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章 開刀
韋府。
韋昭走到院中剛打算活動一番筋骨，外麵就有人跑進來通報。
“二郎，禁軍都督府那邊讓您和大郎都過去，大郎已經在前廳等著您了。”
韋昭微微愣神，“知道了。”
昨天才和大哥說過禁軍這段時間會有大變動，今天就有這般消息。
韋昭也不猶豫直接邁步走到前廳。
“大哥！走吧，去瞧瞧，之前不是傳聞，大都督已經換成衛公了麽，還一直沒見他上任。”
說著韋昭走到韋淵身邊就往外走。
“你不吃點東西？”
韋昭一愣，笑了笑，早上偶爾不吃飯倒也沒什麽。
“沒事，邊走邊看吧，餓了就在街上買些吃食好了。”
韋淵點點頭和韋昭一同出府。
走出幾步路，韋淵輕聲說道：“二郎啊，年輕人第一次肯定是興衝衝的，不過也得注意，不能讓酒色掏空了身子……”
韋昭笑了，這特麽沒多久府上已經傳遍了？
好在韋昭如今在府上的號召力可以算是一頂一的，這點事也算不得什麽大事。
按照如今的年歲，韋昭過了年便二十歲了，他大哥這時候已經成家了，大哥大嫂比他也不過大三四歲，韋昭動了女人的心思，府上更多的還是喜悅。
韋昭要是二十來歲還不近女色，那才是府上該懷疑憂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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禁軍都督府。
一處寬闊的大房間中，韋昭和韋淵到這裏的時候，房間中已經聚集著來自禁軍十六衛的衛府將軍、衛府統領、各營參將、副將，上上下下三百餘人。
韋昭和韋淵一進廳內，就有人上來詢問，登記名姓。
報過名姓所屬營衛之後，兄弟兩人各自進去，找到自己的位置。
韋淵身為左翊衛大將軍，是禁軍中地位最高的十幾個人了，位置自然靠前，而且寬敞不少。
而韋昭則是尋到虎翼營參將方立所在，和他一同擠在角落裏，周邊都是左千牛衛各營的參將、副將們，放眼看去，烏壓壓一片人，還有人沒座位，站在一旁。
沒辦法，能讓參將、副將這個級別來參與都督府的議事就已經夠可以了。
韋昭向周圍看了幾眼，大多數人都是和自己一樣，簡單穿著軍中常服，沒有披甲。
個別當值或者性格嚴謹的人是全身披甲的。
還有一部分人直接穿著尋常時節的寬鬆袍服，長袖飄飄。
最為紮眼的都是韋昭身邊不遠處的陸溫。
這個當初在國子監時還是韋昭的同窗，後來也被分配到左千牛衛做個參將，北境之戰的時候，他留在了長安。
看著陸溫麵容平靜，甚至還有些悠閑的模樣，韋昭不禁感歎，你家叔叔陸安國都被撤職了，你咋還這麽悠閑，就沒點想法？
議事廳中人聲鼎沸，四處吵鬧，相熟的人笑得俯仰一片。
方立笑道：“想來今日大都督喚我們前來，是為了北境之戰敘功之事，韋賢弟，你怎麽看？”
過了這麽些天，兵部、都督府的敘功升遷文書還沒下來，個別人，比如韋淵已經在左寶玉撤換之時，提前表功升職了，大部分人還在等待著。
其實也沒多少，當時從各營衛抽調的，相比起禁軍十六衛來說，不過十中一二。
也就幾十名參將、副將需要升遷調動……
當初隨著康王、衛公出京北上的二十營，四十名參將、副將，如今全身而退，回到長安的，應該也就一半左右。
當初幾次經曆戰事，禁軍也不得不屢次抽調填補邊軍兵力空缺，能像韋昭這般經曆殺虎口、轉戰河東之後還活蹦亂跳的不算很多。
“方大哥，依我看，朝廷自然不會忘了咱們的功勞，但如今，恐怕還有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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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過多久，幾個人從門中走出，直接走到議事廳前最中間位置。
“還有多少人沒來？”
一旁登記的書記官上前說道：“衛府將軍全部到齊，參將還有十二人，副將還有二十八人沒有到……”
“什麽緣由？”
衛仙洲沉聲問道，廳內頓時靜寂下來，屏息觀望著。
“有七人是今日正在當值，或是昨夜當值尚未趕來……剩下的人不知道。”
衛仙洲點點頭，嘴角微微勾起，“都通知到了？”
“通知到了。”
“除了那七個人之外，剩下的三十三人……呂璟！”
衛仙洲一聲冷喝，旁邊禁軍左都督呂璟走出，“在！”
“帶人將這三十三人一一捉拿監押，若有反抗即刻格殺！”
“喏！”
說完，呂璟轉身離去，這位左都督平時坐鎮都督府，都是一身尋常軍服，今日則是全身披甲，此刻在眾人看來格外紮眼。
“大都督！”
左千牛衛剛上任沒幾天的大將軍，蘇操，也是韋昭的上司了。
“這些人或許有要事，可否再寬限些時候……”
方才蘇操環視一周看到了，光是他左千牛衛麾下，就有六人還沒到，衛仙洲突然來這麽一出，著實出人意料，不就是開個會麽。
衛仙洲盯著蘇操說道：“蘇將軍……禁軍乃是我大周護衛長安的軍隊，理當知道軍令如山，令行禁止的道理！”
“本都督已經三次派人前往各位家中、營中通報，而這三十三人依舊如此怠慢……可是在藐視本都督，藐視朝廷，藐視陛下？”
“如此作為，視軍紀為何物？如此三番四次通報，都趕不上議事……放在戰場之上這就是貽誤軍機，蘇將軍你是打算為他們說情？”
蘇操微微一愣，“末將不敢！方才是末將不明事理，唐突了！”
衛仙洲笑了笑，坐了下來。
“蘇將軍不明事理的可不止這一件事啊！”
衛仙洲此言一出，廳中諸將都是微微駭然，忐忑不已。
不少人側目打量著站起來的蘇操，顯然這位剛替補陸安國上任沒兩天的衛府將軍，要栽了。
“薑公公，勞煩了！”
衛仙洲輕聲說道，這時候廳中諸將才注意到在禁軍三大都督身旁還站著一位身著飛龍衛金文黑衣的人！
薑玄風微微俯身見禮，走到眾人視線正中間。
“飛龍衛多年密查，查左千牛衛大將軍蘇操，多年以來在衛府中假做賬目名冊，貪墨軍餉，任人唯親，惡意打壓寒門將領，證據確鑿！”
此言一出，站著的蘇操已經是臉色煞白，僵在原地。
沒想到衛仙洲上任伊始，第一把火，第一刀直接砍在他身上。
什麽假造名冊，什麽貪墨軍餉，這麽些年，老子不這麽做，陸安國能容得下老子？貪墨的錢有幾分進了我蘇操口袋！
但他沒辦法說，陸安國幹的十之八九醃臢事，都是他在台前處理的。
陸安國已經因為這些事倒了，飛龍衛的證據直接指向蘇操，也沒問題。
根本不用懷疑，這種無視國法軍紀的事情，一查一個準。
“蘇將軍，你可有辯駁？”
衛仙洲淡淡說道。
“沒……沒有……”
“啪！”
陡然間一聲響，衛仙洲重重拍在案前。
“身為衛府統領、衛府將軍，知法犯法，踐踏軍紀，當重責不饒！即日起，免去蘇操衛府將軍之職，先行監押！”
“喏！”
忽然周圍一隊士兵齊聲應諾，從議事廳左右衝出，將蘇操帶走。
這時候，座中的不少禁軍將領已經臉色變了幾遍，今天這場局就是為他們設的，來與不來，該栽的都會栽。
此刻他們已經處於都督府護衛和飛龍衛嚴密監視之下，誰也動彈不了。
明眼人已經察覺到了。
這隊士兵，和之前在禁軍都督府當值的已經不一樣了，難怪衛仙洲上任兩三天沒有露麵。
他在第一時間抽調撤換了都督府護衛……
還已經和飛龍衛、兵部、禁軍都督府兩位副都督打好了招呼，今天這場劫難，座中諸位誰也逃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