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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八章 找死的節奏

  直到晨兮躺在了床上,她依然不敢相信的用指尖輕撫著自己的唇。


  吻了,她真的跟他接吻了……


  不但吻了,她似乎還動了情了。


  他在她的耳邊說了一夜的情話,直到天快亮了,他才離去。


  她卻睡不著了,一閉上眼睛他的溫柔的笑容就在她的腦海里閃現,他低啞的聲音就在她耳邊迴響。


  她彷彿中了毒般,一遍一遍地回味著他與她的點點滴滴。


  笑從她的眼底流泄出來。


  突然她將被子往頭上一蒙,羞惱不已,這玉離,分明是有意的,企圖用他的溫柔將她溺死其中,從此無法掙脫出來。


  這分明是有預謀的。


  可是為什麼她卻有種心甘情願的感覺?


  她不是說過不再觸碰愛情了么?可是面對他全無一點雜質的愛,她似乎還是妥協了?沉浸其中了……


  她的心一遍遍在害羞,懊惱,期盼,雀躍中來回,奔跑……


  不知道何時,她終於睡著了,唇間勾勒起一抹幸福的笑意。


  「小姐……」


  春兒的聲音有些焦急地在她耳邊響起。


  她睜開了睡眼朦朧的眼,看向了春兒,懶懶地打了個哈欠:「春兒,什麼時辰了?」


  「都午時了。小姐您這一睡就快睡了個對時了,奴婢都急死了。要不是千兒萬兒攔著奴婢,奴婢早就進來叫您了。」


  「都午時了?」晨兮微微一愣,手下穿衣的動作也略有停頓。


  「可不是么?」春兒笑道:「沒見過小姐這麼貪睡的,估計是長身體了,所以才這麼貪睡的,不過這可耽誤了吃早飯了,對身體還是有損傷的,以後小姐還是得按時起,最不濟午睡時多睡些時辰就是了。」


  「知道了。管家婆。」晨兮低下了頭,掩住臉上的紅暈,估計千兒萬兒定然是知道司馬十六來了,所以半夜不睡在外面放哨,早上才不讓春兒打擾她的。


  她不禁噘起了嘴,這玉離,不但自己介入了她的生活,連丫環都早早地為她準備好了。


  不過,兩世為人第一次被男人這麼疼惜,她的心裡還是十分甜的。


  「小姐……」


  晨兮抬起了頭,對上了春兒狐疑的眼神,只聽她道:「好端端的,您怎麼露出這種羞澀甜蜜的表情來了?」


  「咳咳……」她輕咳了聲,啐道:「你什麼眼神?誰露出羞澀甜蜜的表情來了?我只是被光線照著了有些臉熱罷了。」


  「光線?」春兒更加疑惑了,看了眼晨兮所處的地方,哪有一絲的陽光?這分明是背陰處好么?

  「好了,快幫我梳洗吧,問東問西的,你這麼操心也不怕未老先哀了,小心你的阿牛哥嫌你老不要你了!」


  「小姐!」春兒被晨兮的話說得小臉脹得通紅,害羞不已,哪還有什麼心思去考慮晨兮今兒個的失常。


  外面的千兒萬兒相視一笑,露出了心照不宣的眼神來。


  晨兮正好看到兩人鬼鬼崇崇的樣子,羞惱不已道:「千兒,萬兒,你們的荷包綉完了么?」


  千兒萬兒臉頓時黑了下來,哭喪著臉道:「小姐,昨兒個奴婢都沒睡好,所以沒綉!」


  「你們……」晨兮的臉一紅,這兩個死丫頭分明是有意取笑她。


  遂瞪了她們一眼道:「昨兒沒睡好,那今兒晚上好好睡,睡足了把荷包綉出來。」


  千兒萬兒異口同聲道:「不可能!」


  「為什麼?」


  「因為奴婢們今兒晚上還是睡不著!而且估計這兩年都睡不好了。」千兒萬兒擠眉弄眼的看著晨兮。


  晨兮的臉頓時紅霞滿天,映襯著她艷若桃李,小臉上綻放出驚人的妖嬈。


  連春兒也看呆了,忘了問千兒萬兒為什麼這兩年不可能睡好了。


  好不容易將臉上的羞意褪去,春兒也把她拾掇利落了,她站了起來,走到了千兒萬兒的身邊,壓低聲音道:「你們再敢取笑我,我就讓十六王爺給衛一衛二找兩個媳婦!」


  千兒萬兒臉一下也紅了,嗔道:「小姐,做人不能這麼不厚道的。」


  「怎麼不厚道了?衛一衛二勞苦功高賞兩個媳婦給他們是十六王爺的恩惠,你們又急個什麼勁?難道說你們也要我給你們指兩個夫君么?」


  「小姐……」這回輪到千兒萬兒窘迫不堪了,一個個眼巴巴地看著晨兮。


  「哈哈哈……」晨兮開心地笑了起來,嘿嘿,敢捉弄她!


  春兒不知道他們是打什麼啞謎,不過見晨兮那惡作劇的樣子,也知道是把千兒萬兒捉弄了。


  當下也笑罵道「你們這兩個小蹄子,沒事敢跟小姐鬥心眼,那不是毛坑裡找燈籠打屎么?」


  千兒萬兒撲哧笑了起來道:「春兒姐姐,好歹您也是大丫環,注意風度!」


  晨兮也抿唇,慢悠悠地笑:「平日讓你多念些書,你總是不聽,現在可好了,連千兒萬兒都嫌棄起你來了。」


  千兒萬兒異口同聲道:「瞧大小姐說的,我們嫌棄沒什麼事,只要大牛哥哥不嫌棄就行了。」


  「你們……」春兒見說著說著自己倒成了被捉弄的人,跺了跺腳,紅著臉跑了出去。


  千兒萬兒與晨兮沒心沒肺的笑了起來。


  不一會,飯菜就上了桌了,春兒看了眼菜道:「今兒個的銀魚羹怎麼還沒上來?奴婢去大廚房裡催一催。」


  晨兮道:「算了,也不貪這一口,大家一起坐著吃吧。」


  「那怎麼成?這每頓飯都是有定例的,哪能壞了規矩?」春兒臉色一沉,她直覺認為定然是有人在借著這事下晨兮的臉,身為晨兮的大丫環,她怎麼能夠讓這種事發生呢?


  她對千兒萬兒道:「你們服侍小姐先用飯,我去大廚房看看到底是怎麼回事。」


  「好。」千兒萬兒應了聲,擺開了飯菜服侍晨兮用了起來。


  晨兮讓拔了一些菜放在一邊等春兒回來,自己與千兒萬兒一起用了起來。


  吃了一會,春兒還是沒有回來。


  晨兮眉微皺道:「怎麼春兒去了這麼久呢?」


  千兒笑道:「咱們春兒現在可是您身邊的大丫環,威風的緊,誰敢欺侮她?您放心吃吧。」


  晨兮想想也是,不過吃兩口,總是覺得心慌慌的,遂又放下了碗筷。


  萬兒見晨兮擔心,遂道:「小姐,您先慢用著,奴婢去找找春兒姐姐。」


  「好。」晨兮連忙點了點頭。


  萬兒剛站起身來,華兒驚慌的沖了進來,見到晨兮后急道:「大小姐,快,快,春兒被冷姨娘抓起了來了,現在正在筠竹園裡被綁起來了,聽說已經被打得只有出氣沒有進氣了。」


  「什麼!」晨兮手中的調羹一下掉在了地上,摔了個粉碎。


  她拔腿就往筠竹園的方向跑去。


  千兒萬兒對望了一眼,眼中閃過一抹狠戾,隨後跟著晨兮而去。


  一面走,華兒一面道:「說是春兒去催小姐用的銀魚羹,可是到了那裡卻發現所有的爐子都被冷姨娘的菜占著了,大廚房的嬤嬤都被冷姨娘的丫環雪佩給打了,說是什麼事也比不得冷姨娘的事重要。春兒姐姐心中生氣,就說了雪佩幾句,雪佩當時氣呼呼的走了,回頭拉了一幫子的人過來把春兒綁了去。」


  「什麼罪名?」


  「下毒!」華兒氣憤道。


  「那冷姨娘現在怎麼樣了?」


  「說是幸虧那湯打翻了,湯被狗喝了,那狗當場斃命,冷姨娘才知道湯里有毒的,然後雪佩就說是春兒碰過那湯,想來是春兒對冷姨娘心中不滿,所以在冷姨娘的湯里下了毒。」


  「想來?」晨兮冷笑道:「一個隨意的想象就想要我的春兒的命么?她冷姨娘也太幼稚了。」


  才到筠竹園的門口,就聽到冷姨娘陰冷的聲音道:「來人,將這毒藥給這賤婢灌下去!」


  晨兮大驚,千兒萬兒騰身一躍,如兩隻巨大的蝶,凌空而降,就在一干人還未來得及反應過來時,將那僕人手中的毒藥搶了過來。


  「春兒……」看到被打得奄奄一息的春兒,晨兮心痛欲裂。


  這是第二次了,上次是二姨娘,這次是冷姨娘,為什麼這些女人不沖著她來,卻偏要衝著毫無反手之力的春兒去?

  春兒這是為她擋災啊!

  她顫抖地解開了春兒身上的繩索,一把抱緊了春兒,泣道:「春兒,是我不好,是我害了你。」


  春兒抬起了失神的眼,看到晨兮后,眼中一亮,連忙道:「小姐,你快走,冷姨娘要害你。」


  晨兮見春兒到這種時候還想著她,心更是疼得不以自已,她抱緊了春兒,一字一頓,目眥俱裂:「春兒,你放心,沒有人能害得了我。」


  「真的?」


  「我保證。」


  見晨兮信誓旦旦,春兒綻開了一抹孱弱的笑,頭一歪,暈了過去。


  「千兒,送春兒回去。」


  「是。」千兒抱著春兒就走。


  這時冷姨娘的眼中射出陰毒的光芒,跨上一步道:「慢著。」


  晨兮慢慢地站了起來,目光如炬在與冷姨娘對視,眼底跳躍著的怒火與冰冷的殺意。


  那是將人燒融的毀滅與徹骨冷凍的陰寒交織在一起的凜烈威壓。


  鋪天蓋地地沖向了冷姨娘。


  面對這般強大的氣場與威壓之下,冷姨娘的心禁不住的戰慄,腳不由自主地倒退了數步。


  這一刻她有些後悔了,後悔惹了晨兮。


  本以為打殺了晨兮身邊的一個丫環,能讓晨兮很沒臉,卻沒想晨兮竟然這麼在意一個丫環,她,似乎捅了馬蜂窩了。


  她外強中乾道:「你想做什麼?別忘了,妾身可是將軍的人!」


  「幹什麼?」晨兮冷然一笑,對千兒道:「千兒,還不把春兒送回去?」


  千兒幾個起縱抱著春兒不見蹤跡。


  冷姨娘氣得媚眼含冰,惡狠狠地瞪著晨兮道:「難道你想包庇兇手么?」


  「不,恰恰相反!」


  冷姨娘一愣,不明所以的看向了晨兮。


  晨兮眼微閃出一道譏嘲,對萬兒道:「萬兒,讓兇手嘗嘗毒藥的滋味!」


  「是!」萬兒拿著剛才的毒藥,縱身而起。


  眾人只覺眼睛一花,就見萬兒一隻手扼住了冷姨娘的脖子,陰惻惻道:「冷姨娘,嘗嘗這毒藥的滋味吧。千滅,很好聽的名字,相信你最了解這毒藥的毒性了。」


  說完就將碗湊向了冷姨娘的唇間,狠狠地灌了下去。


  「不……」冷姨娘面如土色,拚命的躲閃著,她自己下的毒怎麼會不知道這毒藥的藥性呢?能讓人身體的血液瞬間被吸干,讓食毒之人就在眾目睽睽之下變成了一具乾屍!

  任你曾是千嬌百媚的美人,也會成為一具乾巴巴的看不出任何長相的乾屍!

  「不?」萬兒彷彿地獄里走出來的鬼怪,臉上滲著陰沉沉地笑,聲音更是透著涼嗖嗖的感覺:「你剛才灌春兒時怎麼不說不?現在知道怕了?可惜……晚了……」


  冷姨娘陰睛不定地看著萬兒,就在萬兒的葯要灌入她的唇間時,她突然對著萬兒擊出了一掌。


  萬兒騰空一個翻身,無比優雅的飄落下來,而那碗毒藥而穩若泰山的又落到了她的掌中。


  她一手托著葯碗,腳下錯步,人就襲向了冷姨娘,姿勢曼妙,彷彿蓮開。


  而冷姨娘卻處變不驚,連退三步,避開了萬兒的鋒芒,翻掌成刀,直劈向了萬兒。


  萬兒輕舞飛旋,手去快速托起了冷姨娘的下巴,又將葯碗灌向了冷姨娘。


  冷姨娘一驚,腰向後呈九十度彎曲,堪堪避過了葯碗,足尖卻挑向了萬兒的手腕,與此同時,掌心發出內力攻向了萬兒。


  這時萬兒突然詭異的一笑,旱地拔蔥衝到了半空,躲過了冷姨娘這雷霆一擊。


  就在萬兒落在晨兮身後時,只聽楊大成怒道:「冷姨娘,你瘋了么?竟然敢襲擊本將軍!」


  冷姨娘大驚失色,連忙收回了掌力。


  由於收得太突然,她受到了自己內力的反噬,頓時胸口一悶,一口鮮血衝口而出。


  楊大成一驚,連忙沖了上去,扶起了冷姨娘心疼道:「這是怎麼回事?」


  未等冷姨娘開口,晨兮淡淡道:「冷姨娘好武功啊,沒想到青樓出身的冷姨娘居然不但琴棋書畫樣樣精通,連武功也是一等一的好呢。」


  楊大成心頭一驚,扶著冷姨娘的手微頓,看向冷姨娘的目光中多了幾分懷疑。


  晨兮勾唇一笑,她就是要在楊大成的心裡埋下一根刺,這樣以後的事就好辦了。


  冷姨娘見楊大成的模樣,知道定然是遭了楊大成的猜忌,連忙抓著楊大成的手,道:「妾身有罪,妾身是會了些粗使的功夫,想著在將軍面前根本不足一提,所以未及向將軍稟報,望將軍恕罪。」


  楊大成不動聲色的點了點頭,安慰道:「女人學些功夫也是人之常情。」


  冷姨娘唇間勾起了得意地笑,她就說楊大成被她的美色迷惑,定然能被她的花言巧語所矇騙。


  晨兮見她的樣子,也笑了起來。


  父親確實不是東西,確實是好色,可是父親也更在意權力,冷姨娘身為太子送來的女人,竟然會武功,想來已然引起了父親的警覺,讓父親動了殺機了。


  象父親這樣的人怎麼能夠願意讓身邊埋個隨時要他命的隱患呢?


  這時只聽冷姨娘裝作委曲道:「將軍,非但妾身會武功,就連大小姐身邊的丫環萬兒的武功也強得很呢,剛才她還要強灌妾身毒藥呢,要不是將軍來得快,恐怕妾身就見不到將軍了。」


  她這招禍引東水不可謂不費盡了心機,非但告訴了楊大成,萬兒也是會武功的,從而引起楊大成的猜忌,而且還豬八戒倒打一耙說萬兒要毒害她。


  果然,楊大成聽了怒道:「晨兮,可有此事?」


  晨兮上前行了個禮道:「父親,女兒給您請安了。」


  「哼。」楊大成怒哼了聲。


  晨兮也不在意,她現在十分了解楊大成,這不過是楊大成為了安冷姨娘的心而已,故意作出來的。


  當下道:「萬兒是司馬爺爺送給我的,她人武功我還是剛剛才知道的。」


  冷姨娘一驚,沒想到這死丫頭竟然是三王爺送的,那麼將軍就算是看在三王爺的面上也不會處罰萬兒了。


  難道她就這麼算了么?

  不,絕對不行!


  她作了這麼多就是為了拿晨兮立威的,從而慢慢將勢力滲透到將軍府,到時為太子出謀劃策的。


  「將軍!」她猛得又吐出了一口血,哀怨地看著楊大成。


  楊大成眼微眯了眯,作出心疼之狀,抱緊了冷姨娘,急道:「來人,快叫大夫來。」


  「將軍。」冷姨娘抓住了楊大成的手,楚楚可憐道:「就算叫了大夫又能怎麼樣?大夫還能每次都能救妾身命不成?妾身難道還能每次都這麼好運氣正好碰到將軍在身邊不成?」


  言下之意是萬兒總是會趁著將軍不在時對她不利的。


  楊大成聽了臉色一變,喝道「來人,將萬兒抓起來。」


  「慢著。」晨兮攔在了萬兒的面前,淡淡道:「父親,萬兒所作所為不過是奉了女兒的命令,要抓就抓女兒好了。」


  「你……」楊大成氣得瞪了眼晨兮,心裡直恨這個女兒該聰明時卻犯傻,眼下冷姨娘是太子的人,他怎麼著在沒有想到一擊而中的辦法前,就得哄著冷姨娘。


  不過是一個小丫環,殺了便殺了,先安撫好冷姨娘才是最重要的。


  當下對晨兮怒道:「你這是什麼意思?難道是威脅為父么?」


  「父親錯了,女兒不是威脅父親,只是為了父親的聲威著想,免得傳了出去,說父親雖然身為一品大將卻是個不分青紅皂白之人,從而引起聖上對父親能力的猜疑。」


  「你……」楊大成氣得渾身發抖,這個女兒看來又是跟他對上了!


  這個女兒真是太可恨了,自從得了九皇子的青眼,被三王爺認作了干外孫女后,膽子是越來越大了,漸漸把持了楊府的一切,他也睜一眼閉一眼了,現在竟然連他的話也三番四次的反駁,真是豈有此理!

  難道她真以為有了後台就能跟他對著幹了么?別忘了,她再能幹也是他的女兒!


  自古是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父要子亡子不得不亡!


  於是楊大成冷冷道:「難道你想替這丫環受罰不成?」


  冷姨娘暗中高興不已,本來只想通過的打壓晨兮身邊的大丫環來震懾府里的下人,沒想到無心栽柳柳成蔭,聽這口氣,楊大成是要責罰楊晨兮了!

  這可太好了,要是傳出去楊大成為了她責罰了楊晨兮,那麼她的身價立刻就水漲船高,在這府里迅速樹立起威信來了。


  她裝作柔弱地樣子拉了拉楊大成道:「將軍,算了吧,不要為了妾身一條賤命讓大小姐跟您離了心。」


  「離了心?」楊大成冷笑道:「難道當父親的責罰了她,她還敢怨恨於本將軍不成?」


  晨兮鎮定自若道:「自然不會,父親責罰女兒自然是天經地義,不管對與錯女兒都是該毫無怨言的受著。只是女兒受點委曲沒有關係,但是要是因為父親錯罰了女兒而使父親的聲名受到了連累,那就是女兒的不孝了。」


  楊大成氣極反笑「這麼說,你不讓為父罰你,還是為了為父著想了?」


  晨兮一本正經道:「正是。」


  「好,那你倒說說,你毒害冷姨娘怎麼有理了?」


  晨兮露出驚訝之色道:「父親,女兒哪裡毒害冷姨娘了?」


  冷姨娘拉了拉楊大成道:「算了,將軍,不要為了妾身再追究了,萬兒也不是有意灌我毒藥的。」


  她嘴裡說著算了,話里話外卻直指是萬兒灌她毒藥。


  楊大成怒道:「還說沒有毒害冷姨娘?萬兒手裡拿的是什麼?是補藥么?」


  「噢,原來父親是說這碗葯啊?是不是毒藥女兒還真不知道,這葯是什麼還得問冷姨娘才是,是冷姨娘準備灌春兒用的。」


  「灌春兒?」楊大成威嚴的眼掃過了整個院落,沉聲道:「春兒人呢?在哪?」


  「春兒被冷姨娘打得體無完膚奄奄一息,女兒推門進來時,正好看到冷姨娘在拿這碗葯灌春兒呢,所以女兒一怒之下讓萬兒灌給了冷姨娘。」


  「冷姨娘?」楊大成陰冷的目光看向了冷姨娘道:「可有此事?」


  冷姨娘微微一瑟道:「確有此事,不過是春兒先給妾身下毒,妾身才將春兒抓來的。」


  「下毒?」晨兮譏嘲一笑:「有何為證?」


  「雪佩為證,這裡所有的僕人都可以證明。」冷姨娘強橫道。


  「是么?」晨兮漫不經心地走上了數步,美目掃向了所有的僕人,這些僕人都是楊家的僕人,沒想到這麼快就被冷姨娘收買了,真是好手段!

  她微微一笑,對楊大成道:「父親,這些僕人都是楊家的人吧?是不是都簽了賣身契的?」


  楊大成一聽就明白了晨兮話里的意思,這些簽了賣身契的僕人,竟然敢在短短几日就被冷姨娘所收買,那麼別的僕人呢?要是假以時日,那麼楊府不得遍布冷姨娘的人了?


  那他堂堂一個將軍還有什麼面目號稱這府是楊府的?而更關鍵的是他就等於處於了他人的掌握之中了!

  家,本來是最安全的地方,卻轉眼就成了最危險的存在了。


  他的眼微眯了眯,讓人看不出情緒道:「確實。」


  「那就好了。」晨兮點了點頭,目色森森地看向了雪佩在內的所有人道:「身為楊家家僕的你們應該知道,春兒作為我一個楊府嫡小姐的大丫環,無論她做了什麼,除了父親與我外,整個楊府都是不能妄自對她動用私刑的,更別說一個剛進門幾日的姨娘了,可是你們呢,卻聽了冷姨娘的話,將她打成了重傷,還試圖灌她毒藥,你們可知罪?」


  眾仆面面相覷,看了眼冷姨娘。


  冷姨娘連忙拉了拉楊大成的衣擺,嬌滴滴道:「將軍……」


  楊大成眼珠一轉,反手抱住了冷姨娘安慰道:「冷姨娘,本將軍知道你是受了這些奴才的騙,才會這麼做的,本將軍不會被事實蒙弊的,你是太子送來的人,更知道每個府里都有每個府里的規矩,就算你心中再不落忍,也不能由著這些惡仆騎到你的頭上,不是么?」


  冷姨娘一僵,沒想到楊大成竟然沒有為她的美色所迷惑,竟然並不聽她的話了。


  手緊緊地捏住,她怨恨地看向了晨兮。


  晨兮則看也不看她一眼,對著眾仆道:「不說是么?那好,來人,都發賣了吧,男人賣到礦區,女的都發賣到勾欄院里。」


  眾僕人大驚失色,本來看著楊大成寵幸冷姨娘,冷姨娘又出手大方,一個個都被她收買了,想來不過殺害一個丫環,死了就死了,大小姐就算再喜歡也得看在將軍的面上,不敢怎麼樣。


  沒想到大小姐非但出面救了春兒,還不依不饒起來,這下他們一個個都慌了神。


  連連磕頭道:「大小姐饒命啊,不關奴婢們的事啊,這全是雪佩讓我們這麼做的,是雪佩說春兒給冷姨娘下毒,所以我們才為了給冷姨娘報仇,抓著春兒的。大小姐饒命啊。」


  雪佩聽了渾身發抖,匍匐在地不敢說一句話。


  「雪佩是么?」


  趴在地上的雪佩只覺晨兮的聲音飄飄渺渺,如霧如煙,可是卻如一道道的冷箭直刺她的心。


  「是……奴婢……奴婢在……」


  她結結巴巴地回答,眼偷偷地看向了晨兮。


  微抬的眼,卻看到了一雙精緻的繡鞋,小,精緻,曼妙……


  驀得,那隻繡鞋飛了起來,鞋底狠狠地拽向了她的心口。


  「啊……」她發出了一聲凄厲的尖叫,一口血噴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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