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4章 不眠之夜
這邊蘇仙奇在肅王麵前拜倒，身後的一眾飛龍衛將領也是同時表態。
本來飛龍衛是天子為了拱衛帝位，護衛內城而設立的，隨後又逐步擴張權勢，代替了天狼衛的大半職權。
其中上層將領統領，基本全是宦官出身。
宦官本就是不全之人，效命於天子，也隻有依附於皇權才能生存下去。
他們和外麵朝堂上的世家高門子弟不同，和那些科舉文官也不同，他們心中沒有什麽忠義聖賢，從來不是為了忠心於某一個人而存在的。
拋開個別人之外。
單論宦官和飛龍衛整體而言，即便天子更換，他們也是依附於皇宮之中的那個人，而不是具體哪一個人。
此時。
飛龍衛在進入內城確認之後，投效在肅王麾下也就理所當然了。
看著眼前的飛龍衛諸將，肅王蘇通心中也是稍稍輕鬆了不少，如今他算勉強控製了皇城……但外城守軍龍林衛、豹韜衛還不在掌控之中。
蘇通想要成為天子，獲得大周高門承認，他還需要進一步取得龍林衛、豹韜衛、五軍都督府和幾大高門的承認配合。
“蘇公公，督領飛龍衛將士守禦外城，配合龍林衛參將曹子慎，接管皇城四門！”
“老奴遵旨！”
蘇仙奇應承一聲，起身率人而去。
這邊蘇通身邊已然出現了另一個人的蹤影，南安王蘇明遠。
“事出突然，如今宮內之事已經大定，但外麵的恐怕不好應對啊。”
蘇明遠站在蘇通身側，微微歎息一句：“還是倉促了些……”
“這時候就別說這些了，外麵那些人……木已成舟，他們如今還有什麽選擇？無非是多費些心力拉攏他們，價錢高低罷了！”
蘇明遠點點頭，事發倉促，是他沒想到的，結果幹脆利落也是他沒想到的，天子和康王一夜之間身死，可以說是出乎所有人意料了。
不過蘇通所言也有道理，如今不過是盡快拉攏安慰那些主要權臣，隻要他們沒什麽意見，那此次政變雖然意外但也算圓滿了。
“陛下！”
蘇明遠沉聲說道：“宮變之事半點容不得懈怠，臣現在就連夜趕往天狼衛軍營，收攏部眾！”
“天狼衛戰力平庸，如今天狼衛在手，收攏他們不著急……關鍵是喬左趙陸幾家，他們總得謹慎對待，這件事宜早不宜遲，還得勞煩王兄你出麵去和政事堂諸位大臣們說！”
蘇明遠稍加沉吟說道：“確實如此……陛下以為我們先拉攏哪幾家為好？”
“舅氏喬家和河東陸家……秦家、張家、上官家他們自然會跟著走的。”
蘇通幽幽說道：“至於趙家、左家和衛家、魏家……咱們先拿下喬家和陸家，才好應對他們！”
“那這樣，臣連夜去見燕國公，喬相那邊還請陛下親自前往為好……”
“荒唐！”
蘇通沉聲訓斥：“兩家都得你去！如今雖然宮中已經大定，但朕豈能輕易脫離飛龍衛離開皇城？隻有朕坐鎮宮中，才能穩住大局！”
“明白！臣這就去喬家和陸家！”
蘇明遠說了一聲就準備離開，剛走半步，蘇通忽然說道：“還有潞王那邊，王兄你也得去一趟，潞王雖說現已不執掌政事，但這朝堂上終究他也算架海金梁！”
“明白！”
蘇明遠快步離開，徑自出城去了。
這邊蘇通看向身邊的塗雲召眾侍衛說道：“塗先生，養兵千日，用兵一時，勞煩先生連夜前往康王府邸，將府上一眾男丁，盡數擒拿監禁！此事慎重，萬不可放過一人！”
“喏！”
這邊蘇通輕輕舒了一口氣，如此可以稍稍寬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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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潞王府。
書房之中燈火通明，潞王蘇越端坐在期間，燭火映照下，一張老臉顯得紅光煥發。
“皇城之中今夜似有宮變……照你這麽說來，十有八九是了！”
站在他麵前的人說道：“確實如此，曹子慎連夜率軍襲殺龍林衛參將邢會文，邢會文麾下的人已經跑回了龍林衛大營，想來現在呂紹宗已經知道了這事……”
“呂紹宗……”蘇越沉聲說道：“龍林衛恐怕馬上就會調動，皇城之中究竟發生了什麽事，天亮就知曉了。”
“還有就是屬下從外城撤下來的時候，注意到南安王從西門進城去了……”
蘇越微微皺眉，“南安王？嗬嗬……行了，傳本王的意思，安撫好天狼衛諸將，沒有上命不必輕動，若是南安王有調動，盡管隨他去好了。”
書房中的人領命而去。
蘇越在書房中悠悠歎息一聲，南安王……這件事可想而知了。
南安王早就遠離中樞，不得陛下信任，如今能在深夜領命進宮，恐怕其中不是陛下的意思。
而肅王和南安王之間的關係，也不難聯想到……
就在這時候，外麵通報：“王爺，南安王求見王爺！”
南安王蘇明遠深夜求見……真是動作倒是快。
“把南安王請到書房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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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一早。
政事堂群臣應宮中蘇公公傳旨，眾人齊聚於皇城之中，直奔明神宮而去。
一路上方師古等人心中不免疑惑。
陛下往日都是在景陽宮處理政事，怎麽如今卻是在明神宮……
還有從一進皇城開始，這一路上的飛龍衛禁軍站的是比往日竟多一倍不止，內外守衛嚴密，著實讓人心中不安。
另外更為讓人吃驚的是，潞王蘇越也出現在了宮外，和他們一樣，一同等候著宮門打開，進宮麵聖。
種種跡象顯示著和以往的不同。
而喬玉山、陸文榮、蘇越、左夢橋四人則是心中明白得很，昨夜南安王蘇明遠一夜之間跑遍這四家，雖然過程各不相同，但各家都沒有加以為難，其中態度顯然……
隻要進宮見到了肅王蘇通，他們必然會做出確定回應。
和他們不同的是，其中方師古、鄭廷堯兩人確實是不知內情的，但他們不是蠢人，心中已經隱隱有所懷疑……
恐怕天要變了。
明神宮外，飛龍衛甲士林立，飛龍衛統領程玄生仗劍侍立在外。
見到政事堂眾大臣來到明神宮外，程玄生連忙上前相迎：“諸位相爺，陛下已經在等著了，諸位請進吧！”