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0章 胎記現形
第280章 胎記現形
蘇娉婷臉上得意的神情僵住,她連故意偽裝出來的柔弱神態都維持不住了,驚恐失聲,「蘇魚?你……」
她怎麼認出來她的 ?
明明她已經徹底變成了另外一個人!
她嚇得花容失色,整個人瑟縮著想往床榻深處躲避。
蘇魚素指成爪,一下子扣住了蘇娉婷的脖頸,她眯著眼,看著蘇娉婷的狼狽神態:「妹妹,見到我,你不該高興才是嗎?」
蘇娉婷的臉一下子被掐得漲紅青紫,她的雙手被蘇魚輕而易舉的制住,嚇得尖叫不已:「蘇魚!我是遠玉!我現在是遠玉!」
她的眼裡迸發出怨毒的恨意,若非蘇魚步步礙事,她早就明媒正娶成了玉王妃!將來還會成為高高在上的皇後娘娘!
可蘇魚卻打破了她數年來的渴望,將她扔到那暗無天日的青樓里,她為保命,不得不同那些粗俗汗臭的噁心人做親密的事!
這些全都是蘇魚害的!
她的尖叫聲透過層層紗簾,傳至門外。
夜雙一下子推開房門,連諾大的屏風都被他大力推倒,砰的一聲摔在地上。
「郡主!」他見蘇魚將蘇娉婷掐住,面容冷厲i,煞氣濃濃,他忍不住擔憂驚呼,怕蘇魚一不小心就將纖細的脖頸掐斷!
花盛顏跟著進來,也看見了這幅場面,她嚇得也驚呼了一聲,以為蘇魚是為了她這樣做的,忍不住也喚道:「蘇魚!你不要衝動,殺了人,可是要坐牢的!她壓根不配你動手!」
蘇魚深吸了一口氣,手下用力,掐著蘇娉婷的脖頸,將她整個人從床上抬起來,行雲流水的一扔。
蘇娉婷整個人摔在地上,痛得慘叫一聲,被夜雙急忙扶住。
夜雙剋制不住了,任誰看見心愛的女子被這樣對待,都會心生怒火。
他一臉怒容,也不管蘇魚是好兄弟的人了,他攔腰將蘇娉婷從地上抱起:「郡主!沒想到,長風竟看中你這樣的女人!為了一個花盛顏,你就能罔顧一條性命不成?!」
他不懂,遠玉怎麼了,先是花盛顏,現在連蘇魚也動了手。
他第一時間進來的,蘇魚掐人的場面,也是他親眼所見!
蘇魚輕輕哼笑,雙眼如刃射向蘇娉婷,她取出一塊精緻滑軟的手帕,擦起纖長的手指。
「不敢看我了?嗯?」她的話對著蘇娉婷講的。
蘇娉婷渾身發抖,她比誰都清楚的知道,蘇魚剛才,是真的想掐死她的!
她緊緊的抱著夜雙的脖頸,淚珠可憐的滴滴滑落:「公子……公子救我……」
「郡主!你不要仗著有長風,太過分了!」夜雙摟著懷中人怒聲。
蘇魚的目光這才落在夜雙臉上,她倏爾勾唇:「夜雙,你知道你現在抱著的是個什麼貨色嗎?真正的遠玉,在國公府,你懷裡抱著的,不過是個惡毒的贗品!」
「你胡說!」蘇娉婷哭得梨花帶雨,讓人好不心疼,「我不知道究竟是哪裡惹到了你們,郡主和花小姐,一個個都想要來讓我死!反正我這條性命,也是撿來的,為公子添了不少麻煩,倒不如現在就一死了之!」
「遠玉……」夜雙被蘇魚話里的意思給震得回不過神來,他的話才起了個頭,便被蘇魚霸道的打斷了。
蘇魚抽出隨身攜帶的清明劍,劍一出鞘,利光刺眼。
叮的一聲,被蘇魚穩穩的插在地面上,她素指指著劍刃,「想死?那就來趕緊死!你為奪一個新身份,將遠玉換到了青樓里,還喂她吃了五日癲,五日必定喪命!殺了別人,還佔有了別人的一切,蘇娉婷,你可真是一如既往的無恥!」
她的言語太過震駭,太過鋒利。
蘇娉婷嚶嚶哭著,卻不敢看蘇魚,也不敢如她話里所說的那般一死了之。
夜雙的手抖了抖,他的手摸向蘇娉婷的臉頰,卻沒有摸到任何易容的痕迹,肌膚滑潤雪白。
他蹙眉,正想說話,蘇魚卻先一步對上他懷疑的視線,冷靜從容的道:「她是不是真正的遠玉,這幾日,難道你就沒有發覺有任何的不對勁嗎?你若是連你喜歡的女子都認不出來,你這喜歡,也不過如此!」
她看起來十分的肯定,只有她自己知道,手心裡已經攥了一層薄汗。
方才她看見蘇娉婷這麼得意的享受遠玉的一切,她一時控制不住心底恨意,這才失控了。
而現在,在沒有絲毫的證據下,她只能先聲奪人,佔得先機。
果然,蘇娉婷幾乎是一下子就慌亂了起來,她抱緊了夜雙的腰肢,用盡畢生功力,哭得無比的可憐惹人疼。
一邊哭,一邊哽咽的道:「公子,我是真的遠玉,我不知道蘇娉婷是誰,公子一定要信我。若是不信我,我這條由公子救回來的性命,也該終結在公子的手裡,遠玉定無怨言!」
連花盛顏看著這個局面,她都快忘掉遠玉落水誣陷她的事情了,悄悄湊近蘇魚:「蘇魚,這到底是不是真的遠玉啊?你不用為了我,鬧騰出這麼大的事情來的。」
她還沒見過有人哭得這麼可憐凄慘的,而且她也才知道,原來夜雙喜歡的遠玉,是夜雙親自救回來的。
「你信不信我?」蘇魚看著蘇娉婷在那裡演戲,她低低的問花盛顏。
花盛顏點頭如搗蒜,「我自然是信你的,我這不也是怕你為了給我出氣,就……誰叫你這麼疼我呢。」
她仔細一想想,蘇魚還真是挺疼她的。
夜雙看著蘇娉婷哭了許久,因為蘇魚的話生起的疑惑也浮現出來。
從前的遠玉,清澈如水,看似柔弱,卻也有屬於自己的韌性,如堅強不屈的小草,不會這麼動不動就哭泣的。
可他完全沒有找到任何易容的痕迹。
抱著這樣的疑惑,他還是扶起蘇娉婷,開口詢問蘇魚:「那另一個遠玉在哪裡?」
蘇娉婷順勢靠進了夜雙的胸膛,聞言眼底得意一閃而逝。
今日是第六日了,用了五日癲的人,如今怎麼可能還活著?
她倒要看看,蘇魚的巧舌如簧,和一具女屍,怎麼才能讓夜雙信她!
想到這兒,蘇娉婷臉上悲痛欲絕的神色差點就維持不住了。
能讓夜雙和蘇魚反目成仇,再給花盛顏一點顏色瞧,不僅如此,她還要用遠玉的身份,想辦法得到原本屬於她的榮華富貴!
「我方才就說了,六日前,真正的遠玉,被下了五日癲,在昨日,便死去了。她是在我的懷裡死的,那些鮮紅的血就灑在我的衣衫上,害了她的人,那可得血債血償啊!」蘇魚冷冷的說,目光如針,令蘇娉婷莫名的不安。
「死了?」夜雙愕然,看了看不知何時被他抱著的蘇娉婷,那張臉龐……
他是該信蘇魚,還是該信這幅容顏?
「郡主說她不是遠玉,而是蘇娉婷,可有證據?」夜雙問,他甚至不敢順著蘇魚的想法想下去,若遠玉真的不是遠玉,真正的遠玉被害死,他甚至還百般維護兇手……
他想都不敢想,而心底,仍固執的不肯相信蘇魚的說法。
證據么……蘇魚腦殼有些痛,要是有證據,她直接就擺出來了,何必要在這裡廢這麼多的話?
見她沉默,蘇娉婷緊繃的心又放鬆下來,一種名為得意的心思竄上她的心頭。
蘇魚認出了她又如何?揭穿不了她,只要她有這容顏,夜雙就不得不相信她就是遠玉!
「公子,她們哪裡會有什麼證據?她們就是來冤枉我的,還編造了個荒唐的故事……甚至方才,我都差點被她們掐死了……公子,我實在是不願意再見她們了……」蘇娉婷哽咽道,受害者的姿態,被她擺得十足。
蘇魚不說話,夜雙的神色也在漸漸發冷。
花盛顏性子急,她急忙道:「夜雙,你要相信蘇魚,她不會拿這種事來說謊的!」
「夠了!」夜雙斥道:「郡主,看在長風的面子上,我不會同你計較方才的事情,你們還是離開吧。」
他心亂如麻,腦子裡一個念頭在叫囂著蘇魚說的極有可能是真的,真的遠玉死了,懷裡的這個是假冒的。另一個念頭卻更強烈些,他不願接受遠玉已死,況且,在沒有易容的情況下換了容顏,這可能嗎?
「誰說我沒有證據?」蘇魚目光陡然一亮,她想到了一件事!
清明劍被她拔起,她一邊道:「在蘇娉婷的右大腿上,有一個花型胎記,這件事太過久遠,我險些都忘了,好在,我記起來了。」
這是前世她無意間撞見了一次蘇娉婷沐浴,發現的,只不過太多的事堆積在一塊,這一幕被她拋到了腦後,若不是方才努力絞盡腦汁的回憶,只怕她也想不起來了。
清明劍被她用力一擲,銳利的劍刃從蘇娉婷身邊擦過,割斷衣裳的撕裂聲清楚的傳入幾人的耳中,叮的一聲,清明劍又穩穩的斜插在地上。
被削掉的衣料飄落在地,蘇娉婷臉色大變,想要用手掩蓋,可已經晚了。
一枚花型的胎記,清楚的映入所有人的眼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