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一章 自作自受
第一百一十一章 自作自受
她偷偷看了一眼顧長安，見他一雙眼睛正盯著自己，臉蛋兒更紅，聲音低低的，「我知道，顧大哥一直都是好的。」
顧晚檸見她那模樣，哪裡看不出她喜歡自己老爹。
笑著說道：「既然如此，秀禾嬸子就嫁給我爹吧，好早點給我填個弟弟妹妹。」
秀禾更害羞了，「你這個丫頭！」
顧長安也不好意思了，咳嗽了一聲，「晚檸，你嬸子害羞，別胡說八道。」
「好好好，我不胡說，我不是為你們兩個老實人著急嗎？要不，我找黎川商量？」
黎川比她小一點，如果秀禾嬸子和她爹真成了，她以後還多了個弟弟，說不定秀禾嬸子還會再生……
似乎也不錯，她前世沒什麼親人，這輩子多一些倒是熱鬧。
……
劉氏回到自己家裡，一肚子氣沒處發，看著漆黑的屋子，冰冷的炕，她第一次嘗到了後悔的滋味兒。
當初她仗著顧長安老實，從嫁過來開始就頤指氣使，從沒對他溫柔過。
又因為生不齣兒子，把氣撒在小女兒身上，顧長安不止一次勸過她，手心手背都是肉，她以後老了，兩個女兒才會孝敬她，可她那時候完全不把顧長安的話當一回事，諷刺他，她只要晚媚一個孩子孝敬就好。那個悶葫蘆死丫頭，能有什麼出息？
可是現在，她最看不上的死丫頭嫁給了狀元，成了官太太，有那麼多銀錢去施粥，卻偏偏不肯多給她這個老娘一文錢。
她以為顧長安那麼老實的人，這輩子也不會和別的女人在一起，她先把顧晚檸的銀子騙過來，她也好好享受幾年，免得每天面對顧長安，她也有些心虛。
可是真正和顧長安分開了，她才發現家裡沒有熱茶，也沒有熱炕，甚至連熱飯都沒有了。
她這才明白，那些年她被照顧得多好，顧長安在外面幹活，再苦再累，回來還要照顧她。
所以，她就算快四十歲了，手上連繭子都沒幾個，嫩生生的，這些都是顧長安寵出來的。
她忍不住就捂著臉蹲在堂屋裡哭了起來，哭聲越來越大，越來越傷心……
哭著哭著，忽然就聽到了腳步聲，她心裡忽然生出一絲期待，會不會是顧長安知道她今天受了委屈回來看看她？
她立馬抬起頭來，看到一道人影走過來，卻不是顧長安，而是李山。
李山看了她一眼，像個大爺似的往旁邊的炕上一躺，也不管她為什麼哭，還嫌棄地道：「你個懶娘們兒，連炕都不燒。」
劉氏抹了淚，心情稍微平復了一些，站了起來，解釋道：「今天出去了，忘了燒炕。」
她現在急需要人安撫，就順勢躺在了他懷裡，「李山，你想不想娶我？」
李山明顯愣了一下，他才二十多少歲，怎麼可能娶個老娘們兒，雖然這個老娘們兒風韻猶存，但他還想取個年輕的，給他生幾個孩子，全村都知道劉氏再也生不了孩子，他怎麼可能娶？
「以後再說吧……」他敷衍地說了一句，也沒伸手摟她。
劉氏看著他的態度，心裡很是失望，忽然，她聞到了一股脂粉氣，她將李山的衣襟抓起來嗅了嗅，一股刺鼻的味道竄進她鼻端。
她馬上就黑了臉，一巴掌就打在李山的臉上，「你幹什麼去了？身上為什麼這麼香？」
她剛剛才因為顧長安護著秀禾生了一肚子氣，這會兒又從李山身上聞到了別的女人的味道，她氣得胸口都要爆炸了。
李山被她一巴掌給拍懵了，長這麼大，只有他打女人的，哪有女人敢打他？
頓時，兇相畢顯，一巴掌給劉氏臉上扇去，劉氏被扇了個趔趄，不止如此，拳打腳踢隨後就來了。
李山暴怒，一邊打一邊罵，「你個死老娘們，一把年紀，老子肯上你就不錯了，還管我的事！還管不管？再管老子打死你！」
李山一頓暴打，劉氏又哭又撓，換來更多的打。
打完，李山氣呼呼地走了，劉氏卻躺在床上，盯著房頂。
她剛剛是把李山當成顧長安了，不高興就動手，可是顧長安一直受著，從來不會還手。
她不過就輕輕拍打了一下，李山竟然將她暴打了一頓。
哇……
劉氏大聲哭了出來，聲音凄慘又傷心。
顧晚檸自然不知道劉氏那邊的事情，不過她就算知道，除了說一聲自作孽不可活，她也不會有任何其他的表示，劉氏想讓她盡兒女本身？顧晚檸表示劉氏受不起，劉氏雖說是原主的親娘，卻不配被她當成親娘。
一連晴了幾日，大雪被眾人漸漸清理出去。
朝廷的物資也終於送到了各個村落，一直駐留在清河村的村民們來謝過顧晚檸也陸陸續續返鄉了。
顧晚檸這裡雖然有吃有穿，可哪裡都沒有自家好，何況朝廷送了物資來，他們也不會再挨餓。
清河村很快冷清下來。
顧晚檸終於可以吃上蔬菜水果了，司家的伙食一向好，她時不時地會讓顧長安過來吃上一頓飯。
吃著吃著，顧長安就開了口，「晚檸，有件事爹得和你說一下。」
顧晚檸停住手裡的筷子，「嗯，爹，你說吧。」
顧長安似乎覺得不太好開口，動了動嘴唇，好半天才說出來，「是這樣的，黎川那孩子從小沒父親，她娘養他不容易，家裡又沒什麼錢，一直到去年才去了私塾，結果今年鬧雪災，他們家日子不好過，他沒束脩不想讀書了，我就悄悄把銀子給了教書先生……」
顧晚檸狀似無意地看了一眼門口，收回眼神繼續吃飯。
「爹花了你的銀子，你不怪爹吧？」
顧晚檸就說顧長安到底想說什麼，原來是害怕自己責怪他給別人兒子花銀子。
這還真是個老實人！
「爹，我給你銀子，那銀子就是你的了，你想怎麼花就怎麼花。」
顧長安明顯放下心來，然後又聽到顧晚檸說道：「何況黎川過不久可能就會成為我弟弟，給我弟弟花銀子，我也願意得很。」
顧長安本來還想著怎麼和女兒開這個口，他也有些不好意思，沒想到晚檸就這麼直接說了出來，倒叫他不知道如何說了。
就在這時，旁邊像是突然多了一個人，顧長安抬頭，就看到秀禾眼花閃閃，他馬上放了筷子站起來，有些著急地問道：「秀禾，誰欺負了你嗎？」
秀禾看著他，心裡一陣複雜，「顧大哥，你為什麼要瞞著我給川兒交束脩，我就說先生怎麼這麼好，不要束脩還肯教川兒，原來是你悄悄把銀子給了。」
顧長安不知道怎麼面對秀禾，撓了撓頭，「我……」
顧晚檸趕緊將秀禾拉著坐下，「嬸子來了，快坐下吃飯。」
顧長安也忙給她拖凳子，看著顧長安這麼殷勤的模樣，顧晚檸覺得好笑，不過沒有打攪兩人互動。
秀禾抿了抿嘴，也沒動筷，「晚檸，我就不吃了，你找我有事嗎？」
「有事，大事，這事和我爹有關。」
聽到和顧長安有關，秀禾忙問道：「什麼事？」
「我爹老實了一輩子，苦了一輩子，身邊也沒個知冷知熱的人，嬸子溫柔體貼，不止我爹喜歡得緊，我也喜歡得緊，我就想問問你二人打算什麼時候成婚，什麼時候給我生個弟弟妹妹？」
秀禾臉又紅了，「晚檸，你又胡說，哪有你這樣的？」
哪有女兒這麼著急操辦父親婚事的。
「我當然著急了，你們兩人年紀也不小了，耽擱來耽擱去不知道又多少年，未來怎麼樣又誰知道，如果嬸子願意，趁我還在家裡，我想替你們操辦操辦，看能不能抱一抱弟弟妹妹。」
顧長安也目光灼灼地盯著秀禾，「秀禾，我的心意已經告訴你了，你想想吧，我是真心的，你……如果不願意，我也不勉強。」
顧晚檸在旁邊聽得一陣扶額，他爹這樣的老實人，要是換成一個有心機的女的，估計就不會把他當回事了，只會當成備胎。
所以才會有那句男人不壞女人不愛，壞男人哪裡會給女人逃脫的機會？
可往往壞男人編織的網，不止網了你一個人，還網了許許多多的人，所以人生的路，都在自己手裡，端看你怎麼選擇。
秀禾看著兩雙眼睛都盯著自己，她心裡也一陣交戰。
她帶著川兒嫁給剛剛才恢復單身的顧長安，不知道別人會怎麼說他們。
她倒是不怕那些唾沫泡子，就怕影響川兒和顧大哥。
可是她要是拒絕了，她這輩子說不定就真的和他錯開了。
當初的他，她只能偷偷的喜歡，如今，他說也喜歡自己，她覺得人生從沒這樣幸福過。
即便當初和川兒他爹成婚，兩人婚前也不過見了兩三面，她並未有過這樣的感覺。
她很想點頭答應。
她抬頭看了一眼顧長安，又看了看顧晚檸，將心裡的話說了出來，「我是個寡婦，還帶著川兒，是個很大的負擔，而且可能給顧大哥帶來不好的影響。」
原來秀禾嬸子是擔心這個，顧晚檸笑了笑，「嬸子如果不怕的話，我們也不怕，人一輩子不能活在別人的目光中，別人越見不得你好，你越要活得好。我爹是不介意的，他介意的是你不答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