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六章 她承受一分你就承受百倍
三天,白晨兮整整在床上躺了三天,身上的酸痛才慢慢的恢復了。
其中濯無華倒是來了幾次,都被她視若無睹氣得拂袖而去了。
直到第三天,她的眼變得清冷,一切彷彿都變了,那個曾經純粹而稚嫩的女子消失了。
「來人!」
她的聲音很輕很輕,彷彿天邊淡薄的幾乎見不到顏色的雲彩,微微觸摸就會消失得無影無蹤,然而就是這樣,才更讓人擔心。
「主子!」
宮女玉辰小心翼翼的走近,擔憂的看著她。
「凈面!」
玉辰心頭一喜,願意洗臉說明還知道漂亮,一個愛漂亮的人是不會尋死的,這就好!
她快步走到擱架上,取了塊香巾在早就準備了無數次的熱水盆里輕輕的擰了擰,然後遞向了白晨兮。
白晨兮漠然的看了看,眼又幽幽地看著窗外的奼紫嫣紅,神情莫測。
玉辰呆了呆,隨後將香巾輕輕地為白晨兮擦拭著雪白的小臉,見白晨兮沒有反應,遂又大面積的輕拭,彷彿對待易碎的瓷器,不敢稍有懈怠。
開玩笑,這個白小姐雖然沒有封號,但卻是這些年來唯一一個被皇上這麼仔細對待的,甚至面對白小姐的不理不睬,皇上竟然沒有生氣,還一二再,再而三的接連前來慰問,這說明什麼?
這說明皇上的心裡是有白小姐的!連最得寵的張妃都沒有享受過白小姐的待遇過呢,可見白小姐在皇上的眼裡是多麼的重要,要是侍候不好的話,就算是有一千人腦袋也不夠砍的。
白晨兮任玉辰戰戰兢兢的為她凈臉,然後描眉,絻發,當玉辰做這所有的一切時,她都一動不動,彷彿入了定般。
心裡卻悲哀無比,主子!這多麼可笑的稱呼,這一個稱呼意味著她失去的貞潔,意味著從此不可能再觸摸的幸福,意味著與大師兄再也沒有共結連理的可能……
她的心陡然抽痛,淚,在眼眶中打著轉。
大師兄,你在哪裡?
你可知道你最疼愛的小師妹現在被人束縛在了牢寵之中,已然折了雙翼?
快來救我……
「走,走,你們都走!」
她悲從心來,憋了三天的痛楚終於如決堤的洪水泄了出來,她拚命的嘶吼,將殿內所有的人都趕了出去,隨後趴在桌上大哭了起來……
當走向兮殿的濯無華聽到晨兮的怮哭,腳步微頓,神情莫名。
「皇上!」
被趕出來的太監宮女見了嚇得跪了一地。
濯無華掃了眾人一眼,淡淡道:「好好侍候著,有一點的差池,提腦袋來見吧。」
說完他轉身而去,留下烏鴉鴉的一片人頭。
此時,風景秀麗美不勝收的神仙谷里,一個白衣勝雪飄渺若仙的男子正瘋狂的舞著劍,那劍過之處,殘香點點,飄一路的落瓣,碾香成泥。
「兮兒……兮兒……」
男子痛不欲生的叫著,劍毫無章法的飛竄,男子通紅的臉,噴薄的酒氣顯示出他已然醉得不能自已,原來以為可以借酒消愁,哪知道卻是酒入愁腸愁更愁。
「兮兒……兮兒……」
突然,他長劍一揮直直的射入了樹桿之中,樹桿發出咯吱一聲,竟然從中斷成了兩半,而人卻一個踉蹌撲到在地。
痛,頓時襲向了他的全身,血,從白得刺眼的衣擺上暈染開來,如花綻放,讓谷中百花皆失了顏色。
「小師弟!」
陳惜妃驚慌失措的奔向了男子,待見到男子痛苦的模樣,心疼欲裂,當目光落在那艷紅血花之上時,又是心疼又是嫉妒。
白晨兮,你究竟有什麼好的,讓小師弟這樣神仙般的人兒念念不忘?
為什麼?為什麼小師弟就看不到她的好呢?她這麼美艷,身材這麼好,還有一顆對小師弟全心全意的心!哪象白晨兮都被其他的男人沾染了,一個殘花敗柳怎麼可能配得上小師弟這樣美好的人?
「小師弟……」
陳惜妃悲傷的扶起了男子,聲音溫柔道:「你受傷了,我幫你上藥去。」
男子睜開了迷茫的雙眼,努力想看清眼前人,可是昏沉的腦子卻讓他怎麼也看不清楚,彷彿霧裡看花隔著層細紗。
突然,他眼中光芒一閃,急切的拉著陳惜妃的手,喜道:「小師妹,小師妹,你回來了?」
陳惜妃微僵了僵,隨後露出了笑容,刻意的作出平日白晨兮才會做的表情,含羞帶嗔:「大師兄,你抓疼我了。」
「小師妹,你回來了!真好!」
男子欣喜若狂,猛得將陳惜妃摟在了懷裡,摟得很緊很緊,彷彿失而復得的珍寶。
被男子摟在懷裡的陳惜妃,先是一愣,隨後受寵惹驚,因為這是她夢寐以求的懷抱,她今日終於實現了,當聞著男子身上淡淡的竹香,有力的心跳,她幸福的要發抖,只覺腿都酸軟的站立不住了。
她喜極而泣,雙手緊緊地圍著男子的腰,恨不得把自己揉入男子的身體里,從此不再分離。
「小師弟!」她喃喃輕語,淚流滿面。
「小師妹……」
感到了陳惜妃的回應,男子心潮澎湃,吟語低喃磁性的聲音彷彿悠遠的古琴,在空曠的谷中迴音裊裊,讓從來沒有聽到男子這麼溫柔對她說話的陳惜妃哪怕是立刻死了也心甘情願。
「小師妹,我們這就成親!我不要你再離開我了,我怕……」男子將臉埋在了陳惜妃的脖中,意亂情迷地說著。
成親!
陳惜妃聽了欣喜若狂,只想立刻答應下來,可是想到這求婚並非是對她所說,而是對白晨兮所說,頓時從喜悅的顛峰跌到了痛苦的谷底,成親!他們居然要成親!
小師弟居然不嫌棄那個殘花敗柳,要與白晨兮成親?!這怎麼可以?
這怎麼可以!
她怨恨,嫉妒,生氣,憤怒,所有的情緒都集中在了她美艷的臉上,讓她那張本來看似天真可愛的臉變得猙獰不已。
從來沒有象此時恨白晨兮過,如果可能,她恨不得立刻一劍殺了白晨兮!
白晨兮何德何能,都已失了貞還讓小師弟念念不忘?
不,她絕不允許!
她邪惡不已地看著男子,突然露出了悲傷的神色:「不,大師兄,我配不上你了,我不幹凈了,我已是濯無華的人了!」
男子身體一僵,陳惜妃只覺周身的氣壓變得極低,明明是艷陽高照,明明是溫暖如春,可是此時她身邊的溫度卻彷彿凝水成冰,冷得讓她牙都打顫。
「小師妹,你胡說,你怎麼可能跟別的男人呢?你一直愛著的是我,對么?」
良久,男子將陳惜妃摟在了懷裡,又似試探又似在說給他自己聽。
陳惜妃只覺一股恨意湧上心頭,狠狠地推開了男子:「大師兄,你不要自欺欺人了,我不幹凈了,我已經不愛你了,你為什麼不珍惜眼前人呢?你睜開眼睛看看師姐,她是這麼漂亮,這麼純潔,這麼愛你,你為什麼不憐取她呢?放過我吧,我已經是殘花敗柳了,我絕不能再跟你了,懂么!」
「不,我不相信,你是最乾淨的,小師妹,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你才這麼說的?不要,不離開我!不要!」
男子聽了陳惜妃的話驚慌不已,一把將陳惜妃緊緊地摟住,狠狠的吻上了她的唇……
「唔……」
陳惜妃悲哀不已,這個吻是她想了念了數年的吻,如果在小師弟清醒的時候,她會甘之如飴,甚至為了這個吻死也願意,可是現在小師弟是把她當成了白晨兮,她只是白晨兮的替身!
為什麼?明明白晨兮已是不潔的女人了,為什麼她的陰影還這麼籠罩著她!
難道她這輩子就擺脫不了白晨兮的影子了么?
不,她不甘啊!
唇間傳來他灼熱的呼吸,燒傷人的熱量,終於讓她幾近碎碎的心被煉化成一汪春水。
她的手緊緊地抱著他的腰,承受著他全部的熱情。
良久,他微喘著,眼睛透著喜悅的笑意:「小師妹,我就知道,你剛才所有的話都是騙我的,是么?你永遠是我的,對不對?」
看著他期待甚至暗藏著卑微乞求的眼神,陳惜妃又氣又急又怨又恨,可是當她目光落到了男子絕世的容顏上,心不禁又軟了。
她懊惱不已,按奈住了心裡的憤怒,小手捧起了男子的臉,狠狠的親了上去,將話送入了他的口中:「是的,我是騙你的!我永遠是你的!」
說這話時,她並不是以白晨兮自居,而是當了回自己。
所以當她聽到男子深情說那我們立刻成親吧這句話時,她喜極而泣!
將滿心的歡喜都送入了他的口中:「好,咱們成親」
男子只覺一股馨香傳入鼻尖,唇間溫潤柔軟的觸感更是讓醉得不知道東南西北的他神魂顛倒。
「小師妹……」
他低喃一聲,加深了這個吻。
突然陳惜妃騰空而起,把她嚇得抓住了男子的衣襟,這時男子緊緊的抱住了她,疾馳而去。
陳惜妃一面與男子擁吻著,眼卻看向了去處,待看到是奔向男子的屋子時,掀喜若狂。
她平日一直在外歷練,怎麼不知道男子這麼做的意思呢?
她喜不自禁,看來今日在身上塗了與白晨兮體味相似的香粉是正確的,不然以小師弟的精明,就算是醉了也不能這麼容易就入了她的轂!
只要她成了小師弟的人,她還怕小師弟會不要她么?小師弟是人中龍鳳,絕不可能只有一個女人的,將來她必將在他身邊爭得一席之地,甚至……
手,滾燙的手伸入了男子微敞的衣襟之中,男子身形微頓,腳下卻加快了。
「呯」男子踢開了門,迫不及待的奔向了裡面的那張寒玉床……
豎日,當陳惜妃醒來,淚卻止不住的流了下來,那淚甚至不知道是幸福的還是痛苦的。
看著身上被肆虐的青紫痕迹,她的心情複雜不已。
原本以為在小師弟的錯認之下,她會得到小師弟全部的輕憐蜜愛,該是得到小心翼翼的呵護守候,可是沒想到小師弟竟然如野獸般的對待了她,那生不如死的感覺讓她錯覺,小師弟不是在跟心愛之人歡好,而是在懲罰刻骨深恨的仇人!
每每她閉上了眼,腦中就會自動回想起昨夜的片斷……
小師弟竟然沒有一點的溫柔,直奔了主題,那瞬間的巨痛她以為自己會死去,可是隨之而來痛不欲生的折磨讓她想死卻死不了,她就在痛昏過去后醒來,醒來再痛暈過去的循環不斷中,承受著這種幾近凌遲的痛!
直到清晨,小師弟才力竭的睡了過去。
「小師弟……」
她艱難的挪動著身體,每每移動都是撕心裂肺的痛,他真是太粗暴了!
為什麼會是這樣呢?為什麼不是象人們所說戀人之間的歡愉與美好?不是說如果男人心疼這個女子,會讓女子在沒有痛苦中就享受到人間的至樂,並有心心相印的感覺?可是為什麼她根本沒有這種感覺過?有的除了痛還是痛……
有什麼錯了么?
眼不禁看向了身邊的男子,待見男子飄渺如仙的俊顏,所有的疑惑都消失了,心底柔軟異常,只瞬間就被幸福所充滿,忘了一夜的痛苦,留下的竟然全是滿滿的喜悅。
「咳,你這個粗魯的人,可知道把我弄疼了?」陳惜妃的手輕輕的撫摸著小師弟的臉,為小師弟昨夜的禽獸行為找到了一個解釋,那就是小師弟太單純了,不懂男女之事,所以才會這麼粗魯。
也許下回就會好些了……
想到以後還要與小師弟共度魚飛,陳惜妃的小臉嬌艷無比,不得不說褪去了少女的青澀,此時的她更多了幾分妖嬈的韻味。
「小師弟……」
看到小師弟微翕的薄唇,如刀刃般的涼薄,她的眼微閃了閃,聽說男子薄唇代表著薄倖,可是她卻是越看越愛,竟然情難自已。
一個女人愛男人愛到情願去死,這種愛不得不說是十分讓人感動的,可惜了陳惜妃卻註定了愛錯了人,她愛上了一個沒有心的人,卻自以為是的想要得到那顆心。
她的唇輕輕地印上了他的……
眼,陡然睜開,待看到陳惜妃放大的臉時,男子臉色一變,狠狠地揮出了一拳,怒斥:「師姐,你居然趁我酒醉爬我的床!」
措不及防的陳惜妃被一掌擊中了胸口,人如斷了線的風箏被擊飛了出去,一口鮮血噴了出來,灑滿地花紅碎片。
「小師弟……咳咳……」
她痛苦的捂著胸口,一夜凌虐的痛加上受傷的痛,讓她痛得連話也說不出來,每說一句話,骨骼都彷彿重組了一般
男子卻冷漠地看了她一眼,彷彿看螻蟻一樣根本不把她的死活放在眼裡。
儘管是不著一縷,但他依然是那麼神聖不可侵犯,高貴的讓人不敢注目。
儘管她所有的傷都是這個男人給予的,可是陳惜妃的心依然為此時的他加速了跳動,甚至是痴迷不已……
男子眼中閃過一道厭惡之色,翩若驚鴻,步履優美如一道風景——走向了玉櫥,長臂輕舒,在空中劃過一道緋色的弧度,迷醉了陳惜妃的眼。
即使是在這種情況下,即使小師弟這麼的絕情,她的心卻依然為他的一舉一動,一點一滴所驛動!
男子慢條斯里的拿出一件件的衣服,就這麼當著她的面,動作優雅無比的穿了起來……
他動作十分高貴,雖然只是簡單的穿衣,卻彷彿是一副水墨畫卷,舉手投足之間都透著空靈乾淨的氣息!
系帶,挽發,佩玉,甚至還撫平了衣擺上了皺褶。
待一切都整理好了,他那對毫無溫度的棕色冷眸,才居高臨下的看向了陳惜妃,即使是陳惜妃一絲不掛,可是他的眼中卻看不到一點的波動,彷彿那不是一個女人的身體,只是一塊死肉,甚至是屍體。
因為他的眼中劃過一道冷厭的殺機,不知道是厭著他自己還是厭著陳惜妃。
陳惜妃見了心頓時沉到了谷里,悲傷不已,怎麼說她把自己的清白給他,她不求他能對她輕憐蜜愛,最起碼也得拿件衣服給她披上,免得她這麼難堪,怎麼說她還是他的大師姐!
可是當她的目光對上他的,她知道這一切都是奢望,這個男人所有的愛,所有的熱情,所有的溫度都是為白晨兮準備的,其他的人根本不可能得到他一絲毫的憐惜,更別說尊重了。
「把它忘了!」
他注視了良久,才說出了這麼句冰冷無情,言簡意骸的話,然後轉身就往外走去。
陳惜妃先是一愣,隨後如遭重擊!
小師弟是要讓她忘了昨晚兩人之間的事!
這怎麼可以!
她明明與他這麼親密了,讓她怎麼能忘記?讓她如何能跟沒發生過一樣!這不公平!她怎麼能忘了?她能忘了這一夜的痛苦,卻忘不了兩人曾經那麼的契合,這是她一輩子所追求的,她絕不會忘了,非但不會忘,她還要將自己永遠留在他的生命里,成為他生命中永遠不會磨滅的痕迹!
「不,小師弟,我已經是你的人了!小師弟,不要這麼殘忍,昨夜不是我主動的,是你……」
話還未說完,她就看到了男子似笑非笑的神情,心猛得咯噔一下。
「不是你主動的難道還是我主動的么?大師姐,我叫你一聲大師姐,卻不代表我心中真把你當大師姐,而你也不要把我當成傻瓜,要不是你身上塗了小師妹相似的香粉,你以為憑你這種姿色能入得了我的眼?能親近到我么?這一切都是你自找的!」
陳惜妃心頭一震,臉色變得蒼白,不敢置信的看著他:「你……你……你這是什麼意思?」
「什麼意思?」男子冷笑一聲,眼不屑的打量著陳惜妃青一道紫一道的傷痕,輕蔑一笑:「昨夜的滋味不錯吧?」
「轟!」
陳惜妃只覺腦中一昏,差點昏死過去。
「你……你……」她淚流滿面,哽咽不已:「原來昨夜你一直知道,所有的一切都是你故意的?」
「哼,你還不算笨!」
男子薄唇輕勾,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可惜你知道的晚了,昨夜的事將是你一生的夢魘!」
「不!」
陳惜妃再也受不了這種打擊了,原本以為只是小師弟不懂,沒想到這根本是小師弟設的計,小師弟從來沒有醉到認錯了人,而是將計就計的用這種方式懲罰了她!
是啊,有什麼讓一個女人失了貞還被立刻拋棄更傷人的!想到一夜生不如死的折磨,她簡直快崩潰了,她知道小師弟不喜歡她,可是沒想到小師弟竟然厭惡她到這種地步,連普通的路人也不如!她與他也好歹在一起生活了十幾年,他怎麼可能做得這麼絕!怎麼可以這麼殘酷?!
她蒼白著臉,痛苦不已,泣不成聲用乞求的眼光看著小師弟越來越遠的背影,聲嘶力竭的叫喊:「為什麼?為什麼要這麼對我?難道愛你也是錯么?」
男子身形微頓,冷笑連連「愛一個人當然沒有錯,錯就錯在你用錯了方法,對我起了非份之想,對我有非份之想我還能容忍,可是你卻一再挑戰我的底線,先是讓她差點被困皇宮,之後又讓人將她……你竟然敢傷害了她!記住了,她永遠不是你能傷害的,她所受一分,你就百倍千倍的承受!」
「呯!」陳惜妃聽到了自己心碎的聲音,原來她在他的心裡竟然這麼一錢不值!
「哈哈哈……」她瘋狂的大笑,不知哪來的力量,一個彈跳奔向了小師弟,惡狠狠的揪著男子的衣襟:「你這個懦夫!你這個混蛋,怪不得你得不到她!你除了在我身上報復,你還能做什麼?有種你去把她搶回來啊?你這個膽小鬼!你明知道她在哪裡,在那裡受什麼樣的對待,你卻不敢去找她,卻只敢在我的身上發泄所有的痛苦!你還算男人么?你還有種么?你要是有點骨氣,就去找濯無華決鬥去,與濯無華一較高下去,而不是在我這個為了你而願意付出全部的可憐女人身上尋找平衡!軒轅風華,我愛錯了你!你根本不值我去愛!哈哈哈!」
軒轅風華臉色鐵青,那張本該是嫡仙般的容顏此時充斥著魔魅之氣,黑沉得彷彿雷雨前的天色。
陳惜妃嚇得縮回了手,倒退了數步,囁嚅:「對……對不起……小師弟……我……我不是有意的,我只是被嫉妒瘋狂的神智……我真不是有意的,放過我吧。」
眼冷冷地掃過了陳惜妃,從頭到腳,看得十分的仔細。
陳惜妃心頭一喜,連忙道:「小師弟,我已是你的人了,只要你還要我,我可以不要名份,當你的玩物,只要你有需要我可以隨傳隨到,只要你不要拋棄我,好么?」
她可憐無比的看著軒轅風華,甚至還有意扭動身體欲勾引他,可是還未碰到軒轅風華的衣擺,就被一股大力推了出去。
「叭」她十分狼狽的摔在了地上,渾身全是塵土。
「哼」軒轅風華冷笑一聲,一字一頓:「就憑你這麼骯的身子,你以為我是撿破爛的么?」
說完軒轅風華縱身一躍,消失在了花海之中,徒留一陣淡淡的清香,昭示著他曾經的存在。
「不!」陳惜妃號啕大哭,拚命的拍打著地面,哭得嘶心裂肺:「不要,小師弟,不要拋棄我啊,我不能沒有你!嗚嗚……」
哭著,哭著,她猛得抬起頭,露出鬼一樣猙獰恐怖的容顏,咬牙切齒道:「白晨兮,今日之辱他日必要你百倍千倍的受之!」
「主子,燕窩快涼了,您還是快喝吧。」
玉辰端著燕窩遞到了白晨兮的面前勸道:「您好歹喝一些吧,要是總是這樣不吃不喝的,就算是鐵打了身子也受不了了。」
「要這麼好的身子做什麼?被濯無華蹂躪么?」白晨兮一把推開了燕窩,冷冷道。
「主子!」玉辰嚇得跪了下來,這直呼皇上的名諱,要是傳了出去是要殺頭的。
白晨兮看也不看她,只是怔怔的看著窗外,一動不動。
玉辰則跪在那裡瑟瑟的發抖。
「怎麼回事?」濯無華走進來看到摔了一地的燕窩后,臉色一變,對玉辰斥道:「怎麼服侍兮妃的?不要腦袋了么?去,重新端一碗來。」
「是。」玉辰如釋重負長吁一口氣,手腳麻俐的將碎片收拾乾淨,去小廚房取新的燕窩去了。
濯無華坐到了白晨兮的對面,看著僅三天就瘦得不成人樣的白晨兮,心莫名的刺痛。
「你好歹吃些吧,就算是恨朕你也得吃飽了恨不是么?」
白晨兮依然如泥塑般獃滯,連眼尾都不曾給濯無華甩過去。
濯無華眉宇間閃過一道戾氣,身為天子,就算是一些能臣也不敢用這種態度對他,偏偏白晨兮卻一而再,再而三的挑釁他的權威,讓他又恨又氣。
要是換作別的女人,他早就下手殺了得了,可是偏生這個是白晨兮,她是這輩子唯一讓他有感覺的女人,到現在他都回味著兩人之間神魂顛倒的一場歡愛。
這時玉辰戰戰兢兢的拿著燕窩走了上來。
濯無華看了眼把手伸了出來,冷道:「拿來。」
玉辰把燕窩遞給了濯無華,濯無華拾起了湯匙輕抿了口,試了下溫度,才對白晨兮和顏悅色道:「好了,這溫度正好,你試試。」
說話間舀了一匙遞到了白晨兮的嘴邊。
白晨兮猛得轉過頭,避了開去,回手又是一揮。
「叭」湯匙掉在了地上,碎成了數片。
「豁!」濯無華蹭的站了起來,兩眼冒火的瞪著白晨兮,這該死的女人真是不識好歹!這整個宮裡的女人哪個曾得到他這般的對待?偏她還不知足!
不就是失身了么?有必要這麼傷心么?這年代中盲婚啞嫁的多了去了,好多巧婦還伴著拙夫眠,象他這樣要身份有身份,要相貌有相貌,要權力有權力,還對她另有一番溫柔的男人她去哪裡找?
偏偏還要要死要活的樣了,真是氣死他了!
玉辰則嚇得跪倒在地,頭也不敢抬起來,這白小姐真是作死啊!這宮裡何嘗有一個娘娘得到過皇上這樣的對待啊!
向來只有他人為皇上嘗湯后侍候皇上,可是在這裡全倒了個了,偏生這位主還不給皇上好臉色看,這不是作死是什麼啊!
「你到底是喝不喝?」濯無華居高臨下的瞪著白晨兮,回應他的是默默無聲。
看著白晨兮要死不活的樣子,濯無華惡向膽邊生,一個箭步跨上了前去,一手捏著白晨兮的下巴,一手拿起了碗就往白晨兮的嘴裡灌去。
「滾!」
白晨兮罵了句后就緊抿著唇,死活不讓濯無華將燕窩灌進她的口中。
濯無華灌了半天全灌到了她的脖子里,弄得一手的滑膩。
「朕就不信今兒制不住你!」
濯無華氣急敗壞道:「去,再拿一碗來!」
玉辰連忙屁滾尿流去取燕窩了,送上來后十分知趣的逃出了兮殿,開玩笑,看皇上的笑話這不是找死么?
「喝不喝?」
濯無華拿著燕窩放到了白晨兮的面前,白晨兮視若無睹,冷道:「吃飽了再讓你蹂躪么?」
濯無華怒極反笑:「好主意!既然如此那你就吃飽飽的,然後盡心儘力的侍候朕,說不定懷上個龍子,你就母憑子貴了!」
一直沒有反應的白晨兮聽到龍子時身體卻僵住了。
就在她在僵持的那瞬間,濯無華猛得將燕窩喝到了嘴裡,然後大手鉗住了白晨兮的下巴,將唇湊到了她的唇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