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7章 氣昏
注意到人群中傳來一雙熾烈而又熟悉的目光在盯著自己,張少宗回頭看去,見到林慧雅,而且她竟然又醒了。
林慧雅看到張少宗斜眼盯著自己,眼中本來還掩著一絲潤喜卻突然凝了下來,目光一寒,氣氣的瞪了一眼張少宗,眼中略染一絲恨色,但是這恨色之中,卻又有一種淺淺的模糊而又朦朧似想掩但卻又掩不住的愛意似的。
林慧雅此瞪非瞪,這一眼,張少宗的小心肝都快跳出來了!
懿蘭注意到他們兩人之間眉目傳情,不由的撇了一下嘴,不過懿蘭心中更加凝惑的是,剛才她也清楚的感覺到了張少宗的確實是一個死人,不錯,是一個真真正正的死人,沒有呼吸,沒有心跳,甚至身體中連一絲血脈流動的靈氣都也沒有,完完全全就是一具死屍。「他怎麼可能做到這樣,他是一個大活人,就算裝得再像,也不可能完全跟死人一樣,奇怪了,奇怪了!除非……他真的是一個死人!可是不可能啊,他活生生的,有血有肉有靈魂,還有體中血液流動而產生的靈氣波動,這一切都是真人。他到底是什麼樣的一個人?」
「畜生,沒大沒小,你敢叫我元老賊!」元戈旦氣得直咬牙切齒。
「無情,就算元兄做得再過份,做了再對不起你的事,他畢竟長你幾十歲,看在年齡的份上,就算是倚老賣老,你身為後生小輩也不可如此無理的叫他元老賊。」卞厲鏤則意味深長的說著張少宗,但是他這句話的重點卻不是在說張少宗,而是在罵元賊。
「師傅,可是他剛才搶了我的龍牙,你要討回去,他說了什麼?」張少宗可不會如此乖巧的就聽了卞厲鏤的話,而是順著卞厲鏤的話往下引,要把元戈旦剛才的話給引出來。
卞厲鏤當會知道張少宗的用意,自然會配合著張少宗演下去。「剛才元兄說龍牙是無主之物,元飜不是從你手中搶的,而是在地上拾到的,所謂無主之物,誰拾了就是誰的,元兄硬是以此理來駁我,不把龍牙給我,師傅我也沒辦法,誰讓我叫一聲,那龍牙不答應我呢?」
「既然如此,師傅可曾看到我從元飜的手中搶了萬象螺?」張少宗笑問,既然卞厲鏤要與他唱雙簧,他自然也願意。
「這我可是沒有看到。」卞厲鏤皮中閃過一絲精光,會意一笑,然後問向了古博通,「不知古師兄可否有看到?」
之所以卞厲鏤不問朝、涼而問古博通,便要先讓古博通來選邊,而古博通雖然在氣張少宗,但是在這現實的問題上他沒辦法狡辯,而且卞厲鏤心中清楚,古博通現在猥瑣,其實是看清了事態,故意縮了起來,古博通心中也在想想要從張少宗身上奪得道術最主要的不是強古博通吱唔了兩聲,「我沒有看到。」
卞厲鏤見古博通選了邊,然後將問題問向朝遷梲,「不知朝師兄可否有看到?」
朝遷梲冷冷一哼聲,在這現實的問題上,眾目睽睽都清眼目睹,他也不可能說謊,只好應答,「沒有.」
「既然大家都沒有,想必涼師兄不會捫心說謊吧。」
本來涼遒杭心中已經做了打算,若是卞厲鏤就這問題問自己,他要準備說謊,可是哪知卞厲鏤不是問,而是直接以這種直白的方式來肯定他的答案,他就算想反駁,也辦法,除非他是真的不要自己的臉了。
涼遒杭冷哼一聲,悶不作聲。
卞厲鏤眼中閃過一絲冷笑,他何不能夠了解涼遒杭是什麼人,如果他直問的話,涼遒杭肯定的不會回答,而且會否定,所以他改變了說話的方式,不發問題,而是以直白方式說出來。
「萬象螺是我元家之物,這是天下眾知之事,誰說這是無主之物了!」元戈旦見到事情的局勢已經向自己不利的一方發展,不得不搬出元家來鎮壓,以期待達到自己想要的威懾力,讓張少宗和卞厲鏤害怕,從而至少將東西交出來,否則這一次元飜死了,連萬象螺都丟了,他只怕無法交代!
「可剛才你為何說我的龍牙是無主之物?難道你沒有看到龍牙是我的?這就是傳說中的有眼無珠啊。」張少宗冷冷譏諷笑道:「既然你做初一,那我只好做十五了,我的龍牙是無主之物,這萬象螺在我發問之前,也是無主之物,被我拾了,自然就是我的了!」
「小孽畜,你敢耍我!」聽到張少宗的話,元戈旦大急,「剛才你一直都是在演戲,竟然就是為了要引我說出這句話,卑鄙無恥!」
「如果我真的死了,現在該罵卑鄙無恥的就是我了,只怕我做鬼都不會安生,你們會如此大膽的搶了我的龍牙。」張少宗冷冷笑道。
「孽障,萬象螺乖乖的交出來,只怕你沒有這麼大的口吞得下這萬象螺。」元戈旦見張少宗似乎鐵了心的要拿走萬象螺,不由有些著急起來,畢竟這裡是羅浮宮,他要是敢亂來,難看的可就是他自己。
張少宗冷冷一哼,「你說這萬象螺是你的,那你叫一聲,他若回答你,我便給你!」
又是這等毫無章法、強詞奪理的問話。懿蘭輕微的皺了一下眉頭,暗暗傳聲與張少宗,希望他不要衝動。「這萬象螺可是元家的東西,你的心也別太大了,得罪了元家,對你可沒有好處!」
「你覺得我殺了元飜,還不算得罪元家嗎?」張少宗在心中暗問,「我殺了元飜,元家豈會放過我?既然是得罪,那就得罪個徹底,反正都已經得罪到「你在我面前還敢沖老子?反了你了,我都可以當你婆婆了。」懿蘭一氣,罵道:「小鬼,毛還沒長齊就敢如此託大,別怕話說大了閃了舌頭!」
張少宗微微一怔,眉頭皺了起來,「我現在不想跟你爭,先對付了這元老賊再說。你要是想看我毛沒長齊,我脫了衣服,你敢看嗎!」
「你……」懿蘭氣得一咬牙,臉色緊崩!「無恥!」
「懶得理你。」張少宗暗暗的回了一聲,轉而平靜的對著元戈旦。
「無恥小滑頭,下次你要再對我無理,我讓你吃不了兜著走!」懿蘭心中怒罵,但張少宗卻不再回她的話。
「不可理喻!」元戈旦怒哼,「這東西豈有說話的本事,你這個小孽障說話毫無根據,巧舌如簧,七不搭八,簡直是無理取鬧,快快把萬象螺還來,這事還得有商量,否則我元家必將追殺你到上天無路下地無門!」
「放心,我不用上天,那是神仙的本事,至於下地,你若是想,我倒是可以送你一程去閻羅殿。」張少宗冷笑,「就算不上天不下地,你元家也奈何不了我,我就不信你元家要日天!」
「你……大膽狂兒,簡單是找死,你無視我元家之威嚴,你這是激怒我元家無上血統,找死,你這純粹是為自己掘墳挖墓,找死,當真是找死!」元戈旦幾乎狂躁起來,根根頭髮飄揚。
「哥就找死,你本來就來,來啊,來打死我啊!」張少宗冷冷一凝,竟然說出了讓人心都氣得碎的挑釁之語。
「你惹怒了我,你惹怒了我,小孽障,你要為你的無知付出命的代價,我元家……我元家……」元戈旦氣得連話都說不出來了,面對張少宗,他就像是面對著一個無恥的小孩子,被氣得搓手頓足,但是卻毫無辦法。
「慢慢說,別急,要不要喝口水再罵我?」張少宗一副譏笑的樣子,讓人很有想上前去朝他那大笑的臉上掄兩拳的衝動。
「孽……孽……孽障,孽障!」元戈旦胸口一起一伏,氣得捶胸頓足,就像是一頭髮怒的老虎,但是被人看著,不能發威!「我……我……」
「你什麼你。」張少宗搶話道:「話是你說的,事也是你做的,這就叫做自做自受,你若是不貪心,又豈會如此,這就叫蒼蠅含甜,死在蜜里。」
「你……我如此高貴的元家血脈,你敢說是蒼蠅,你這無恥小狗,你才是一隻卑微的蒼蠅,我一巴掌就給拍死你!」元戈旦咬牙緊崩,臉上的神情說不出的猙獰,咧嘴嚙齒,作兇惡吃人狀。
「元家高貴的血脈?」張少宗一怔,旋即大笑,道:「不知道是哪個瘋子發了瘋跟一個女人雙修傳「我……我……我……」元戈旦大吼三聲,卻是一口氣提不上來,「噗哧」一聲,胸口郁堵,被氣得吐出一口大血,更是直接血沖大腦,點燃了他腦中天生遺傳的瘋血,一時怒火攻心,竟然直接硬硬的倒了下去。
元家的瘋血確實是他們驕傲的資本,但是現在也正是因為這突然之間的瘋狂力量灌入元戈旦的腦中,強大的衝擊力有如山洪崩塌,饒是元戈旦,也一時失控。
眾人大驚,瞠目結舌。
「原來這無恥小滑頭把人氣得吐血不是空穴來風,無中生有之事。」懿蘭暗暗吃驚,緊皺眉頭,「看來以後得跟這無恥小滑頭保持一些距離才是,否則下一個被氣得吐血的不知道是不是我了。」
裁月雲則是又嘆一口氣,「哎……女的被氣得吐血還能夠情有可原,畢竟這他說的那麼無恥的話,誰聽了都會受不了,但是這元戈旦如此高傲一人,竟然也被他這樣一個市井無賴氣得吐血,若是傳出去只怕匪夷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