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9章 蘇娉婷,感覺如何?
第279章 蘇娉婷,感覺如何?
景長風差點控制不住自己的騰騰殺氣,還是蘇魚輕輕在他肩上拍了一下。
蘇魚看向硃砂,眼底笑意意味不明:「既然硃砂使臣想住,國公府也不差一座院子,一口飯吃,也不必急著離去,下個月便是我們大婚,屆時還請硃砂公子飲一杯喜酒。」
在她的眼皮子底下,硃砂還能弄出什麼名堂來?
她說完這番話,便拉著景長風回了梧桐院,硃砂倒也不跟在後頭,反而停在原地似乎是在思索著什麼。
景長風坐到茶桌前,飲了一杯茶,他有些不大高興:「直接將人逐趕出去不就好了。」
蘇魚但笑不語,她比景長風知道多一點事情,也知道阿伊族企圖和安國挑起爭鬥的勃勃野心,更知道在不久的將來,安國和阿伊族會有一場戰火。
不如將這個硃砂放在自己眼皮子底下,但凡有所動作,她都會知道。
只是這些,她不曾開口對景長風說。
她不知該如何對景長風說,她是如何知道阿伊族的野心的。
辰砂站在門側,她垂首靜站,見白砂來了,便換班出去。
她覺得有些氣悶,正欲朝花園走去,卻遇見了硃砂。
她十分恭敬的退至路邊,俯身行禮讓硃砂先行,卻沒想到,視線里出現了一雙男人的靴子。
硃砂停在了她的面前,有些不大確定的問:「可是辰砂姑娘?」
辰砂好奇的抬頭,她笑了笑:「硃砂公子有何吩咐?」
她心裡卻在想,都聽說阿伊族人,生吃肉吞鮮血的,煞是可怕,往年雖見阿伊族使者文采彬彬,並不如傳言中的可怖,可聽多了那些傳言,遇見阿伊族的人,卻還是叫人心生惶然害怕。
辰砂這樣的想法,忍不住稍稍往後退了一小步,半隻腳都踩進了草坪里。
硃砂勾了勾唇,「我只是想同辰砂姑娘講一個小故事,辰砂姑娘不必激動。」
他聲音溫和,令辰砂放下了幾分戒心。
「公子請講。」
「是這樣的,我曾聽說前朝時期,那時候這兒還不叫安國,叫大英朝,有一任皇帝年號為光宗,光宗帝為人痴情,後宮沒有三千佳麗,反而只有一對雙生的姐妹花。她們共侍一夫,彼此親愛親和,左有姐姐,右有妹妹,光宗快活至極,也叫後人心嚮往之。」硃砂說著,臉上笑意似乎有些捉摸不透了。
辰砂聽得津津有味,她忍不住抬起頭看硃砂:「竟還真有這樣子的事情?姐妹共侍一夫,卻能不妒不嫉,不爭不搶,彼此親近……」
聽著可真不可思議。
「自然是有了,不過是我方才在花園裡,見到一株雙生的菊花,這才想到這件風流韻事,想找個人分享,結果就瞧見了辰砂姑娘。」硃砂道。
辰砂的心,卻忍不住砰、砰、砰地跳動起來……
她想到了那好比天神般俊美的宸王殿下!也想到那日換藥時,她窺見的郡主和殿下曖昧溫存的場景……
她本來就是好人家的女兒,父親是御醫,自小也是父母嬌寵長大的,若非後來發生了這番變故,她無論如何也不會淪落到做婢女的地步……
雖然這婢女是她心甘情願做的,但午夜夢回,她卻會夢見從前在閨閣中嬌養的自己……
況且郡主不僅救了她的性命,而且待她這樣好,她們也能做姐妹的。至於那共侍一夫的佳話,既然有先例,後人也可以效仿之……
郡主待她這般好,若是有朝一日成了真……
辰砂猛地捂住心口,面容羞澀,她隨意找了個借口,匆匆的轉身朝自己住的地方快步走去。
留下硃砂,周遭無人,他臉上的笑逐漸變得譏諷起來,順手掐了路邊的一朵花兒把玩。
那個丫頭眼裡流露出不自知的貪婪光芒,他最是了解不過了,這個世上,哪裡有什麼真情可言?
真情,不過是笑話罷了!
硃砂仍舊在笑,只不過手裡的花兒,瞬間就被捏成了一團,被他扔在了腳下,踏步踩了過去。
翌日。
蘇魚約了花盛顏,打算去夜府拜訪一下那個假遠玉。
花盛顏比起之前,現在倒是心情平穩了許多,只是還是有些忐忑不安,「蘇魚,要是夜雙不肯相信我,我該怎麼去揭穿那個遠玉的真面目?」
冥思苦想了一夜,花盛顏還是沒想出來法子,求助般的看向蘇魚。
蘇魚摸了摸她的髮絲,「我們今日前去,不過是想看望一下那遠玉,沒有人會阻攔我們,你且放寬心,總會有法子的。」
她說這話時,鳳眸凌冽,銳氣盡顯。
花盛顏心生驚意,一顆不安的心緩緩放下來落實在地面。
她想,蘇魚這麼聰明,有蘇魚的幫助,遠玉的面目一定能被揭穿的!
她就是這麼無條件的相信蘇魚!
夜府。
如蘇魚所說,並沒有人敢阻攔她們,夜雙前來迎接,他臉色有些不好,「遠玉因為落水,染了風寒,見客時須用屏風阻隔,免得過了病氣,還請兩位體諒。」
花盛顏憋不住氣,她剛扯住夜雙的衣袖,夜雙一抬手,衣袖又從她的手裡溜出來。
夜雙回頭,腳步不停:「男女授受不親,我也是有未婚妻的人,還請盛顏你自重。」
事實上,他心裡自從遠玉落水的氣,就一直憋到了現在。
比起遠玉落水的氣,更多的,是因為對花盛顏的失望,再囂張再刁蠻,也不該拿人命來開玩笑。
這樣的失望,讓他心裡愈加憤怒。
花盛顏怔怔的收回手,她忍住從眼眶上涌的酸意,「夜雙,我們一塊長大的情分,難道還比不過一個矯揉做作的遠玉嗎?」
夜雙沒有回頭,「她不是你口中的矯揉做作!你若再對她動手,我們連朋友也沒有得做。」
他是景長風知己好友,和花盛顏之間的情分千絲萬縷,可他竟然這樣說……
花盛顏踉蹌一步,若不是蘇魚及時扶住她,只怕她要失魂落魄的栽進花地里去了。
蘇魚見到花盛顏這幅模樣,心疼又難受。她紅唇冷冷的勾起,真正的遠玉,自然如夜雙所說,純潔良善。
那樣耀眼明亮的一雙眼睛,清澈而純凈,她第一眼看見,就由此看到了遠玉同樣清澈的心靈。
可蘇娉婷卻不是!
偽裝的純潔外表,內心的心腸比誰都黑暗惡毒!
夜雙將她們帶到了遠玉居住的地方,一扇精緻的蘇綉屏風將她們隔離。
夜雙繞過屏風,輕柔的說了幾句耳語,才轉頭出來在屏風外坐下。
「花姐姐……我……你……我並沒有生命危險,只是染了風寒咳咳……你不必特意前來道歉的。」屏風裡傳出虛弱的聲音。
花盛顏臉色綳不住了,她簡直沒見過這麼無恥的人,她當即站起身來,「是你自己掉下去的!你我心知肚明!你竟還好意思開口要我道歉?」
她捏著拳頭,捏得骨節都咯吱響,氣到了極致。
屏風裡傳來一聲害怕的低呼,似乎彷徨不安:「公子……」
夜雙眯眼冷冷的看向花盛顏:「盛顏,做錯了事情,就該學會承擔責任,落落大方的道歉,這是你十一歲時,跟我說過的話,你可還記得?」
「可我根本就沒有做錯!」花盛顏低吼出聲,忍不住哽咽,眼圈更是紅了。
夜雙移開了視線。
蘇魚看不下去了,神經粗枝大葉的花盛顏怎麼可能會是蘇娉婷的對手?
只可恨蘇娉婷和背後那伙人不知用的什麼改頭換面的法子,尋不出絲毫破綻,否則,她也不能用著遠玉的身份和夜雙對遠玉的愛情來傷害盛顏了!
「夜雙公子,我有些話,想要單獨和遠玉姑娘說,不知可否行個方便?」蘇魚問。
夜雙聽了,他知道蘇魚是個聰明的人,景長風的眼光他也信得過,因此倒沒有什麼太大的擔憂。
只是先走了出去,花盛顏咬著唇,也跟在夜雙身後出去。
等門一關,蘇娉婷嬌柔虛弱的聲音響起:「不知郡主要跟民女說什麼事?難道郡主要替花姐姐,來向遠玉致歉嗎?那倒是不必了……」
她想得倒是好!
蘇魚轉過屏風,便瞧見她躺在床榻上,蓋著錦被,臉色蒼白虛弱,十分的惹人同情。
神態十分的像原來的蘇娉婷,可那張陌生的面容,卻令蘇魚想起躺在冰窖中沒有聲息的女子。
她冷笑一聲,走近床榻:「你想得可真是美妙,你怎麼落水的,你自己心裡最清楚不過。」
她說話間,就走到了床榻邊上。
蘇娉婷用著遠玉的容貌,她笑了笑,笑里有幾分得意,也有幾分不易察覺的恨:「我怎麼落水的不重要,重要的是,人人都相信是花姐姐推我入水的。怎麼,郡主離我這般近,難道還想對我動手不成?」
蘇魚緩緩附下身,湊近了去打量蘇娉婷現在的容貌,她雖是笑,淺薄的殺意卻絲絲盡顯。
素指落在了蘇娉婷的臉上,不容她拒絕反抗,緩緩摩挲著。
冰冷的紅唇緩緩吐出來字眼,帶著絲絲深入骨髓的涼意:「蘇娉婷,頂著遠玉的容貌,享受著別人對遠玉的情意,感覺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