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征服野馬
第六十七章 征服野馬
來到養心殿的側殿門外時,李德海停了下來:「還不快進去?」
站在門口的蘇眉笙往裡瞧了瞧,側殿內靜悄悄的,只點著兩盞落地琉璃燈,偌大的側殿內有些偏暗,殿內並無他人,也未見到皇上。
她只得硬著頭皮的走了進去。
「嘎吱!」一聲輕響,側殿的大門被李德海關上了。
蘇眉笙不安的咽了口唾沫,一邊往裡走,一邊輕聲喊著:「皇上?」
側殿內有一張寬大的龍床,白色絲絲的檀香從龍床旁小几上的香爐里裊裊冒著,如此靜神凝氣的檀香都無法平靜蘇眉笙內心的不安。
若是段景煥厲喝責罵她一頓,她還沒有這麼忐忑。越是不知情時,才越發的讓人心慌。
「皇……啊……」
蘇眉笙第二句皇上還沒叫完,猛然被人從後面一把抱住,重重的扔在了那張龍床上。
她這才看清楚扔她的人正是段景煥。
段景煥一個俯身壓了下來,盯著她,墨眸里閃動著危險的光芒:「這不是你最想要的嗎?」
「皇,皇上,奴婢不知皇上在說什麼?」心噗噗猛跳的蘇眉笙假裝鎮定的問道。
「不知?」段景煥伸出兩指修長的手指捏住她的下巴,一抹邪肆的笑容出現在嘴角:「你一次次的利用蘭亭虞、顧婉儀和佟菲菲她們引起朕的注意,不就是在為自己鋪路嗎?你每次獻媚於朕都被朕無視,你才會利用她們達到朕對你注意的目的。」
一股股灼熱的氣息噴在蘇眉笙的臉上,讓她越發的心慌,可又不敢掙扎:「不是,皇上,您誤會了。」
「誤會?你敢說蘭亭虞那次的皮影戲不是出自你手?」
「……」
「在啟祥宮亭舍內燒烤,讓朕注意到顧婉儀的才情,不是你安排的?」
「……」
「今晚佟菲菲做的灌湯牛肉丸,不是你教的?」
「……」
這三樣事情,聽得蘇眉笙暗自心驚,她沒想到皇上居然都清楚?面對質問她又無法回答,顧婉儀那次雖不是她有意為之,卻也是因為她問了一句:「皇上,烤茄子的味道可還行?」而換來了他的一句:「憑這樣的伎倆就想引起朕的注意?未免太小瞧了朕。」從而成全了顧婉儀。
說起來,她們三人確實都是她始作俑者,或直接或間接的讓她們獲得了冊封。
「怎麼?無話可說了?」段景煥兩指微微用力,拉回了蘇眉笙的思緒。
蘇眉笙對上他犀利的墨眸,心裡明白這事就是打死也不能承認,承認了就是在算計皇上,絕對的死罪。
「皇上,這一切都是巧合,跟奴婢無關啊。」
「巧合?」段景煥眼眸微眯,冷然道,「你身上的巧合未免太多了。你真以為可達布施找你只是巧合?你天生媚骨,四處勾引,如若不然又怎會引起他的注意?」
「皇上,此事奴婢是真冤枉……」
她的話還沒說完,只聽「嘶」一聲輕響,身上的衣裳被段景煥一把扯破。
「啊……皇上……」她驚恐的急忙抓住被扯破的地方。
「這不正是你想要的嗎?今夜朕就隨了你心愿。」段景煥說著,低頭朝她的紅唇吻了上去。
蘇眉笙慌忙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心裡一陣凄涼:難道今夜真的躲不過去了嗎?
紅唇被遮住,使得段景煥無法吻下去,他抬起頭看著捂著嘴,露出一雙充滿驚恐,還泛著瑩瑩淚光的如水秋目,莫名的,一股從未有過想要馬上要了她的衝動直衝大腦。
後宮三千佳麗,不論是誰,都無不主動的在投懷送抱,對於他的寵幸,只有欣喜和貪婪。這樣的蘇眉笙,他從未見過,既新鮮又刺激。
「不願意?」冷然在段景煥的眸中消退,換上的是逐漸濃烈的慾望,「朕還就非要征服你這匹野馬……」
瞬時,蘇眉笙心裡一動,鬆開捂著嘴的手,渾身放鬆了起來,伸長手臂挽住了他的脖子,一臉欲拒還迎的嫵媚模樣,嬌滴滴道:「皇上,奴婢這匹野馬早就盼著皇上來征服了,只可惜皇上一直看不上奴婢,害奴婢白白等了這一年……」
這突然變了的畫風反而令段景煥一怔。
身下的蘇眉笙依舊絕美,依舊傾城,可在他眼裡是那樣的陌生,那樣的庸俗,仿若失去了靈氣的布偶,沒有了那種吸引他的色彩。
一絲厭棄在墨眸中閃過,段景煥翻身下了床:「滾出去!」
「皇上不要奴婢了?」聲音可憐兮兮,但她的秋目里卻漾動著得逞的狡黠。
「想要朕說第二遍?」段景煥的語氣急轉之下變得異常冰冷。
「奴婢不敢!」蘇眉笙緊緊捂著被扯破的地方,打開了側殿的大門。
一出門,就迎上了李德海詫異的目光。
「奴婢被皇上攆出來了。」說完,蘇眉笙飛也似地逃離了養心殿。
李德海看著蘇眉笙的背影,小聲嘀咕:「被皇上嫌棄了還說的如此歡喜?真是個奇怪的女子。」
一路逃離的蘇眉笙直到跑出了很遠,才停下來靠著牆的大口喘著氣。
她不敢想剛才的一幕,萬一佯裝之計失敗了,她就無顏見黎靖之了。
還好,今夜只是有驚無險。
想起佟菲菲被冊封,這次的驚嚇倒是讓她頓覺值得。
整理好心情后,她不再耽誤,小跑著跑向禮儀司,她迫不及待的想要將這個好消息告訴錦兒。
而養心殿內的段景煥則胸悶氣結,一股無名之火無處發泄,在側殿里來回走著。
站在一旁的李德海連大氣都不敢出,更不敢問,只能小心翼翼的觀察著自個皇上的臉色。
「朕一直都知道她是個貪財的女人,貪財就會貪名,枉朕還以為她與眾不同,哼,真是將她想的太好了,朽木就是朽木。」
李德海聽明白了,皇上這是說的蘇眉笙。
「若今夜朕真的收了她,日後豈不是打蛇隨棍上的不斷跟朕提要求?」段景煥越想越氣。
餘光掃到了李德海,段景煥停下腳步:「你說她是個怎樣的女人?」
李德海想了想,剛要開口說話。
「說實話,膽敢敷衍,朕割了你的舌頭。」
李德海渾身一抖,傾時背後嚇出了一片冷汗:「依,依奴才看,蘇姑娘是個奇怪的女子。」
「有何奇怪?」
「被皇上攆出去后,奴才沒看出她有多傷心,反倒是……」李德海偷瞄了一眼皇上,暗自斟酌著該不該說。
「反倒是如何?」
「反而挺高興。」李德海冒死說出了實話。
「嗯?」段景煥劍眉一蹙,心下頓然明了:他被她騙了。
「好你個蘇眉笙!」
段景煥的猛然大叫,嚇得李德海雙腿一軟,「撲通」跪了下來,連連道:皇上饒命!
被一名女子給誆了,畢竟是件丟臉的事。段景煥身為一國之君又豈能說出口?
「滾!」
「嗻!」李德海連滾帶爬的出了側殿。
雖被蘇眉笙給騙了,不知為何,段景煥的心情反而瞬間大好,方才的一通郁燥一掃而光。
「李德海!」
才剛恢復點人氣的李德海,提心弔膽的走進來,彎腰低頭道:「奴才在。」
「明日一天的膳食都要蘇眉笙做。」
「嗻!」
「還不能是朕吃過的。」
「嗻!」
「下去!」
「嗻!」李德海冒著冷汗的退了下去。
段景煥的嘴角泛起一絲狹促:敢騙朕?是有代價的。
……
翌日,一大早,蘇眉笙帶著錦兒就去往了御膳房,想去延陽宮道賀都沒有機會。
如今的御膳房所有人馬全部徹底換了,沒有人認識蘇眉笙。只因有皇上命令,誰也不敢怠慢,包括御廚在內都得聽她調度。
「眉笙,早膳如何做?」錦兒發愁的問。
要做出皇上沒吃過的,對錦兒來說就是天大的難題。貴為天子,吃過的東西都是她沒見過的,如今要做出他沒吃過的,無疑比登天還難。
可對蘇眉笙來說就易如反掌,她所做過的,段景煥幾乎就沒吃過。
蘇眉笙巡視了一圈廚房,淡淡的說出連個字:「饅頭!」
「啊?」錦兒聽得差點掉了下巴,「如此簡單?」
蘇眉笙神秘一笑:「不簡單,我這個可不是一般的饅頭。」
「可終歸是饅頭啊,萬一皇上不高興,我們豈不是要腦袋搬家了?」
「放心,我蘇眉笙做出來的東西,沒有第二個人能做,皇上自然也就沒吃過。」
此話錦兒相信,她見識過蘇眉笙的手藝:「現下如何做?」
蘇眉笙歪著頭想了想:「我要菠菜、橙子、紫薯和粉色的玫瑰花瓣。」
「要這些有何用?」錦兒一臉懵逼的看著她,這四樣東西跟饅頭完全沾不上邊。
「別問了,帶著廚房裡的太監宮女去找這四樣東西來。」
錦兒只得領命而去。
人多就是力量大,沒多久四樣東西都齊展展的擺在了蘇眉笙的面前,就連較為難收集的粉色玫瑰花瓣也以洗凈盛滿了一籃子。
看著這些,蘇眉笙滿意的點點頭后,再次吩咐道:「分別將菠菜、橙子、紫薯和花瓣都擠出水來,盛在不同的碗里。」
有了第一次的奇怪命令,眾人也就不奇怪第二次的命令,紛紛開始了照做。
半柱香后,桌上分別擺放著一碗綠色汁、一碗黃色汁、一碗紫色汁和一碗粉色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