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94.發火

  沈景行相親再次失敗後，他的自信心大受打擊。自信心大受打擊的他脾氣變得十分暴躁，動不動就發火罵人。連著幾天，家裏都是山雨欲來風滿樓的低壓氣氛。


  周六那天特別冷，北風刮了整整一天一夜，一早起來，風絲毫沒有停的意思，天也陰沉沉的，看起來一場大雪很快就要落下來了。早飯後，沈明山哭喪著臉不肯去上學，沈明蘭哄了他半天，眼看著再不出門都要遲到了，沈明芸先急了。


  “蘭，我們趕緊走吧，我們老師昨天就說今天誰要是不去上學，期末考試思想品德給零分。”


  沈明山躲在奶奶的身後，嘴裏還在嘟囔著：“我不去，我就不去。”


  “山不去就算了，蘭啊，你去向他老師請個假。就說我病了，硬要他留在家裏。”奶奶心疼孫子，“就隻有半天學，這一早去，午飯又要回來，這不是造孽嗎？萬一凍感冒了，可怎麽辦……”


  奶奶的話音還沒落下，外頭傳來一聲怒吼，沈景行回來了。


  “媽，不許你慣著山。”鋤頭扔到水泥地上的撞擊聲，隨著吼聲，人就進來了。


  沈明山嚇得躲在奶奶身後發抖，奶奶也不說話，但緊緊地護著他。


  “山，你給我馬上滾去上學，不上學你想幹什麽？你能幹什麽？你想做個睜眼瞎是吧？媽，你讓開，我讓你讓開。”沈景行繼續怒吼著。


  在他的吼聲中，沈明蘭姐妹三個大氣也不敢出。


  “天這麽冷……”奶奶小聲嘀咕著。


  “你就是這樣，愚昧無知。冷了怕，熱了怕。你以為這樣是為了他好，他要是不讀書，將來他長大了，狗屁本事沒有，你想讓他回來像我一樣種地種到死嗎？”沈景行氣得拳頭都捏緊了。


  “這不是你的兒子嗎？我心疼你的兒子還有錯了。”奶奶被罵急了，忍不住回擊。


  沈景行點了點頭，他冷笑起來：“當年我明明考上大學，你怕我去了外麵讀書就回不來了。硬是把我錄取通知書給撕了，你把我藏在這小山村裏。我好過了嗎？啊，你逼我娶老婆。結果呢，我老婆死了。現在你還想毀了我兒子，到底要怎麽樣你才夠啊？”


  奶奶驚呆了，這一大早的，兒子就算起了陳年舊帳。她兩行老淚往下滾，也不護著孫子，低著頭就往外走，邊走邊哭邊說。


  “我就知道，我老了沒用了。你們都嫌我，以前月秀在的時候，你好歹還能幫我說幾句話。你現在就巴不得我死，我死了你就高興。”


  沈景行額頭的青筋都跳起來了，失去奶奶庇護的沈明山直接嚇尿了，隻見一灘液體順著他短了一截的褲子流下來，他的襪子很快就濕了。


  沈明蘭心裏難過極了，她快步走到沈明山身邊：“芸，明珠，你們先走。我和山後麵一點兒趕來。”


  沈明芸和沈明珠已經要被沈景行嚇死了，聽到沈明蘭的吩咐，兩個人背起書包就逃之夭夭了。


  “爸，你消消氣，山被嚇得尿褲子了，我帶他去換褲子，換好後我就帶他去上學。”沈明蘭輕聲細語，她知道她爸正在氣頭上，她要是硬碰硬，那她鐵定成為他的出氣筒。


  沈景行的拳頭還攥得緊緊的，他看著女兒帶著兒子穿過廳堂進了另一間屋裏。他覺得自己要瘋了，是在這一刻，他突然想到一個問題。


  他到底是怎麽把自己的人生過成這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