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3章 蘇仙奇的選擇
皇城之中四處混亂。
不少宮中宦官和宮女都是風聲鶴唳，戰戰兢兢。
一些四處巡防的飛龍衛也是懵懵然不知發生何事，甚至有人在薑玄風一陣呼號之下心生動搖，但在程玄生坐鎮之下，迅速平定。
內城基本已經局麵大定。
少頃，肅王蘇通全身換上飛龍衛軍中鎧甲，手執利劍，率人來到內城城頭。
城頭之上，程玄生嚴陣以待，城下飛龍衛督公蘇仙奇和一眾統領們已經聚集，身後更是跟著近千飛龍衛甲士。
夜空明月高懸，剛剛劃過中天。
內城外城之間，兵甲調動，火把照得通明，在蘇通到來之前雙方已經形成對峙。
“程玄生！內城可是發生了什麽事情，快快將城門打開，為何宮中有變故而不通知飛龍衛府？”
“程玄生，薑玄風如今正在何處，為何不見他的蹤影？”
城下一片喧囂，雖說蘇仙奇等人心中隱隱有些擔憂懷疑，但在沒有確切情報之前，誰也不敢妄動。
他們調遣飛龍衛甲士聚集神光門外，可以理解為顧及天子安危。
倘若不經當值統領程玄生批準，大軍開進神光門，進入內城，那就是另一種性質的事件了。
現在，城外不知內情，不敢妄動。
而城上的回應則是模棱兩可，隻是推說內城有賊人蹤跡，飛龍衛正在封鎖搜捕，除此之外，半點詳細內情也說。
神光門外蘇仙奇心中隱隱不安。
飛龍衛督領韓令誠如今尚在北境，另一名督領田文珍在內城皇宮中。
其餘四名督公，一名在北境，兩名隨著五軍都督府開設，派遣到長安周邊郡縣公辦。
如今在長安城皇城之中留守的，就隻有他蘇仙奇和飛龍衛的三四名統領。
此時此地，論起職務他最大，但他卻遲遲下不了決心強行進入內城。
“程玄生！內城賊人是誰？可曾擒獲？”
蘇仙奇在城下再次沉聲說道。
城上程玄生稍加沉吟，朗聲說道：“內城之中有刺客出現，如今咱家已經通令封鎖四城，嚴加搜索，爾等且稍待片刻……”
“賊人可能擾了景陽宮安寧？程玄生！內城飛龍衛兵力是否充足……”
眾人正在喧囂之間，神光門外飛龍衛隊列之中鑽出數人湊到蘇仙奇身旁說道：“皇城城門已經被封鎖，我等出不得皇城……值防的龍林衛似乎發生了激戰，目前情形如何，不得而知！”
話音一落，蘇仙奇心中一沉。
這特麽分明就是宮變！
內城戒備森嚴，如何就進了刺客賊人？
就算內城發生了騷亂，如何龍林衛那邊也發生異動，竟然封鎖皇城這般及時。
而且……龍林衛那邊可不是換防什麽的，而是發生了戰鬥！
能在飛龍衛察覺支援之前，順利奪取龍林衛戍守的皇城外城，那就意味著事發突然，就連龍林衛也來不及反應……是龍林衛自己的人下手的。
飛龍衛這邊很可能同樣如此。
內城之中未必有刺客，十之八九就是宮變，而程玄生是宮變參與者……
之所以遲遲不願意替他們通報皇帝，不肯打開神光門，還有可能就是內城之中的宮變正是針對天子的……
蘇仙奇多年來在飛龍衛中執掌，見慣了朝中風雲變幻，此時但凡頭腦清醒，就能反應過來。
特麽地這是要變天了。
再加上程玄生一臉淡然的樣子……陛下恐怕已經遇害了！
蘇仙奇想到這裏，心中已經是沉甸甸的了。
片刻之後。
城頭上忽然出現一個年輕人的身影，他穿著飛龍衛鐵甲黑袍，手中長劍映照著月光，身軀挺拔，屹立在明月之下。
肅親王蘇通！
蘇通一路走上城樓，身邊程玄生稟報說道：“皇城外城那邊已經奪下，曹子慎動作很快……南安王也已經在路上，現在應該快到宮裏了，塗先生就在前麵候著。”
不遠處塗雲召帶著十幾名肅王府高手已經抵達了這裏。
“還有就是，蘇仙奇他們動作甚快，方才咱家若是晚到一步，底下的人可能就被蘇仙奇叫開了城門……”
蘇仙奇畢竟是飛龍衛督公，是現在飛龍衛在長安城中除了田文珍之外，最高首領。
蘇通一路走上城頭，向下看去，飛龍衛千餘人已經將神光門外通往外城的寬闊甬道站的密密麻麻，水泄不通。
“城上可是肅王殿下？內城之中賊人可曾抓獲，陛下是否安好？”
蘇仙奇抬頭喊道。
蘇通沉聲說道：“蘇公公放心，內城刺客現已全部擒殺，不過……”
話頭一轉，蘇通歎息一聲說道：“這刺客來曆蹊蹺，著實令人難以理解，諸位公公不妨進宮相助！”
隨後神光門大門的洞開，城外一眾飛龍衛將領都是麵麵相覷，看向蘇仙奇。
蘇仙奇麵色一沉，顯然若是宮變的話，肅王應該已經成功了，他們進去就得麵臨生死抉擇。
若是不進去……不論陛下有沒有駕崩，他們已經處在內城外城夾擊之間，都容不得多想。
於是，蘇仙奇慨然大步向前，身後幾名將領緊隨其後。
等到他們進入，身後近千飛龍衛準備動作之時，神光門恰逢其時地關上了。
一進到內城，蘇仙奇等人就看到肅王蘇通和程玄生等人已經從城樓上走了下來，一直走到他們不遠處。
“咱家還請殿下講解，這刺客是何人？有何蹊蹺之處？”
蘇通長長歎息一聲，“康王帶人行刺天子，現已伏誅！”
嘩啦……飛龍衛諸將甲片鏗然作響，相互皺眉，麵帶不解。
“那陛下？”
“陛下一時不察，被康王得手……現已殯天了！”
蘇通一臉悲痛，眼中含淚，痛心疾首，聲音顫抖，見者傷心。
一下子飛龍衛諸將宛若炸鍋一般，都是麵色一變，心中駭然，而城頭之上許多飛龍衛將士也是微微色變。
內城的飛龍衛大部分隻是聽從程玄生的軍令而已，並不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麽。
現在從肅王口中說出這一事實，都讓眾人膽戰心驚，來不及多想。
況且也容不得他們多想，該做選擇了。
“現在宮中隻有本王尚存，還望蘇督公能助本王主持大局，坐鎮長安！”
蘇通沒打算殺掉這群飛龍衛將領，畢竟他們的用處很大，蘇通本來麾下就缺人，能用則用。
況且，他相信這些公公們都是聰明人。
無非是換個天子做主人，大家都是聰明人。
蘇仙奇現在隻有一種選擇，歸順肅王整合飛龍衛，要麽就是死。
如今長安城中能登基上位的隻有肅王了，這並不難選擇。
果然，下一瞬間，蘇仙奇當先拜倒在地：“飛龍衛督公蘇仙奇願為肅王效犬馬之勞……如今天子山陵崩，康王行逆伏誅，還望肅王殿下能夠坐鎮宮中，主持朝政！”
蘇通麵色緩和，稍稍輕鬆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