，你剛才不停地說，是我把鼎峰逼到現在的地步的是嗎？”


  素心執咬牙，“難道不是嗎？”


  “如果我猜得不錯，你一定在你的身上藏了錄音設備。今天，你來和我說這一番話，其目的就是引誘我，將我帶進圈套。小心執，沒想到，單純的你也會用這麽卑鄙的伎倆。你的這種行為，如果我提交給控方，不知道會不會讓公眾對你們鼎峰更加憤怒呢？”揭穿她的秘密，蒙煜凱看上去很得意。


  她清楚地聽到他在叫她心執，隻有她最親密的人才會這樣叫她，但現在這個劊子手也這樣叫她，讓她有一種想吐的感覺。


  “蒙煜凱，我和你並不熟，請你不要叫我心執。對，你說得沒有錯，我的身上是藏有錄音設備。”她將藏在口袋裏的錄音筆拿出來，放到蒙煜凱的辦公桌上，“蒙煜凱，你想要怎樣才肯放我我們。你所做的一切不就是為了得到鼎峰嗎？現在我把鼎峰賣給你。請你以後不要再打攪我們的生活。”


  “看樣子，你真的是一點商業常識都沒有。你們鼎峰的財產早就被凍結，等到庭審結束，公司就會被清盤，用來清償債務。我隻要在拍賣會上舉一下拍子，就可以買到這家破產的公司，根本上無需你簽字。”


  連蒙煜凱自己都沒發現，現在的他，說話的口氣是如此平和。


  素心執眼睜睜地看著自己被一團漩渦卷到水底，永不翻身，卻無任何的反抗能力，隻得說道，“既然你都已經得到了你想要的，請你收手！媽媽和司徒真的不能坐牢。”


  蒙煜凱直言不諱地問，“我這個人做事情從來不會虧本的，你想讓我幫你，自然得有我值得幫你的地方。你的籌碼是什麽？”


  素心執艱難地問，“你……是不是想要我？”否則的話，為什麽他要這樣做？在有能力得到鼎峰的時候不行動，卻附帶地把爸爸和司徒送上法庭？因為爸爸當初拒絕了他，所以他才要報複的嗎？為了讓自己屈服，他才讓自己看到他的強悍？


  “你……”蒙煜凱的樣子看上去有些吃驚，“你覺得就憑你，我就會幫你那麽多？你是有幾分姿色，但是比你漂亮的美女，我是成把地抓，你認為我有必要為了你犧牲那麽多嗎？”


  輕而易舉地，他就將她的尊嚴踩在腳下。


  素心執的心似被尖刀劃過。


  她陡地一下跪在堅硬的地板上，顧不得鉻得發痛的膝蓋，雙手緊緊抓住蒙煜凱的褲腿，求道，“求求你，放過我們吧。我媽的年紀大了，她的身體也不好，真的不能受牢獄之苦。司徒不過是公司的員工，他根本上就是無辜的。我不知道我們素家哪裏得罪了你，如果是，我願意付出一切來補償你。請你行行好，收手吧。”


  蒙煜凱蹲下身，黑冽的目光望向她，“付出一切，你真的願意付出一切，心甘情願？”


  素心執跪在地上，痛苦不已地點點頭。


  “小心執，我知道你是一個聰明的女孩。但是你的一切是什麽呢？”，說著，他的手指撫上她素白的臉頰。


  素心執在他的手指即將碰觸到她臉的時候，將頭扭到一邊。她還有什麽，除了自己以外，還有什麽。他明明知道，為什麽一定要她親口說出來。


  蒙煜凱的嘴角勾起無情的笑，“如果你沒有想明白，我給你時間繼續想。等你想明白了，再來找我。”


  等想明白？沒有時間了，明天就是開庭的日子，她必須什麽都在今天解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