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九章 再生惡計
「狠狠的打?」
聽了這話安樂不知道是要笑還是要怒了,她長這麼大還不知道板子的滋味呢。
她眼珠一轉,對余巧兒道:「你真的要打我么?」
余巧兒冷笑道:「本王妃要打人還有假的么?象你這等賤民能被本王妃打都你的福氣。」
賤民?
她一個正宗的皇室嫡公主是賤民?那這個余巧兒又算什麼?
安樂不氣反笑了,譏道:「那我是不是還得感恩戴德?」
余巧兒冷傲一笑道:「可以這麼理解!」
她的眼斜睨著安樂,一副頤指氣使的樣子。
安樂真是被逗樂了,一個小小的四王妃也不知道哪來這麼無與倫比的優越感。
她一個正牌的公主都比不上呢。
見安樂不說話,余巧兒以為安樂是害怕了,心裡更是高興不已。
她自從來了楊府一直被楊晨兮踩在腳底下,現在她終於揚眉吐氣了,身份高於楊晨兮了,可是現在楊晨兮是郡主身份,並不比她低多少,她就算是發作楊晨兮也不能過份。
但眼前的少女就不同了,不過是楊晨兮的一個江湖朋友,拿這個少女給開刀來個殺雞儆猴是再好不過了。
當下她陰沉著臉道:「害怕了?可惜現在害怕也晚了!今天就讓你知道知道不敬皇親的厲害!」
說完她對身後一干丫環婆子命令道:「還不把這個賤民拉下去狠狠的打?」
身後的丫環婆子表情漠然,彷彿沒聽到般,她們都是候府的人聽得自然是晨兮的話。
莫說這個余巧兒之前在府里是什麼德行大家都是知根知底的,就算是不認識的王妃也不可能命令得動她們。
余巧兒叫了幾聲,見眾丫環婆子竟然沒有一個理她,又氣又怒,她對楊晨兮吼道:「楊晨兮,你就是這麼管教你的下人的么?」
晨兮淡淡道:「四王妃,不知道我哪裡沒有管教好了?還請四王妃示下。」
「連主子的話都不聽,這種形同背主的奴婢要之何用?」
「主子?」安樂似笑非笑道:「誰是她們的主子?如果我記得不錯的話,四王子妃應該是四皇子府的吧,跟這楊家的僕人又有什麼關係呢?」
說到這,安樂突然拍了拍自己的腦袋,笑道:「瞧我這記性,忘了四皇子妃以前也是寄養在楊府的,可是寄養的也是客,也當不得主子啊?敢問四皇子妃,這主子之說從何而來?」
「你……」余巧兒氣得眼冒青煙。
這時如琳冷笑道:「既然四皇子妃是客算不得主子,那麼本小姐是主子吧?」
「你?」安樂嗤之以鼻,對晨兮道:「妹妹,府上什麼時候一個庶女也敢在嫡女的面前這麼囂張了?這可不怎麼好啊。」
晨兮慚愧道:「姐姐,真不好意思,是晨兮過於寬容了,以後晨兮定然會好好管教。」
「是該好好管教,這庶女就是庶女,千萬不能亂了尊卑長幼,要時候府是要惹人笑話的。」
晨兮笑眯眯地點了點頭道:「知道了。」
如琳氣得手捏了起來,恨不得衝上去一拳打上安樂那不屑的臉上。
這時余巧兒見如琳與她都沒占上便宜,心浮氣燥起來,對著碧玉道:「碧玉,給本妃掌嘴,讓她知道什麼是皇室的威儀!」
「是!」碧玉得了余巧兒的命令,沖向了安樂。
「啪!」
一記耳光聲響徹了整個院子,伴隨著一聲殺豬似的叫痛聲后,余巧兒怒吼道:「楊晨兮,你居然敢打本妃的人?」
晨兮慢條斯理的接過千兒遞來的絲巾,輕輕地擦拭著手,淡淡道:「怎麼?四王妃是要替丫環討公道么?」
聽晨兮這麼說,余巧不怒反喜了,她正愁抓不住楊晨兮的把柄發落楊晨兮呢,現在楊晨兮打了她的丫環,正好給了她一個借口。
余巧兒眼一眯,皮笑肉不笑道:「表妹啊,如果你是打了表姐我的丫環也沒有什麼,畢竟咱們表姐妹之間不會為了一個丫環而生出什麼嫌隙來。可是現在本王妃不止是你的表姐,更是代表的皇家的臉面,你這麼在眾目睽睽之下打了本王妃的丫環,就是不尊重四皇子,不尊重四皇子就是不尊重皇家,這無視皇家威儀的罪名就算本王妃想要偏幫你也幫不了,如此,表妹就別怪本王妃大義滅親了!」
晨兮勾唇一笑,眼帶戲謔道:「那四王妃就稟公執法吧。」
余巧兒眼中閃過一道厲光,寒聲道:「既然這樣,表妹就不要怪本王妃不照拂一二了。」
晨兮笑了笑。
就是這抹笑刺激了余巧兒,她最看不過晨兮這麼天蹋下來都笑看風雲的淡然模樣!
因為這種風儀是她一輩子也學不會的。
她陡然厲聲道:「來人,將楊大小姐抓起來,杖打二十大棍!」
這次依然沒有人聽她的。
她眼眯了眯,看向了眾人,威脅道:「你們雖然是楊府的家奴,可是不要忘記,普天之下莫非皇土,楊晨兮公然渺視皇權,本王妃只輕輕打她二十棍也是救她,否則傳到皇上耳朵里,那就是誅九族的大罪,你們也都一個吃不了兜著走!」
眾奴婢依然面不改色,彷彿沒有聽到。
看到晨兮竟然將這些奴婢調教的如此忠心,余巧兒是驚怒交加。
她想了想厲聲道:「既然這樣,就由本王妃親自執行!碧玉,拿棍來。」
碧玉衝到了門后拿起了一根門栓。
那門栓足有小腿粗,長兩米,碧玉連舉都舉得費勁,這一下要砸到了晨兮身上非把晨兮砸出個好歹來。
安樂這次是真怒了,她將晨兮擋在了身後,寒聲道:「今兒個我倒要看看誰敢動楊大小姐一根毫毛。」
余巧兒冷道:「哼,你算什麼東西?等我收拾了楊晨兮就要你的小命!」
「是么?」安樂眼微閃了閃道:「恐怕我的父母不會答應呢?」
「你的父母是什麼東西?」余巧兒嗤之以鼻,譏道:「殺了你給你父母幾十兩銀子,你父母估計還會給本王妃磕頭謝恩呢。」
「是么?」安樂越過了余巧兒,看向了門口站著的司馬琳,譏嘲道:「四皇子,難道你也認為我的父母要向你的王妃磕頭謝恩么?」
「撲通。」司馬琳嚇得一個踉蹌跌倒在地。
「王爺……」余巧兒心疼不已的撲了上去,急急地將司馬琳扶了起來,關切道:「怎麼了?怎麼好端端的就摔著了?」
司馬琳一把甩開了她,恨恨地瞪著她,這余巧兒到底是鳳女還是草雞啊?
她知道不知道她那句話就能讓他腦袋搬家?
余巧兒還不知道自己究竟做了多麼蠢的蠢事,她還以為是司馬琳沒有站穩才甩開了她了。
她站穩后,嬌滴滴地看向了司馬琳,哭訴道:「王爺,您可來了,您可知道剛才妾身被欺負了呢。這表姐竟然看不上咱們四皇子府,居然要對妾身動手,妾身倒是沒什麼,反正之前在楊府也被欺負慣了,可是妾身現在是您的人,這不看僧面也得看佛面,打妾身的臉不就是打四皇子的臉么?王爺,您可得為妾身做主啊。」
她自以為說得凄慘,依著司馬琳的性子必然會幫她。
沒想到她沒等到司馬琳的溫柔關懷,卻等到了一個狠狠的耳光。
「啪」
一記響亮的耳光把她打得頭暈眼花。
她撲倒在地,半晌沒有反應過來。
待她反應過來時,一雙素凈的繡鞋出現在她的眼前,只聽鞋的主人道:「四皇兄,你這位王妃說我是賤民呢。」
「啪!」
余巧兒只覺一隻大手捉住了她的衣領,將她騰得拔離地面,還未及她看清是誰抓住了她,又是一個耳光扇到了她的臉上。
「嗡嗡嗡……」她只覺耳中全是蜂鳴之聲,喉間全是血腥的鹹味。
隨後她被狠狠的甩到了地上,疼,瞬間漫延開來,痛入心扉。
她努力地想睜開眼,可是臉已然腫得讓她連睜眼都成了奢望。
「四皇兄,你這個王妃還說要將我杖斃呢。」
「呯!」
余巧兒只覺一隻大腳兇殘的踩在了她的腹部,她只覺胃腸都快被踹出來,痛,還是痛……
她的腦袋在嗡嗡作響,她的身體痛得彷彿不是自己的,她的思想漸漸飄移……
恍惚中,她聽到那少女的聲音:「四皇兄,是不是要父皇母後向你的王妃磕頭謝恩?還是說這是四皇兄的意思?」
無邊的痛瞬間襲向了她,她只覺無數的腳踩在她的身體各處,無數的巴掌肆虐著她的臉,她只知道有人如瘋了般撕打著她,凌遲著她,她只覺力氣似乎慢慢遠離。
如琳驚恐地看著這一幕,看向晨兮的目光更是複雜不已,沒想到楊晨兮竟然這麼好命,竟然與當今的公主成了姐妹。
還不是一般的公主,而是皇后的嫡公主安樂公主!
一時間她對晨兮是羨慕嫉妒恨,羨慕晨兮居然這麼好命,自從進了京后,不但被三王爺認為了干外孫女,更是成了雙料郡主,而現在更與這世上最高貴的少女結成了姐妹!
她不甘啊,為什麼,為什麼明明她比楊晨兮長得美麗,也更聰明,卻沒有這麼好的命呢?
眼慢慢地垂下,看著已然被打得面目全非的余巧兒,一道惡毒的念頭由然升起。
司馬琳終於打累了,要不是還肖想著余巧兒鳳女的身份,他恨不得將余巧兒千刀萬剮才泄心頭之恨。
他一個無權無勢的皇子,得罪得起皇后么?別說皇后了,就連眼前的安樂他都不敢得罪!
就剛才余巧兒所說的話,傳到父皇的耳朵里,他死一千次都不夠!
這余巧兒真是鳳女還是……
看著進氣少出氣多的余巧兒,他不禁有些懷疑,不過這種懷疑稍縱即逝。
人就是這樣,永遠是逃避對他不利的一面,總是肖想著有奇迹出現,而余巧兒就是司馬琳心目中那份奇迹,他怎麼願意這份奇迹是海市蜃樓呢?
他恨恨地瞪了眼余巧兒后,對著安樂公主陪笑道:「皇妹,你王嫂不知道你的身份,看到四兄的面上能不能放過她一次?」
安樂看了眼司馬琳,笑眯眯道「難道四皇兄眼裡我就是這麼惡毒的人么?其實不知者不罪,我本來也沒想把四皇嫂怎麼著,哪想道四皇兄全是個性急的,嘖嘖,瞧這個如花似玉的美人兒被四皇兄打的……唉,四皇兄是怎麼下得去這手啊?」
司馬琳一僵,心裡恨得要死,這死丫頭這會說風涼話了,要是他不下重手,指不定會有父皇面前怎麼告他狀呢!
不過臉上卻笑得溫潤:「瞧皇妹說的,女人如衣服,兄妹如手足,這蠢女人沒有認出皇妹就是有錯,四兄我小懲大戒,也希望她以後能長個記性。」
安樂笑道:「四皇兄的家務事,我可管不著。」
見安樂狡猾似狐,躲閃半天就是裝著聽不懂他的意思,司馬琳一急,也不再兜圈子了,急道:「既然皇妹不與她計較,那今日之事還望不要讓父皇母後知道才是,他們年紀大了,沒的讓他們知道了生氣。」
「這個自然。」
司馬琳聽安樂一口答應,心中大喜,一揖到底道:「多謝皇妹。」
安樂眼珠一轉道:「這件事我自然不與她計較,不過她跟我搶母后的鳳凰雲錦,我卻是要報告母后的。」
司馬琳頓時呆在那裡,敢情他說了半天,這安樂是逗著他玩啊?
他急道:「父皇母後年紀大了,何必拿這些小事煩他們的心呢?」
安樂冷笑道:「四皇兄這話說的,四王妃對我不敬,我不與她計較,可是她明知這綉有鳳凰的圖案不是她這種身份能穿的卻要生搶,居心叵測,我如何能不告訴母後父皇知道呢?」
司馬琳大驚失色,要是剛才不敬安樂的事,他還能說成是不知者不罪,可是這鳳凰圖案的織錦,自古就有明文,除皇后,太后外無人能用,這余巧兒欲搶此布確實是心思叵測。
他急得滿頭大汗,這時晨兮笑道:「姐姐,許是四王子妃是想買下這錦緞給皇後娘娘祝壽的呢?」
司馬琳眼中一亮,連忙道:「是啊,是啊,皇妹,其實你王嫂就是這意思,卻不想大水沖了龍王廟一家人不認一家人了。」
安樂勾了勾唇道:「如此倒是我錯了不成?」
司馬琳尷尬一笑道「怎麼會呢?自然是巧兒她有眼無珠。」
安樂嘆了口氣道:「不過按著你這麼說,這四王妃倒是一番孝心呢,我要不成全了倒是我的不是了。」
「瞧皇妹說的,這雲錦既然是皇妹的,巧兒自然當重找禮品給母后祝壽了。」
這時只聽晨兮道:「其實要同時全了公主與四王妃的孝心並不難。」
司馬琳因著剛才晨兮為他解圍,心中對晨兮不禁信任幾分,連忙道:「不知楊大小姐有何高見。」
「正好我這還有一匹布,也是錦繡紡出品的,本來我也是想送給皇后祝壽的,既然發生了這種事,不如我將另一匹雲錦讓給四王妃,可好?」
司馬琳大喜道:「好,好,那真是太好了。」
太好了?晨兮笑了笑,眼掃過了司馬琳高興的眉眼,但願你一會還笑得這麼高興。
不一會,萬兒取來了一匹雲錦,這匹雲錦雖然沒有金鳳,但與那匹卻有異曲同工之妙,就是在陽光中會變色,不過不是僅會變成金色,而是隨著光線的不同,會變出不同的顏色來。
更絕的是這圖案卻全是百花,所以每隨著光線的不同,花朵卻會呈現不同的顏色,而且因為顏色的不同,同一朵花竟然會有含苞,盛開,欲放三期的花姿,簡直是巧奪天工。
安樂只一眼就愛上了這雲錦,嗔道:「敢情妹妹將最好的留給了自己呢。」
晨兮還未回答,司馬琳急道:「這匹布本王要了,楊大小姐將這布讓給本王吧。」
要知道他只看了一眼,就被這布的精妙絕倫所驚呆了,對於那鳳凰雲錦他並沒有看到變化的過程,所以沒有直觀的印象,但這匹百花奔放卻是親眼所見的,他知道這匹布拿了出來,皇后定然會對他另眼相看的。
所以他下定決心一定要弄到這匹布,他也更怕安樂要了去。
晨兮等的就是他這話,笑道:「讓給四皇子沒問題,不過這匹布讓我所費不菲,四皇子也知道我一個閨閣女子沒有多少錢,不然送給四皇子也無妨。」
安樂道:「哪有拿別人送的東西送母后聽?妹妹就算是肯送給皇兄,皇兄也不會要的,送給母后的東西自然是越貴重越好。」
司馬琳尷尬不已,其實他也沒想過一分不付的,總是要象徵付一些,可是這布一看就非凡品,所料必然不少,現在被安樂這麼一說,他要出少了就等於看輕了皇后,這種罪名他是無論如何也不敢擔的。
於是點頭道:「是啊,楊大小姐這布花了多少錢,本王照原價給你。」
安樂嗤之以鼻道:「皇兄這是說得什麼話?這布明顯就是楊大小姐所喜歡的,送給母后得到的賞賜只會超越這布的價值,難道只是等價買去這麼容易么?皇兄也太小氣了些吧!」
司馬琳心微沉,臉上卻笑道:「是四兄考慮不周了。」
晨兮笑了笑道:「姐姐的心意妹妹領了,不過四皇子也不是外人,總是我的表姐夫,既然是一家人互相幫襯也是應該的,這布就按原價給四皇子吧。」
司馬琳大喜,連忙道:「好,好,那就多謝楊大小姐了,這布多少錢,本王這就讓人取了來。」
「也不是太貴,不過一萬兩而已。」
「一萬兩!」
司馬琳倒吸了一口氣,簡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直直的看著晨兮,不確定道:「楊大小姐說得可是一萬兩么?」
「是的。」
聽到晨兮肯定的回答,司馬琳欲哭無淚了,眼下的王府哪去找出一萬兩銀子去?
這時只聽安樂嘟囔道:「這布這麼便宜,才一萬兩銀子?妹妹,你不會搞錯了吧?」
「什麼銀子?是一萬兩金子。」
「撲通。」司馬琳嚇得癱倒在地。
安樂驚叫道:「皇兄這是怎麼了?好端端的怎麼摔了?」
司馬琳連忙站了起來,尷尬道:「腳下突然一滑。」
安樂戲謔道:「我還以為皇兄是聽了這麼貴的價格嚇得呢。」
「怎麼會?」司馬琳逞強道:「不過一萬兩金子而已,為了母后,四兄就算是砸鍋賣鐵也願意,何況區區一萬兩金了?」
他咬了咬牙對晨兮道:「楊大小姐,這布先留在你這裡,這幾日本王就把錢給你送來可好?」
「好。」
見談好的事情,司馬琳也不再停留了,他急著回王府籌錢去。
不過他把余巧兒留在了候府,因為畢竟余巧兒被打成這樣,抬回王府去傳了出去總是對他不利。
乾脆就對外說余巧兒不捨得娘家,要在娘家住上幾日。
待司馬琳走後,安樂對晨兮投去欽佩的一瞥:「妹妹,你真厲害,這下把四皇兄敲詐的真得砸鍋賣鐵了,我真懷疑四皇兄是不是你前世的冤家,你這麼整他!」
冤家?
說輕了,那是仇家!
前世的仇家!
晨兮的眼微閃,臉上的笑卻恬靜安然:「災區災民民不聊生,食不果腹,我這是為四皇子積德呢。」
安樂看向了晨兮,不禁有些迷惑,明明這個女孩比她還小,可是為什麼在晨兮的面前,彷彿她才是孩子?
而更讓她喜歡晨兮的是明明做起事來心狠手辣,卻又有一顆心懷天下蒼生的善良之心。
她想了想,對晨兮道:「妹妹,你不怕四皇兄反悔么?」
「不怕。他不敢。」
「你就這麼肯定?」
「當然。」晨兮看向了安樂,笑了笑道:「因為有你,所以他不敢!」
安樂的臉一下垮了下去,啐道:「敢情你是狐假虎威么?」
晨兮一本正經道:「難道你自認是母老虎么?」
「好啊,你敢罵我是母老虎,看我不咯吱你?」
「不要,我怕癢。」
「哈哈,怕癢就是怕夫君呢,快,我幫你多撓撓,練好了就不怕癢了,將來就不怕夫君了。」
「不要……」
兮園裡笑語盈盈,一直傳得很遠。
而候府的角落裡,如琳坐在二姨娘的床邊,看著幾乎瘦得只有皮包骨頭的二姨娘,目光複雜不已。
「如琳……」二姨娘伸出了骷髏爪,欲摸向如琳。
如琳看了眼,終於還是躲了過去。
「二姨娘好好休息,不要亂動了。」
二姨娘苦笑了笑,終於收回了手,看著自己丑得如雞爪的手,淚,流了下來。
到這種地步,她恨天恨地恨晨兮。
可是看到如琳眼裡的嫌棄,她把所有的恨都集中到了晨兮的身上,是晨兮讓她生不如死,是晨兮奪走了她的一切,是晨兮讓如琳離她遠去。
她眼中閃過惡毒的光芒,亮的驚人。
「你今天來是為什麼?」她平靜了下心情,看向了自己疼愛了十年的女兒。
如琳的眼一閃,道:「好久不看二姨娘了,心裡不放心。」
「是么?」明知道如琳是騙她的,可是聽到如琳的話,二姨娘還是抑制不住激動與欣喜。
「不然你以為是什麼?難道二姨娘這裡還有什麼東西值得我來的么?」見二姨娘不相信她,如琳變得尖銳異常。
殊不知她的尖銳正是顯示了她的心虛,二姨娘這樣的人精又怎麼能感覺不到呢?何況如琳還是她生的,她更了解如琳。
但她自然不會戳穿如琳,反而討好道:「我這不是高興的么?」
隨即有些落寞道:「眼見著我這身子一天比一天差了,能活幾日也不知道了,能在最後的日子看到你,我就算是現在死了也願意了。」
饒是如琳自私自利,聽到這話也覺得心頭一痛,不禁煩燥道:「別說了,好端端的說什麼死了活的?你倒是死了乾淨,難道留著我在這世上看楊晨兮的臉色過日子么?」
見如琳對她還是有些感情,二姨娘心中一甜,可是聽到最後一句話后,她臉色巨變,咬牙切齒道:「楊晨兮,我做鬼也不會放過她!」
「好了,等你做了鬼再說這話吧。」
如琳看了眼二姨娘,感覺這次是白來了,她怎麼能期望二姨娘為她出什麼主意呢?
當下她站了起來道:「你好好休息吧,我走了。」
「你這就走了?」二姨娘依依不捨地看著如琳,目光中透著挽留。
「不走還在這裡陪你一起嘆老嗟貧么?一起等著楊晨兮收拾么?」
二姨娘眼一閃道:「其實要想讓楊晨兮身敗名裂,身不如死也不是沒有辦法。」
「什麼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